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哪一个?”
“是那个叫莺儿的丫头。”
“嗯,你去说给何氏,她也是办事办老的人,如何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黛玉皱着眉头,若说处置这样一个丫头,何氏应该不至于没了主意。难道她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
杜鹃答应着下去,梅瑜泽便奇怪的问道:“秋梦斋的人是怎么回事?”
“是简王府使来的四个人,先是送个王爷的,后是派来照顾我的。都让我留在那里住着。”黛玉笑笑,对于梅瑜泽,没有隐瞒的必要。
“如何不打发了出去?”梅瑜泽不解,这样的人留在府上,无疑是给自己添麻烦,如今非常时期,还是以万全为准,有嫌疑的都应该撵出去,何况这样的人。
“把这四个撵出去,难道这府里就少了他们的眼线?”黛玉笑看着梅瑜泽,他的意思,黛玉自然明白。但有些事情防是防不住的,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这样养在府里难道不是麻烦?”梅瑜泽惊讶的看着黛玉,这丫头的思维方式与一般人不大一样。但似乎她的方法总是高明一些。
“养在府里,着急的是对方。”黛玉轻笑,李云绵花了这么大的本钱,送到北静王府来确起不到什么作用,抽又抽不回去。不着急才怪,“再说,把她们留在府里,也算是诱饵了。”
“吊府中潜在的大鱼?”
“你们能投其所好,把那些戏子送到人家的府里,还收买人家的奴才,难道人家就不会收买这府里的下人?总要有个通风报信的吧?”黛玉轻笑。
“这话很是。”
“总是防着,也不是办法。干脆穿在一条线上。哪天不高兴,一把拉出来,便连根拔起。岂不更加痛快?省的今天防这个,明天防那个。”黛玉一边说这话,一边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看上去心不在焉,但每一句话都在心里过了好几遍。
“话虽如此,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可不能干。”梅瑜泽担心的看着黛玉,生怕她以自己的行踪当线,去穿那一条藤上的人然后再连根拔起。水溶可是已经把话说到了,若黛玉伤了一根头发,他可是要跟自己绝交的。
“梅大哥放心。这次在南边我们死里逃生,这命来的不容易。绝不会轻易地交出去。”黛玉笑笑,忽然抬头看着梅瑜泽,宛若邻家小妹一般,纯纯的,十分可爱。
梅瑜泽霎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心里只有黛玉如花的笑脸,这么纯净的笑容,仿佛天山上盛开的雪莲,圣洁的不容一丝一毫的亵渎,又像是天降甘霖,涤荡着那些丑恶的灵魂。梅瑜泽忽然觉的这个小女子就是自己命中的劫数一般,纵然为她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黛玉见梅瑜泽呆呆的看着自己,仿佛入定了一般。便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奇怪的问道:“梅大哥,你……没事吧?”
“呃,没事。”梅瑜泽尴尬的收回眼神,从心里暗暗地骂自己:怎么能这样看人家,难道忘了兄弟情义,朋友道义?就算喜欢她,凭自己已婚之身,又有什么资格去和她并肩而立?
恰好此时,紫鹃已经把从南边带来的给梅瑜泽的东西打点好,装了一个箱子,叫两个婆子抬着往书房来给黛玉瞧,何氏又叫厨房做了一大碗红豆胭脂米粥,和四样新烤的点心来。黛玉起身去看那些东西,见样样都很妥当,便转身笑道:“梅大哥,宫里的饭我没吃两口,这会儿已经饿了。不如你也一起用些点心吧?”
“多谢郡主盛情,在下来时刚用过午饭。既然郡主安然无事,那我也放心了。瑜泽告退,郡主有事,尽管遣人来梅府找我。”梅瑜泽见黛玉要进食,不便久坐,忙起身告辞。黛玉又叫婆子抬着东西给梅瑜泽送到车上。梅瑜泽也不跟黛玉十分客气,毕竟两家的交情不是一日两日,很多事情不用说在嘴上。所以他只简单的道了谢,便带着东西回府。
黛玉吃了点东西,便去了内书房。书房里一切都是最初的样子,回府后,每次进这间屋子,黛玉都能感受到第一次进来时水溶一个人坐在一大桌子菜跟前,一脸冰冷的握着酒杯,全身上下那种孤独的气息充斥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他原来是这般的苦,十多年来一点都不比自己好过。每天都渴望着自己的消息,但每次听到从宝玉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无疑只是雪上加霜。在几乎绝望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把她带到这里,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了两个人新的开始。
黛玉轻叹,此时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些年来走的竟是一段弯路,这段路弯着弯着,又把她带回了起点。而那几年的梦一样的生活,却已成泡影,无影无踪。
慢慢的走到窗下的暖炕上,侧身坐在那一副沉檀木的棋盘前,伸手捻起一枚黑色的玉棋子,酸涩一笑,手台棋落,‘啪’的一声,站住了一目。然后再伸出另一只手,捻起一枚白色的玉棋子,在相对的位置,再落下。
宁静的屋子里,红萝碳燃烧时毕刻的声音伴着极有节奏的啪啪声,有着空山鸟语的寂静和寂寞。
一盘棋下的极慢。
胜负尚未分出,天色已经暗下来。紫鹃划开火折子点起了屋里的蜻烛,温暖的光照在玉棋子上,闪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主子,该用晚饭了。”紫鹃点燃了烛台上的七只红色的蜡烛之后,站在黛玉身侧,轻声提醒。
“嗯,摆饭吧。”黛玉手中捻着一枚棋子举棋不定,这一枚棋子落下去,胜负立刻便有分晓,只是这样两败俱伤的结局,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主子,用饭吧。”紫鹃看着小丫头们摆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其中都是水溶和黛玉爱吃的彩色,两副碗筷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烛光下五颜六色的菜肴陪着青花瓷餐具,那样的温馨。
“嗯。”黛玉始终没有落下那颗棋子,而是轻叹一声,把棋子放回去,淡淡的看了一眼如今的棋局,转身下榻,轻着脚步走到饭桌跟前。
冷风不知从哪个缝隙里灌进来,烛台上的火苗晃了一晃,黛玉猛然转身,便看见南宫倾城如鬼魅一般站在屋子里,正微笑着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你何时变成了鬼魂?这样无声无息的样子,出来吓唬谁?”黛玉横了他一眼,径自坐在主位的一边,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竹笋,放入口中,轻轻地嚼着,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原来你早知道我要来,所以叫人准备了两副碗筷?”南宫倾城答非所问,一边用力的嗅着空气里饭菜的香味,一边走到饭桌前,便要坐在放了碗筷的主座上。
“坐那边去。“黛玉抬手挡住了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空座,对一边的紫鹃道:“再加一副碗筷。”
“嗯?这个不能用吗?有毒药啊?”南宫倾城故意瞪大了眼睛,邪气的笑着。
“那不是给你的。”黛玉继续低下头,细细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雪梨香米粥。
“丫头。有个人想见你。”南宫倾城对黛玉的冷淡丝毫不放在心上,待紫鹃拿了碗筷放在他的跟前,便拿起筷子,抬手夹了一只鸡腿儿放在自己的碗里,大口的吃着。
“谁?”黛玉抬起头,看着这不雅的吃相,瞥眼看了一下紫鹃,紫鹃忙转身从小丫头的手里拿过帕子,放在南宫倾城的手边。
“你不愿意可以不见。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传个话而已。”
“你替谁传话?”黛玉索性把手中的银质汤匙放在碗里,直起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平静的看着对付那只鸡腿的南宫倾城,“李云绵苛待你吗?饭都给你吃不饱,你怎么替他做事?”
“呃……咳咳……”南宫倾城愣了一下,不小心被咸津津的鸡腿儿肉汁儿呛了一下,忙扔下鸡腿,拿起汤匙,伸手在大汤碗里舀了一口汤,顾不得烫嘴的温度,便一口喝下去,又轻声咳嗽了两声,拿了帕子擦拭着手指上的油渍,呵呵一笑,看着黛玉说道:“你知道,女人太聪明了,会让男人压力感很强。”
“你们男人都喜欢笨女人吗?”黛玉细眉一挑,颇有几分水溶的滋味,眉目间嘲讽的表情十分的神似。
“最起码女人笨点会给男人多一点成就感。”
“无聊。”黛玉淡淡的瞥了南宫倾城一眼,又拿起银汤匙继续吃粥。
南宫倾城抿嘴一笑,也拿起汤匙来,吃着紫鹃给自己盛的粥,点点头,侧脸仰头对紫鹃笑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粥甜而不腻,细软适中,还放了薄荷和银耳,很好,正适合你们郡主的脾胃。不过下次也可以试着把薄荷换成川贝,对她的身子更加有益,她原本就体凉,薄荷可以少用点。”
“啰啰嗦嗦的,你到底是男是女?”黛玉不屑的说道。
“是男是女,有一天你会知道,不过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征服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更有成就感。”南宫倾城也不生气,反而开心的笑笑,看了黛玉半晌,直到黛玉感觉到他的目光而无法平静的吃粥时,方得意的挑挑眉毛,低头去吃自己的粥。
“你不但无聊,还有些无耻。”黛玉瞪了他一眼,拿过帕子擦擦嘴角。
“习惯了就好了。”
……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两个人便已经开始了这种类似于默契的斗嘴。
一顿饭斗下来,黛玉却发现自己竟然多吃了半碗粥。于是把擦嘴的帕子扔到一边,转身离座,又往榻上去看那盘平分秋色的棋局。
“刚吃了饭就费心神,对身子不好。别下了,你这盘棋要么和局,要么两败俱伤。”南宫倾城抹抹嘴巴,坐在黛玉的面前。
“谁要见我?”黛玉把手中的棋子又扔回去。转身歪在靠枕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我说李云绵,你会怎么想?”
“我会叫夜景阑把你留在北王府,好好地赏你几顿牢饭。”黛玉的脸上依然平静如初,仿佛明净的天空不带一丝云彩。
“死丫头,怎么原来我没发现你会这么狠心?”南宫倾城妖媚的瞥了一眼双手垫在脑后的黛玉,轻声笑骂。
“我这人,向来是嫉恶如仇的。你要么快点说,要么,快点出去。”
“你就这态度跟救命恩人说话?”南宫倾城捏了一颗棋子,指尖一弹,棋子落在黛玉的额头,不轻不重的力道,让黛玉皱了皱眉头,扭过脸来,一双深潭般的眸子瞪着他,半晌方闷声问道:“别告诉我是南宫老太太想要见我。”
“不幸言中。”南宫倾城得意的一笑,“那老太太看中了你,非得要你做南宫家的长房长媳。”
“我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是清楚地。”黛玉转过脸去,继续看着屋顶不疾不徐,缓缓地说道。
“但我觉得,有一样东西,对你很重要。为了这个,你可以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怎么?别告诉我这件事你已经同意了。据我所知,南宫世家的长孙就是阁下你。”黛玉此时有些意外,少不得坐正了身子,正色看着南宫倾城。
“对,正因为南宫世家的长孙是我。所以,我才来跟你谈这笔交易。”南宫倾城身子前倾,脸靠近黛玉,二人四目相对,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直接读到对方的心底里去。
“我对这样的交易没有兴趣。而且我相信,若是王爷知道了这事,定不会跟你善罢甘休。”黛玉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丫头,就是为了他,我才来跟你做交易。”南宫倾城魅惑的眸子轻轻虚起,目光没有了焦距,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黛玉的身子一僵,下到塌下的双腿,就那样停在脚踏上,身子却缓缓地转过来,侧着脸,看着南宫倾城脸上的表情。良久,方淡淡的开。:“说说吧,什么样的交易。”
“你答应这门婚事。两全其美。”
“什么意思?”
“你可以摆脱皇上的纠缠,也可以保住清白之身。等南宫老太太一死,南宫世家便是你的。我还是我,一个自由自在的江湖流浪者,还是毒手圣医。”
“你错算了一点。”
“是,这里,北静王和你的关系,将永远见不得光明。但你想过没有,他要成大事,南宫世家便很重要。等到他霸业大成的那天,历史,可以任他书写。”南宫倾城一双寒潭般的眸子看着窗外,仿佛他眼前呈现的不是黑漆漆的夜晚,而是一副瑰丽多彩的江山秀丽圄。而那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人,正是他的目光焦距所在。
“你说的霸业,我没有兴趣。我想,他也没有兴趣。”黛玉终于压制下矛盾的心理,努力把心中的那杆秤往感情这边倾斜。
“是,你们没有兴趣,我也没有兴趣。但若不能站在最高处,便会被别人踩死!”南宫倾城猛然回头,一双锐利的目光看着黛玉,声音低沉有力,“我不想看见他死。”
黛玉的心猛然被刺痛,南宫倾城里的目光有着绝然和决裂,那是一种深刻的迫不得已。
他少年离家,流浪江湖,不幸中毒,险些丧命。幸得巧遇他后来的师傅,才保住了一命。后来跟着师博刻苦学医学毒学武功,遍尝毒草,独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