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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凌曦微微一笑,樱红的唇瓣舒展出柔美的滋润:“皇上,臣妾以为,宫里即便是有许多身材相似的窈窕女子,能穿的进去娴妃的衣裳,也必然不可能模仿娴妃的声音。桂奎到底是娴妃的人,许多话不用多说,谁都能想得明白。”
慧贵妃这算是倒打一耙么?盼语没想到,事情会朝着与自己期望相反的方向发展。且还真就是越拉越远,好像怎么也扯不回来了似的。“慧贵妃娘娘你到底想说什么?”盼语敛着就要将心烧成粉末的怒气,竭力让自己平静的问。
“娴妃。”兰昕轻轻的唤了一声:“无论怎样,桂奎是你宫里的人,你宫里的人收买了内务府与珍造司的奴才,险些伤了六阿哥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六阿哥如今平安无事,暗算的计谋也没有使皇上迁怒贵妃。然而谋算皇嗣终究就是谋算了皇嗣,容不得你狡辩。”
盼语这么听着,皇后并不仅仅是要治桂奎的罪,反而已经将罪责尽数归咎在自己身上了。“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了,那臣妾也不想再多言其他。旦请娘娘责罚。”
“先将桂奎收押于慎刑司。”兰昕扬了扬眉,说不清对娴妃是什么心态。“薛贵宁,此事交给你来办,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整件事的始末,另外,找几个可信的人轮流看着,不许桂奎有任何意外。”
其实她想要处罚桂奎,并非是要取桂奎的性命,反而是希望能从这奴才嘴里,知道最准确的真话。但是娴妃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认定自己就是要与她为难。兰昕有些哭笑不得,倘若真是看不惯娴妃,何必要这么麻烦,她能有成千上万个办法令这个讨厌的女子从眼前消失。
且说,娴妃是为了她才去慈宁宫侍奉太后的,里面种种的委屈与隐忍,让兰昕心有不忍,希望能多多偿还昔日的过失,也保全她往后的前程。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娴妃她不会再信自己分毫。
“皇上,慎刑司终究不是久留之地,请皇上摆驾养心殿吧?”高凌曦看事情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虽然不是她预想的样子。当时如果娴妃肯说一句软话,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她非不承认,又坚持找出真相,自己也没有必要死活拦着,毕竟事情本来就让高凌曦受委屈了。
“朕有话要问娴妃,随朕回养心殿。”弘历凉凉看了娴妃一眼,转首对皇后柔声道:“永在你宫里照料着,后宫的事情又层出不穷。新年各种庆典一切从简便是,腾出来的功夫你自己好好歇着。”
“臣妾明白。”兰昕福身:“恭送皇上。”
高凌曦目送娴妃跟着皇上离开,才幽婉的叹了一声:“皇后娘娘,臣妾是不是做错了?今儿的事儿,若是只当不知道,随意的翻过去也就是了。现在这两个奴才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娴妃心里却是恨透了臣妾。可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看不清个头绪……”
“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娴妃怨怼,自然也有她的道理。”兰昕回头看了一眼那珍造司的绣娘,顿生了几分恼意:“与其说是娴妃有心结,倒不如说这宫里还有兴风作浪之人。否则,凭空怎么会又起事端。”
“那……这些不知死活的奴才应当如何处置,还望皇后娘娘示下。”高凌曦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也都做了,逼不出真相,她也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后宫真的有人能模仿娴妃的声音么?”兰昕不是不相信娴妃的话,只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此人藏的这样好,且不害旁人偏只是害了娴妃,未免太奇怪了。本宫有心查清楚,却是分身乏术,慧贵妃,事情既然也牵连到你,多存个心眼仔细看着吧。”
瞥了一眼锦澜,兰昕没有多说什么。
锦澜会意,连忙唤了慎刑司当值的掌事公公:“好好看着这几个奴才,若是有一点闪失,叫你跟着陪葬。”
“,奴才一定尽心,必然不会有闪失的。请皇后娘娘安心,恭送皇后娘娘,慧贵妃娘娘。”那掌事公公连连应声,见皇后一行人愤然而去,才慌里慌张的抹了把汗,低低叹道:“倒霉催的,这叫什么事儿,怎么都让我摊上了?”
盼语跟着弘历进来,西暖阁里的龙涎香十分浓郁,仿佛将清冷的苦涩与温暖融合,低低的压下来,让人心中窒闷。她下意识的将手挡在鼻前,蹙眉跟在他身后,慢慢的往里走。
“先前魏贵人遭人下毒的事情,娴妃怎么看?”弘历想了许久,应当先问什么才好,会不会问的太过直白而伤了娴妃,又或者问的不够直白让她心存侥幸,以为能狡辩搪塞过去。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了,总归娴妃是一直侍奉他的旧人,什么话还是直来直去稍微好些?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盼语想不起来魏常在被人下毒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猛然对上弘历的眸子,她才转过弯来。“皇上,您不是怀疑此乃臣妾所为吧?臣妾与魏常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要对她下毒?”
原来不是慧贵妃这件事情让皇上不满了她,而是打从魏常在复宠,皇上心中就已经存了疑影,这简直时天方夜谭,未免太奇怪了。“好端端的,臣妾何必要害她?”
弘历没有动怒,自然,他也没有相信娴妃的话。不紧不慢的坐在暖榻上,弘历伸手召唤娴妃过来。“坐朕身边来。”
盼语眼眶微微泛起红意,却没有执拗的转过头去,而是慢慢的走到皇上身边,静静的坐下,一言不发。
“朕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而归根结底,是因为洛樱的事情。”弘历扬了扬眉:“前些日子,朕去皇后的长春宫,听皇后说起了此事,才知道当年洛樱丧命乃是皇后的心意,而并非是你自作主张。”
这话让盼语更觉得委屈,从前她不知道皇上为何冷待自己,如今知道了,却是怎么也不足以弥补这些年的亏欠。于是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盼语垂下眼睑,由着晶莹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掉下来,终究是没有做声。
“皇后这么做有皇后的思量,当年的事情,朕知道亏欠你了,让你受委屈了。”弘历握住娴妃的手,轻轻的托在掌心:“朕从前总觉得你脾气执拗,心肠也太过硬了些,如今想想,前因后果,许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是朕对不住你了。”
盼语已经许久没听皇上说过这么贴心的话了,她呜咽着投进他的怀抱:“臣妾不委屈,有了皇上这番怜爱,臣妾再没有什么可委屈的了。”
轻轻抚拍着娴妃的脊背,弘历轻缓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皇后也知道对不住你,这些年来,你每每有疏漏之处,皇后多时包容谅解,默默的提携。只是朕过不去自己的心,加之……加之又见到了你不该表露的执拗与凌厉,才会一再的冷待你。
若你真的要怪,只怪朕便是,皇后终究是皇后,朕不希望你与皇后种下什么心结。盼语,你可明白么?”
如果说前一番话是温热的蜜汁,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那么方才这最后一席话,简直犹如锋利的刀子,硬是从耳朵里扎进来,一直戳进心里,疼的盼语不知道如何才好。皇上这样温情脉脉,说这样贴心的话,难道仅仅是为了皇后开脱么?
皇后做了这么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让自己这么多年来不得圣心,难道就能一笔勾销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长恐寿阳脂粉污
“皇上,臣妾……”盼语还不曾张开嘴说清楚这件事,弘历已经慢慢的凛起眉峰。【:
“朕知道,你有许多的怨恼,也有许多伤怀。朕能做的有限,但也会尽可能的弥补你。”弘历松开了盼语的手,沉默片刻道:“魏常在的事情,朕不会再追究,就如同慧贵妃这一桩一样,无论是不是你,无论与你有什么关联,朕都不会让你陷入其中。换句话来说,就算当真是你做的,朕也不会追究下去。”
盼语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一些,原本静白的脸庞也布满了恼怒的潮红:“皇上,臣妾当真没有……”
将食指轻轻贴在盼语的唇瓣上,弘历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只要记得朕的心意就好,其余的事情,朕不会疑心你,你也不要以为朕是在疑心你。桂奎是回不了承乾宫伺候了,不光是因为他真的参与此事,也是因为他太过糊涂,连自己主子也无从辨认,更不明白主子心意的奴才,留着有何用?稍后,朕会让李玉去内务府挑选机敏伶俐的奴才到你宫里伺候。”
不知道为什么,盼语忽然想起了从前做的一个梦。梦里面,她很想挣脱,很想逃,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张不开嘴,浑身上下竟然使不上一点力气。唯独心里的懊恼分毫不减,烧的她心疼难耐,恨不得撕破裹着她的那重厚厚的棉布。
那感觉一如现在,彼时如同此时,梦里梦外,竟然让她有些分不清楚了。“多谢皇上,臣妾明白了。”
原本以为,娴妃会不满自己的安排,甚至反驳再度因为性子的执拗而与自己翻脸。却不想这一回,娴妃很是温顺也很是平和。弘历多少还是有些庆幸她有这样的变化,少不得温然一笑:“这些事情归根结底,不过是后宫里争风吃醋的事情。朕时常会去想,是否做的不过好。否则怎么可能人人都有不满呢。”
盼语艰难为笑,却没有从笑容里透出这一份艰难:“皇上原本就要处置数之不尽的国事,臣妾虽不能为皇上分忧却也不希望给皇上添乱。方才皇上说不疑心臣妾,也不要臣妾疑心您有这样的疑心,这一句话臣妾会牢牢记住。也正因为有这一句话,臣妾才觉得心里有底。”
抚了抚娴妃的脸颊,又摸了摸她小巧耳垂上缀着的水滴翡翠,见她直勾勾的凝视着自己略微温柔的眸子,不舍道:“朕喜欢现在柔顺温和的你,像是经年的历练沉淀下来的东西。独有的一份沉淀,搁在朕心里亦是如此。”
盼语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缩了缩身子,离他的前心稍远了些。哪怕只是一寸的距离,这一寸的没有接触,都会灌进冰凉的风来。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想认命就可以不认命,盼语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对皇上坦白从前那些事。到底是良心发现,还是别有用意?
从养心殿出来,盼语径直去了慈宁宫。原本她可以佯装没有心事,乖巧温顺的陪在皇上身边直到次日天明。但她终究还是做不到。一想到皇上是因为觉得亏欠了自己才加倍体贴,她就浑身不自在。
正巧舒嫔送了些炖汤过来,她便以侍奉太后用晚膳的由头,从养心殿出来。“太后……”盼语立在门边,怔怔的看着背对着自己,面向窗棂外的太后,凉凉的唤了一声。“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了,冷风灌进窗棂,当心着凉啊。”
太后没有转过身,依旧保持着姿势没有动。好半晌才笑道:“哀家何时暖心过?早就习以为常了。若是连这点风也经不起,何以能撑到现在。”
盼语柔柔一笑,自嘲道:“太后说的极是,臣妾怕是以己度人了。自己承受不住,便觉得那风寒严酷无比。孰不知,仅仅是臣妾自己撑不住而已。”
回过身看向娴妃的时候,太后见她泪落如雨,不禁诧异:“你不是好端端的走出了养心殿么?皇上既然没有责怪你,你有什么可伤心的?”
“臣妾要的,从来就不是施舍!”盼语哽咽道:“皇后因为暗害了臣妾,心中有愧,于是一次一次的帮衬臣妾,这些帮衬原本臣妾是该感激的,可对于一个没有恩宠的弱者而言,这些帮衬怎么就不是施舍了。
现下倒好,原本皇上最该知道的事情说破了,臣妾以为皇上会为臣妾出头,会还臣妾一个公道。却原来,皇上仅仅是希望臣妾不要为难皇后,不要记恨皇后。皇上以为魏常在身边的怀安被毒毙乃是臣妾所为,就连慧贵妃身上的毒蜘蛛也是臣妾所为,于是,未能让臣妾平衡,不再生事,就免了臣妾的罪责,算是一笔勾销了。
太后,您说,仇恨能一笔勾销,恩情也能么?皇后让臣妾这么多年倍受冷落,承受因为她狠戾她自私所带来的一切不良后果。难道用一笔臣妾从来没有做过的糊涂账就能勾销么?皇上是怎么了,怎么会信,怎么能信?难道皇上从来就没有爱过臣妾么?”
以为这些话会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可盼语没想到,她还是激愤不平的问出了口。她知道皇上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所以她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儿哭闹,却能对着太后诉说自己无尽的委屈。越说越伤心,越伤心便越止不住流泪。
从开始鼻子酸涩,到冰冷的脸颊被一串串的泪珠滚烫的麻木,盼语不知道自己要哭多久,怎么才能停下来。
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太后也被她这样的伤感弄得有些难受。轻轻取了一条凤尾巾绢,慢慢走过来递到娴妃手中:“若是哭能挽回一个男人的心,那哀家便不用做这许多事情了,只管看着你哭就是了。娴妃啊,事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