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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取决于政治的需要,大多逃不过和亲的命运。
荣宪刚骑完马,脸色透着健康的红晕,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亲事已经被决定下来了。她从来也不奢求像自己的姑姑,皇玛嬷的独女固伦元和公主那样,能够嫁在京城。如果嫁到蒙古能对母妃和哥哥有什么帮助,那也没有什么可委屈的。因此荣宪心情平静的等待皇太后把消息说出来。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婚事。即便与祖孙、父女之情无关,仅仅处于政治上的考量,皇玛嬷和皇阿玛也不会把自己随便找个人家嫁了的。
琬潆并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道:“博尔济吉特氏·乌尔衮,巴林部王公,札萨克多罗郡王鄂齐尔的次子,也是固伦淑慧长公主孙而,太宗皇帝的曾外孙。”看着荣宪依然平静的神情道:“此人可堪良配。”
荣宪嗓音清亮,道:“多谢皇玛嬷恩典。”琬潆道:“荣宪,你并不吃惊。”荣宪公主微笑而恭谨的道:“孙女相信皇玛嬷和皇阿玛的眼光。”“哦?这样呀……”琬潆道:“那荣宪出嫁以后有什么打算呢?”荣宪道:“恪守忠孝,相夫教子。”嫁一个身份合适的蒙古额驸,生下流着皇室血脉的继承人,让蒙古更加稳定,无数皇室公主的一生也就这样过去了。
琬潆露出回忆的神情,道:“和亲蒙古的公主太多了。上一个嫁到巴林部的是先帝的亲姐姐阿图公主。她秉性柔弱,终日以泪洗面,你不要学她。当然,阿图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她的额驸,当时的巴林王公也实在让人没有办法。不过,荣宪,我和你皇阿玛是不会把你嫁给那样的人的。”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要学就学你的堂姑姑玉录玳,固伦端敏公主。你知道,你皇玛嬷做皇后的时候,封号便是昭敏。后来的小辈就需要避讳这两个字,但我却把‘敏’字封给了玉录玳。多少人说她性格飞扬跋扈,连你皇阿玛也这么认为。但是她过得确实舒心,且不失大局。”琬潆将手炉笼在手里暖着,“所有她身上的责任都分毫未失,所以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嚣张没有什么,关键是要有嚣张的资本。”
“还好你没有说什么恪守三从四德的话。《女则》、《女诫》,有着诸般注解。”琬潆冷哼一声,“胡说八道!莫说满族的女孩儿素来来不讲究这个,那些做注解做解说的人,又哪里看得懂这些书了?《女诫》有七诫,卑弱第一、夫妇第二、敬慎第三……就拿着第一条来说,若是理解成女人一出生就低人一等,要小心要伺候着所有人,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一条不过是说,做女子要认清现实,女孩子再得家里人的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其重要性也比不上你兄弟。要让全家把希望都压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这是不现实的。这话说得无情,但却很有道理。”
荣宪露出新奇的表情,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琬潆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那些把自己所在道德枷锁里的女子,点拨道:“剩下的都要你自己慢慢想了,皇玛嬷只提醒你一点。你是大清的公主,和寻常夫妻更有不同。君臣有别,纵使你远离故土,夫君、公婆、妯娌,也无人可以欺你远嫁。”琬潆谆谆而言道:“不可自轻,亦不可自大,要记住,你是大清和蒙古的一条纽带。玉录玳很好,而荣宪,你能做到几分?”琬潆闭目,慢声道:“我的孙女不会比玉录玳差的。荣宪,下去休息吧,本宫累了。”
荣宪是玄烨第一个出嫁的女儿,即使是十里红妆,也毕竟是远嫁和亲,离家千里。荣妃几乎哭断愁肠。琬潆伤感了几日,但接着胤禛出宫开府的事情占据了琬潆大部分的注意力。大到府邸选址、布局和图纸,小到其中的摆设、家具,琬潆都一一过问,责令工部和内务府务必尽善尽美。
胤禛府邸建成,太子、大阿哥、三阿哥亲自前去祝贺,其余比胤禛小的几个阿哥,平时没什么机会出宫,同样前去庆贺,也是借此机会在宫外玩耍一天。府内一角引活水入内,蓄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府邸建造的美轮美奂,只可惜其中的主人端着一张冷面,直教其他阿哥大呼美中不足。
入住之后,胤禛再来养心殿请安。琬潆拉着他细细问过府中诸事,一一叮嘱。道:“虽有我发了话,内务府不敢欺上瞒下,从中克扣,但也只是按照规制,没有多的,不能和宫中相比。若是你过的紧巴巴的,皇玛嬷岂不担心。不过不要紧,皇玛嬷有私房钱留给你。”
胤禛皱眉道:“皇玛嬷疼爱,孙儿自然知道。只是,孙儿自有俸禄,尚未好好孝敬皇玛嬷,哪能还要皇玛嬷的脂粉钱。府中一切都好,并未紧促的事情出现。何况,大哥、三哥皆是如此,孙儿同样极为满意。”
琬潆轻笑,将盒子推到他面前。盒子里装着一沓子大面额的银票,还要许多庄子田地和店铺的地契,皆是肥沃繁华之处。道:“给你的,你就拿着。你皇玛嬷哪里就缺这两个钱了。我做皇后、皇太后几十年,只拿每年寿辰来论,你皇阿玛敬上的礼单上面,打头一项,就是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其他各官员、王公、亲贵具有不菲贺礼奉上。更不用说千秋整寿的时候了。”
胤禛依旧冷着脸道:“那孙儿也不能要。”琬潆知道胤禛只是绷着脸习惯了,心里却是恭敬孝顺的很。伸手在他头上摩挲几下,不出所料,胤禛还如同小时候那样有些扭捏有些害羞。琬潆忍俊不禁,和颜悦色的道:“有句话叫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素来吃的、用的、身边服侍的,都由内务府调配、准备好。如今往后,内务府还能管到你的贝勒府不成?”
“这以后,不说王府一干人等的吃用,只逢年过节、亲朋好友红白喜事,人情往来上面要花费多少,哪里能算的过来呢。那点子俸禄又够干什么!更不要提偶尔打赏门人、额外花费了。你不看大阿哥、太子、三阿哥他们,有几个觉得自己钱多的。能够花的就不错了。还有暗中叫门人弄了钱来孝敬自己的。他们我也懒得管了。但胤禛你,皇玛嬷哪里舍得你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一锤定音道:“总之,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若是今天推脱掉了,我也自是明着下旨赏赐,没得叫你几个哥哥兄弟说我偏心。”胤禛这才应下谢过。
琬潆的理智与矛盾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玄烨决定亲征葛尔丹。即使不害怕战争,但不意味着琬潆能够接受自己的儿子上战场。哪怕知道玄烨肯定是众人保护的对象,哪怕历史上记载康熙帝亲政葛尔丹功成而返,但琬潆就是克制不住的害怕,战场上瞬息万变,太多太多可能了。
琬潆不发一言的坐在榻上,玄烨耐心的劝说道:“皇额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兵部、各位将领的分析,皇额娘您也是知道的,此战必胜,儿臣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琬潆也不抬眼,道:“既然此战必胜,你又何必亲征。葛尔丹又算什么东西,你何必亲自计较,派几位将领带兵便是。”
玄烨道:“虽说是把握很大,但是这么多年国家安泰,未曾兴兵了,几个将领都是有能耐的,但彼此之间,并不服气,不管让谁领头,其他的人恐怕心中都有不甘,倒不如儿臣亲自去坐镇的好。”琬潆拉着玄烨的手,语重心长:“不是额娘要拘着你,实在是不放心。你问问满朝文武,哪个能保证你万无一失!若有人敢做这个保证,额娘就不再拦着你。”
抚着心口,道“你们男人,心思不细腻,哪里能体谅做娘的心。便是再兴兵打仗,我也不怕。可是若是我的儿子也在军中,哪怕只是心里想想,我就担忧不已,几乎夜不能寐。”玄烨语塞,好半响,像儿时那样,半蹲下来,把头枕在琬潆腿上,小声道:“皇额娘,儿臣也不是要逞强。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都是马上打天下,儿臣不是夸口,武艺也是不错的。儿臣小时候也想过,长大了要做我们满洲的巴图鲁。可是等儿臣真的长大了,大部分时候都是呆在皇宫之中。”
玄烨顿了顿,“儿臣不觉得委屈,只是……只是遗憾……若真能骑一次战马,上一次战场,再没有什么遗憾了……”琬潆颤抖着双手,一遍一遍的摩挲着玄烨的头顶。是的,他应该是文治武功俱全,古今以来少有的帝王,自己有什么理由阻止。可是,可是,即使理智告诉自己,此去准噶尔,他必会安全无虞,全其功业,可是在感情上,自己无法抑制的担心恐惧,想被梦魇缠身。
琬潆慢慢的流下泪水,道:“你知道,我儿,我从不会真正逆着你的心意。”连忙拿帕子擦去,自嘲道:“本来这些年都快忘记哭泣的滋味了,怎么又……真是难看……”玄烨连忙起身,替琬潆拭泪,连声道:“儿臣不孝,叫皇额娘伤心。儿臣不去了,皇额娘快别难过了,儿臣万死难辞其咎。”琬潆一把捂住他的嘴,道:“乱说什么!一点不懂规矩!”
叹口气,“儿大不由娘。额娘不拦你了。”琬潆肃然道:“只几点,你给我记好了。第一不得冒进,你是皇帝,居中统帅全局也仅够了,断不可亲自上场拼杀。”玄烨道:“这个自然。善将兵者为良将,善将将者为帝王。”琬潆又道:“第二带足太医和药材,每日请脉,不得推脱。”玄烨颔首道:“这个也不难,皇额娘不妨就派杨太医跟着儿臣。”
琬潆看着英气勃发的儿子,无奈的道:“你可给我记好了,不然回来的时候仔细你的皮!”玄烨腆着脸道:“皇额娘果然疼爱儿臣。”琬潆点着他的脑袋,哭笑不不得,道:“不拦着你,就是疼你了?”玄烨连忙辩白,“哪有!皇额娘无论如何,都是极为英明的,儿臣拍马不及。”琬潆道:“别不把交代你的话放在心上,否则,哪怕是擦着碰着,我就是舍不得拿你如何……”冷哼道:“你身边的人,别管他是奴才还是大臣,却是逃不掉的。”
见玄烨连声保证,琬潆道:“既然你都决定亲征了,把几个小的也带去见识见识吧。”按按太阳穴,慢慢低声道:“大军出发那一天,我是不要去的,我怕忍受不住。所以,玄烨呀,早点班师回朝,平平安安的。”
玄烨率军亲征,裕亲王福全为大将军,佟国纲为参赞军务,其余将领各司其职不必多说。胤眩肽诖蟪妓鞫钔迹韧潮镣狭瓴祭艘源缶缝砹煜夂炱齑笥范G领正红旗大营,胤祺领正黄旗大营,胤佑领镶黄旗大营,仅十六岁的皇八子胤禩这次也随军出征了,在正蓝旗军中。其余喀尔喀、科尔沁、巴林等蒙古诸部,率兵策应。
所有奏折被送到养心殿由琬潆批阅,太子留下辅助琬潆监国。玄烨亲征,兵马粮草自然都是最好的,琬潆还好,每天根据西北的快马急报,来推测玄烨的行程。但这些消息也算得上是军事机密了,后宫嫔妃并不被告知,更是整日烧香求佛,一时间宫中风平浪静。
好在玄烨并未让众人提心吊胆太久,九月出发,第二年五月便有大胜的消息传来,大阿哥也立有战功。战局已定,玄烨便先行回朝,留下索额图、福全、大阿哥等人乘胜追击。琬潆见玄烨和胤禛归来,喜不自禁,大摆宫宴,接风洗尘。一连热闹了十几日才渐渐平复下来。
连日忙碌下,琬潆有些疲乏。方才得了闲暇,执了卷书,靠在窗边慢慢看着。羽澜悄声入内,道:“主子,刚来西北刚传回来的消息。”琬潆伸手接过,羽澜很自觉的站在五步远的地方,注意有没有别人过来。琬潆闲适的靠在榻上,放下书,将蜡丸拆开。一手端了茶杯,小口抿着,一手展平纸条。突然,琬潆的神色变得极坏,不可置信的再看一遍,消息仍旧是如此。
琬潆浑身克制不住的轻颤,极力克制的将茶杯放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手撑着榻慢慢起身,紧紧的将纸条攥在手心里。刚走了几步,只觉得头晕眼花、脚底发软,好似晃悠悠的踩在棉花上。羽澜见有异状,赶忙上前搀扶。琬潆哆哆嗦嗦的将纸条地处,虚弱的道,“立即毁掉。”自己比玄烨更早得知西北的情况,虽然没有其他的心思,但这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亲眼看着羽澜将纸条烧掉,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玄烨惊闻,吓得不轻。琬潆一向注意身体,精于调养,平素连小病也不多,如今却突然昏倒,玄烨立时六神无主。纵然玄烨已经是儿女满堂的人了,但是无论多大,还总是希望能有额娘疼爱的。皇额娘将自己从小抚养长大,手把手的教导手段权术,阴谋阳谋。顺治刚过世的时候,自己确实有段时间很是惶惑不安。玄烨从来不曾辜负他的聪慧之名,那时候便知道先帝驾崩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