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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就为这个,你也得好好感谢我才对。一块电池也不便宜呢。”
我伏在地上朝床下看,却没看到什么明显的东西。但是,似乎又有一种感觉,让我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再次查看了一遍。因为我的床离窗子较远,所以光线不很好,看的时候也很吃力。但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床下面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呢?我在心里暗暗想,一边再次仔细向最里面的角落看过去。那里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出什么来。于是,我尽力伏下身子,钻到床底下。灰尘的味道刺激得鼻子痒痒的,可见这下面也不知积攒了多少的灰尘了。本来我是不会为了看不到的什么东西而钻到这么脏的床下面的,从打搬进来,我就没往这下面看过,即使是拿盆子和拖鞋,或者有时把韩姐要画的瓶瓶罐罐放进去又拿出来的,也没想过要低下头往里面看一眼。但奇怪的是,那天我却真的这么做了,不但是仔细地看,而且是钻到里面去仔细地看。
钻进去才发现,床下的一个角落里果然有件东西,不太大,上面落满了灰,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我伸手去拿,感觉似乎是个纸包之类的东西,灰尘厚厚地抓了我一手,我拿着它,一点点倒着从床下钻出来。
小南和韩姐都等在那里,问我:“你把什么东西掉到下面去了?看你身上弄了这么多灰。”
我给她们看那个满是灰尘的纸包,说:“下面没什么东西,只有这个,不过落了这么多灰,我看不是我掉下去的东西。”
小南凑上来看看,皱皱眉说:“扔了吧,什么呵,只是一团废纸。说不定是用脏的纸,快别打开了。”
韩姐也说:“真是挺脏,你把它掏出来干嘛?”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拿出来,就打开看看,说不定里面包着值钱的东西呢。”
小南说:“我看你是财迷得脑子出问题了。”一边说,脸上满是鄙夷的表情。
我嘿嘿笑了,扑了扑纸包上的灰,把它打开了。那是一张白纸,但纸质很差,而且大概是时间长了,在床下受了潮,有点儿泛黄。打开来,里面居然包的是一小撮头发。不多,也不太长,只是小小的一撮。
韩姐说:“这是什么?是谁的头发?”
我摇摇头,没说话。这头发看上去没什么了不起,不是很黑,而且比较细软。但是,不知为什么,看到它的时候,我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
很怪异,说不上是什么地方让我觉得很怪异。
小南捻起一小捏头发来,拿到眼前去看。我赶紧伸手去抢,说:“你干什么?”
她被我吓了一大跳,说:“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神经?”
因为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而我的动作也比较突然,那一小捏头发我们谁也没拿住,就纷纷扬扬地落到地上去了。
我低头看了看那些落下的头发,又看了看手上摊开的纸包里剩下的那些,心里突然感觉很难受,就好像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来。我长长地深呼吸一下,才对小南说:“这东西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别随便碰。”
小南大概感觉到了我的异常,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再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那张包着头发的纸,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一张普通的纸,上面既没有字,也没有图案。
韩姐说:“快扔了吧,这东西我看着不舒服。”
我说:“扔到哪里去?”
韩姐说:“就扔这里算了,要不你还把它扔回那个床底下去。”
我把纸包里的头发重新包好,想了想,最好的办法的确莫过于把它放回原处。不过我没像韩姐说的那样把它扔回去,而是又钻回床下,把它轻轻地放了回去。
我爬出来,扑了扑身上的灰,说:“好了,走吧。”
于是,我们走出来,关门,上锁。
转过身走开的那一瞬间,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我分明听到有人在很近的地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怔了一下,我并没有去追究那声音是真是幻。真也好,幻也好,弄清了,又能如何。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5:29:00
中午吃了饭,韩姐说她下午还要接着画图,让我和小南自己去活动,不要管她,于是我们两个就去老城里逛街了。虽说逛了一个下午没买到什么太多的东西,却吃得不亦乐乎。小南最喜欢吃的肥肠米线和牛肉包面让她几乎胀得走不动了。我也一样,把自己用食物塞得满满的,好像把几天的饭都并到一顿吃下去了。
回去后当然就再吃不下什么。韩姐也没去吃晚饭,光是我们带回来的东西她都吃不了。这几天她画图的速度一直在加快,晚上要加班到很晚。想必是想到我们走了,她也想快点离开。没有我和小南的陪伴,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其实是很寂寞的,更何况她还觉得害怕。但是,我想再快,她也得和几个师傅一起走,那么,最少她还要留在这里半个月。
晚上大家一起聊天时,韩姐边聊边画,真是争分夺秒。我和小南就帮她画草图,虽然画得不很好,但只要比例和轮廓大致不差,她在描图时自然就会把细节部分处理得很好,所以我们也算能帮上点忙。不过,一边画图一边聊天,怎么说也不如什么都不做地坐在那里闲谈好,大家往往会因为聚精会神于手中的图,好半天才说上几句话,使得聊天进行得断断续续,但是画图的速度还是比较有成效的,比起韩姐一个人画的时候要快了至少三分之一。韩姐很高兴,说我们两个帮了她的大忙。
这才发现画图真是很费工夫,而且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我想起来看表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了。抬头看看韩姐和小南还在那里画,就问她们两个谁要去厕所。她们两个互相看了看,小南说:“那我陪你去吧。”
我说:“你要是不想去,不用陪我。反正我不害怕。”
韩姐说:“让她陪你去吧,都快半夜了,你一个人去,我们也不放心。”
我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大门都上了锁,又没有飞贼,怕什么。”
小南放下笔,说:”算了,还是我陪你吧,就当休息一下,出去透透气。”
搬到一楼去住最不方便的事情,就是想出门的话还要上楼,因为整个楼是因着地势而建,所以出去的大门是直通二楼的。和小南顺着黑洞洞的楼梯走上去,我下意识地朝二楼走廊里我们住过的那个房间看了一眼,但那边黑得很,根本看不到什么。只是感觉上有点奇怪,就好像那个方向有什么在吸引我去看。
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那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小南意识到我的眼光,就也向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拉着我往外走,说:“看什么,那边有什么好看?黑乎乎的,我觉得有点儿渗人。今天韩姐还说,她一搬出那里,就觉得再也不敢往那边去。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我们一搬走,那里就变得让我害怕了。我上楼下楼的时候,特别不愿意往那边看。”
我说:“有什么怕的?你那一阵还说不怕了,怎么又来了?再说,住都住了那么久了,没听说搬出来又害怕的,不过就是个空屋子而已。”
小南说:“空屋子?说不定我们一搬出来,它们就全回去了•;•;•;•;•;•;算了,不说了,一说我就觉得身上发冷了。”
我们走到操场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飘起了细细的雨丝,连空气都湿漉漉地。小南深呼吸了一下,说:“天有点儿凉了。”
我说:“是呵。不过,比起我们那边的冰天雪地来,还是差得远呢。估计我们回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很冷了。”
小南说:“是呵,真快。转眼都12月份,要过新年了。不过在这里总觉得还早似的,你看,到处的树都还绿着,好像我们那里的初秋一样。还有这种凉凉的小雨。”
上了厕所往回走,透过密匝匝的花木可以看到一楼那几间亮着灯光的窗子。小南指着其中一个窗子说:“看,那就是我们住的房间。”
我说:“这一楼还是没有二楼的采光好,窗外的花树长得太密了。白天有阳光也都被挡住了。”
小南说:“我们住的二楼还不如这里呢,这里至少还是向阳的,我们那个是完全的阴面屋子,阳光根本都没有。其实我倒喜欢白天阳光透过树叶照进来的感觉,怎么也好过一点儿阳光都见不到。”
我说:“你说那屋子里有问题,和这个是不是有关系?我听说,阴面的屋子,不见阳光的地方,比较聚阴气的。大概它们都喜欢找这样的地方。”
小南捏了捏我的手,说:“别说这个了,大半夜的。你要想说,等我们过几天离开这里再说。”(该书籍由红糖粽子整理发布,更多好书尽在 未知部落 wzbl)
我说:“哈哈,你还说你不怕了,原来还是害怕。”
小南说:“那是白天说的话,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天一黑,我就开始害怕了。”
进了楼门,面对的还是那条二楼的长走廊。小南拉着我说:“快走。我不愿意往那边看。”
我刚说了一句:“你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就被她拉着快步向楼梯走去。我只来得及向走廊那边瞥了一眼。当然没看到什么,但是,感觉上却觉得那边的黑暗里似乎真的有什么,正在无声地注视着我们。
就在那个房间的门口。
说不上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而且是冷冷的,针刺一样的强烈。我不易察觉地打了个小小的冷颤,没来由地,突然想起了那包莫名其妙从我床下掏出来的头发。
不太黑的,细细软软的头发。
如果没错的话,那应当是女孩子的头发吧?为什么只有那么一小撮?为什么会扔在那个床下面?
还没想完,已经和小南走到了新搬的寝室门口。小南推开门走进去,说:“韩姐,外面下雨了。”
韩姐还在桌前画图,听到小南的话,就朝窗子那边看了一眼,说:“是吗?下得不太大吧?没听见。”
小南说:“不大。但是,一下雨外面就有点儿凉了。”
我说:“这间屋子还是要比楼上的暖和,我们在这儿坐了这么久,都没觉得凉。其实今天外面比平时都要凉一些。”
韩姐说:“可不是,要是在楼上,我的腿早就觉得冰凉的了。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大家又画了一会儿,韩姐说睡吧,太晚了,眼看半夜了。我和小南都说不累,想多帮她再画点儿,她却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再画了,于是我们只好收拾一下,上床睡觉。
我在楼下的床位是靠窗的,在窗子的左边。躺在床上可以从窗子里看到外面黑色的树影,只是因为天阴的关系,光线比平时的夜晚更弱,所以看得不是很清,只是黑沉沉的一片。一躺下来,就开始慢慢听到了雨的声音,是很轻很轻的沙沙声,从外面的树叶间密密地透进来,反倒增加了雨夜里一种说不出的安静味道。我其实很喜欢这样的夜晚,下雨的夜晚,我睡得总是比平时要好。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5:30:00
睡意慢慢降临了,像是柔软的黑色绒布裹住了我。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很奇特,我仿佛是在梦境和清醒的交界线上徘徊,但随时都会陷入到深沉的睡眠里。不过这个时候也特别的敏感,只要有一点点声音或是什么打扰,就会让我一下子清醒,而且在此以后往往很久睡不着。所以一到这种时候,我总是在半明半昧的意识里让自己尽量地放松,这样会比较容易入睡。
好像是已经入睡了,又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清醒,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窗子的外面似乎传来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手指轻轻地叩着玻璃。那声音很小,但却分明,没有什么节奏,却又时不时地响起,就像有人在迟疑不定地敲着窗子。
我带着浓重的睡意迷迷糊糊地想:“是有人在外面敲窗子?还是雨下大了?”
这么想着,也没有再理会,就接着睡去了。不知那声音什么时候没有了,但是,又听到好像有人在窗子下面来回地走,似乎踩着落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不过我实在觉得困,听到了也只是稍稍奇怪了一下就随它去了。在习惯性的思维里,我记得自己还是住在二楼,所以,我奇怪的只是为什么这脚步声听起来离我这么近,就好像紧挨着窗台下面似的。
在这样的睡眠状态下,梦境降临了。我感觉自己走出了房间,走上了楼梯,走到了二楼那条黑黑的长走廊里。在梦境里我紧张地告诫自己不要去那个房间,因为我直觉地感到那里是不应当去的。但是,我的脚步却丝毫没停地朝那里走去。黑暗里我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