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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道锋利的寒光映入眼帘,莫炎持剑割破倒塌的帐篷边壁,接过亲兵递来的缰绳,一跃上马。
“不要慌!查明敌人数目和方向,准备迎战!”他厉声喝道。
时间正是半夜,熊熊大火引起的浓烟弥漫了周围,什么也看不清楚。
过了不久,我便发现看不清楚周围的原因并不只是浓烟而已。在这个一天中最冷的时分,洛河高地落下漫天的白色大雾,尤其到了火光不盛的地方,四周景象影影绰绰,白茫茫一片。
不知从哪里而来的敌人,便在这个大雾的夜晚,鬼魅般的从四面八方袭击。
纵马在营中奔驰,两边的火光和厮杀声让我的酒意醒了大半,手却不听使唤,依旧没什么力气。
眼前的景象迅速的变换,脚下横七竖八躺着倒伏的尸体,比起方才经过的那片营区,这一片安静的诡异。
视线扫过那些尸体,看装束都是兀兰士兵——
看来狄支骑兵是最先从这里突破的了。
我瞥了眼正前方。今天中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果迅速调兵在这里堵住缺口,然后借着兵力优势在外面反包围,说不定还能扳回一城。
这个念头在脑中转过,我立刻勒住马匹,就要拨转方向。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有规律的马蹄声,听声音不急不慢,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更显得异常。我凝目望去,大雾中看不清对方的面目,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
来人渐渐近了,近到我可以借着周围的火光看见他的装束。那是——
狄支人!
手中的刀反射性的抬起,正要策马迎上的时候,两边突然传来一阵急遽的马蹄声,那声音如闷雷似的响彻耳膜,几名骑兵以惊人的速度出现,瞬间就到了近前,眼前白光闪过,四五柄马刀同时割破了浓密的大雾,带着惊人的风声,从不同的角度凶猛劈下!
被包围了?!
我的心头剧震,一个后仰避过两把刀,手中的刀锋向上架住另一把刀,身体在这种危险的平衡状态维持了不过刹那,另一把晚了半刻的马刀已经带着劲风当头砍来!
从头到肩笼罩在这刀势之内,我避无可避,一咬牙,用力崩开架住的那柄刀,迅速的翻身滚落下马!
战马的哀鸣在耳旁凄厉的响起,这一刀贴着肩颈过去,正正斩在马鞍上,余劲未消,竟然顺势斜劈进马身,激起的鲜血有半尺多高。
崩开那一刀时手臂用力太大,现在开始隐隐作痛,我按着右边肩胛往旁边迅速的退了七八步,退到浓雾完全遮住了我的身影,还来不及喘一口气,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大喝,我大惊回头,
眼睁睁看着一个黑色身影在我的背后无比迅疾的靠近,高大的骑兵俯下身体,马刀高高举起,厚重刀身掠起的劲风隔着半尺距离已经刮在身上,带来死亡的气息——
当的一声巨响,半空中火星四溅。
犹自滴着血的金边刀口硬生生的架住夺命的刀锋,两马交错的瞬间,金色的刀顺着刀势向上反削,一声凄厉大叫,对方的手臂落在地上。金色盔甲的身影收刀反转,坐骑旋风般的飞驰回身边,对我伸出一只手,我来不及多想,立刻握住,就势一拉翻身上马。
几十名兀兰骑兵迅速的合拢过来,保护在两边,前方传来的嗓音沉声道,“护住后面!”
我从军马囊袋中抽出弓箭,对着追来的狄支骑兵就是几箭射去,片刻之后,空气中传来连续沉闷的落马声。
周围白雾茫茫,无论是追击还是逃逸的一方,很快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我长吸了口气,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的平复下来。目光盯着面前的背影,我道,
“多谢莫帅出手相救。”
前方沉默了片刻,莫炎冷冷的道,“不是叫你在军中不要擅动么?单枪匹马,逞什么英雄!”
“……我没听见。”
“借口!”他的语气强硬,“就算你要行动,事先怎么不请示我?如果我没有恰好在附近,你能活到现在么?”
“……”我被他的不分青红皂白气得不轻。
当时一片大乱,没有听见莫炎不要擅动的命令也数正常。虽然手上没有一兵一卒,但是身为偏将,遇战不出的罪名我担不起。
心情极度恶劣,我硬邦邦的扔了一句回去,“莫帅大可以不救,大不了我这条命给他们罢了!”
莫炎突然回头瞪我,脸色非常的难看。
看到这发怒前的预徵表情,我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末将擅自行动,是不是又要领十军棍了?”
他没有预料我这样说,愣了一下,恼怒的神色渐渐褪去,深褐色的眼睛里闪动着幽深的光。
“刚才我以为……”
才说了几个字,他倏然住了口,回过头。
然后他狠狠的一抖缰绳,纵马狂奔向前。
又是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从前方响起,李延万夫长的声音大声传来,“是莫帅么?”
“是我!”莫炎喝道,“情况怎么样了!”
李延大声回禀,“已经派两个骑兵大队包抄过去了!来犯的狄支蛮子数量不多,已经被切成东西两大块,力争各个击破!”
“全部拦住他们——”莫炎在周围冲天的火光中猛然勒住马,“你说他们的数量有多少?”
“很少,估计不超过五百骑!”
莫炎的脸上闪过沉思的表情,迅速的吩咐道,“传令过去,务必生擒几个活口——”
就在这时,一匹马自远处急速奔来,年轻的骑兵隔着遥远的距离就大声叫道,“莫帅,拦不住了!骑兵大队赶到的时候,狄支蛮子已经杀出一条路来,至少有一半逃了!”
“那追击的结果呢?”
“禀莫帅,今天雾大,狄支蛮子的马脚程又快,追不上——”
“有生擒的活口么?”莫炎打断他。
骑兵的脸色不安,“本来抓了受伤的十几个……没有留神,全部自尽了……”
莫炎的脸色沉下来,“那就是说一无所获了?!”
翻身下马,在原地来回走了几趟,他越想越恼火,一脚踹飞了旁边的长凳。“十万中军,竟然拦不住区区五百人!”
我抬头,望着周围笼罩着的白色的大雾。
茫茫的夜色中,狄支的骑兵骤然而来,又如飓风般消失无踪。
传说中的轻骑兵,果然名不虚传。
“易昭,你说他们莫名其妙的来一场夜袭,有什么目的?”返回大帐的路上,莫炎突兀的出声问道。
我望着他,他带着沉思的表情慢慢走着,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事物。
“对方投入的兵力稀少,虽然中军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但没有损害到根本。如果对方此举不是纯粹为了振奋士气,就很像是声东击西的战术。”我回答。
他点点头,“就是说拖住我们的注意力是么?”
“拖住我们的目的何在?”他自言自语着,“难道主力去攻击前日拔营的前锋营?左军?或者右军?飓风军团已经被打散,就算纠集了所有关内的残余力量也不会超过五千骑,主动攻击无异是自杀……”
他突然站住脚步,“难道是……”随即又摇摇头,“不可能。”
眼看着已经走到重新立起的营帐门口,他立定脚步,“罢了,小股势力在关内成不了大气候,随他们折腾去。”
早有亲兵上来,服侍莫炎洗漱躺下。
我屈腿靠在自己的床铺上,点了盏油灯,从长靴里掏出一柄匕首,拿了块布,细细擦拭着精光闪耀的匕身。
大帐里安静了一阵,里间的隔布被撩了起来,缝隙里露出莫炎的眼睛,“天亮还要启程,不睡么?”
我摇摇头,依旧擦着手上的匕首。
“怎么,睡不着,还想喝酒?”
我还是摇摇头,“承蒙莫帅白天提醒,末将以后不喝酒了。”
“担心喝酒误事?”莫炎笑了,随手放下隔布,“鬼门关走了一趟,总算是知道保重自己的性命了。”
“自古从军免不了沙场裹尸还,丢了性命也没什么好说的。末将不过是担心喝醉睡下之后,又被人近身还不知道。”
里间的声响突然停住了。
“什么意思?”隔了许久,莫炎声音低沉的问。
“没什么意思。”我把匕首放在床头,吹熄了油灯,和衣睡下。
又隔了很久时间。
“易昭。”
里间的声音慢慢的道,“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屈辱么?”
我睁开眼睛,望着帐篷外漏进来的星光。“兀兰的风俗,和易水不同。……令人难以忍耐。”
“难以忍耐……”莫炎轻声重复着,压抑郁沉的嗓音,低到沉重的意味。
“就算是屈辱罢!”他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明目张胆的把匕首摆在身边,什么意思?在这里刺我一刀,你以为你能活着出营么?——或者,你觉得比起性命来说,为人的骄傲更重要的多?”
“……”我沉默着,手指不知不觉的握在一起。
“就是因为你骄傲到无法忍受任何屈辱,你的父王才放弃了你么?”
语气淡淡,传到耳中,握住的手指猛然揪紧!
第二十二章
夜空很黑。
漆黑的夜色中,我睁着眼睛,望着帐篷顶破洞漏下来的黯淡的光。
无法忘记,连着几日的放纵买醉,这几天梦中的欢笑宁馨。以及每当从梦中清醒的瞬间,那种铭心的痛。
也清晰的记得,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是谁的手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发,动作如此的温柔,温柔到不像平素的那个人。
那种抚慰的感觉,和这几日梦中的感觉……好像……
我抬起手,疲惫的遮住自己的眼睛。
无法反驳。根本无法反驳。当记忆中的往事重新翻起,拨开了过去无法拨开的迷雾,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两年。接受着王家近乎溺爱的恩宠,白天为了巩固易水城池的防卫而四处奔走,回到王宫的时候,看到的是被督促政务到近乎严苛的王兄,在深夜哭得双眼红肿的母后,还有总是轻声叹息的父王。
记得当时的年少轻狂,在万众的面前,高高扬起手中的王剑,信誓旦旦的保证易水的未来。原来……
原来早在两年前,我的未来就已经被放弃了么……
嘴角轻轻的勾起,勾成苦涩的弧度。
幸好是漆黑的夜晚,幸好有遮住一切的黑暗,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可以放任眼角的潮湿越来越浓,不用顾忌,无声无息
遮住眼睛的手臂被猛地拉下来。没有征兆的出现在床边的男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男儿丈夫,要哭就大声的哭!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我呆呆的看了片刻,反应过来,用力的挥胳膊摔开他。
你生气什么!看到我的笑话了,你尽管笑吧,又凭什么对我发怒!
扭过头,转向帐篷的角落,几下去擦脸上的痕迹,汹涌的泪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脸被用力的扳回去,他的大手伸过来,粗鲁的抹拭着。
流了满脸的泪水暴露在外人的面前,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在近处闪动着不知名的情绪,让我感觉尤其狼狈。
〃放开!我叫你放开!滚!!〃
我大声的骂,用力的掰他的手,他的手却像生根了似的,怎么掰也掰不走。那只手在我的面前固执的晃个不停,我的怒气越来越炽,忍到无法忍耐,我狠狠一拳揍了过去。
拳头打到没有防御的肉体上,结结实实的闷响。莫炎的身体被打的一晃,他慢慢擦去嘴角的血丝,盯着我的眼睛里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然后也是一拳挥过来。
后面的事不知道怎么发生的。郁积在心里的强烈的感情终于找到突破口似的汹涌而出,所有的负面情感完全转化成单一的怒气,那种甚至说不出为什么的愤怒全部宣泄到对方身上,平日想象不到的野蛮动作粗鲁的撕扯着对方,像受伤的野兽,在撕咬对方的同时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愆。
黑暗的大帐里,两个人闷不吭声的在床铺上滚动扭打,用拳头,用腿,用膝盖,用一切可以用的上的最原始的武器毫不留情的攻击,撕破的衣服散的七零八落,裸露出来的地方不断的压挤厮磨,沉重的喘息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了。
一记击中肉体的闷响,我应声倒在床铺上,他扑过来,试图按住我的手。我曲起膝盖就撞过去,偏了一点点,只撞在小腹上,他闷哼一声,沉重的身体趁势倒下来压在我身上,两只手肘牢牢按住肩胛,粗鲁的扯开我的衣服,对着裸露出来的肩头就是一口咬上去。我倒抽着冷气,这混蛋,咬的牙印周围都渗出血来了,我偏过头,也是一口咬住他的手背。
耳边听到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一只手指伸进口腔里,试图让我松开嘴。我按他的意思松了口,然后对准手指狠狠的咬过去。
血腥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鲜血淋漓的手指抽出去,彼此沉重的呼吸声靠的那么近,我被他压得动弹不得,用我能想到的各种话骂他,他恶狠狠的瞪着我,突然低下头,用他的唇堵住了我所有的声音。
被按在床上,手脚都被牢牢压住,那种陌生而奇异的痛感铺天盖地的汹涌,每一下动作我的身体都忍不住微微一颤,他的汗一滴滴的落在我的脖子上,仿佛灼烧的温度。淹没一切的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本能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