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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宫-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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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塔门前忽忽涌出了一大群祭司,摆出迎接的阵仗,其实都知是为劝阻:法老禁令,谁敢违抗?人间的荷露斯神此刻仍在至乘之地内殿里,正与阿蒙…拉合而为一,不知主神有没有好心告诉他,他的恩典危在旦夕?
  他混在人群中挤过六十竿长的巡游大道,有意避开了树荫下女眷们的视线,回到至乘之地西塔门外,不去会他的那些手下,转头走去了朝臣那边。
  “哈普塞那布大人。”
  首辅大人闻声望来,随即现出了温和笑容,这位大人特意迎上几步,与他颔首为礼。
  “拉神的吉祥伴随着你,曼赫普瑞侍卫官。”
  他躬身谢过神前第一祭司的祝愿,“哈普塞那布大人,”他道,“我刚从南宫返来,带回一个算不得吉祥的讯息,承您吉言,愿能将它顺利化解。”
  首辅大人微微一怔,疑惑掠过眉梢,含笑却道:“但说无妨。”
  “是。”他低声应,“因循旧例,陛下的恩典自日出起便在南宫内殿中等待庆典开始,听闻殿下趁此间隙将她带出了南宫,领她上到了至乘之地。此事我已亲口问过殿下,殿下亦说不出她此刻下落,只说是与她走散了,想来她仍还滞留在至乘之地。大人,那姑娘虽是主神赐予陛下的恩典,但她尚未得到两位神前第一祭司的认可,眼下还不能上到至乘之地内侍奉祭拜。这样一位姑娘,却在主神驾临的今日,在主神的领地内游荡,想到这我就殊为不安,不知该要如何处置,因此前来听候您的示下。”
  “劳您牵挂,侍卫官大人,”哈普塞那布首辅微笑应道,“ 
 41、第四十一章 节 庆 。。。 
 
 
  这本是神前第一祭司御下之责,难为您替小祭司们想得周全,出了这等纰漏,不去惊动森穆特大人,却来见我,那就让小祭司们将功补过罢!”
  说罢,这位神前第一祭司抬手招来随侍,轻声吩咐几句,方才又道:“曼赫普瑞,你随我来。”
  他急步跟上,已是在极力忍耐,仍刹不住太过匆促的步伐,回头看见落在后面的首辅大人对他微笑,他心里原就有鬼,顿觉神前第一祭司笑得意味深长,连那不急不徐的长者步调都似存心捉弄,他更感失措,想要返去搀扶,又怕抑不住拖拽神前第一祭司的冲动,他不得不在圣湖边停住,竭力克制,静等首辅大人一步一步跟上他。
  “不必惊慌,曼赫普瑞,”哈普塞那布大人安抚他道,“小祭司们还都勤勉听话,等我们走到东塔门,就能得着消息了。主神地界,必不致有噩耗传出,你安下心来,且等着将她完好无损地送回穆特女神那里吧!”
  他无法安心,无法相信敢将神意操弄指掌间的罪人们还能存住对主神的敬畏,摈弃杀伐之念;主神护不住太过无辜美好的生灵,她们错降了人间,匆促来过,匆促离开,活下来的人,被遗弃的人,他这不信神明的人,该怎么办?
  “哈普塞那布大人,”他低声问,“您相信她是从至乘之地来的姑娘吗?”
  只觉得必须说些与她有关的话语,让他错觉她还不曾远离,当这股冲动真的变作流经耳畔的话音,却依旧是七年间反复咀嚼过的,无可奈何的感伤。
  “那位姑娘,我只在陛下乘船返回都城的那天见过一面,”首辅大人字斟句酌地道,“她给我留下的观感,与传言中得来的印象截然不同,却无法用简单的信与不信给出回答。”
  “我相信她是从至乘之地来的,哈普塞那布大人。”他低声说,“陛下将她奉为恩典,另一位陛下将她贬作邪灵,我只相信她是被神明送来的姑娘,她不是这个世间所能孕育出的莲朵,我从未遇见过另一个姑娘,曾有她这般温柔甜美的长相。”
  “那温柔甜美的并不是她的长相,曼赫普瑞,你颠倒了因果。”神前第一祭司含笑驳道,俯身撩起飘浮在湖边的萎谢花瓣,这些被风送来的庆典的残片,韶华已逝,恹恹四散,成了恼人的琐屑,也许有一天——也许那天就是今天,他也只能从回忆里撩起有关她的残片,追念。
  “近来每逢陛下与我提及那位姑娘,我就会想起她倚在船舷边俯视着众臣的神情,陛下是如此急切地想要给予她‘恩典’之名,想要带她上到主神领地,陛下的急切更多是出自对于另一位陛下的私心。究竟是恩典还是邪灵,能不能上到至乘之地,我看那姑娘根本就不在乎,无人可及的荣耀只落在了她的眼中,还未曾进到她的心里。”
  “……空空的荣光。”他说,低过叹息,而首辅大人未有留意。
  “权势,金银,美德与虔敬,流传万世的永生之名,掌控人心的砝码不过如此,即使陛下将全部的砝码都送给她,她也掂不出它们的重量,这样的与世无争,又怎能不温柔甜美?她总是在西岸田庄里长大的姑娘,望不到陛下的万丈雄心,想不出与神同名将是何等的震撼人心,这样一个姑娘,就算她真是从至乘之地而来,也未必就是主神赐予南北两地的神妻。”
  因为你不知道,他在心里轻蔑地答,因为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见过暴雨见过海,你没看见过她脸红时候摄人心魄的娇羞,你不曾听见她为了住在她心里的人当众忤逆主神,你甚至不会相信,她与法老一样信念坚定,绝不会为眼前好处三心二意,却会为了所爱的人罔顾自己心意;因为你不知道,她看见的世相说出的话,都是与我意料之外的投契!你怎可能知道,假如神明真的存在,她就该是神明赐予我的妻!
  “除了她,陛下再不会娶别人做王后的。”他疲倦地说,压抑得那么辛苦,声音里还是流露出了与之相悖的抗拒,哈普塞那布首辅朝他看了一眼,笑而未语,继续往东塔门踱去。
  他低头跟随在后,其间每望见身披豹皮的二等祭司迎面过来报讯,他都忍不住一喜,继而失望,复归忧惧,频繁的寻获无踪令神前第一祭司也大感疑惑,“闹到如此动静,必会惊动了陛下,”首辅大人俯首与他轻道,“过午的巡游庆典,怕是要耽搁了。”
  “大人您过虑了。”他冷冷道,“她要不是自己躲藏起来,那准是被谁给藏住了。殿下曾说,她是在小柱厅里与七失散的,至乘之地内,若无神侍助力,还有谁能让一个姑娘在顷刻间消失无踪?七的下落,或许问问森穆特大人便能知晓。”
  首辅大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森穆特大人今日寸步未离至乘之地,始终跟随侍奉陛下,又如何能□过去私藏陛下的恩典?”他刻意缓下语调,一句一顿地道,“纵使森穆特大人的确将陛下的恩典视作邪灵,以他神前第一祭司的尊贵,必不敢在主神御前妄动恶念。曼赫普瑞,你太过担心陛下的恩典,以至对神侍们心存偏见,你未加思量的判断我不会听信,况且这判断恰是源于无知。须知殿下言及的小柱厅,不在至乘之地,而在至乘之地往北宫的途中,陛下迷路的恩典,或许此刻仍徘徊在列柱之中,并未擅入主神领地。”
  不在至乘之地?!
  他一下懵住,呆呆望着眼前永受神宠的神前第一祭司,耳听得这位大人重又召来祭司,吩咐他们赶去小柱厅中彻底找寻,神侍们匆促来去的步音一下一下地捶打,催逼着他的心脏跳动,脑袋里一阵阵的晕眩,热腾腾地冲到眼前,惶恐得浑身虚颤,活像是害了疟疾,他却如昏厥过去一般安静地在想:我害死她了。
  对神庙的一无所知,致使他在急怒之下做出了偏执的决定,一心以为她被劫到了至乘之地;他更难以确定哈普塞那布首辅对她的立场,只好假借主神之名求得救兵,他对于首辅大人的谨慎与顾虑,只更贻误了寻找她的时机,假使她从不曾踏上至乘之地,欲将她湮灭无踪的邪灵只会更加无所顾忌,或许转个弯就将她拖进了近在咫尺的她陛下的驻跸,以神之名将她献祭,或许就在他悔恨不已的这个此刻,连她残存在这世间的血迹都已被抹得干干净净,此刻再要不顾一切地闯去北宫搜寻,又有何意义?
  而她还不知道,而他还来不及对她明言——也许说了她也不会信他——只因她为法老等过的七年,让他的七年在同一刹那化为云烟,无可挣扎的绝望之间,逼得自己冲口而出的谎言,即使是在重逢之下无人如常的一刻,也知道自己是其间最显眼的笑话,却仍还得故作云淡风轻,说着那子虚乌有的三男三女,妻妾成群。
  “侍卫官大人!”
  前来请示的御前侍卫在叫他。
  “大人,已近正午,请传令列队迎候!”
  仰头撞见日光眩目,他才想起自己还站在泛滥季的曝晒里,无怪周身暖洋洋的,正午了。
  让他用百倍的克制与隐忍迎来的这个正午,仍只剩他独自杵在这里,等着陛下赶来,等着陛下迁怒,等着神侍们万劫不复,等着他的人间倾覆。
  如果可以逃开这一此刻没过头心的无望,他宁可在有她的世间束手等待,为她护住莲般静好的年华,从此缄口不言。
  “侍卫官大人。”
  这是哈普塞那布首辅在召唤他,正午日光下,首辅大人舒展安详的笑脸多像奈巴蒙祭司临去时的表情。
  “找到她了。曼赫普瑞。”
  找到她了。
  像又回到那天傍晚的尼罗河上,烧得赤红的云团,天庭失了火,俗世里的生灵都跪伏在地,唯有她亭亭立住,似暮色中绽出的一枝莲,恍惚听见奈巴蒙祭司近在耳畔的低叹:“我家的这朵青莲,终于是开了。”
  找到她了。
  赶在思想之前,他箭步奔去,就同那时一样,不管要越过的是尼罗河水,还是至乘之地!
  神侍们惊呼连连,眼前扑来成片成片的白色身形,不得不一一撂开,急火攻心,他“唰”地抽出短剑,逼住那报来消息的领路祭司,喝道:“快走!”
  从东塔门南侧廊直转而过,便是通往北宫的三重塔门院,他竭力奔向那座只许王族与神侍驻足的厅堂,密植的柱列,静止着闭合与绽开的柱冠,如石筑的纸莎草丛,墙外正是的赤日炎炎的正午,这里却只剩着柱影憧憧,光影纵横交错,他在踏入的一瞬眼前一黑,分明闻见了赞叹香。
  想是主神才刚离去。
  然后他就看见她了,他的七。三四位祭司正跪在她的身旁,是将她从一层一层的亚麻布中剥出来?还是将她的木乃伊一层一层地裹起?他分辨不清,短剑“哐啷”落地,祭司们被他惊到,仰起脸朝他张望,俯身拾起短剑的刹那,莫名透不过气,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近去的,那些没有眉毛的祭司忽然就不见了,忽然七就到了他的怀里。剑刃贴住她的脸颊插入紧绷着的亚麻布,从未如此小心地使力,他屏息凝神,数着纺线一根一根地断开,碎裂的布条下露出了她的眉眼,鼻尖,看似恬静的容颜,他满怀感激地吻着她阖起的双眼,把她拥在胸前,倾听她在他耳边呼出的声息,听得到她齿间的轻叩,当她的双手软弱地攀住他的肩,他高兴得笑出了声,眼眶发热,如释重负的喘息,曾一度停摆的心脏忽在胸腔内跳得如此真切,全身的血液都正加速流淌,垂眼望见勒在她脚踝上的血痕,想像着她独自捱过的那些此刻,被缚在无人惊扰的柱影里,束手待毙!那些隐在宫殿庙堂里的歹人不敢真的对她下手,只会使出这种恶毒下作的诅咒以示不甘,只因她是荷露斯神倾心的姑娘,就该在主神驾临的今日成为祭品?
  “图特摩斯……我害怕……”
  她的轻叹微弱得像飞蛾纤薄的鳞翅在空气里掠过的弧影,他醒过来,却将她抱紧,让她完全倚靠在他的身上,隔着亚麻布递来她肌肤上的微凉,还有她满衣襟的赞叹香。似曾相识的酸楚溢满心脏,似琴弦在心上摩擦,吟唱般悦耳,痛到只想要给她安慰,哪怕轻轻一吻——仍凝滞在夕照边的肌肤相亲,如止血瞬间伤处的麻痹,究竟谁在给谁安慰?
  “……图特摩斯……我害怕这地方……我来的那天……也曾是这样一间屋子……四面八方都是石柱……就像是找不着出路的森林……”
  “七。”
  “嗯?”
  “陛下就快到了——你别怕。”
  她往后仰,看清了他是谁,眼睫扑闪,嘴角一牵,倏地红了眼圈。
  “曼赫普瑞少爷?”她像是在对他微笑,像是还在眩晕里迷惘,“你不生我的气啦?”
  他怔怔望住她,法老给她的鹰羽,被她倒系在赤金发圈上,垂挂在她发绺边,全没了唯我独尊的气势,却有蛮族姑娘跳跃山林间的伶俐与不羁。
  他举手拨开她的双羽,“我就没见你戴对过!”他皱眉说,“把神物当成饰物,怪不得穆特女神不愿护着你!”他攥过她的手,摸出藏在衣袋里的护身符,给她结在手腕上,“往后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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