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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完后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手足也恢复了力气,便问文晴湖先前为我盖被的是不是她。文晴湖道:“不,我想应该是李公公吧。”
李恩仲正好过来了,听文晴湖这般说,急忙谦让道:“臣也是遵了皇后的嘱咐,好生小心看着陛下。”
我笑了笑:“你倒机灵,这两天就在皇后手下做事,等事情完了再回来。至于妙喜还是跟着皇后吧,她那儿比我更需要人手。”
妙喜和李恩仲便应声而去。
期间高祖丧葬诸事,书金屏不便出面,便在典丧官背后总理一切事宜,文晴湖则率领群妃前来哭丧,处处以书金屏为首。见到书金屏为高祖大丧仪式颇为伤神,文晴湖便叫尚食局多准备养神养身的膳食。至于我只在前面哭丧,每日例行的哭丧完毕后,又要去处理每日的政务,好不忙乱。
又十日,邓雄飞带着几个将领连夜飞奔赶来拜祭高祖。拜祭毕,我有些歉然地对邓雄飞道:“邓大人,父皇去世,这为你庆功的事恐怕要拖延一阵子了。咳,朕也没想到父皇会乐极生悲,突然就去了。”
邓雄飞急忙道:“陛下不必自责,生死富贵自有天定,先帝享尽人间荣华,又是在极乐中去了,再无人能享这等福气。至于臣的事情,放一放也无妨。”
“朕还没为姐姐的事向邓大人道谢呢。为了朕的家事,险些害朕失去一位忠勇双全、机智无匹的将军!”说着,我拱手鞠了一躬。
邓雄飞忙谦让着也回礼道:“臣不敢当!”
“恐怕过阵子邓大人还得重新入城了。”
说着,我和邓雄飞都会心地笑了。
高祖地遗体在其驾崩后的第四十九天后终于要葬入皇家陵园,陵墓名曰“桓”。我和书金屏和皇太后亲自送行,太史令端出锦书开始朗诵哀策。我一面哭泣,一面听太史令亲自撰写的文章,果然如书金屏所说字字珠玑,文采斐然,评价又不失偏颇,实在难得。
高祖入墓的同时天下发丧吊孝三日。待到高祖安葬吊孝事了,我方才搬离东宫,取而代之的东宫主人便是现在的太子成雍。我入主太一宫的平常供皇帝办公居住的含光殿,书金屏则住在历代皇后才能入主的昭阳宫,皇太后则退居到福阳宫,而文晴湖作为贵妃、唯一的夫人也有资格独居一处宫殿,因此入住双仪宫,其余妃嫔也各得其所。
待到入住太一宫一事安定后,我方才将心思尽数转到朝政上。邓雄飞等人前来吊丧后,已经离开京城,和大军及被押解的北狄首领天托儿一起返回京城。邓雄飞一行人入城的时候,收到了更甚于当年燕王入城的热烈欢迎,百姓的欢欣呐喊响遏云霄,飞舞的无数鲜花落在大道上浓香弥漫,历经数日依然余香不散。
当邓雄飞踏入宣和殿的时候,那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模样也感染了朝堂上的众人,文武百官均都喜气洋洋起来。我当即含笑,邓雄飞终于一扫多年的抑郁,吐气扬眉了。
天托儿被押解进宫后,对我破口大骂。我只装没听见,只问他当年寄来的那封信是何人代笔,天托儿没有回答。问他可愿意就此放下干戈臣服我国,两族重修百年之好,天托儿也拒不同意。生死逼之,利禄诱之,情义晓之,天托儿都像顽固不化的茅坑石头无动于衷。我皱起眉头,心头火气大了起来,当即喝令禁军将天托儿拖下去,择日斩首示众。群臣也无异议,天托儿被拖走时犹自大骂不休,我们只当噪声。
封赏邓雄飞、柯远臣等一干功臣后,我又问众人如何处置北狄这一领地及其民族。当即一人上前奏道:“北狄历来不服中原,新近又因为战事死伤无数,仇恨已经结下,想要安抚北狄人怕是不易。臣以为只宜严厉管教。”
“臣反对!正因为战事刚了,我们更应该宽以待人,消弭仇怨!”另一人当即出列扬声。
一时间朝堂上众说纷纭,我不禁头晕晕的,只想叫大臣们赶紧闭嘴,让我喘口气。半晌,我忽然想起多米娜太妃当日的话语,心下有了个想法,想回去问问书金屏。于是我便喝道:“够了,诸位大人都安静吧,这么吵朕也没法好好想问题。这样吧,有想法的都下去写折子交上来。朕自有分辨。”
百官当即露出“陛下又要找皇后了”的了然神色,恭谨称是。于是我便退朝了。
我问书金屏是否可以让多米娜太妃返回故乡,协助我们安抚北狄子民。书金屏沉吟了一会儿道:“多米娜太妃虽然作风泼辣,可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想来不会轻易做出违背诺言之事。可是就这么放她回去终究有些风险,还是需要人质抵押才行。”
“说起来,邓大人为了防止北狄再度哗变,硬是把数十万的北狄士兵都押解了来,这会儿正在三秦之地等待处置呢。”我一想起就头疼,不能坑杀,这太不人道了,可我们也养不起几十万张不干活的嘴啊。
书金屏眼前一亮,喜道:“这倒是个好筹码。可以将这批人发配到南疆开拓土地,北狄双方挂念彼此,自然不会轻易骚动了。再者,可以另北狄人两地和当地人互相通婚,化解血缘,融入中原。这样一来百年后,北狄就将不再为患了。”
我便要起身去找大臣,书金屏又叫住我道:“我听闻齐光姐姐和前首领生了个孩子,和多米娜太妃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可扶持这个孩子为北狄可汗。这样一来多米娜太妃处置北狄事务也多些名正言顺的名分,齐光姐姐也可以安心了。”
我又和诸位文武要员商议此事,诸位大臣都无异议。于是我便将多米娜太妃招了来。多米娜太妃这一阵子悲上加悲,丈夫死了,哥哥死了,族人命运未卜,如今脸上看着有些倔强和无奈,似在等待自己的命运。
我不自觉将口气放温和了许多,将我们对北狄的处置告诉多米娜太妃。多米娜太妃一边听着,脸上逐渐闪耀出光彩来,待到我说完,当即深深施礼向我道谢。
“朕不希望和北狄没完没了的打仗,也相信太妃的决心,才说服诸多大臣让你返回北狄草原。希望太妃不要让我们失望。”
多米娜太妃笑着答应了。
因为安抚北狄一事宜急不宜缓,商议好诸多事宜后,多米娜太妃便在春末夏初时节立即起程重返故乡。自然许多大臣对此还是抱有疑问,中书令当即笑道:“我们大冉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能节省人力物力自然是最好,若不能成功,到时再覆灭北狄也未尝不可。诸位大人,可是如此?”
众大臣纷纷应声称是。于是北狄一事到此便暂时告了一段落,直到我退位之时也没出过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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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我一日闲来无事,忽然想起善于写文的太史令,便到史馆走了一遭。史馆外面还很洁净,可进到里面才发现满天满地都是书卷,动一动都会让参差不齐的书堆散落四地。我好不容易才清理出一条道,看到书堆里太史令坐在书案前埋头疾书。
我趋前看了一会儿太史令写的文章,是关于高祖的传记,笔锋颇为沉稳。大概是因为我挡住了阳光,太史令方才抬起头。一看是我,太史令急忙起身便要行礼。我示意免礼,他方才坐下。
“我说你——”我发现想不起太史令的名字,一时尴尬起来。
太史令点头道:“臣名颜宽。”
“哦,颜大人,”我扫视四周,愁眉苦脸问道,“这儿这么乱,怎么不叫人收拾呢?朕不相信这么乱糟糟的地方还能方便你写东西。”
太史令略显羞赧地笑了:“臣也想收拾,可收拾不好。”
“咳,下人呢?”
“这个……”太史令也有些迷糊了。
我无奈地摇头:“罢了,等会儿朕叫人过来帮着收拾吧。颜大人刚才所写的可是父皇的传记?”
太史令点头说是,我便要来阅览了一遍,觉得甚是中肯,没有一句阿谀。太史令有些诚惶诚恐,我抬眼瞧着他笑道:“颜大人写的很好。”
太史令犹豫了一会儿,大着胆子问我道:“陛下,当真一字不易?”
“怎么有此一问?”
“先帝篡国一事……”太史令嗫嚅起来。
“那本来就是事实,有什么关系?”我【炫】恍【书】然【网】大悟,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照实写就是了。颜大人若不放心,朕这就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干扰你撰史,我不干扰,以后的皇帝也不能破坏。”
太史令喜出望外,忙拱手谢道:“天子圣明!”
我笑了笑,又和太史令寒暄了几句,方才转身回宫。在前往昭阳宫的路上,忽然听到一阵歌声飘来,歌词隐隐约约是:“……凤凰相和鸣,两处栖梧桐。左边东皇后,右边西皇后……”
这歌词听着太耳熟了,我纳闷地探头瞧了一瞧,看到是几名宫女在走廊中一面唱着歌,一面捧着装满换洗的衣物的竹篮自西面向东面走去。
跟随我的李恩仲看我满面的纳闷,便笑着跟我解释道:“陛下,这歌谣臣也听过,是从外面传过来的,宫里的人都在唱呢。”
我哑然,也不放在心上,继续向昭阳宫走去。
数日后,我招来御医,问他们文晴湖现时的身子可否再度怀上孩子。御医们不敢托大,都说要看过贵妃的脉象才敢出个结论。我便将几位可靠的御医打发到双仪宫为文晴湖诊脉。回来后,御医方才向我禀报道:“臣等以为贵妃娘娘尚需调养。”
我一想也是,文晴湖流产还是两年前的事,这身子不经过数年的调理恐怕是完全好不了的,便只好无奈地问道:“朕要贵妃母子平安,还需要多少年?”
“至少还要一年。”
“好吧,我就再等一等。”我颇有点扫兴。
入秋时分,夏寰产女满一年,赐其白绫自尽。其生产的女儿,我则交给金银光禄大夫夏治生抚养。夏治生神色黯然,禀奏祈求收回女儿夏寰遗体。我也准了。此后,我再也不理夏家的事了。
于是这一年便不咸不淡地过去了。
文和五年新年伊始,群妃往福阳宫和昭阳宫拜见皇太后、皇后书金屏后又特地到双仪宫向文晴湖问好。我当时还在早朝,等到退朝许久李恩仲告诉我的时候,到双仪宫问安的宫里人已经去了大半。我大为诧异,新年宫里人向皇帝、皇后和皇太后问好是惯例,其余的则是根据各自的感情关系随意问好,并无硬性规定,往年虽然有不少人向文晴湖问安,可今年怎么突然增加了数倍呢?
我还没动身,书金屏已经过来向我问好。彼此恭贺完毕,书金屏也跟我提起了双仪宫频繁来人的事情,蹙起眉头道:“不止宫里人,连外面不少诰命在身的夫人、王侯贵妇来我这儿走了一遭后,也去双仪宫了。我想姐姐恐怕会感到为难吧。”
我也为此感到有点担心,不知道文晴湖该有多困扰,便说:“我这就去母后那里问安,之后再去双仪宫。”
书金屏当即催我赶紧去。我换下朝服,便忙忙来到宁和殿,向皇太后问安。皇太后拉着我的手高兴地寒暄起来,我心里再着急也不得不做出笑容陪着她唠嗑。说了半盏茶的时间,皇太后忽然将话题转到双仪宫上了。
“皇儿啊,我听说今儿有很多人去双仪宫了,这也太奇怪了。”皇太后顿了顿,接着纳闷道:“晴湖这孩子为人宽容,对人极是和善,也不爱凑热闹,很得人心,眼下过年了,下人去向她问个好也是应该的,可外头的贵妇、夫人和她也不是特别亲昵,今儿怎的也凑这个热闹呢?”
我急忙接道:“儿臣也觉得奇怪,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正想着等会儿就去看看呢。”
皇太后便嘱咐我等会儿一定要过去看看是怎么个状况,可不能叫书金屏心里不'炫'舒'书'服'网',一个贵妃的架势居然比皇后还要大,这成何体统。我唯唯诺诺称是,心里更加担心了。
好不容易挨过皇太后的唠叨,我恭敬地告辞后便匆匆赶往双仪宫。李恩仲在一旁跟我报告刚才前去调查的情况:“……五品的有四位,四品的有四位,三品以上的总共有三位,至于什么靖远侯夫人、平安侯夫人等也都去问过安了。”
“还好……”我暗暗松了一口气,重量级的大员夫人贵妇并没有特地去问好的样子。
迈过双仪宫的大门,我便看到正殿还有两三位夫人和文晴湖寒暄。看到我进来,文晴湖和几位夫人连同宫女、宦官们便屈身行礼。我挥挥手示意他们起身,也加入了夫人们的谈话。不久夫人们便起身告辞了。
看她们离开,文晴湖罕见地露出了轻松的神色,我急忙伸手要扶她,也被她推了回来:“我又不是累了,只是觉得——纳闷。”是心头在累呢,我立刻心领神会地点头。
“放心吧,我会叫人去调查的。”
文晴湖略一点头,沉思起来。
“要不要我叫人别再来了?就说你累了,需要休息。”
“这样子反而着了痕迹,还是免了。”文晴湖听我这般说,苦笑着阻止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