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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精光,却也不问,应着急急地去了。
“娘娘,您调查这些干什么啊?”巧蕙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郁子宁没有答话,面沉如水,眼眸微眯着。她感觉这一连串的事情很是蹊跷!
先是巫蛊之术,她并非不信巫蛊之术,只是她见识过柳婉枼的手腕,不相信那个女人会用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手段来对付她。
祭祖本要帝后同行的,皇后偏偏在祭祖前夕获罪,被打入德汕阁,这一定不是巧合!
再有就是朝臣遇刺。这些人早不遇刺晚不遇刺,偏偏在祭祖前夜遇刺,让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还不等她理出个头绪,香芹便一脚闯了进来,看到郁子宁坐在床上,先是一愣,继而面露欣喜,“娘娘?您醒了啊,真是太好了!”
“嗯!”郁子宁简单了应了一声,继续想着事情。
“娘娘怎么了?”香芹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小声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巧蕙也是一头雾水。
香芹伸手扯了巧蕙一下,“巧蕙姐姐,我刚才听说皇后娘娘不见了……”
“你说什么?”她声音很小,还是被郁子宁敏锐地捕捉到了,“皇后娘娘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香芹赶忙答道,“德汕宫的宫女见皇后娘娘迟迟不起床,就进门去看了一下,发现皇后娘娘不见了,连蜜儿也不见了,地上有很多血迹……”
闯!
“哎,娘娘,您要干什么啊?”巧蕙见她掀被下床,急了,赶忙过来阻止,“您的身子还虚着呢,还是不乱动,您要什么奴婢给您拿……”
“巧蕙,给我更衣,我要去德汕阁!”
“可是……”
“快点!”郁子宁语气不容置疑。
巧蕙不敢多说,赶忙跟香芹两个人服侍她洗漱,更衣。
郁子宁毕竟大病未愈,一双腿跟面条一样,走两步就迈不动了,眼前阵阵发黑。
巧蕙赶忙吩咐人去抬了辇驾来,扶她坐上去。
来到德汕阁,发现寝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哪有半点血迹?
“刚才姑奶奶来过,说皇后娘娘昨天晚上受了点伤,所以姑奶奶派人接她到慈瀚宫去了,还处罚了禀事的小乐子呢!”留守的宫女告诉她说。
这种说法实在经不起推敲,一定是银双怕把事情闹大,才找了这么个遮掩之词。
“走,去慈瀚宫!”她吩咐道。
辇驾来到慈瀚宫门口,就被宫人毫不留情地拦下了,“姑奶奶有令,谁都不见,皇贵妃娘娘还是请回吧!”
郁子宁眼眸一眯,沉声道:“你去禀报公主,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跟她商量!”
“这……”
巧蕙见他们迟疑着不动,眉眼一立,“这什么这啊?还不快去通报,若是耽误了大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几个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便对郁子宁躬了躬身,“奴才这就去通报,请娘娘稍候!”
快步进门去,不多时就折了回来,“很抱歉,娘娘,姑奶奶说不想见您!”
郁子宁忍不住蹙了眉头,这个大长公主怎么这么轻重不分?都什么时候了,还闹个人情绪?
正僵持着,就见小喜飞奔过来,“娘娘,调查清楚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几张纸递了上来。
郁子宁没想到她速度如此之快,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脸色愈发严肃了。这么紧急的关头,她可没空跟这些人磨牙,沉声下令,“闯进去!”
“娘娘,这不好吧?会惹恼姑奶奶的……”巧蕙一脸的担忧。
“出了事情自有本宫负责,闯!”
你在怀疑什么?
她脸色苍白,眉眼间却带着凛凛的威严。
巧蕙答应一声,便招呼着抬辇驾的人往里闯。
“站住,姑奶奶严令,不许任何人进去,否则宫规处置!”几个宫人齐齐地挡住门口。
郁子宁眼神一寒,“小喜!”
“是,娘娘!”小喜应着,身形一晃便带了那几人跟前,连拍数掌,那几个宫人猝不及防,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放倒在地。
辇驾趁机跨过门槛,往里闯来。
“有人闯宫,快拦下他们!”一个宫人扯开嗓子大喊道。
话音未落,数名侍卫从暗处闪身而出,挡住了郁子宁的去路。
不等郁子宁吩咐,小喜便飞身迎了上去,跟那四五个侍卫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只见人影晃动,分不清敌我,也将去路挡了个严实。
这还真是不怕敌挡道,就怕自绊脚啊,进个门浪费的时间,都够行军几十里了。
郁子宁心头恼怒,一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暗暗提起几分内力,扬声喊道:“公主,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我会对你怎么样吗?”
“都住手!”随着一声冷喝,银双一脸冰封雪罩地走了出来。
小喜和几名侍卫赶忙收了招式,垂首立在一边。
“哼,刚刚醒过来就跑到慈瀚宫来闹事,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银双冷冷地盯着郁子宁。
郁子宁吩咐宫人放下辇驾,在巧蕙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将手中那几张纸递给她,“请公主过目!”
“这是什么?”银双疑惑地接过来,翻看之下,脸色登时变了,警惕地瞪着她,“你想干什么?”
郁子宁目光淡淡一扫,“难道公主想在这里谈吗?”
银双盯着她看了半晌,也没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转身往里走去。
郁子宁知道她这是默许了,便起步跟上。
来到里面,遣退宫人,她便开门见山地道:“公主,请你立刻下令封锁各个宫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银双眼神一晃,“你在怀疑什么?”
怕只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
郁子宁目光对上她的眼眸,“公主一定知道皇上的计划吧?”
“那又怎样?”银双目光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
“皇上祭祖前夕,朝臣被杀,皇后娘娘失踪,这摆明了是有人想要挑拨皇上和刘大人开战,自己则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
银双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本宫是三岁孩童,想不到这些吗?”
“所以公主就派缨儿和穗儿前往太庙暗中策应皇上了吗?您以为战场一定就在太庙吗?”
银双眼神一凛,“你什么意思?”
“皇上今天祭祖,带走大部分禁卫军,留守皇城的不足平日的四分之一。内外廷的侍卫出动了半数以上,京畿营等也把注意力放在了太庙,如今皇宫可谓防守空虚,孤立无援。万一有人趁机来攻,您说会是什么结果?”
银双脸色大变,复又拿起那几张纸细细查看,神情愈发凝重起来。
“来人!”她高声喊道。
“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传本宫懿旨,收起栈桥,放下暗桩,严守宫门,没有本宫的许可,不准任何人出入!另外,通知宫人待在各自殿阁,不许随便走动。派人在宫中严加排查,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抓起来!”
“是!”
郁子宁听她安排得周密,心中暗暗生出几分敬佩来,说来这位大长公主也算巾帼英雄了。
“你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来听听!”银双看了她一眼,眼中敌意减去不少。
“公主可有皇后娘娘的消息?”
“从德汕阁寝房的状况来看,应该是昨天深夜就被抓走了,恐怕早就不在宫里了。我想皇后定然是被暗中带往太庙了,已经派人通知缨儿和穗儿探查她的下落了,怕只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
郁子宁也是这么认为,光杀了刘秉钧的门生是不足以挑起战争的,如果换做柳婉枼,那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柳婉枼刚刚涉嫌使用巫蛊之术,惹怒了百里川,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第一嫌疑人就是百里川,这个嫌隙就大了。再有人从旁挑拨,一场血斗怕是避免不了了。
想罢她看向银双,“公主,请您给我一面令牌,我要出宫去!”
我要去找他!
“出宫?”银双疑惑地看过来,“这个时候出宫干什么?”
虽然知道她向来多疑,不过总被她用怀疑的眼光看待,郁子宁心里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我不放心皇上,我要去找他!”
银双蹙起眉来,“如今箭在弦上,你去了又能干什么?你以为皇上会听你的劝吗?如果他肯听,我早就把他劝住了!”
“皇上一心想要铲除权党,身在局中,当局者迷,一定有看不着想不到的地方,我可以去做他的眼睛,做他的耳朵,做他的另外一个头脑。就算发挥不了作用,跟他并肩站在一起也好!”
银双眼波动了动,复又怀疑地打量了她两眼,“你刚刚醒来,大病未愈,这副身体怕是支撑不到太庙就倒下了!”
“我没事!”郁子宁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如今能帮皇上的只有公主和我,不过公主你要坐镇皇宫,你要是离开了,这个皇宫就彻底空虚了,只有沦陷的份儿。只有我去最合适!”
银双定定了看了她半晌,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玉牌来递给她,“既然如此,你就去吧,希望你能助皇上一臂之力!”
郁子宁点了点头,将玉牌贴身收好,“我会尽我所能!”
银双眼神柔和下来,看着她想说什么,那话语最终化作一声微微的叹息,吩咐人准备马车,又安排两名侍卫和一名太医随行,加上小喜,一行五人从星沙门出宫而来,直奔太庙。
郁子宁在车上吃了些东西,又服用了太医准备的药丸,精神好了些。不过依然被马车颠得头晕,眼前直发黑。
小喜见状揽住她的肩,让她紧紧地靠着自己,用身体为她缓解着冲撞之力。
“谢谢你!”郁子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喜依然语调无波,脸上却闪过一抹羞色。
年关祭祖是大型祭祀,程序比较繁琐,不过正式的祭祖仪式是在正午。
太庙距离单城有三十余里的路程,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抵达,这会儿刚过巳时,还赶得及!
(今天更完 4。11 沐茗有点不'炫'舒'书'服'网',实在码不动了,明天会补回来的,鞠躬道歉!!)
跟着他!
太医做的药丸好像有安眠的作用,加上马车的颠簸,郁子宁眼皮就渐渐沉重起来。
正在神游太虚间,就听“吁——”地一声,马车停住了,她赶忙睁开眼睛。
“娘娘,太庙到了!”叫武青的侍卫挑开车帘。
郁子宁目光越过车门,往外望去。这里是通往太庙后门的一个山门,修在山涧之上,狭窄险峻,山门前有侍卫把守。
马车在离山门几十米的地方就停住了。
郁子宁让陈太医留在马车上,和小喜蒙上面巾,一起下了马车,朝山门走来。
“什么人?”守门卫兵横起手中的长枪喝问道。
“是姑奶奶派来的人!”郁子宁将玉牌递上去。
那侍卫仔细验看过,便放了行。
郁子宁攀着山路往上走了一段,便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娘娘,奴婢来背您吧!”小喜弯下身子。
郁子宁知道自己这么走只会耽误时间,也不推辞,便趴上她的背,“辛苦你了!”
小喜身负武功,再加上郁子宁原本就不重,走起来依然健步如飞。
又接连通过两道山门,才抵达了太庙后门。后门盘查更严,看过玉牌之后,还细细查看了小喜和两名侍卫的身份文谍,这才放了行。
“娘娘,祭祖大典在前殿!”入得后门来,小喜轻声地告诉郁子宁道。
郁子宁点了点头,看向两个侍卫,“武青,你去找缨儿和穗儿,问问皇后娘娘的下落。”
“是!”武青应着去了。
“卫辽,你去四下探查一下,看看这太庙里埋伏着多少暗兵!”
“是!”卫辽也应着去了。
“小喜,我们去前殿吧!”
“是!”
两个人穿过后殿,往前殿赶来,拐过后配殿的时候,冷不丁前面窜出一个人来。
“小心!”小喜急忙扯了郁子宁一把。
那人也反应极快,身子往旁飞错,避开了跟郁子宁相撞的后果。
“抱歉!”那人匆匆地说了一句,便飞快地离去了。
郁子宁听那声音有一点耳熟,微微一怔,随即眼神一凛,“小喜,快,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