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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杨呢?」少瞳一跨进祠堂立刻沉声低吼,「我刚刚接到传报,说你们早上和他一起出去,回来时只有三个人了!」
我们个个低首忏悔,不敢言语。少瞳拉来一个小丫鬟,急切问道:「宋少爷在哪里?」
那小丫鬟看他眼圈发红,手又被拽得生疼,一下子吓出了泪花,抽噎道:「宋少爷,宋少爷他……呜……」
黄少瞳踉跄一步,向小狼喝道:「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带宋少爷一起去漱花斋夺花魁,碰到那姑娘的意中人。看他们无比相爱,苦于无法相守,我们就用计放走了他们俩。宋少爷假扮那个姑娘躺在床上,等把他们送走后,才想起他还在漱花斋的上房里。我们去要人,老鸨否认宋少爷在她那里。」
「你们带他去青楼?」 黄少瞳额前爆起青筋,突然瞪我:「谁的主意?」
我被瞪得牙齿打颤,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向天发誓,大泽乡起义不是我挑起的,玄武门事变不是我发动的!」
「不是你还有谁?」
「是陈胜吴广!是李世民!我想劝他们的,可那时候我还没出世,也没有办法啊!」
「不要给我岔开话题!是不是你提议去漱花斋,然后把玉杨弄丢的?」
黄少瞳眼里喷出火星。要是眼神可以杀人,我早被他杀死几百回了。此刻不用苦肉计,只怕就算叔父回来,也见不到我了。
我使劲眨着眼睛,泪珠一颗一颗掉下来,深切忏悔道:「瞳叔,是我不好!叔父虽是男人,但他冰清玉洁,去了妓院这种地方,不但找不到乐子,还会被别人调戏。我明知如此,还带他去,实在有负父母教诲,有愧列祖列宗。我无颜回去见洛阳父老,你打我骂我吧!」
「你以为我会不罚你?」少瞳磨着牙向我走来。
我暗叫不妙。过去在洛阳,他因为追求叔父而被我爹娘毒打。今天让他抓住把柄,岂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我僵着身子,紧闭眼睛,突然听到啪的一声,立刻尖叫:「啊!我的亲娘啊!黄府出人命啦!」
接着又啪啪两下,我捂着脸颊左闪右闪,嘴里不停哇哇大叫。
这个黄少瞳!没有一点同情心,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听听!这几巴掌掴得也太响了。
「哥!不要!不要打了,你都流血了!」
我一睁眼睛,竟看到小狼使劲掌自己的嘴。摸了摸自己的两颊,滑滑的,一点也不肿。怪不得这么大的巴掌声,感觉不到疼呢!原来不是在打我!
「主子,是我没有尽责照看好宋少爷,你要罚先罚我!」
小狼的脸被他自己打得像个灯笼。虽然刚刚他听到「报官」就落荒而逃,让我对他鄙视至极。但此刻他英勇承担,又让我恨不得立刻拉他拜把子结义。
掌了嘴还不够,小狼又叫人把长凳、木板搬到屋外,主动要求挨板子。我在一边看傻了眼,莫非他喜欢自虐?
「你怎么可以打我哥?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对奴才用过刑,你怎么可以叫他挨板子?」小凌大骂着拉住少瞳。
我不禁想提醒他,少瞳一句用刑的话也没说,是他哥自己叫人准备刑具的。
「我们来的时候,答应过要好好照看宋少爷。现在人弄丢了,该当罚!」小狼说着把小凌也拖去了外面。
即刻,屋外传来板子着肉的声音,夹杂着小凌惊天动地的惨叫。
可怜呐!沈小狼不仅自虐,还喜欢施虐。
碰上这样的哥哥,前世一定坏事做绝了。我摇摇晃晃地探头向外张望,不料小凌竟好端端地站着,长凳上趴着的是小狼。
每一次木板打下去,他都没有吭声,倒是小凌会撕心裂肺地喊出来。
我突然心疼小狼,见黄少瞳眉头一紧,也顾不上屁股会不会开花,跑到他面前说:「你带叔父来扬州有十五年了,却看不出他为什么突然改变。说实话,我不鄙视你。」
黄少瞳正视望来,我继续道:「我藐视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惩罚仆役。打死了沈小狼有什么用?叔父能回来吗?你还不快派人去漱花斋要人!」
由于情绪过分激动,我连用两个反问,把黄少瞳说得如梦初醒,刚准备亲自前去漱花斋。只听有仆役高喊:「宋少爷回来啦!」
我们个个喜出望外,小狼忍住伤痛,从长凳上起来,连我搂着他的腰一路走到门口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从轿里出来的正是叔父,轿边走来漱花斋的老鸨,准备要和少瞳说话。
黄少瞳顾不上和其它人多说,一把拉过叔父,急切道:「你总算回来了!怎么这么久?他们有没有让别的男人欺负你?」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抱在怀里,叔父显得有些不自在,低声说道:「没有啦。他们对我很好。只有一个女人进来。」
「哦!还好!」黄少瞳松了一口气,突然托起叔父的脸,满面抓狂地问:「女人?别人没有欺负你,难道你、你欺负别人了?」
我心里警钟大振。
天哪!叔父要是真的在外嫖妓,最终吃苦头的还是我。
叔父无辜地望着黄少瞳,一副含泪欲泣的表情。这种样子,不出一会儿功夫,黄少瞳就已心软。
漱花斋的老鸨走上来,向少瞳招呼道:「黄老板,久仰大名。宋公子没有找姑娘,到他房里去的是我。」
少瞳把叔父揽在怀里,问道:「请问您是?」
「小女子姓田,名素娥,经营漱花斋。早就听说黄老板的商行、酒楼遍布整个江南。以后可要多来我这漱花斋走动走动!」
「田大姐年纪轻轻,就能撑起江南第一大青楼,这才是我们这些后辈应该学习之处!」
田素娥把一叠优惠赠券递给他,让少瞳和叔父以后常去光顾漱花斋。
少瞳笑着说好,一等她转身,那些赠券立刻被他撕得粉碎。我偷偷捡了两张,却都拼不完整。
少瞳把叔父看了又看,叮嘱他先下去休息。请田素娥就座内堂,我和小狼小凌刚想逃走,却又被他抢先一步,叫了回去。
「他们几个跑去田大姐的漱花斋,没惹什么麻烦?」少瞳指指我们几个说。
田素娥望着我们,淡笑道:「哪有的事?黄老板多虑了。」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可转而一想,如意的事,她不可能不追究,莫非有什么阴谋?
少瞳不想再兜圈子,直截了当道:「多谢您送玉杨回来!小狼,拿五百两银票给田大姐作为酬金。」
田素娥一听,立刻推拒道:「银票我是不能收的。不瞒您说,刚见到宋公子时,任哪个做妈妈的都想把他留住。可他说他是黄府的宋玉杨,你是最疼他的。那我就算再想要,也得帮你送回来。」
「他说什么?」黄少瞳激动地就快跳起来。
「他说他是黄府的宋玉杨。」
「后面那句?」
「你是最疼他的。」
少瞳心里乐翻了天,尽力地控制住情绪。
田素娥却期期艾艾道:「其实我想留他,还有一点原因。就是宋公子长得太像过去一个叫凝香的姑娘。」
「凝香?」小狼紧接着重复道。
少瞳整襟而坐,询问道:「和玉杨长得太像?」
田素娥点点头。
我顿时也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那她人在哪里?和我叔父长得很像,那一定漂亮得要命!」
没想到我此话一出,田素娥竟抽噎起来,半天才答上话来。
「凝香她不该在漱花斋,她贵为金枝玉叶,应当在深宫里倍受宠爱。她娘本是江南第一艺女徐晓晓,弹得一手好琴。后与南巡的皇上有了感情,皇上说回京后立刻派人将她们母女接回宫。可一去就杳无音讯,晓晓忧郁成疾,不久便长辞人世。凝香接替她娘的位置,弹琴奏乐。卖艺不卖身。」
「那她的爹呢!就不管她了吗?皇上有什么了不起!像种猪似的,到处播种!」我为这对母女极为不平。
「小鱼,不准胡言乱语!」少瞳摆出长辈的架子,转而说道:「这凝香姑娘应当也有十七八岁了,当今皇上不是不满十五吗?」
「凝香是晓晓和先帝的女儿,就算当朝皇上见了她,还要叫她一声姐姐。」田素娥眼里露出悲伤,「两年前,先帝身体越发不佳,已立下太子,准备随时接任。京城派人来接凝香,可队伍赶到乌镇,就传来屠村的消息。这次浩劫,谁都看得出来是有人阻止凝香入宫。至今她还生死不明。我看到宋公子时,就因为长得像,才想留住他的。」
「太过分了!」我热血沸腾地站起来,看小狼满脸苍白,抓住他道:「你有没有觉得一定是现在那个皇帝干的!他不想让这个血统不纯正的姐姐入宫,所以派人半路杀掉那个村所有的人!」
「我没有!」小狼厉声大叫,惊得我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没觉得就没觉得嘛,叫这么响吓死人呀!」我嘀咕道。
「你干嘛这么问我哥?你用意何在?」沈小凌跑出来,挡在小狼面前,火气之大,绝不亚于他哥。
「我哪有什么用意?你们怎么啦?」我使劲地回忆着自己有没说错话,竟可以把这两个人惹得这么生气。
「有客人在,不准再胡闹。」少瞳一声令下,总算让这对兄弟不再对我怒目相视。「田大姐,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凝香姑娘还活在世上,只是不愿被这皇族身世所困,隐居起来了。」
我和少瞳安抚着把田素娥送走。
出门后,我干脆向她坦白放走如意的事。田素娥没有计较,显然还沉浸在失去凝香的悲痛中。
第七章
送走田素娥后,少瞳迫不及待地跑去叔父房间。去之前,他郑重向我和小狼小凌提出警告,不准和他一起进去。
我们三人立刻领悟出他的意思||不可以一起进去,但可以待在外面听!
沈氏兄弟八卦地搬来两张小方凳,我大叫一声:「哇!不会吧,你们也太夸张了!」说完,转身搬来一张长梯。
小狼小凌倒地不起。
「玉杨,你的手怎么凉凉的?要不要生盆火?」
屋内,少瞳正握着叔父的手,轻轻摩挲他纤长的十指。
「不要,你陪着我就好了。」叔父不知所措地楞了半晌,突然深吸一口气说:「少瞳,我以前对你这么暴力,对不起。那是因为我一直以为自己有病,活不了多久,才刻意疏远你。后来知道是我拿错了病单。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会给家里人添麻烦……」
少瞳一怔,突然将叔父揽进怀里:「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会有病?谁说你只会给家里人添麻烦的?」
「小鱼说的。」叔父老实回答,「他说如果他是你,碰上我这种人,早就自杀了,瘦西湖又没盖盖子。」
「不要听他的,小鱼这孩子,从小在大哥大嫂的暴力政策下长大,人长得成熟不说,精神也有些错乱!」
我在屋外气得直哆嗦,幸好有小狼扶着才没有掉下梯子。没料到叔父的记性这么好,过去发的几句牢骚让他一字不漏地全部背出。
这两个过河拆桥的家伙!没有我,现在他们还能促膝交谈吗?
「你在漱花斋时,怎么让他们送你回来的?」黄少瞳试探着询问。
「我们家在扬州这么有名,谁敢欺负我?我一说,我们家是扬州黄府,他们就送我回来了!」
叔父一口一个「我们家」,说得热络不已,他顿了顿又道:「我知道我很笨,让你这么多年都忍让我。你不要不高兴,我会改,你可不可以住在家里,不要走。」
少瞳又是一怔,轻抚着叔父的如瀑长发:「你是让我不要回宴宾楼,住在家里?可是,我的房间早让给你睡了……」
叔父呶呶嘴唇,说:「我睡觉不会乱动,只睡小半张床,要是你不喜欢,我搬去和小鱼睡就是了。」
「要是我说喜欢呢?」黄少瞳托住叔父的下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少瞳,你以后不要再三天两头找轩儿,好不好?我也可以变得很温柔。」
「谁告诉你,我三天两头找轩儿的?」
「小鱼说的。他说我和小狼都暴力得要命!小狼反正没人要了,但我要是再不风骚一点,就赢不了轩儿。」
「他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万人嫌!」少瞳低首狠狠地吻了叔父一下,伸手滑入他的衣襟。「别去想这个。你就是你,今晚让我陪你睡,把你以为自己生病的整件事告诉我,好吗?」
叔父靠在他的怀里点点头,回了一个吻,看到少瞳惊异的神情,立刻道:「怎么啦?哪里不对吗?」
「没有没有!」少瞳揽紧他的腰,「你没错!只是让我等得久了点!」
我在外头看得起劲,刚想再凑近听清楚一些,不料黄少瞳却走来将窗子一关。
我吐吐舌头,转头对小狼说:「走吧!情人牵了手,媒婆一边走。咱们已经被人遗忘了,还是先治好你的屁股!我受累,帮你抹药膏。」
「哼!你不是说我没人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