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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蛮笔友 by 陶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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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把酒喷了出来,叔父连忙过来帮我拍背。 

这什么水?怎么这么辣? 

「这是西藏的青稞酒,好贵呢!喝了连蚊子也不叮。」看到我一脸无辜不解,沈小狼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呜……叔父,他欺负我。」 

「好了,小鱼。长得成熟不是你的错,装深沉摆阔就是你不对了。小狼,别再作弄他了。」黄少瞳笑骂。 

小狼显然没料到我会哭爹喊娘地大哭,一时乱了分寸,支吾道:「我……我也是配合他的动作呀,哪知道他真的不会喝酒。」 

过去,我曾因为娘不给我买新衣裳而大哭,差点被一个戏班挑去演孟姜女。好久没运用眼泪攻势了,小狼楞在一旁不知所措。我趁胜追击,拿出看家的本事哭得天地动容,让他为他的行为所深深忏悔。 

正哭到兴头上,陈掌柜突然跑来,气喘吁吁道:「黄老板,不好了!轩少爷回府后,突然心口疼痛,刚刚差人送来回春堂的大夫纸一张,让您快去他府上看望。」 

黄少瞳眉头一皱,随即换上外衣,准备离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轩儿刚才还好端端的,像只斗鸡似的冲我们大吼大叫。怎么可能一转身就犯病了呢?耍诈!一定是耍诈! 

我顾不上和小狼呕气,赶紧把眼泪擦掉,紧紧盯着黄少瞳。 

「小狼,你和小凌送玉杨和小鱼回去。路上小心一些,不要让玉杨着凉,回家以后泡杯参茶给他驱寒,喝完了就早点睡。明天记得要加衣服,绝不能再穿这么单薄了。」黄少瞳像是交代后事似的仔细叮嘱着。 

叔父坐着,气得上身一起一伏,可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我立刻拦住黄少瞳:「你真的要去轩儿那里?」 

「他病了,连大夫纸也送来了。」 

「回春堂的大夫纸一两银子十张。我不想上学时也买过!」 

「…………」 

黄少瞳站着不知所措。我又赶忙跑去拉起叔父,在他耳边不断谏言:「快跟他说,『你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 

叔父突然猛地站起来说,大叫:「少瞳,你……」 

最关键的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黄少瞳正视叔父,轻声问道:「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叔父像是经历了极大的内心挣扎,他紧握拳头,紧锁眉头,却迟迟不开口。这段时间无比漫长,一直延续到我感到内急。黄少瞳耐心了得,足足等了叔父一炷香。 

这不禁让我怀疑,他是不是真心想去看轩儿。 

「玉杨,你想说什么?你尽管开口。」 

黄少瞳的语气近乎乞求。我最见不得别人痴情,一时有了情绪,走向小狼说道:「我发现他并不是很坏,太感人了,借我个肩膀靠靠。」 

小狼怒眼瞪我,一把将我推开。 

小气!我向他吐吐舌头。亏我刚刚还把他幻想成雨天。 

「好!我说!但你一定要照我说的做!」叔父一抬头,像是下定了决心。 

「一定。」 

我听后,笑成一朵花。少瞳果然更在乎叔父。于是插嘴道:「叔父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叔父一吸鼻子,斜目道:「就是,轩儿的身体不太好,你记得让他多加休息……」 

后半句话在我的倒地声中戛然而止。我不甘心地站起身,看着叔父说道:「还有呢?你只想和他说这些?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了。」叔父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他,你放心。」黄少瞳的声音带着黯然,眼圈微微有些发红,转过身背对着我们。 

「哦。」叔父响应一声,话里带着无奈,一屁股坐下。 

黄少瞳的身体颤动了一下,随后便随陈掌柜下了楼。 

「怎么会这样?有没有搞错?才赢了第一回合,又被轩儿占上风了?」对于这样将恋人拱手让人的情形,实在令我叹为观止。 

「这不是第一次了,宋少爷伤了主子的心。」小狼也为少瞳深深惋惜。 

我跨到叔父面前,抓住他的肩膀:「你究竟想不想和少瞳在一起?如果不想,我马上和你回洛阳!」 

「我也没办法,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叔父大声一吼,让我冷静下来。 

「什么意思?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我知道你喜欢少瞳,你再这样下去,根本没法赢轩儿!」 

「我不想赢他,他们在一起很好。我有病,我活不了多久的!」叔父说着,哽咽起来,眼泪顺着他洁白的脸颊掉落在我的手背上。 

「什么?你有什么病?」我大叫道。小狼小凌也大吃一惊。 

「是不治之症。几年前,我去回春堂就诊,病单上写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才不理少瞳,想让他渐渐忘了你?」 

叔父重重地点点头。 

我抱住他轻泣起来:「原来如此,叔父你好伟大。病单呢,让我看看!」 

叔父颤颤微微地从怀里取出一张仄黄的纸,抽噎道:「我一直贴身带着,呜呜……」 

望着叔父悲不能言,我还没看病单,就忍不住跟着呜咽起来。 

小狼拿过病单一看,说道:「宋少爷,这上面说你的症状有耳鸣眼花,那你现在还能看得清、听得清我们吗?」 

「经你这么一说,你们的样子还真有点模糊起来了!」叔父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又叫道:「不好了,好象连声音也听不太清了!」 

「先别急!再看这一条!」小狼念道:「后脑已有淤血积块,故时常精神错乱,胡言乱语,行为失常!」 

「这个……有时候也是有一点的嘛!」叔父对自己的病情,坚信不移,补充道:「回春堂是百年的老字号,不会误诊的,你们就让我一个人面对病魔吧……」 

我忙凑到小狼跟前,看了看那张病单。这回连我都觉得不对劲,据叔父描述出的病症,大多似是而非。何况病单上这人也病得太重了,从头到脚,没一个部位不出毛病。诊期是在两年前,若真是叔父,哪能拖到今天啊! 

我拉拉叔父,说:「你还是带我们去当年诊治的回春堂,说不定,真是弄错了!」 

「你们好残忍!要让一个垂死的人,再去接受一次审判!」 

叔父起先不依,但见我们个个满腹怀疑,为表清白,毅然决定前去回春堂。 

########################################### 

回春堂内,坐堂大夫将叔父的脉向把了又把,摇头道:「不对不对……」 

叔父回头,向我们说道:「听到么,连大夫都说我没救了!」 

「哦,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夫一捋山羊胡,说道:「你进来时,说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可我为你诊治下来,发现你脉象平稳,气息通顺,没有半点得病的迹象!」 

「啊呀!小鱼快来啊!叔父要死了,你看看,都回光返照了!」 

没人去理叔父,小狼走去,将病单递上:「大夫,你说我家公子,没有得病的迹象。可这张回春堂的病单如何解释?」 

没想到,坐堂大夫一看到那张单子,立刻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把抓起叔父说:「原来就是你!你乱拿其它病家的病单,让那人以为自己无病无恙,结果不出半个月就长辞人世。家属跑来,说我们坑害性命,差点把招牌也砸了!你你……你不要跑!今天就算你没病,老夫也要把你打出病来!」 

看那大夫越说越气,仿佛就要七窍生烟,我连忙大叫:「不得了!叔父,快跑!」 

从回春堂连滚带爬地逃出来,一行人躲在巷尾直喘气。逃难之时,叔父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比任何人都生猛。 

他一抹脸上的汗,说:「刚刚那老头想要动手打我,你们怎么也没一个人帮忙!」 

小狼咕哝道:「拜托,你本就理亏!还要我们帮你?」 

看我与小狼都面带怒色,叔父只好转身,向小凌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回春堂,也有搞错的时候!」 

「不是人家搞错,是宋少爷你拿错了单子!」 

叔父总算认清错误,后悔道:「别老怪我嘛!怎么办?我连遗书都写过几封,还打骂少瞳,他现在一定讨厌死我了。」 

我叹了口气,说:「有我在,会帮你的。」 

随后,我便叫了顶轿子,先让小凌陪叔父回府。自己则拉住小狼说道:「你带我去轩儿的家,我倒要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招!」 

「我以前也想进去打听他的底细,但这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他家门口有一个疯子和一条疯狗把守。」 

虽然小狼口口声声说着进入轩儿家并非易事,但他还是气势汹汹地带我前去。路上,我打听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这场争夺战上,不仅仅是轩儿与叔父展开着战势,就连贴身的仆人也统统势不两立。 

小狼与轩儿的小厮斗争长达半年之久。那人养有一条凶悍无比的恶犬。传闻说,此犬过之处,是人让路,是狗低首。由于那小厮梳了一根朝天辫,小狼给他取了个形像的绰号,叫作「狗尾巴草」。 

到了轩儿的府邸外,果真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发型犹如洋葱的人,嚣张跋扈地牵着一条半人多高的大狗。 

小狼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轩儿的生辰八字,以及家庭背景。 

「你不是没进过他家,怎么打听到这些的?」 

「我请了一个乞丐进去弄来的。」 

「要饭的不怕那条狗吗?」 

「他在丐帮学过打狗棒法。」小狼接着道:「但这些我已基本掌握了,对宋少爷还是没有太大帮助。」 

我捏着手上的纸念叨:「原来轩儿的祖籍是奥。」 

「这念『粤』,广东的意思。不是『奥』!」 

脑子又开始胡涂起来,我努力地回想着『粤』与『奥』的区别,傻笑道:「我字识得没你多。呵呵,以前在学堂考试,我只写了个名字,一题也没答出,就交卷了。」 

「如果是我,根本连写名字也没脸去写。」 

沈小狼把我嘲弄够了,总算向轩儿府迈进。狗尾巴草立刻警觉起来,两人眼中瞬间迸发出电光火石。那条像狼似的大狗也吠了起来。 

「让你的狗闭嘴,很吵耶!」小狼叫道:「我家黄主子最讨厌吵吵闹闹了。」 

狗尾巴草冷哼,发话道:「再吵也比陪在宋玉杨那条暴力又冷血的毒蛇的身边好!」 

冲着沈小狼也就罢了,他本来就是个话多的人。可叔父被他臆想出来的病魔折磨了两年,也算受尽了苦头,怎能这样被人污辱? 

我走向狗尾巴草,一捋头发,极有气势地开口:「听你说话伶牙俐齿的,挺能说哦!我问你,从前有座山,叫我真山;山上有座庙,叫我真庙;庙里有口井,叫我真井;井旁有棵树,叫我真树;树上挂了把剑,叫什么?」 

我的语速极快,狗尾巴草被我一唬,赶紧答道:「我真剑!」 

「啊哈!我明白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但你也不用自己承认呀!」 

狗尾巴草被我气得就快七窍流血,指着我和小狼大骂:「你们两个欺人太甚,闯到别人家门口来撒泼,宋玉杨的奴才真没教养!」 

我本想告诉他我并没有骂他,是他自己争强好胜才会自己骂了自己。 

不料小狼抢在我前面,骂了句我听不懂的话。他说:「尔乃市井刁民,犬牙参差,不可吐象牙也。吾等不与尔争辩!」 

还没来得及问小狼这话是什么意思,狗尾巴草竟还嘴说:「子为冷血蛇身边一奴才而已,余鄙视子也!」 

他们两人「之乎者也」地骂来讽去,大有把中华语言文化发挥到极致的势头,完全不顾我有没有听懂。 

早知今日,我过去就该多学一点,也不会落得连最擅长的吵架也插不上嘴。 

两人骂了半天,看情势,小狼占了上风。 

狗尾巴草说不过,竟吆喝一声,那条大狗立即狂吠着向我和小狼扑来。 

被狗追,而且还是凶得像条狼似的狗猛追,我自知实力悬殊,赶紧拉着小狼拔腿就跑。 

「怎么办?你的功夫对付得了这条狗吗?」我向小狼求救。 

小狼回头看那狗穷凶极恶地冲来,把我的手牵得更紧,边跑边喊:「我倒是学过打狗棒法!」 

「那你快使出来,解决它!」 

「我说我学过,没说我学会了。」 

「…………」 

眼看疯狗就快赶上,我尖叫一声,爬上路边一棵柳树。小狼随后也爬了上来。恶犬在树下冲我们一阵乱吠,柳树的树枝极其纤细,我和小狼紧紧抱在一块儿。他身上那股香香的味道不禁又让我浮想联翩,想起吻他时的情景。 

「你干什么看着我傻笑?」小狼看我一眼,随即脸突然变红。「好啊!我知道了,你又在想那件事,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哪件事?」我心虚地问。 

「不许你想!你要忘记,彻底忘记那件事!」小狼大怒。 

「好好!我忘记,我忘记!可你总得告诉我是哪件事?」 

小狼的脸色由红变青,磨牙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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