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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也开始渐渐少了起来。想到马上就是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了,顾晓楼暗叹,时间过得真快。
那张关于交换的表格,至今还压在公寓书房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顾晓楼没有告诉秦浅,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默默地放弃了这个属于她的机会,虽然主任后来再找过她,不过她还是淡淡地拒绝了。她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值得,但她却知道,在她放弃的那一刻,她心里其实是不舍的。
但人生就是这样,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用这次难得的机会,换取秦浅这些年不用再寂寞,顾晓楼觉得很值得。至于别的,就随着那张表格一起压下吧。
这条林荫路是她和秦浅每天饭后必定要走过的地方,顾晓楼的唇角始终带着一抹温柔的浅笑,他昨晚电话里说的,是后天吗?后天,他就要回来了。
想到这里,顾晓楼突然决定再去趟超市,买些食材研究一下,后天给他做些什么吃的。
周末哪里都人多,超市这种地方自不必说,顾晓楼一个人穿行在大人孩子购物车和篮子中,细心地选购新鲜而且可以放置的食材。秦浅回来之后,她就渐渐地开始研究厨艺,虽然进展缓慢,可毕竟是细心的女孩子,到目前为止,她也算是会烧几道拿手的菜色了。但是,自从那晚……陈缘那件事之后,秦浅好像开始特别注意他们的饮食,每次也会挑选很多她爱吃的食物。
总是这样,暖暖的。
拎着东西出来的时候顾晓楼愕然,外面竟然开始下起了雨,X市的天气总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而她整整用了三年半的时间,都没有适应这边多变的气候。而她又实在不愿意去哪儿都累赘地带着把伞,所以屋檐观雨喟然叹息这种事,顾晓楼可以说是轻车熟路的。不过这会儿也没办法了,不过还好雨不大,顾晓楼就把大衣的帽子拉起来盖住头,一咬牙,快速地走进傍晚的雨天。
冬季X市微冷的气候,天上飘散着迷蒙的雨花,身上的大衣也渐渐得越来越潮湿,手上拎的是后天要给秦浅做的食物。原本该是很狼狈的情景,可顾晓楼却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站在十字路口,等了一个红灯,顾晓楼快速地穿过马路,嘈杂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不过马路上听的也不真切,便没有驻足回头。直到又走了几步,一个修长的身影挡在她身前,她才微微怔住。
这会儿雨稍微有点大了,顾晓楼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回放出几个从前的场景,她突然笑了出来,“喂,我真的已经记不清,我们这是第几次在雨中偶然相遇了。”
陈缘淡淡的微笑,他也没有带伞,黑色的长风衣也沾染了不少水汽,他的头发长长了些,被雨水打湿粘在额头,却让他比往日落拓不羁了些。和秦浅的清俊温雅不同,陈缘的英俊清冷,却让人因魅惑而移不开视线。他伸手拿过顾晓楼手上的袋子,“我的车在那边,我送你回去。”
关上车门把寒冷隔绝在外,车里开了暖气让顾晓楼一下子舒了口气。陈缘发动车子,侧过头问她,“去哪里?”
“回公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缘缓缓打着方向盘转弯,“我送一个校友,他住在这儿附近,”抬头透过车镜看着顾晓楼一身的狼狈,“他人呢?”
顾晓楼当然知道第二个“他”指的是谁,“出差去香港了,过两天才回来。”
陈缘淡淡地点了点头,专心开车。到一个路口陈缘又一次停车等红灯,顾晓楼注意到他时而眉头微皱,不时还会有几声咳嗽溢出来,她关切地问道:“你生病了?”
绿灯亮起,陈缘缓缓启动车子,一边淡淡摇头,“没事。”
没事才怪,顾晓楼发现陈缘的脸上竟带着一种可疑的红,她试探性的伸手轻触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顾晓楼皱眉,“你不会染了风寒还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吧?”
陈缘面色不改,只是控制摇杆擦干车窗前不断洒下的雨水,“最近有点忙。”
就知道,顾晓楼咬唇叹息,他看起来是这样,但却是世界上最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心里犹豫了下,秦浅临走时说过,不许她见不该见的人,可陈缘……算不算不该见的人呢?此时耳边又传来陈缘压抑不住的咳嗽,顾晓楼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那颗善良的心,叹了口气,“转弯,先去你那儿吧。”
陈缘微微一滞,方向不改,“不用,我先送你回去。”
鼻尖微微闻见几丝酒气,怪不得会成这样,感冒了还喝酒,顾晓楼眉头紧皱,“转弯,等你吃了药烧退了,我再打车回来。”转头微微一笑,“而且,我还没有去过你的公寓呢,不欢迎吗?”
陈缘面色未变,只是眸光仿佛闪动了一下,最终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笑容温柔的女孩子,“好。”
顾晓楼微笑着点头,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突然涌上一种要好像发生什么事的不安。
濛濛雨中,黑色的汽车穿过一个减速带,缓缓转向,驶向了城市的另一端。
冬寂
这是顾晓楼第一次踏入陈缘的住所;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不多的家具也都是一贯的清冷色调;一如他的人。他一进门就倚在沙发上用手揉着眉头闭目养神,“厨房那边有矿泉水,要喝自己去拿。”
顾晓楼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上前用手试了试他的温度,比刚刚烧的更厉害了。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因高热而微微泛红的面容,“你有没有感觉特别难受?我扶你去卧室好不好?”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陈缘刚刚开车时极力保持的清醒这会儿被高热驱散,他极为疲倦,浑身忽冷忽热的,浑身都充满了无力感。
顾晓楼将他扶进卧室,帮他脱掉外套盖好被子。陈缘紧闭着眼睛,下意识的溢出一个字,“水……”顾晓楼立刻起身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坐在床沿轻轻拖高他的头,把杯缘递到他唇边,皱着眉看着他急促地喝下去。
秦浅回来之后,不知是不是陈缘的刻意回避,她好像再不曾和他这样单独地在一起过。但即便是很久之前,她也未曾见过这样虚弱的陈缘。他一直被他自己那完美清冷的外表包装的太好,以至于顾晓楼完全没想到,竟会有眼前的这一幕发生。
喂他喝了水,顾晓楼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是吓人。轻轻离开卧室,她记得刚刚在客厅看到了药箱,翻找了半天,还好,退烧药,感冒药和冲剂都有。顾晓楼起身去厨房烧了壶热水,替他冲好药,端着被子重新走进卧室。
陈缘已经睡着了,他的呼吸均匀,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顾晓楼把药和水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想轻轻拍醒他却又停住。最终还是不忍吵醒他,顾晓楼轻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她的目光悄悄落在他熟睡中的面容上,他好像真的很累很累了,顾晓楼叹息着想,这些年,他……应该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吧。
其实即使是迟钝如顾晓楼,也不是不清楚,秦浅,陈缘和她三个人之间,一直存在着某种紧绷的张力,而这种微妙关系的纽带,就是她过去和如今的爱。就像此刻,她在秦浅不知道的情况下,在这个光线昏暗的卧室里,沉默地照顾着她曾经爱过的人。
她没有忘记两年前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对他曾经有过的那些强烈的感情,她也没有忘记很久很久以前,在秦浅的公寓里,她拦住他急速离去的身影,泣不成声地说出那句“我爱你”。虽然那份感情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飘然走远,但她从来无法也不会否认,那份感情,曾经真实的存在过。
而如今时过境迁,再回头看,陈缘,似乎从来都没有刻意地伤害过她,倒是她自己,自私地在她动心的时候将他重重拿起,又在他已经动心的时候,将他轻轻放下。
不知在黑暗中坐了了多久,顾晓楼重重叠叠的沉思被陈缘微微的一声低唤打断,她立刻上前仔细听,“你怎说什么?有没有好些?”
听见她的声音,陈缘缓缓睁开眼睛,睡了一会儿恢复了一点儿精神,可神志还是被高热烧的有些昏沉,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他眼前的顾晓楼有点模糊,陈缘定定地看着她,那种眼神似乎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晓楼从纸袋里拿出几粒药,又端起小桌上已经不会那么烫的水杯,凑到他面前,她笑容温柔,“你醒啦?吃点药好不好?”
陈缘揉了揉额角,起身,“几点了?”顾晓楼拿了个软垫塞在他背后,转头看了一下墙壁上的钟表,指针直直地指向“11”,顾晓楼“呀”了一声,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陈缘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药和水,两下解决了之后就要披衣下床,“我送你回去。”
顾晓楼赶忙止住他的动作,又仔细替他掖好被角,“你别动,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烧了吗?”
陈缘被她按住没有再动,光线暗顾晓楼也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听他淡淡道,“没事,小病而已,我也已经习惯了。”
顾晓楼蹙起秀眉,正欲说他,一阵熟悉的铃声却突然打断黑夜的静寂,顾晓楼微微僵住,这个铃声……是秦浅专属的。可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下意识地觉得不能接。
“怎么不接电话?”
顾晓楼低下头,从衣袋里拿出电话,看着屏幕上闪动的“秦浅”二字,顾晓楼迟疑着就是不敢按下接通键。此时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可她竟觉得……心虚。电话响了很久停住,顾晓楼微微松了口气,想着明天早上再给秦浅回复就说自己睡了。可过了一分钟,那铃声却又一次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
看她的反应陈缘不用想自然也知道是谁,“接一下吧,也许有什么事。”
顾晓楼点点头,但想了想还是拿起不断响动的手机出了卧室,站在客厅外的阳台,外面灯火阑珊,夜果然已经深沉。等到电话又一次响起的,顾晓楼才勉强收拾好情绪,深呼气,最终接起电话,“喂?”
那边似乎是叹了口气,秦浅温润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满满的都是担心,“怎么不接电话呢?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顾晓楼故作镇定,心里庆幸电话那头的他看不到自己脸上的心虚,“我在家里能出什么事啊?我都准备睡觉了。你呢?在干什么?”
这一回,秦浅那边却没有接话,大约过了半分钟,顾晓楼等得微微有些心慌,“……喂?”
又隔了几秒钟,平淡而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里?”
顾晓楼手心微微出了些薄汗,她要是听不出秦浅的不悦那就枉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他……难道知道自己不在家?顾晓楼有些忐忑,但这时已经没办法了,她总不能大着胆子说“我在陈缘这家”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前尘旧爱……顾晓楼都不敢想秦浅听了会有什么精彩的表情。
上天保佑,顾晓楼在心里默默祈祷,“我今晚在宿舍呢,你出差了我一个人很无聊,萧飒她们就让我回来呆两天。”
听完她的话,那边沉默的更久,似乎是在等她再说什么,顾晓楼根本不是善于撒谎的人,这会儿更是也不敢多说多错,就这么隔着电话屏住呼吸。
又过了一会儿,秦浅像是失去了耐心,声音终于连平淡都没有了,顾晓楼第一次听见秦浅这样冷淡僵硬的语气,
“好,我去你宿舍楼下接你,十分钟后下来。”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顾晓楼顿时惊得连什么想法都没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电话便又响了起来,“萧飒,”顾晓楼心里突然涌上股浓浓不祥的预感。
“喂?”
“呼,看来是没事了。你吓死我了,死丫头你这么晚去哪儿了?秦浅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你不在家,又不接电话,还问我们你是不是回来了!”
顾晓楼愣愣地问,“什么时候?”
“差不多三分钟前吧,然后我再给你打电话就在通话中了,他找到你了?”
顾晓楼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刚刚他问你,你是怎么说的?”
萧飒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当然说没有啦,你多久都没回来了?床上那么厚层灰还能住人么!”
明明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可顾晓楼还是茫然无措了,“现在没事了,你们早点休息,再见。”
还没有等那边的萧飒再说什么,顾晓楼就急急挂断了电话。她想起刚才秦浅最后一句话的冷意,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办。
“出什么事了?”陈缘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站在她身后。
顾晓楼心里乱极了,捏着手机回过头,“他不知为什么提前回来了,我不知道,他刚刚问我在哪儿,我没说实话,而且……他也已经知道我撒谎了。”
看着她极力克制但丝毫掩盖不住的慌乱,陈缘淡淡出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