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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一直都只卖艺不卖身,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找到如意郎君,将自己的处子之身当嫁妆送给他,但是,身在青楼中的我实
在太天真了。
“终于有一天,一个在当地很有势力的权贵看中了我,要我陪伴某个朝廷钦差一宿。虽然老鸨也知道留住我的处子之身,
更能吸引那些贪图我身子的禽兽,但那位权贵实在可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买通了老鸨。
“我当然誓死不从,甚至以死相逼。老鸨见我实在不肯就范,居然在我的饭菜中下了春药。等我醒来时,一切都晚了……”
实在有够烂的老套剧情,听得我哈欠连连,就差没有用扇子掏耳朵了:“醒来后就自杀了?”
“嗯,”那名自称青荛的女鬼点点头:“奴家醒来后悲痛欲绝,拔出发簪上的金钗刺死了那个钦差。自知也难逃一死,但是
我不甘心,我恨,恨所有风魂楼中的生灵,我恨不得将他们统统杀掉。
“小时候听人说过,如果在辰时,太阳刚出现一条线,阴气开始消退,阳气开始渐长的时候,穿着用人血染红的衣物自杀,
就会变成厉鬼。于是我照做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啧啧,现在的样子不见得很难看嘛。”我啧啧两声,看着她的脸:“变成厉鬼后,就开始不断杀掉所有进入风魂楼中
的生物?”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堆白骨:“那些猎捕者都是吃的?”
青荛这女鬼立刻摇头:“不是,我杀掉风魂楼中的所有生命后,怨气也消了,但由于生前的执念太深,成为了地缚灵,再
也无法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而风魂楼因为秽气太重,陆续吸引了大量的妖物前来,这些猎捕者和生灵都是后来的妖物吃掉的。”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轻轻弹了下手指,冲雪萦嘱咐道:“雪萦,解除封印。”
雪萦冲青荛的方向一招手,围绕她下半身的冰块全部化为万千寒意,飞回了雪萦的身体中。
“对了,我在找一个人,不知道有没有看到?”
就在我放下戒备,在身上到处找符纸,准备化出那个人的模样给她看的那一霎,女鬼猛地从地上暴起,黑色的发丝如同千
万根长针,向着我飞速刺来。
同时,她的身体也化为一袭惨白的鬼气,侵向了我的头部,彷佛想要附入我的身体。我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嘴角露出了
一丝诡异的笑容。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女鬼的发丝就在离我只剩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的停止了。女鬼那袭凶猛的鬼气也被雪萦的水
袖卷住,鬼气尖锐的嘶叫着,如同指甲不断摩擦着玉石,听得人止不住的冒出鸡皮疙瘩。
我微笑着,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拿了出来,手中正燃烧着一张符纸。
女鬼挣扎着,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优雅。
她狰狞而充满血丝的大眼睛狠狠看着我,如钢针的牙齿间不断流出绿色的唾液,眼见实在无法摆脱雪萦的水袖,这才颓然
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笑了笑,淡淡说:“如果真的是风魂楼中枉死的女鬼,那么有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就很令人费解了。风魂楼只不过是外
界给这里取的名字,它的真名叫凤翔楼,一个在这里被束缚了近五百年的地缚灵,怎么可能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它根本
就不可能知道的名字呢?”
“哼,夜不语,你果然够聪明。”女鬼嘶哑的吼叫着。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是太白痴了,那种唬烂的老套剧情,亏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讲完,我都替不好意思。”我轻
轻摇动扇子。
女鬼被我气的咬牙切齿,恐怖的脸上又惨白了一圈。
“好了,娱乐够了。如果还想要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伸了个懒腰,用扇子拍了拍她的脸。
那只女鬼死死的盯着我,猛地大笑起来,疯狂的笑:“你是不会从我的身上得到任何东西的。夜不语,你不会比我多活多
久!”
说完,她的身体便不住膨胀起来。
我心里一惊,掏出符纸在空中一划,顿时一圈乳白色的光晕便笼罩在了女鬼的身上。
“雪萦,快闪人!”
我大吼一声,雪萦皱了皱眉头,立刻抱住我。她右手一挥,风魂楼的大门应声而倒,赤裸的玉足轻轻在空气中一点,带着
我整个人飞快向楼外射出。
这一射就瞬间逃出了风魂楼五十丈以外,说时迟那时快,整个风魂楼中透出了一阵古怪的白光,没有丝毫的声音,这个五
百年屹立不倒、五百年猎捕者口中的鬼地,就在一剎那崩塌掉,只剩下一个直径超过四十丈的深坑。
我用手遮在眼睛上看过去,不禁对那只女鬼自爆的威力啧啧称奇。
好家伙,虽然这玩意儿是鬼,威力也未免太大了一点。还真没见过鬼会玩自爆,还玩的如此悲壮、惨烈、毁天灭地的。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不过,我还是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些信息。果然有一场阴谋是针对自己而来的,有一个势力,或者有一
群妖魔,它们不知因为什么而想杀掉我,或者不止杀掉我那么简单,它们,肯定还有其它更深层次的目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它们先是诬赖我,让我遭到猎捕者集市的追杀,然后一步又一步策划着大量针对我的陷阱。它们的势
力很大,实力也很强,强到我实在看不透的地步。
这次,果然有些麻烦了。
“雪萦,走。”我召唤了一声。
“是。”雪萦依偎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时候再回一趟成都了,那个该死的无不知,居然敢耍我。尖嘴猴腮的混蛋我没有找到,竟然一头栽进了陷阱里。
不找它理论一番、讹诈些好东西,实在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佛说:如果你不给自己烦恼,别人也永远不可能给你烦恼。因为你自己的内心,你放不下。
佛又说: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
又是那片无数水滴的空间中,我翘着二郎腿坐在空气上,一脸气愤的看着无不知,身后是满脸冰冷的雪萦。
“无不知,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一眨不眨的看着它,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很清楚。”无不知的身影在虚空中若隐若现,明显有些心虚。
“你给我的信息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关于这件事,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吧。”我又道。
“我是无不知,我给出的信息是不会错的。”
无不知轻轻的滑动手指,似乎在思考什么:“至于你为什么没有找到那个人,是你自己将风魂楼毁掉了,也将他炸的粉身
碎骨。归根结柢,是你自己的错。”
“是人话是鬼话都是你说的,我凭什么信你?总之那个人我没有找到,你也没证据证明自己的信息管道没有受到某种因素
的影响。”
我死死盯着它:“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想误导我进入风魂楼中?”
无不知朦胧的身影猛地显出了身形,就在那一霎发出了万千缕光芒,那些光芒射出我们身处的水滴后飞速的折射,将方圆
千里之内的水珠都连接在了一起。
我们身处的水滴顿时金光大盛,雪萦浑身一颤,水袖轻轻舞动,一层雪白的结界便笼罩在了我俩的身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水滴中的金光接触到了结界表层,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偌大的水滴也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收缩,想要将我
们活生生的压碎。
“无不知,你想干么!”我恼怒的大喝一声。
飘荡在我们不远处的无不知淡淡道:“我只想告诉你,在这个空间中,我想杀你根本易如反掌,不必使用那么烂的花招。”
“哼,未必。”我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雪萦道:“雪萦,罗曼轻舞。”
“是的,主人。”雪萦浑身气焰大涨,一袭寒气向四面八方挥发出去,寒气所经过的地方,一切都冻结成了冰块,就连攻
击过来的金色光芒也无法幸免。
雪萦轻轻的舞动,赤裸的雪白小脚跳出曼妙的舞蹈。
随着她舞蹈节奏的加快,寒气就更加的浓烈。没过多久,拼命收缩的水滴也遭到了寒意的侵袭,渐渐开始疲软起来,最后
也化为了一块晶莹的冰块。
“破!”雪萦娇喝一声,水袖击出,狠狠打在了冰块之上,那滴水顿时被打的粉碎。
无不知目瞪口呆的呆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不可能,在我的领域中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比我强大的力量!”
雪萦已经从雪白的结界中飞了出来,以极快的身法闪到它的身后,水袖死死的勒住了它的脖子,只要我命令一下,就会毫
不犹豫的将它杀掉。
无不知完全呆住了,不知所措,也没有反抗。
“雪萦,放开它。”我在结界中轻轻的搧着扇子。
“它很危险,杀掉,更好。”雪萦似乎在考虑杀掉它,会不会让我的生命更有保障。
这个绝丽的妖怪一直都以我的生命为最优先的保护条件,只要有威胁到我的事物,通常都会毫不留情的扼杀掉。
“没关系,总之抓住的也只是个影子罢了。”我笑了笑,向身后望去,手中的扇子轻轻点在一个位置上:“真正的无不知,
在那里。”
在我扇子所指的不远处,一个缥缈阴暗的影子显露了出来:“夜不语不愧是夜不语,居然被你看破了。”
“哪里哪里,”我哈哈大笑:“在这个空间里,你奈何不了我,而我也奈何不了你。但是一旦让我到了外边,我就会命令雪
萦将你的那只水刺怪冰冻起来,做成妖怪刨冰,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做生意。怎么,要不要考虑以某种和平温柔的方式给我一个
信息?”
处在隐匿状态中的无不知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那个暗中想要对付你的人,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没办法和平解决了?!”我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雪萦,我们走,去拆了这混蛋的招牌水刺
怪。”
“嗯,主人。”雪萦轻轻抱住我的腰就要向外飞去。
“等一等!”无不知身影一闪,立刻拦在了我们身前:“虽然我无法告诉你隐藏在暗中的那个人是谁,但是我能给你一个线
索,一个绝对和你有关系的线索。只要你能接近她,就能将真相挖掘出来。”
它说完,右手一弹,一个影像立刻浮现在了虚空中……
那是一个昏暗的房间,那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女人,一个长发的绝丽女子,她正对着铜镜,不断梳理着如瀑布般的乌黑秀发。
但就在她的身后,异常漆黑如墨的影子,正无声无息的悄悄向她包围过来。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二章 可怕同桌
十二年前。
据说最有价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说的人。老天给我们两只耳朵一个嘴巴,本来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的,善于倾听,才是
成熟的人最基本的素质。
我一向都相信自己的耳朵,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自从来到这个怪异的小镇后,我发现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甚至身体上所
有的感觉器官都不再可靠了。
如果真的可靠的话,那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
晚上一回家我就闷闷不乐的待在小凳子上,毫无目的的翻书。老娘忙里忙外的张罗着晚饭,抽空看了我一眼,问道:“小
夜,你在书院被人欺负了?”
“没有。”我摇头。
“我就说嘛,我家小夜那么聪明,只有欺负人的分,哪有人敢欺负你。那你为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什么,有点不在状态。”我敷衍道。大人的世界和思维方式比我们小孩子复杂的多,就因为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