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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身上下来!你比女妖精还不要脸!”耀眼的紫眸已幻作熊熊烈焰……
“对啊!下来下来!信不信我让你长八只脚?丑八怪!”云华一把扯下假须在手中甩啊甩地为妖界军师助威。
“……我,我头痛……突然好累……睡觉了,别吵我哈……明儿见。”温润如玉的眸子一闭,青年头一歪,顺势爬上棋桌,鼾声如雷。
“伏炯──”三声呼喊齐刷刷响起,震乱了心智也震段了记忆深处那维系梦绳的弦……
他们四个的感情……似乎很好啊!只是自己心口这股酸楚从何而来?这麽想著,胸口开始钝钝地痛,随即喉头一紧,一股甜腥涌了上来──
“哇──”的一声,素洁的被面登时开出朵朵殷红,也惊醒了狄思竹的美梦……
*!!!!!!!!!*!!!!!!!!! *!!!!!!!!! *
看不清原始颜色的墙壁,浆糊糊黑漆漆的地面,无床无窗,无铺无盖,有的是四处乱跑的甲虫和偶尔从房顶掉落的沙砾的“沙沙”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闲来无事,樊天诛四下打量著自己所处的斗室。
他并非被抓来这弥漫著死囚气息的囚室,而是自愿前来──为了救柳堪怜!为了到有人烟的地方寻医救人!
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就如同做梦一般:日夜诚心期盼,果真感到了上苍!
……实在不愿再受一次等待你醒来那仿佛遥遥无期的煎熬,所以……只要能救得了你,就算砍头又如何?
因为……就在害怕失去你的瞬间,我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你若平安,我心愿足矣……
垂杨柳,我……放你走……
“只可惜,我们就此将天人永隔……”
不知他醒来没有?身体可无恙?
“谁说会天人永隔的?”笃定的语气引出不知何时出现在牢房内的人影。
“你是谁?”
31
“素断肠,你告诉我,樊天诛在哪里?他人呢?”
日头当空,正值中午酷暑难挡,昏睡方醒的柳堪怜此刻却仿佛不觉口干舌燥,瞪著赖在桌边直灌水的素断肠焦急地嚷嚷。
“第一百二十八遍……呼……你嫌不嫌累啊你?一早出来就问这一句,你不会问点别的啊?比方说:‘断肠亲亲,早上要不要香你柳哥哥一个之类……哎哟……啊──我的牙──”忍痛吐出一口血水,素断肠捂住被木枕击肿的左腮定睛一看──沙尘翻滚的地面赫然躺著半截血淋淋的断齿。
素断肠顿时气结。
“樊天诛在哪?告诉我!”柳堪怜费尽全力支起上身,冷汗顺著脸颊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身体愈发沈重,像有千斤压顶,浑身一丝一毫气力都没有──没有一处通畅,没有一处可以使力。
老头,到底对我做了什麽……我那天生的神力……哪去了?
“那我也第一百二十九次地告诉你:我──不──知──道──”
“死心吧你!”双手环胸,素断肠将头很用力地撇向另一边。
居然用暴力对付他!他是真的生气了,所以……
“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他又很大声地补充道。
等了半天……
“咚──”
“喂你,你别这样啊!我们亲兄弟,有话好商量啊!我的亲哥哥诶!”
顾不得震碎骨架似的疼痛,柳堪怜开始艰难地往门口爬去。
浑身感觉不到一点真气流动的迹象,现在的他,除了头与双手,几乎与废人无疑。但就算如此,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都要去找他!
“喂喂!你别动啊!你全身的经脉都被震碎了!好容易你那老鬼师父才替你接上啊!别动啊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把我煮了吃的……哥哥呀,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可怜我年轻轻的却要被个干瘪老头当人肉宴的材料……”素断肠半跪在地上很努力地把柳堪怜往床上拖,後者亦很努力地朝反方向爬。一来一去的拉锯战,双方都未能挪窝,却平白累出了更多的汗。最终,素断肠不得不让步:
“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祖宗!劳烦您老人家先回床上安安静静地躺著可好?”
闻听此言,柳堪怜终於停止了挣扎。
等把柳堪怜“请”回床上,素断肠浑身上下早就湿湿干干不知多少次,所以这回换他瘫在地上直喘粗气。
“他在哪?”
素断肠朝他翻翻白眼,就是不支声,脸上明明白白写著“没看我正累著吗”的意思。
见状,柳堪怜作势又要再度滚下地,素断肠只得双手支地撑起上半身开口道:
“是他警告我不要透露他的行踪的,我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所以……啊,哥哥,哥哥!我知道了,知道了……记不记得你在古城突然昏死过去,怎麽叫都叫不醒!当时的情形真是十万火急啊!後来……哎哟哥哥,你总得听我讲讲前因後果吧……好……好,不罗嗦,不罗嗦……後来,我们就来到这个镇上了……原来翻天猪是个通缉犯你知道吗?”素断肠就著半坐的姿势向床扭近了几分。
柳堪怜点了点头。
“知道你还和他在一起?”
“他在哪?”
“观音菩萨!第一百三十一次!你烦不烦呐……哦,哦!是我烦,是我烦!大哥麻烦您把刀收收好!呵呵呵!多好的一把刀啊……哦,说,说,就快说到了……”展开最美丽的笑脸,素断肠很小心地避开在自己脖子上微微颤抖的刀刃。
“说重点!”
“好,好!重点!重点……为了让你及时获救他去衙门投案了条件是救你所以现在你醒了而他在牢房呆著准备被人砍头呢!哎哟我的妈呀……累死我了!”一口气说完,素断肠重新把自己扔回地面。
“你看,良心不安了吧!知道问错话了吧!枉费人家还很好心地把话拆开让你慢慢知道,好晚些难过……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至於你经脉尽断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把整个古城都拆了之後的惩罚!素断肠在心底补充道。
这两个人,真是天生的一对傻瓜!
将柳堪怜的一脸呆样尽收眼底,素断肠身心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乘著刚才扶柳堪怜的间隙给他下了些迷|药,应该会乖上一阵子。自己为了照顾他都没敢合眼,这下总算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素断肠这样想著,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而就在他会周公的同时,柳堪怜身旁的紫金刀忽然闪烁出妖异的光,与此同时,一团白雾顺著刀背冉冉升起,并渐渐幻作一张狰狞的怪脸,贪婪地看著正陷於昏睡的柳堪怜──
快了!我要的东西,就快到手了……又将属於我了……
露出锋利的牙齿,怪脸无声地奸笑。
*!!!!!!!*!!!!!!!!*!!!!!!!!!! *
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著。依旧是阻人脚步的天,也是昏昏欲睡的天。吃了颗“断情丸”,雾影兰重新躺回床上。
最近总是昏昏沈沈,尤其经过昨晚的吐血风波後,狄思竹说什麽也不愿离开他身边半步,更别提日夜兼程追赶二师兄的事了。不是不明白小师弟的心思,只是……
身不由己啊……
借口想喝粥,好说歹说才将他支走,原以为可以独处片刻,可谁曾想,连平日睡多醒少的大师兄现在都频繁地出现在以自己为圆心,十步为半径的圆形区域内,也难怪狄思竹离开地那麽爽快了。
被强制要求躺在床上腰酸背痛不已的雾影兰满含无奈地注视著守在窗边宛若一棵硬松的大师兄──连打瞌睡的毛病都改了,说话的次数也多了,大师兄的这番变化,最开心的,应该是狄思竹,至少再不用担心大师兄的挫骨分筋手了……
师兄、师弟两颗星星都围著自己转……唉!他真好命啊……
“粥来了……他爷爷的,这鬼地方连下粥的小菜都没几样好的,将就著用些吧!”声到人到。
用脚勾上门,狄思竹把个大托盘径直送到雾影兰身旁。
盯著送到嘴边的香甜糯米粥有一会儿工夫,雾影兰悄悄咽了口口水:
“如果放了药让我睡觉,那我可不吃!”雾影兰预先声明,并如愿欣赏到狄思竹托碗的手抖了抖。
“这……还不是怪你自个儿身子骨弱不禁风,不多睡睡怎麽好得起来?像大师兄那样,除了睡还是睡多好!小毛小病一个没有!”情急之下,狄思竹连忙朝花月山使眼色拉赞助,但後者一付耿耿於怀的表情也在拒绝的同时明明白白告诉他“忙中出错”四个字的涵义。
“啊,不是说大师兄是猪!而是他像猪一样,大部分时候都在睡……又不爱说话……”狄思竹很努力地开始为一脸不爽的大师兄挽回形象,其实更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雾影兰表情严肃地微微颔首,竭力忍住不笑。
“不对,也不能说像猪,那不就承认大师兄与猪一样嘛……哼,至少猪还常‘哼哼’来著!大师兄可不会!”很干脆地把碗搁在床沿,狄思竹开始扳手指头。
“呜呜……”发出个毫无意义的音节,雾影兰发现自己忍得很辛苦,尤其面对好脾气的大师兄那越来越黑的脸时──
越描越黑!
记忆中伏炯师父也是很喜欢睡觉的,好象每次端茶给他似乎都是在打盹的样子,甚至有一次在王母的蟠桃宴上吃著吃著就睡著了,直到手中的桃子滑落酒坛,溅起一脸的酒,才把这个糊涂上仙惊醒,奇怪的是向来以坏脾气著称的王母居然没有大发雷霆,真是叫人不佩服都不行。
……大师兄他呢?
最喜欢打瞌睡的大师兄他,在自己漫长的梦境中,是否……也能看见些什麽?
……不得而知……
……似乎,无法潜入大师兄的梦呢……因为,潜意识里,他与那个人的脸重叠了起来……
住在心中圣地里的那个人的一切,是不能被碰触的啊……
“这样说还是不妥!说来说去大师兄都是猪……啊!他奶奶的!脑子怎麽就这麽不好使?”狄思竹仰天长啸,最终选择放弃。
这不是破坏同门感情嘛。
“因为你生的不是人脑子,也难怪开不了窍。”正动手关上窗户阻挡飘向屋内雨丝的花月山终於回头冷冷回敬道。
“嘶──哗,啪──”
满意地欣赏著狄思竹张著过度惊愕的大嘴滑落地面,连带扯碎被子兼打破盛粥的碗,雾影兰终於稍稍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暂时不用吃加过料的粥了!目的达成!真好!
要他睡觉?呵呵!小师弟还嫌嫩了点!
但内心的雀跃并未维持多久,等意识突然开始模糊时,眼角只捕捉到一抹花月山如鬼魅般由远及近的身影──隔空点|穴!
怎麽就忘了防大师兄这个高手了?
在完全陷入黑暗前,耳边幽幽飘来狄思竹那飘渺不已的话语:
“……大师兄,方才发现我的紫金刀不见了……”
紫金刀……不见了?
“……有贼?”
……大师兄?
灰与白开始频繁交织……
不,莫让我睡去!大师兄!伏炯……师父……
“以後,你就叫奎元吧!要再有仙童欺负你,就说自己是上仙伏炯的徒弟!”精雕细啄的脸庞写满了笑意,绝色青年牵著娃娃的手来到桃树下摘下一颗鲜脆欲滴的大桃递给他,同时点了点娃娃的小鼻尖,蓝衣赛流云。
“仙界的桃子不能随便摘哦!被王母知道的话可就遭了!记住了吗?”
“呜──”抱著桃子用力地点头。
奎元……
好怀念的名字,好怀念的场景,连拂面的风都是……暖的……
……只是,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既然知道偷摘仙桃要冒如此风险,为何阁下仍在此地流连?”一抹身影从枝繁叶茂的树上一跃而下,啃著手上的大桃子调侃道。繁密的树叶遮住了光,在他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透过影的间隙,闪出一抹紫韵。
夸张地叹了口气,伏炯步履轻盈地迈向来人,笑骂道:
“你倒是贼喊捉贼──整张嘴都让桃子塞满了,居然还有舌头说教!可真有你的!不愧是妖界军师魁渊!”
“……师父……您唤徒……徒儿何事……”被晾在一旁的小娃娃飞快地挨向前来,拉了拉伏炯的衣襟,仰头充满期盼地问道。
“咦,你收徒弟了?”
“是啊……”温和地笑了笑,伏炯转身面对仙童,半蹲下身来,拉过拽著自己衣襟的手,摊开,然後用手指充笔在娃娃粉嫩的掌心一笔一划地书写──
“虽然你也叫奎元,但是字不一样哦,你的名字是这样写的……我多写几遍给你看哦……这样,再……这样……记住了吗……呵呵,没关系,这样……再这样……”
在他写的过程中,那个叫魁渊的便靠著不远处的树干,边啃桃子边盯著他们的一举一动,直盯得低头看字的小小奎元浑身恶寒不断,心底不由得讨厌起这个既看不清长相,又和自己共用一名的家夥。
悄悄抬了抬眼梢──他看起来也很喜欢吃桃的样子,瞧那一地的桃核……改明儿潜进丹房偷些通气的丹丸,融在桃肉里,让他当个放屁妖……
待奎元收回暗自得意的心神,却发现另两人早已越走越远,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