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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个父亲给予儿子残忍的诅咒。
脑海里突然便出现了她的脸,黑宝石般透亮的眼睛,小鹿似的惹人怜爱,好像是一道光芒射进了心田,照得他昏暗的内心有了一丝挣破束缚的勇气,不过是一瞬间,那道光突化为利刃,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心头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滴答作响。
他听见她说:“楚慕!你就不是个东西!你这样花心的人,总有一天会得报应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你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能制服你的女人,你会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她却一点都不在乎你,她要把你的真心践踏在脚下,任你怎么哀求,她都不会爱你。这样,才能给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惩罚!”
呵,多么完美的诅咒,一步一步地应验。他像是个傻瓜般沦陷,她却对他轻视到不屑一顾。
所有的人,都不喜 欢'炫。书。网'他,人人都知道他是纨绔的逍遥王爷,名声狼藉。。。。。。
也是,背负了一声的阴影,从出生开始就拥有无法救赎的罪孽,单纯没好如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看得上他的吧?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不是我,是几乎楚都所有的人。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父亲,我已经成了楚都最大的笑柄,你满意了吗?
楚慕站起身,将书架旁暗格子的药物倾数倒出来,满手掌的黑色药丸,闭上眼睛仰头吞了下去,喉咙里已经分不出是哽咽还是麻木,头上、心里已经分不出痛还是不痛了。
医师说这药可以暂时止痛,然而,它也有副作用,有毒,不知道这药整瓶一起吃下去,是不是会死呢?
他突然很想试一试。
乔叶觉得烦躁。
躺在床上这么都睡不着。身边的娘亲已经安睡了,她不敢翻身,怕吵醒了她。
她似乎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七哥那样的身份,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便因遇刺而伤痕累累,她自然应该知道他身为一国的皇子,必定不会如他表面看起来那么不动声色。
危险就如同今日破空而来的箭矢,随时可能从各个角落射过来,她太自私了,总是局促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每天和他聊天的话题只是生意、园艺,她根本就不够关心他。
可是。。。。。。
乔叶的眼睛黯了黯,他也不够关心她。
他不愿意告诉她他的事情,他也从来不过问她的身份。
乔叶翻了个身,坐起来。
看了看娘亲的背影,小心地披衣下床,慢慢走向院中。
今晚的月亮并不圆,夜晚有些清冷的凉意,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开满石竹花的后院,石竹花依旧开得很好,一点没有被寒冷打败。
不经意间看到了花丛中那块大石头,乔叶愣了愣,那石头下面埋着楚慕的玉佩。。。。。。
不管怎么说,今天楚慕救了他,也救了七哥,她应该好好谢谢他才对。可是七哥说,以后不要再见楚慕,不要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乔叶走过去,摸了摸冰冷的石块,她原本就和楚慕没有什么瓜葛,他整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吗?偶尔的,他很关心她,他很了解她需要什么——
她想出府,他知道。他没有在凌相面前告她的状。他很坏,很放肆,很无赖,每一次遇到他,她都无可奈何,除了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除了被他气得想哭,别无它法。她看不透七哥,更加看不透楚慕。
咬了咬唇,唇上被他咬破的地方还在痛着。
微蹲下身子,双手扶着大块石,用力将它挪到了一边,手心上被粗糙的石面擦破了,她也顾不得去皱眉,蹲下来将表面的杂草拂去,然后将有些冻住的土一点一点扒开,不一会儿,土坑里便露出了那枚玲珑剔透的玉佩。
找到了。
将玉佩取出来,擦干净上面的泥土,一个凸起的“慕”字在手指的摸索下能够清晰的感觉出来。
夜风真冷,乔叶不自禁打了一个喷嚏,明天,她就去把玉佩送给他,从此,再也不欠他什么了。
误惹相府四小姐卷2步虚声第081章草乌止痛
已经许多天没有去过清逸王府了,路却记得很清楚,第二天,乔叶来到清逸王府门前时,侍卫照旧进去禀报。
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用时特别地长,乔叶等了许久许久,才见那侍卫出来,说道:“小王爷问,你有什么事情?如果不重要,就不要打扰他了。”
乔叶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手上的玉佩。。。。。。
应该很重要吧。
楚幕说过,这是楚皇御赐的。
“很重要的事情。麻烦你去告诉小王爷,以后我都不会再来打扰了,这是最后一次。”乔叶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灿烂。楚慕,大约也不想见到她了吧?
侍卫又一次进去,这一次出来用时也不短,乔叶不明白,从正门到射影楼来回统共不过几十分钟,他需要花费近半个时辰吗?
“小王爷说,请你进去。”侍卫道。
乔叶点头,提着衣服的下摆上了台阶,在侍卫的引路下来到了射影楼。
苍堇、苍玄立在门前,听见脚步声回头,然而都只是略略向乔叶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脸上的神色也很奇 怪{炫;书;网。
乔叶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主子,她来了。”苍堇有些焦急地对着屋内说道。
许久之后,楚慕的声音才回应:“让她进来。”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一贯的清朗好听。
苍玄推开门,乔叶走了进去。
门又从身后关上。
楚慕一身暗红绲边的玄色衣衫,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四周的窗户紧闭,只有不远处的烛光一直亮着,蜡烛已经燃烧得只剩下卑微的一小截,随时可能熄灭。
楚慕单手抚额,一动不动。
乔叶率先打破了沉寂,走上前去,叫道:“小王爷。”
“嗯。”楚慕应了一声,身子还是没动:“什么事这么重要?要你亲自跑一趟呢?”
“我。。。。。”乔叶想了想,从袖中掏出那块玉佩来,揣在手心里:“我是来还东西的。这是小王爷你丢的玉佩。”
楚慕的身子微微一颤,然而,他很快便笑了:“什么玉佩?”
“就是。。。。。。我中秋夜的时候在相府的碧湖边捡到的,上面刻着小王爷的名讳。”乔叶在想着措辞。
楚慕坐起了身子,放下撑着额头的手,淡淡看着她:“然后呢?”
“然后,我昨天突然想起来的,如果不还给小王爷,真的不太好,所以今天。。。。。。”乔叶怎么都觉得自己在做贼心虚,她觉得楚慕这样的淡定真的太不正常了。他肯定在生气,下一秒就会爆发,于是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小王爷,对不起。。。。。。”
然而,楚慕并没有生气。他看向她摊开的双手,上面放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碧玉,他戴了近十年了,从未离身,可是天知道他多么想丢掉它,连同自己的名字也一起丢掉。现在,它回来了。他又不得不每天面对梦魇一般的它。
头痛,一觉醒来,居然发现自己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眼睛从玉佩上移到她的脸颊上,还是一样的她,没什么变化。楚慕安静地起身,刚刚站起来的瞬间,脚步竟有些不稳。他停了停,才迈开步子走到她身边。
乔叶一直低着头,双手伸出去。
楚慕并没有接,走到她身侧站定,忽地轻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声音很轻松。没什么情绪。
乔叶抬头,正好往进他的眼睛里,那透明如琥珀般美丽的眼眸中有种她看不懂的东西,第一次,她被他魅惑的琥珀色眼瞳看得呆住,一动不动。妖异的琥珀色,慑人的光芒,不同于楚离紫瞳的神秘,相同的是,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楚慕好像并没有在等她的回答,见她发愣,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唇边泛起一抹笑意,淡淡的,并不明显:“小家伙长大了,你想走就走吧,我原本也不想强迫你,走了也好。”
乔叶不懂,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今天的他,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呢?
“以后别动不动救炸毛,小爷我脾气好,任你打了踩了也不还手,其他人就说不定了。”楚慕继续说,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乔叶还陷在回忆里,不妨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惹得她浑身一颤。抬头便看见他的唇离了她的额。
若是平时她肯定会立刻出手推开他,可是陷在她缺动不了手,因为他的眼神极其温柔,唇边的笑容也极其柔软,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认真看着他的缘故,她居然发现他是如此陌生。靠的近了,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奇 怪{炫;书;网的药草味,很淡,然而乔叶呆习惯了“尝尽百草”,所以对药物很是敏感。
“你,身子不舒服吗?”乔叶看着他,问道。
楚慕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迅即轻笑,摇摇头:“没有,我很好。”伸手从她的手上接过了那块沉甸甸的玉佩,眼中的光芒迅即散去。
他将玉佩紧握在掌心,转身背对着她,沉静了许久,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楚慕终于开口道:“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了。”
乔叶呆了呆,他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却没有一次是亲口说出来的。这一次,是多么明显的逐客令。莫名的,心里有些失落。
然而,这本来不就是她来清逸王府的原因吗?她就是为了以后都不再见他才来这里的。
于是,明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点了点头,道:“好。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小王爷了。再见。”
她转身,走到门边,拉开门,退了出去。门关上那一刻,说不上为什么,她朝门内看了一眼,楚慕站在原地不动,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玄色的衣衫如同是暗夜里的精魂,让人不想正视。乔叶在心里叹了一声,好奇 怪{炫;书;网的颜色。
射影楼的门关上,一阵大风刮过,后窗被吹开一点缝隙,透过它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珠白玉槐花掉落满地,晶莹的花朵好像是泪珠般易碎。较小的身影,慢慢走过白玉槐树之前,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地往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楚慕慢慢走过去,将吹开的窗子重新关上,蜡烛熄灭,屋里,彻底地暗了下来。
想回头的时候,心里突然一阵恶心,脚步一软,单膝跪地。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搅得心里翻滚般地疼痛。手中揣着冰冷的碧玉,整个身子都冷了下来。
索性,也不再继续往前走了,靠着软榻的背面坐在了地上。
低头看着手上的玉佩,自嘲一笑,既然想死都死不了,那么,有什么办法呢?早指导这药吃下去不会马上死,而是连麻木的功效都失去了,他昨晚真不应该吃那么多。
胸口闷得厉害,刀割一般,楚慕琥珀色的瞳眸黯然无光————
你要离开我,倒不如我先离开你。我不喜 欢'炫。书。网'被人拒绝,所以我总是先拒绝别人。这样,我就不会受伤害了。你也不会知道,我受了伤。
乔叶从清逸王府出来的时候,精神恍恍惚惚,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她一直在想楚慕身上的药味是什么,她从前没有在他身上闻过这样的味道,他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尝尽百草”,乔叶跨进门槛,华佗便迎了上来:“乔兄弟,你来了啊!太好了!我们哥儿三个正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呢!”
乔叶皱眉:“什么事?遇到了什么难题了吗?”他们三个向来都能把“尝尽百草”打理得很好的,乔叶一般是不需要插手的。
“是这样的。”扁鹊那扁扁的身子掀开帘子从内堂走了出来:“明天是老爷子的寿辰,我们三个商量着要怎么给他老人家庆祝呢!”
神农也开了口,呵呵笑道:“老爷子对我们的恩情如同再造,让我们重新认识到自己的用处,还能养家糊口,日子也过得凑合了。所以我们就想,给他老人家好好贺一次寿辰。”
乔叶笑了:“原来是这样。要不是听你们说,我还真不知道师父的寿辰是哪一天呢。”
“我们也是猜的。前几天狐狸兄来过,带了老爷子的信,说是这个月十五给他送一些长寿面过去。我们几个也就猜了猜,兴许是老爷子自己要给自己祝寿呢!”华佗道。
乔叶点点头:“没错,师父他老人家比较乖张,说不定真的是要一个人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