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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走了,男人的脸上却还是没有笑容。
即使郁金香花开,男人却再也不会微笑。
因为,男人是想对那个守护了庄园千年的少年微笑……
CAST:
吟香/萧
巴洛克/千江
花颜/尹正
管家/JING
盲人琴师/素色清
伴舞/皇羽音乐学院舞蹈团
伴奏/PADEL KAN(简称“PK”)
原作/《巴洛克的恶作剧·蝶恋歌》
导演/M·S
第四十九章 死寂
维系他们两个的线一旦断了,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一定活不下去。
原来,海的颜色就是寂寞,沉下去了,就再也不会有痛觉,只会感到永无止尽的寂寞。
单调的蓝色,之所以忧郁,可能就是这个缘故吧?
这辈子,霍碧若没有觉得那么糟糕过。
拽着一头蛮牛般地死命把君文乙轩拖回座位上,他却一个劲和她唱反调,拼命地想往直升机外冲,显然外面的黑暗比里面的明亮吸引人。
冲出去后,就是唯一的选择——按照自由落体运动的方向,不断地往下坠落,直到身体沉入冰冷的大海,承受一瞬间带给身体的刺激和挤压。
可是她看见君文乙轩死灰一样的脸,知道他更愿意去享受一瞬间的刺激和挤压,好过他坐在这,一个人面对现实。
现实是:七戒在他的眼前坠入了大海。
对于这个现实,确实是前者对他来说更幸福吧?
“冷静点!你跳下去也没用!”霍碧若觉得自己像只歇斯底里的母狮子,冲着同伴的伤口撒盐,这虽然很残酷,但是若任由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她会更后悔。
被强制按在座位上的君文乙轩宛如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一般,节奏均匀地喘息着,嘴巴一张一合,看起来就好像是扑腾翻上岸后,快要缺氧而死的鱼。
他湿润的眼脸睁得比平时大一倍,温润的脸似乎因为光影的作用而棱角分明,双颊随着唇瓣的轻轻颤动而微微抽搐。
他像毒瘾上身似的,浑身不住颤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霍碧若第一次有了监护人的自觉。
碧若在君文乙轩面前蹲下身,握住他无法停止颤抖的双手,冰凉的触觉让她手足无措,而那一瞬间空洞无物的眼,几乎让她想乞求时间能倒转。
“别这样……七戒他,”哽咽了一下,她自己的声音也开始走调,“不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么?”
君文乙轩猛烈地喘息了几下,和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失声重复着一句话:“让我去陪他……让我去陪他……让我去陪他……”
他想要挣脱开对方的强烈愿望,使他的身体被舱门外的黑暗吸引了,要不是飞机这时候又剧烈地抖动了几下,让他跌回座位上,单凭碧若的力气,很难拽住他。
那种不可思议的力气,正是来自于他强烈的愿望,如果七戒死了,他也无法活,清楚知道这一点的碧若觉得自己实在词汇匮乏,无法用花言巧语哄得君文乙轩回心转意。
“让我去陪他……让我去陪他……”
他一声声喊着,声音越来越嘶哑,他的眼眶里明明没有泪,却让人不忍目睹干涸在眸子中的悲伤。
直升机再次剧烈地抖动起来,自动驾驶系统不太稳定,让它像一只纸鹤任风吹拂。
一次猛烈的震动,让碧若跌入君文乙轩怀中,但是当震动停止时,她握住他没有温度的手,却不敢把头抬起来。
她很无力,她失去的不仅仅是自己最好的组员,还有她看着长大,共事多年的知己。
看着他的感情,坠入无尽的深渊。
“别这样……你不能跟着七戒去死啊……”
君文乙轩浑身犹如遭受电击一般,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机械地慢慢垂下头,肩膀上的几缕碎发滑落到胸前,随着逐渐起伏剧烈的胸膛晃动。
君文乙轩像极度渴望空气似的,大口大口地呼吸。
“七戒……死了……他……死……了……”
仿佛看不见的丝线缠住了君文乙轩的身体,把他往外扯,他固执地向着舱门的方向,一个劲地伸出手,在半空中挥舞着,却没有任何声音。
这时候,碧若宁愿他哭他喊,都不愿看到他闷着自己,把所有的情绪都封堵在胸口。
“别这样!冷静点,君文!可能还有希望,你不要光想着陪他死啊!你没听见他跟你说的话吗!他叫你好好活着!你想让他失望吗!”
“咚!”
没有选择的选择,她只有用拳头停止君文乙轩求死的念头,让他彻底陷入昏迷中,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但是,这止痛剂,只是暂时的。
巨大的十字窗变成压抑的黑色影子,斜倒在深色的木地板上。
狭窄的光衬托得其它地方更加黑暗。
昏暗中,一具精致的人形玩偶斜倒在窗下,和房间里其它的摆设一样没有生气。
然而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它”其实是有生命的,只不过残留在那个生命里的已经是死寂——
昏暗中,他觉得自己似乎还有呼吸,却又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的视线始终有一个固定的焦点。
那是在对面墙角落里的一张转角桌子,桌上摆放着整齐的书本和文具,玻璃的反光十分刺眼,不过没有影响他的视力。
他盯着那些零碎的东西,心想,这真的是他的家吗?
东西放得那么整齐,玻璃擦得那么光洁,还有搁在桌子边缘的一只台钟,看起来还很新,可是他明明记得它的岁数已经很大了。
这个家的主人,一个叫君文乙轩的男人,真的有那么好的习惯吗?
为什么要做这些无聊乏味的事呢,有时间为什么不能做点别的,比如……
一直缩在窗台下的他思绪断了,就像一串珍珠项链断了线,一颗颗的珠子散落在地上,变成了毫无联系的,再也找不到顺序的个体。
他现在,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碎成了一片片,找不回原来的形状了。
渐渐仰起头,像渴望着神灵赐福那样瞻仰月光,他并不是觉得这样冷寂的夜里,月色会有多温柔,他只是觉得那种冷冷的苍白,和他此刻的心很像。
沉静在苍白之中,他看到的世界也是苍白的。
那种要努力活下去的愿望,为什么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消失了?
像千千万万的人一样,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和最好的朋友分开后就拐进酒吧和最痛恨的同事一起喝酒谈心,即使内心很痛苦,却可以装得若无其事地微笑,哪怕讨厌对方,却能够用华丽的辞藻来赞美他。
以那种辛苦的姿态,却无论如何还是要活下去的人,他现在完全不能理解。
那些事,看别人做的时候似乎很容易,其实活在这世上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吧?
但是,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想要努力地,不肯舍弃似地活下来呢?
心情不好的时候因为不想影响别人而努力装出笑容。
不想接受的事却勉强自己去积极参与。
对于不擅长的事,如果看到了对方强烈的期盼,那么就会有无比大的勇气去尝试一下,如果失败了,自己也会感到很难过。
伤心的时候,只想闷在心里让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了,即使知道自己被骗了,还是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对方打招呼,告诉自己以后小心一点就可以了,或许对方并不是故意的。
想偷懒的时候,就不断自我勉力,因为坚持到最后能够看到成果的话,就会很高兴。
想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哪怕被人打扰,因为也没有过生气的经验,所以去迎合别人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委屈。
如此想来,这个叫做君文乙轩的男人,真是无趣白痴到极点,不是吗?
那么打非周折地勉强自己,有什么意义?
明明可以选择更加轻松的方式,为什么让自己活得这么累,最后想真正抱怨一次的时候,却什么话也吐不出来……
从未有过的空洞感,令他感到陌生。
那是一件非常突然的事,以至于到现在他觉得那件事在他脑子里余留的还只是一个很浅很浅的痕迹,简直就像是别人的事一样。
那片仿佛吞没了一切的大海如今也只是以水墨画似的淡淡印象残留在脑海中。
他们这种执行秘密任务的人员,出现任何意外的解决办法就是——自生自灭,不会有救援,更不会在事后进行搜索。
虽然,也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可是,一个宛如,铁一般的事实清晰地铭刻在脑中,挥之不去。
七戒,死了。
说他没有挣扎过,那是谎言,他只不过是在狭窄的缝隙里挣扎,最后把自己挤得支离破碎。
就像七戒消失后,久久残留在视网膜上的空阔海际带给他最先的感觉是恐惧,而不是悲伤。是害怕目前还看不到却已经渐渐降临的孤独,悲伤那种东西,最开始的时候还不会那么强烈啊……
原来,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是这样空茫迷惘的感觉吗?
那么,承受孤单,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想到这些问题,他就不禁害怕得要命,甚至,连流泪的勇气都没有。
七戒,如果这世界没有了你……
我还剩下什么?
他本来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坐在冷冷的地板上,那种姿势只能令人像到没有生气的尸体。
忽然之间,他的嘴角动了一下,泛起不知是冷笑还是哭泣的表情,拖着仿佛没有灵魂的残躯,慢慢挪动到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了很久的桌子。
——桌上有一把黑色的枪。
它沉睡在黑暗里,却像有魔力的宝石,吸引着他的目光。
这把左轮手枪,记得是从他曾经很在乎的那个人手里拿到的,它应该有很重要的意义,只是他现在想不起来了。现在,他所能想到的只是——
它可以结束他的生命。
'“不好意思,我杀了你叔叔。”'
它在那个少年的手里,好像并不是一件危险的武器,而是最可以信赖的密友。
少年,曾用绝望的心情握着它,就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吧?
不同的是,少年那时候是为了求生,他,是为了求死。
感觉到那个黑暗的世界在召唤他,虽然选择妥协的自己是那么软弱,可是他,一直不觉得自己能像少年那样坚强啊。
他知道,死亡其实并不能让他再次见到他,那只会是一个永远黑暗的世界,也不会有过去死在他手里的人向他复仇,他能得到的,大概只有从此刻的痛苦中解脱。
不过,现在死亡对他的诱惑力胜过了一切,它的魅力大到让他难以想象的地步。
死亡,可以停止胸口那种讨人厌的疼痛感,虽然一样也是失去一切,但是如果没有感觉,就不会有悲伤。
如果没有时间的存在,就不会觉得漫长。
不,时间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握住手枪,以熟练的姿势,扭曲着手臂将枪口塞进嘴巴里。
闭上眼,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七戒,没有你的世界,我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
刚刚结束幕僚团为准备明天大型公益演讲活动的会议,和几十个参谋争论有关演讲主题要点而有些脑力透支的司徒空累倒在宾馆沙发上,林娜体贴地送上一杯提神茶,就是冷冷的脸蛋让司徒空觉得起不到安抚他疲累的作用。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地接过茶杯,品尝了一口后,对林娜的泡茶技术赞不绝口。
累归累,他其实很享受充实的生活,快节奏的工作效率,因为他可以用得到的成果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一个野心家,他的虚荣心怎么能那么容易得到满足?
是以,忙完了一件事,他很快调整心态,进入下一个工作。
DEO旗下的一家软件芯片研发企业最近效益不太好,他打开电脑后,收到的第一封邮件就是关于公司计划拓展事业的申请书,思忖片刻,他立即开始回复邮件。
效益不好,还想拓展事业,找死!
他本来就没指望技术性的公司能盈利什么,但是无端拓展,如果造成技术的通货膨胀,这后果谁来负责?
可是,他的邮件回到一半,搁在电脑旁的手机却响了。
开会前他和妹妹一起吃晚饭,没想到妹妹又调皮,换了他的手机铃声。
一听到妹妹黏腻的歌声,他就神经抽痛,连忙接起电话,免得听觉遭受折磨。
“你好。”出口,还是无懈可击的圆滑口吻,既亲和又礼貌,让人可以误以为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他的心思其实还停留在电脑上,顺手拿起茶杯,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