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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全部。上官少尉的遗体肯定是要回收的,不过……”说到这,他有些犹豫,无奈地看了一眼碧若,“我知道上官少尉殉职,你也很难过,有件事现在就让你接受,有点残酷。”
霍碧若吸了一口气,觉得心底发凉:“我的承受能力还不错,你说。”
雷亚斯上校余留了一点时间让碧若做好心理准备,而后缓缓地开口:“派去搜寻的小组已经找到疑似上官少尉的死尸,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准备送到化验部进行基因鉴定才能确认身份。而且……”
雷亚斯说得很慢,在着过程中,霍碧若受到的冲击不小,而她却没料到还有下文。
雷亚斯上校轻轻蹙眉,语气沉痛:“那具尸体全身六处关节被折断,腹下有三处铁器刺入的伤口,还有浑身被钝器殴打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死前曾遭到过恶性虐待……”
霍碧若倒抽一口凉气,用手捂住嘴,心头阵痛。
“他死得很痛苦。”雷亚斯用一种判定事实的口吻,沉沉叹了一口气。
霍碧若喉间发出一声低呼,闭上眼,强忍住心底激发的悲鸣,才勉强镇定下来。
“现在……应该还不能确定是七戒吧?”她充满强烈期望地看向雷亚斯,几乎想推翻自己已经肯定的事实,否认他们刚才的所有对话,“我们看到他只是坠下海,那时候他虽然有受伤,但是……”
“或许他坠下去后还没有死,他应该是被虐待致死的,你们看到的那艘船上,当时肯定还有别人在。”雷亚斯低沉地说道,不留余地的措辞给人以一种冷酷的感觉。
霍碧若用力按住心口,克制着呼之欲出的深深痛惜。
难道是皇未寂?!
她紧紧咬住牙齿,让压根的疼痛来提醒着混沌的思维,愤怒在瞬间攀升至顶点,恨不得把凶手碎尸万段!
“为什么……为什么他活着的时候吃了那么多苦,连死的时候都……”一声啜泣吞咽了话语,雷亚斯上校绅士地扶住了她颤抖的肩膀。
“如果真的是七戒,绝对不能让君文看到!”她抑制着喉间的啜泣,低声吼道。
“嗯。”雷亚斯上校无奈地道,“我不希望已经失去一个优秀的士兵,再失去另一个优秀的士兵。虽然,护送那件东西的任务可以让他暂时放弃寻死的念头,不过也必须给他一个从双子月返回到基地的理由。唉,所以刚才,那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呵呵……实际上,即使上官的遗体保持完整无损,也不是任何人能轻易见到的。”
霍碧若无力地靠向窗边,黑夜让她感到压抑沉闷,他们这些人看穿了生死,可是现在,却特别讨厌死神,讨厌黑暗。
“还是你想得周到,否则,难保他不会把东西交给兰沐希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她面对窗外,感触良深地喃喃自语,就像是一个老人在缅怀过去的朋友似的。
这天,雷亚斯上校回到家中时已经是临晨2点,刚进玄关就听见固定电话铃声,满房间地响个不停,着实有点刺耳。
他换了拖鞋,急急忙忙奔去接电话,几乎不用去猜想,脑子里立刻迸出爱人的名字。
“我说该亚,什么事让你半夜三更催命似地打电话?”怀着和情人调情的嬉皮心情,刚开口第一句油腔滑调的。
结果不料,电话那一头是该亚·烈因愠怒的冷喝:“哼,你有事瞒着我,怕我打电话来审问你吗?”
当时,雷亚斯的脑子有点抽住,一方面是劳累之际听见爱人这么不温柔的声音有点扫兴,另一方面一时半会还没分析清楚情况,皱着眉头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被骂得冤枉。
“亲爱的,我会有什么事瞒着你?自从大学到现在,我对女人就不感兴趣,男人只有你一个。刚才只是和碧若出去了一下,你不会连这事也吃醋吧?下午不是向你汇报过——”
“你吃错药了,是不是!”
“呃……”
电话里一声怒吼,让他大脑彻底处于短路状态。
他原本的思路很简单,该亚·烈因绝对是把私人时间分得很清楚的人,两人之间从很早以前就有协议,为了各自的名誉处处行事小心。
半夜三更打私宅的电话,显然该亚·烈因肯定是气疯了才会那么做,那就绝对不可能是公事。如果是私事,那就十有八九是醋坛子打翻了。
总之,先认错再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电话里的该亚·烈因清清嗓子,带着质问的口吻,冷冷地说:“早上你来我办公室,在我的文件上动过手脚了是不是?”
“哦,你这么晚还在工作,真辛苦啊。”雷亚斯故意打岔,惹得该亚·烈因差点爆走:“也许我应该放弃工作,直接冲到你家来。”
“我很乐意啊,泡好红茶等你来,怎么样?或者,你想吃荞麦面吗?我马上去买——”
“我想吃了你!”
“哦哦,你终于想放弃处子之身了?”
“……”
笑眯眯地静默着,倾听电话里传来的低沉呼吸,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再下去恐怕真的会天崩地裂,他急忙收敛调戏的心情。
靠在沙发边,不以为然地想了想,对爱人保持亲昵的口吻:“你刚才那么没头没脑地问,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到底怎么了?文件有什么问题吗?”
“同意将‘阿尔法’转移是怎么回事?负责人君文乙轩中尉?我不记得我签过这样的文件!”
“哦……”雷亚斯终于明白爱人为什么会半夜三更来催命了,现在这通电话,既有“公务”的成分,又属于私人电话范围。“那份文件啊,你早上正在和别人打电话时,我让你签的,当时你没看清楚吗?”
“朱华……”
“嗯,我在听呢。”
爱人在生气的时候低唤自己的名字,会带着一股清冷的韵味,有时候,雷亚斯非常喜欢该亚的嗓音,于是就会习惯性地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很想看看该亚继续生气下去,会不会有进一步的爆发。
不过这种尝试,屡试屡败。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而后传出一声叹息,“呼……我是在考虑怎么处理霍碧若少校他们带回来的那件东西,但是,你就这么替我决定了……你真的认为交给兰沐希上校保管,妥当吗?”
“其实根本就无关紧要,不是吗?”雷亚斯笑着说,“分析报告不是已经完成了吗?对你来说,‘阿尔法’已经没多大用处了,那就不如把它投放到战场上,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别以为我真的会相信,这是你的本来目的。”该亚·烈因犀利地识破恋人的伎俩。
雷亚斯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憨厚地笑道:“唉,你真的要追根究底嘛……好吧,我老实交代,不然估计明天会被你拨皮了。”
“快点说,我正忙着。”
“其实,是后勤部的一个朋友拜托我,希望我能安排君文中尉去一趟双子月,至于‘阿尔法’,只是我突发奇想,顺带借用一下喽,总不能莫名其妙把人家调去那边。而且现在,确实应该给君文找个适当的任务,如果是支援兰沐希,那他铁定是回不来了。”
“嗯,这个我也知道,上官七戒的事,你说过,对他应该打击不小……”该亚?烈因没有说下去,沉默了一会,话锋一转,“后勤部的人拜托你?不会是周瑜吧?”
“你太聪明了,司令官大人。”雷亚斯故意奉承道。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该亚·烈因还是一本正经的,显然是事务繁忙,使他此刻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周瑜怎么会找上你的?”
“说来也巧,前几天刚好QQ上碰到他,聊了几句。”雷亚斯咧着嘴,笑呵呵地回答,“你也知道,我和他关系还不错,他本来想直接来拜托你,但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他不好意思特地打电话占用你的时间。”
“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我们的事……”该亚·烈因在电话里小声嘀咕,雷亚斯上校轻轻蹙眉,“嗯,反正他那个人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好相处,不过,也不是会把我们的事抖出去的那种人,要是他有心泄露出去,早就被你下手干掉了。”
雷亚斯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故意□爱人,该亚·烈因咳了两声,表示不满。
“他为什么想让君文乙轩去双子月?”
“嗯——”雷亚斯依旧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仰头想了想,“我猜,是为了尹少校吧。”
“什么意思?”
雷亚斯坏坏地笑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喽,你这根上梁都泥足深陷了,怪不得你的下属们乱搞感情关系喽。”
该亚·烈因冷笑一声,不太喜欢这个比喻:“你说,尹少校和周瑜?”
“唉,怎么和感情有关的事,你就那么迟钝?尹少校和周瑜只是青梅竹马,肯定没有第二层关系。不过,我在意的是……”雷亚斯明朗的目光忽然一沉,透出一丝睿智的冰芒,“尹少校主动要求调职,离开后勤部那件事,肯定有隐情……”
第五十章 契约
“君文!”
取代枪声的,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女性声音,透出强烈的恐慌。
霍碧若惊吓之际,连忙像猛兽捕猎似地扑倒君文乙轩,几乎用自己的身体压向对方,两人一同滚倒在地。
好在她反应快,否则在她犹豫的一刹那之间,君文乙轩可能就开枪一命呜呼了,而且最危险的是,他把枪塞进自己的嘴巴里,霍碧若只要一有闪失,触动扳机,子弹毫无疑问会在君文乙轩的口腔里爆开。
如此决绝的方式,碧若扑倒君文乙轩后,连忙把枪抢过来。
“你太没出息了!”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气愤地骂君文乙轩。
卧倒的时候稍稍撞了下脑袋,小小的冲撞感让君文乙轩一时间有些反应迟钝,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后,他半支撑起身子,仰望向霍碧若,眼神中竟透露出一丝厌恶。
他自暴自弃地往后一靠,摊坐在墙角像一盘散沙:“碧若,你别管我了。”
窝囊地别过头,凌乱的长发遮住脸颊,脸上死气沉沉。现在,别说他身上有什么音乐家的气质,甚至连路边流浪汉都不如,那些流浪汉都还满怀着活下去的执着,他却主动放弃了最根本的东西。
是的,他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
看着这样落魄潦倒的君文乙轩,霍碧若气得火冒三丈:“你这个窝囊废,给我起来!”
声音仿佛穿越过墙壁,和面前的人毫无关系。霍碧若干脆冲上去,一把揪起君文乙轩的衣领:“起来!听到没有,站起来!你是个军人,有点军人的骨气好不好!”
不论她如何拖拽,君文乙轩都没有直起身子,像铅块一样重得让人提不起来,只是反反复复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然后撞在墙上也无动于衷。
霍碧若满头大汗地放开君文乙轩,看着眼前懦弱的青年,不知是该表达关切,还是应该愤怒!
君文乙轩在她眼里一直是个优秀的青年,从小就很懂事,不哭不闹,温顺有礼,且善解人意,从来都不用别人操心。
可是现在,她为他费尽心力,拼命想把他从悬崖边拽回来,他却一个劲只想跳下去!
“你用得着这样吗!队里有多少人看着自己的手足同伴战死,人人都像你这样要寻死,那还不死一大半了!你对七戒的爱,也就只有这点程度吗!”
碧若的最后一句话明显触动了君文乙轩,他机械地扭过头,眼神虽然空洞呆滞,不过终于泛出了一点光芒。
碧若蹲到他面前,柔声劝道:“你爱他,就不要为了他放弃生命,因为这是他所希望的,不是吗?还是你只是自私地希望他陪在你身边,一旦他不在了,你就本性暴露了?”
“我……”君文乙轩动了动唇角,抽痛的胸口闷得他仿佛快发不出声音。阴霾的眼失神地投落在月光照亮的那片地板,他的眼睛似乎不会反射任何光色,墨一样的浑黑,“我……想待在他身边,想每时每刻能看到他,分享他的高兴,分担他的不快乐……一直以来都是在默默地看着他,想帮助他,想保护他,我不要他有什么回应,我只要能看到他就好了……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他缓缓地仰头,合上双眼盖没了眼底的湿润,让黑暗压迫自己,就好像此刻的忍耐痛苦反而是一种快乐。
“他不在了,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对我来说,活着的意义只是看着他,保护他……”
霍碧若揪起眉头,痛心疾首地看着银发青年。
君文,这种想法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啊,你真的已经把自己的全部生命都寄托给七戒了吗?
你这种想法,对七戒来说是多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