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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携而归已经是在康熙宣读完开幕词并率众饮下一杯酒的时候了,也不怪二人到的晚了,实在是老康同志没个准谱!不知道是就近自己方便还是怎么回事儿,本该设在保和殿的宴席,半道给改在了宝华殿!可苦了二位穿着“高跟鞋”的福晋,颠颠儿的赶了过去,却发现人去殿空这才得知换了地方儿了,于是又马不停蹄的往内苑跑,愣是绕了四分之一个紫禁城!二人狼狈而至之情景不难想象。
又因着这回宴请的都是自己人没有外官近臣,所以席面不大,为了显得亲近特地的并了桌子,老康携后宫嫔妃若干单独一席,皇子分了两席以老九为界稍长的几个凑了一桌,老十以下的坐了一桌儿。女眷相对多一些,来了多少个阿哥就来了多少个嫡福晋,也是按照那个顺序分了两桌,可一个阿哥不止一个老婆啊,今天还来了好几位侧福晋,老康今日高兴,特别给她们也设了一桌儿。
宝华殿虽不大可区区六桌儿席面摆上还是绰绰有余的,古人循规有礼,纵使酒意正酣斗酒划拳的时候也都是尽量的保持不会过于喧哗,何况还是刚刚开席,众人情绪还没有到位的时候,窃窃私语声还是有的,但绝不足以掩盖两双花盆底儿因为小跑而更显清脆急迫的笃笃声以及气息不匀的喘息声。
当两个神色慌乱失手慌脚扒拉挂在鬓边发髻上的流苏钗环的福晋一出现在殿门口儿,这屋里的声响又是小了几分。
“臣媳贝怡(宁馨)给皇阿玛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
随着弯身作揖的动作而后几声脆响,竟是在二人跟前地面上散落了两支金钗跟一朵珠花压头半钿,那金钗是她头上的,那钿子却是我今早怎么都不愿意别在头上的那个。二人顿时无语,这可真是祸不单行啊,没迎驾已是失礼在先,这又来个君前失仪,当真是要磨练我俩意志不成?
赶忙蹲下拾了起来,头顶却飘来康熙的一句话:“两个丫头晚了也就罢了,这拾金拣玉的算式怎么回事啊?”
我正思量着怎么回应,却听身边之人软语妙音旋出:“贝怡跟宁馨虽是乱中失仪却也给皇阿玛讨了个好彩头儿!愿我大清年年花似锦,岁岁拾金穗!”好聪慧的丫头!脑子够快!事逢灾事刚过,金秋万物收的时候,说这个却是再好不过的吉祥话了!
“是啊,皇阿玛,也愿盛世华彩步步开花,遍地生金啊!”我的反应也不算慢吧,虽是得了提醒,略逊了一筹,倒也对了我董鄂宁馨这生意人的立场了。
果然老康哈哈笑过,连声夸我俩机灵嘴甜,眼角扫向某九处,见他亦是抿嘴一笑,不复方才的紧张了。这才与贝怡两个寻了四福晋跟五福晋的身边儿空处坐了下来,相视笑笑,轻舒口气。
席上我俩推杯换盏,虽有外人在场,许多话说的隐讳,但相惜相依之情泛泛,别有一番相见恨晚之意。纵然她亲有四福晋兰慧在旁,我有亲如五福晋芳祤在侧,也不免遭到冷落,好在她们都是真心相交,只当我俩臭味相投,也没过多在意。
几杯黄汤下肚,头也昏沉起来,心里越发的激动,忽的抓住她的手搁在胸口:“好姐姐~你可真真是让我好找啊!如今总算是天涯聚首,今儿个你不许我个一醉方休,我就随你回府去纠缠去!”一言既出,却又嗓门清亮,惊得四座女眷停了动作掩口而视。好在与阿哥的桌子还有点距离,隔着这人声,也没惊动那边儿。
“尽在酒中!”她瞧着也是凤目迷离,感慨非常,但还较我清醒些,只深深看了我一眼,端了酒盅仰头一口抿了。
“爽快!果然有我当年的风范!来~再斟上!”晃晃悠悠的起身就要去够对面的酒壶,却被身旁的亲嫂子五福晋一把拉住。
“弟妹这是醉了吗?贝怡纵是大上你几岁,也不能姐姐姐姐的叫,按辈分那可是你的弟妹!我看这酒啊还是别喝了,还是喝点热茶去去酒气吧!”劈手夺了下去,交与一旁的宫女。看得我好生气恼,终是没醉到撒泼耍赖的最高境界,也晓得这是什么场合所在,晃了晃脑袋,由着五嫂递上一杯浓茶,深深的喝了一大口。
“芳祤说的极是,贝怡呀,你也莫要饮得多了,这席一时半会还散不了,待会皇阿玛还得带上咱们一到去园子里面赏菊,可别误了!”四福晋兰慧是个稳重端庄到极致的女子,标准的鹅蛋脸地阔方圆,耳珠儿肥厚,姿色一般,可就是有种雍容之态。酒红色缀绣牡丹花儿的宫装本是明艳华丽,可让她穿着,怎么看怎么有骨子气势在里头,煞是花王一压群芳的那种凌然之气,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按照品级坠上相当的花饰朱钗,即使我知道她与老四同是个不喜奢华之人,可每逢了这种出来见人的场合,她始终是这样一成不变的修饰。此刻她的话声音不大,隐含关心,可听起来就似是生生长了我们一辈似地,这样的女子才是母仪之姿吧。
“看得出贝怡与九弟妹甚是投缘,做嫂子的打心眼儿里欣赏你二人的率直性子,也不好泼了你们的冷水,只是这酒断断是不能再喝了,你二人与咱们际遇不同,在这宫里外头的已是知者不少,多少双眼睛在看着,纵是再怎么高兴着也得注意着分寸,贝儿,你入宫的时间较宁馨长些,自是知道轻重,适时的也该规劝一二,可不能由着性子来!”
“四嫂~你真真是个菩萨面!”我这嘴快过脑子的毛病只怕这辈子也改不了了,心里这么想着也不挑个时候就说了出来,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她刚才那番话自己是一句没听进去吗!唉~好歹也先应承一声再说啊!
扑哧一声,却是这四福晋笑了出来,方才讳莫如深的眸子瞬时去了大半儿的意味,睨了我一眼,伸箸给我夹了一块酥饼放在身前的瓷碟里:“真真是个心大的,总听四爷说起老九家的这个福晋行事如何如何大而化之,今儿可算是见了真章了!呵呵~~罢了罢了,既是夸我是个菩萨面,我都不好再拉下脸来说她不是了,瞧着你俩一直就是推杯换盏的,只吃了几口菜,快歇歇气儿,吃口干的也好垫点儿!”原来老四没少白话自己,不过倒是显得关系亲近了几分,也就嘻笑着夹了咬了几口。
之后气氛不错,我们两个亲密自是无二话,经了刚才的一番言语,连带着几个福晋话头儿也就此多了起来,我们这一桌儿倒是显得其乐融融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近了黄昏方才收了尾,我还差点儿以为老康要顺便管了晚宴才算呢!果然如四福晋所说,接下来老康要带上自己这一大家子人登高赏菊。大家情绪相当不错,各自为伴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御花园儿堆秀山。临高而居俯首皇城,晕染在晚霞夕照之中,不远丛上片片金黄点点玉白,重阳临高,又是这故意盎然的景致,虽然是语不成诗却也有种欣欣然的雅致悠然而出。
既是要赏菊,自然免不了吟诗作对一番,老康一家子都有才,做个对子念个诗对他们来讲那是信手拈来,别说这黄昏向晚凭栏眺的美景,即便是出恭的时候对着棉布帘子估计也能一落一成章,可是这风雅之事再我这里,却是显得难上加难了,自己没这么多墨水儿辞藻,又受课本局限太深,难免有个雷同剽窃之嫌,那不是在他们跟前班门弄斧丢人现眼吗,我不干!还不如索性就来个目不识丁让他们瞧不起好了,最多一笑置之,反正在这个时侯女人应该没怎么读过书吧!
“老十四的句子虽说有些偏颇,倒也道出了赏花人的情致来!朕怎么觉得这么安静呢,老十三家的跟老九家的呢?这会子怎么没话儿了?”正琢磨着,忽然被贝怡撞了一下胳膊,这才恍惚听到老康好像喊了自己的名字。
“皇阿玛~媳妇儿在!”慌忙从后边儿挤了过去,跟贝怡并列立在老康跟前儿。
“原来是躲到后边儿去了!你们两个虽都说过不会吟诗作对,但方才在殿上随口所出的,朕倒是觉得极为押韵贴切,今儿个都是自己人,你们也都别藏着拙,不过就是即兴的说上两句,好了看赏,说的不好朕也不怪,如何?”老康话都这么说了,我俩还能说不好吗!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旁的几个听了是让我们吟诗作对,也都提了十二分的兴趣想要过来见识一下,一个个的情绪高涨,眼睛盯着我俩直看。唉~~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闲人,这帮凑热闹裹乱子的俗人!!
“一朵两朵三四朵……”众人愕然……
“五朵六朵七八朵……”众人石化……
“九朵十朵争相绽,入丛方显圃外淡。”我的妈呀,可憋出来了,感谢纪晓岚,感谢还珠格格!!
众人挑眉,众人了悟,众人临风淡笑。瞥向某人却是笑的最明媚的一个。
“好……这诗初时实是平庸之极,三句半引至奇径,最后一句倒是与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之余味,丫头倒是做了首不错的诗!让朕刮目相看了!”老康倒不像是在笑话我,其实我也没觉得有多好,纯属赶鸭子上架,朝着贝怡看了眼吐了吐舌头,她了然一笑,又朝自己做了个苦脸。
“皇阿玛,九嫂的诗做的胜在奇巧,贝儿自叹弗如,不愿献丑,不如就罚贝儿个别的好了!”
“哦?贝丫头认输了?也罢也罢,都以此为题,却是难为了你了,朕也有日子没有听你抚琴了,不如就抚上一曲吧!
亏得是你没做出来还能以琴带诗同样雅致,若是换了馨丫头,唉~~朕可还没忘了她的琴艺!”老康一脸唏嘘感叹,众人想起过往随即哈哈大笑,我则满面通红恨不得就此从这堆秀山上越下去了事。
不许片刻宫女便架好了琴,贝怡巧笑倩兮款款一坐,十指轻拨,渐入佳境,虽说这古时音律与现代颇有差异,但只一会儿我便听出是周董的那首菊花台的曲调,难得被她弹得委婉悠扬,煞是有绕梁之势,心中佩服她竟有如此娴熟的技艺,古灵精怪又如此才艺,自然难免引人注意。不经意抬眼瞥向胤禟的方向,见他亦是兀自沉浸其中,许是察觉有人注视,忽的抬起头对上自己的视线,了然的笑了笑,我亦报以微笑回应,见他眼中清明且其神思只在音律并非叩音的人儿,心里也已清明,便不再流连眼波流转,转而专心的欣赏起来。
这首歌曲本是描写一个征战在外的将军与其妻子互为思念的曲子,菊花的悠扬意境,孤标亮节,高雅傲霜都尽在曲中。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依身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灿烂的烧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躺
被风乱也微摇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花已伤完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市道上冥冥不堪
手摸独樵愁心拆两半
他已上不了爱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不觉随着琴韵婉转清唱,贝怡更是随着我的曲调稍改了快慢,有词有曲的才能更好的阐述乐曲的含义,只是一时未想到我俩这般一唱一和的默契会不好解释啊。
“九福晋出口成章,竟是给贝儿这首菊花台配了个好故事,贝怡实在是钦佩之极!”曲落人醒,贝怡的一番话说的我出了一身冷汗,是啊,只想着沉浸其中,却忘记了她那众所周知的身份,若是我们这样的和谐默契,她的曲子我也知道,那不是说明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吗!真是糊涂了,暗暗看了她一眼,她只是笑笑。
老康闻言又是夸了我一通,只是好像情绪不免显得有些低落,想来是歌词中透出的离伤在左右他的心情。
晚霞只剩余辉,漫天的青红色,席再好也许曲终人各散,康熙面上淡然,负手于身后,凭栏而立。接受众人的拜别,几个宫的主子早已面有疲惫,受了各自孩儿家眷的跪安里,也就被恩准回宫了。
见其他人走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老八两口子跟老十十三十四,不顾老十的奚落十三两口子跟十四的暧昧眼神儿和其他人的诧异,我径自挽了胤禟的胳膊挂住,轻轻叹了口气。便准备离去,恰是这时康熙身边儿的小太监苏顺打后边儿随了过来,经过身边时打了个千儿,众人止步回望,见康熙仍是立在亭子里,有些不明所以。
“皇阿玛可是还有吩咐?”
“回十阿哥话儿皇上只是叫奴才去传良妃娘娘过来,旁的没有吩咐。”看得出老八闻言一动,又是回头看了看堆秀山上,兀自拧眉沉思。
众人见无事,便打发了苏顺下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