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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我。嘻嘻的笑:“喂,我问你话呢,你在这里躺着干什么?”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苦笑一下说道:“没。。没什么。。。你怎么没去睡觉?”
“我今天睡不着。不想睡,我就出来了。”她说着,然后又踮着脚看着我说道:“你怎么这副表情。你不开心?”
我苦笑着说道:“确实心情很不好,我竟然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她听到我这话,这是好奇的打量着我,问一句:“那你在善感些什么?”
“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记忆。”我说,“他们俩的婚约解除。我明天就要走了。”
她听完一皱眉,又问我:“非走不可吗?你走了没人带我出去玩了。”
我说:“我还能怎么样,我又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吃爱斯特纳神父家里的东西,我有自己的住处,而且我是个阴阳先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
她看着我,低下头想了一会,低声嘀咕一句:“哦。。。这个样子啊。”说完,她突然一把拉起我的手,我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闪,已经站在了她的房间里。
粉蓝色房间里密布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味。
我此时看着这粉蓝相搭的温馨格调,原本好一些的心情,却变得更复杂。
我走了之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她——这个简直是月茉分身但性格又截然相反的魇呢?
她咬着指头看着我,眼神清澈,像个孩子,我却越看她这幅样子越难受,不想去看她的眼神,不明白,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我似乎也隐约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人鬼殊途,有些想法是终究只能想想,那是实现不了的。
我明白:我喜欢这个魇魔,而且不单单是普通的喜欢,不像是对叶子、对狐狸的那种朋友间的喜欢。
我叹口气,坐在地上:我是个阴阳先生,这种想法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
她一直盯着我看,看一会,突然跑到柜子前,踮起脚将柜子上所有的布娃娃全部抱下来,放到我的眼前,我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些什么。
她还在踮着脚,用手划拉柜子最顶上的一个最大的玩具熊,但是身材娇小,跳着用手一直抓了几下都没有拿下来,她这副样子我看着有些好笑却笑不出来,明明是一个魇魔,她可以飘起来,也可以凭着意念将那个玩具熊拿下来。
我起身过去,将玩具熊拿下来,冲她一笑道:“你拿这些玩偶做什么?”
她看着我说一句:“你要走了,这些玩偶你看好哪个就带走吧,这么多年,我虽然一直想着他,很不开心,但是你陪我玩,这让我很开心,走之前,我送你个礼物好了。”
我灿灿一笑,“你不是给了我一只兔子吗?”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那只兔子是我和你换的,这个我送给你的,你要从这些里面挑选一个。”
我看一眼满地的玩偶,挤出个笑容道:“我要这些小女孩家的布娃娃又没用,就不用了吧。”
“不行!”
她突然变得很气愤,随着这句话,晴空万里的窗外瞬间变得乌黑一片。
一道雷声划破天际,震耳欲聋。
她情绪的突然变化吓了我一跳,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气愤,赶紧拿起手里的玩具熊,在她眼前一晃:“那我就拿这个最大的好了。”
“嘻嘻。。”她很快又变回原来的表情,“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我看着她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将手中的玩具熊抓紧,忍不住问一句:“你真的希望,我就这么走了吗?”
她看着我,愣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我。。。”
我看她为难的样子,赶紧拍拍她的肩膀,岔开话题道:“今天我们去哪里玩?”
她没有说话,低下头,长发散落在她的额前,遮住脸,看不清表情。
窗外再次变得黑压压一片,起风了。
我看着外面的变化,凝视一会,我不应该这么问,转过身去叹口气。
“你别走!”她突然拽住我的衣角,抬起头,眼里居然有泪花闪动,“我不希望你走。”
第十二章 她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我淡然一笑,问她:“我们今天去哪里转转?”
她低头想了一段时间,摇摇头,神色黯然道:“我不知道,现在哪里也不想去,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好了。”
我们俩背靠床头坐着,她拿着手机玩的起劲,时不时扭头冲我笑一下,笑容甜美,只可惜她是魇,而我是个阴阳先生,人鬼殊途,只能形同陌路。
我看着她的长发,视线伫立在她发夹淡蓝色蝴蝶结上许久,开口问道:“这副身形,真的就是你原本的模样吗?”
“是啊,我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她说道,“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可能永远也只能是这个样子。”
我叹口气,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疑惑,她和月茉除了性格不同之外,在其他方面不仅仅是相似,而是完全的吻合,但是她们俩很显然不是同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识。
我们俩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感受到时间一点一点的游走,我心里的堵塞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契约解除已经进行到最后的时段了吧,明天就得返程了,想到这,我只能默默的叹口气,我能做些什么呢。
“嘻嘻嘻。。。”她又把脸凑到我眼前,问道:“你渴不渴?”
我说:“不渴。”
“那你去给我倒杯水。”她把头一扭,继续盯着手里的手机看,又催促一句:“快去。”
我只得起身走到一楼客厅,找出个杯子倒满水,然后走上三楼,轻轻推开她房间的门,看到我进来,她不耐烦的说道:“快点,快点啊。”
接过水杯。她又冲我甜美一笑,这一笑让我的心又颤一下,我看不出美好。只能感受到自己心里的那份苦涩,失落和无奈。
她喝一口放下水杯,教堂里的钟声响起,像是猛烈撞击在我的胸口。
我只能叹口气。月茉和温帝夏前世未完成的婚约,很快就会得到解除,此刻我全然没有去幸灾乐祸的心情。只是盯着她看。
她见我盯着她看,冲我一笑:“嘻嘻嘻。。。。你看什么呢?”
我说:“没什么。”
她又一笑,我转过身去仰头叹口气,却听到身后‘咔嚓’一声响。
回过头,杯子摔碎,水洒一地。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就像那天一样。似乎有些难受。
窗外黑压压的天色,大风雷电又一次开始。
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扶住她问道:“你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她表情痛苦的站在那里,身子几乎趴倒在地上。我扶住她,紧张的看着,不明白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她突然又喊出这一句话:“不行!”
“不能这样。。。婚约是不能解除的。。。”她一遍遍的轻声喊着,外面的风声雷电也随着她的表情而变得更加强烈。
我紧紧抓着她的身子,但是她却似乎像是要向外飞走一般,情绪变得很不稳定。
外面的天色变得漆黑一片,已经全然掩盖住阳光,唯一的光亮是闪电划过天际时带起的一闪即瞬的光彩。
我紧张的看着她,这种情况我从未见到过,看她的表情似乎像是鬼魂堕入万劫不复,魂飞魄散之前的征兆,但是又不像,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使得一个魇魔变得如此痛苦。
一道狭长的闪电从黑暗中划行出来,贴着别墅外围转了三圈,我赶紧伏在窗台上看,那道闪电转了几圈,然后疯狂的往教堂那边游行过去,似乎想要冲过去。
教堂那边,一个巨大的蓝色屏障此时悄然出现,阻碍了闪电的游走,持续了几秒钟后闪电消失。
魇娇小的身躯蜷缩在我的怀里,身形变得模糊,我愣愣的看着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神父用屏障阻挡了来自我的阻碍。”她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契约要解除了。”
我瞪大了眼睛,似乎意识到什么:“什么意思?”
她闪呼着透明的眼眸,轻声说一句:“对不起,我骗了你。”
窗外已经是狂风大作,无数的闪电捶打在教堂上方的蓝色屏障上,这个屏障很坚固,每次都会轻而易举地将狂风和闪电阻隔开。
我叹口气,已经明白了她和月茉之间的关系:“你和月茉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的气息变得微弱起来,看着窗外,挤出一个笑容:“没错,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因为对一个人的爱和恨,性格两极分化,最终恨意转世,那就是她,爱情执念被排挤出来,堕落成魇,这便是我。”
我静静地听着,不再说话,她们俩个是同一个人,所以都叫月茉,所以在各方面都是一模一样的,不同的是恨意转世后的月茉面无表情,她原有的性格附身在这个爱情执念成魇的‘月茉’身上。
她俩都是月茉,是来自同一个人的执念。
我低下头,已经预料到结果。
解除婚约的话,那就是爱情执念消失,婚约未解除的话,转世后的月茉心里会一直受尽折磨,苦恼不堪。
权衡利弊,最后只能留下一份感情,同时失去另一份,这是不是月茉和温帝夏之间的婚约问题,而是月茉自己和自己的思想搏斗,并且是以丢失自己的另一份表情和性格为代价,难怪月茉会和我说,她这一世是用表情换取来的,原来是这样。
伸手不见五指的外面已经是劈啪作响,我把手伸向窗外,是黄豆大小的雨点。
我低头看她一眼。
我还是更看好这个性格外向可爱的月茉。
月茉的眼神太冷了,面无表情的样子,那将会让她失去很多乐趣,这样不好。
但是我又能怎么做呢,她们两个已经根本融合不到一起去,所以只能丢掉一个,而爱斯特纳神父选择的是丢掉爱情执念。毕竟她已经转世,自然要以覆盖有灵魂的躯体为主要。
她茫然的看着窗外,微微一笑:“已经来不及了。神父设了屏障,我不能再干扰他们了。”
我愣愣的看着她。
“其实她活着也就是我活着,我原本就只是执念而已,婚约解除。以后我只能被封印在心底,最终是她,也就是我自己丢掉了爱情执念和附属带着的表情性格。”
我叹口气。说道:“也许你还会有重新破除封印,从心底萌芽的时候呢。”
“不可能了。”她的身影已经接近全透明,“爱情执念不会再出现,以后我只会是面无表情的脸。”
我茫然的看着窗外,月茉的上一世究竟是经历了怎么样的思想挣扎才会这样,由爱生恨,最终恨意占据了全部。一直理解、包容、坚持的爱意最终带着快乐枯萎,现在是凋谢的时候了。
“我也说服过我自己,不能让自己这一世再受尽心底的煎熬了,我也希望自己这一世能少些痛苦,上次因为你带我进去。没有屏障的阻碍,我干扰了自己的思想,这一次,那就让我这一世少受些痛苦。”
她这话说得我心里不是滋味,但是这是月茉自己的决定,我无从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我叹口气,无奈道:“我理解,但是我还是喜欢你这副模样,有笑容的样子。”
“我。。。”
她突然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暮然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是满是泪花:“可是,我。。。我不想消失。”
我听到这话突然像是被雷击一般的站在原地,她不应该消失,这份原本就属于月茉的笑容和她这种惹人喜爱的性格就不应该消失!
我兀然咬破指尖,“嘶”一下,右手食指指尖几乎被我撕裂下来,大量的血液顺着伤口冒出,流淌到手上,滴落在地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想要做什么?”
我说:“你别管了,我不会让你消失的。”说完话,我将手上的血滴点在她的额头,虽然没太大什么效果,但是至少能为我争取一点时间。
她安静了下来,我抱起她从三楼窗户上直接跳下去。
时间不多了!
跳到地上的时候,半边身子一麻,我挣扎着站起来,却感到右腿一阵钻心的疼痛,那是一根竖起的碎树枝,天色漆黑,没被我注意到,此时已经贯穿了我的小腿肚,裤腿瞬间被染透。
她吃惊的看着我:“你不能这样做。”
我站起身,头上因为疼痛已经冒出了一圈细密的汗珠,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抽出树枝,疼得我一个跟头翻倒在地上。
她看着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只是重复道:“你不能这么做。”
我咬着牙看着她:“你就不应该消失,爱也好,恨也罢,这两种性格都是你,都不能消失,一个也不能少。”
她愣愣的看着我,身形还在继续模糊,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站起身,一把抱住她,往前艰难的迈一步,然后用尽力气向教堂处奔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