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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都说查账呀,这天丝坊的账做得如此细致,堪称滴水不漏,若非我儿你天资聪颖误打误撞瞧出了这里头的不对处,怕是再多几年,咱们还是一样儿被人蒙在鼓里呢。”
玉妍心下窃笑了笑,这一眼就瞧出来账面上的细小纰漏,可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更不是因为天资聪颖之故,实在是自己前世里的那几年积累下来的经验而已。
“母亲,您掌管了这些个账目一年有余,难不成竟连一个得力的账房先生也不识得么?人不需多,哪怕您认得一个,咱们请他举荐几个相熟的,最好是外地人的,暗地里替咱们查查账也是好的。”
沈氏su人听见女儿这话,竟像是让人撞破了心中隐秘一般,一张俏脸登时就红得能滴出血来,嘴上还在小声儿地辩驳着,“我一个妇道人家儿,哪里能认识外头的账房先生,妍儿可真是惯会说笑呢。”
这样反常的情态让玉妍忍不住愈加仔细地盯着自己的娘亲su人沈氏仔仔细细瞧了又瞧,见女儿满面的促狭,显然是半点儿也不信方才的说辞,沈氏瞪了女儿一眼,“你这个鬼丫头不晓得是性子像了谁了,竟像是能洞悉人心一般呢。”
玉妍嬉笑着凑近了娘亲,就听见su人沈氏说,“我刚接手公主府的账目时,你二婶婶曾到过公主府上,说是这铺面从前都是宫里头的人管着的,乍然间给了你做陪嫁,账目上头我一个妇道人家怕是瞧得不甚分明,想荐几个得力的账房来帮衬一二。”
“娘,这是好事儿呀怎么您竟似有难言之隐一般呢?”玉妍心里舒了一口气,暗暗骂了一句自己多疑,便大大方方地笑开来。
“唉”沈氏叹了一口气,“若说好事儿自然是好事儿,我也未曾多想,谢过了你那二婶婶,便约好了第二日巳时将人带了来先给我瞧瞧。”
沈氏的脸愈发地红起来,三十出头的妇人,因保养得宜,天生又长得俊俏,这么含羞带怯地往那儿一坐,怎么瞧着怎么都是个如花般美丽的**呢。
“你二婶婶这么些年了,竟还是个不着调的。”沈氏说了这么一句,便抿紧了唇,那眼角眉梢都荡漾出一股子春意来。把个玉妍看得就是一呆。
“二婶婶不着调?这话是从何而来呢?”玉妍不露声色地转了眼神儿,假意瞧着那烛火发愣,眼角儿的余光可是全都盯着自己的娘亲,沈氏不自在地拿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触手都是滚热的一片呢。
“娘亲……”玉妍原本是想说咱们也早些洗漱安置了吧,却未曾料想su人沈氏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罢了罢了,便都说与你知晓了吧。”
玉妍愣住了,直到沈氏一股脑儿说完,玉妍才醒过神儿来,原来呀,第二日玉妍的二婶婶没露面儿,一位账房先生装扮的男子领着五位账房先生到公主府门前求见沈氏su人。
而那位领头儿的账房先生,哪里是账房先生呢,竟是改了装扮的云大将军云飞扬是也。
扞卫尊严与钱财
若非娘亲自己提起了云舅舅,玉妍还当真是不晓得该如何拉着自己的娘敞开来谈一谈那些尘封在娘亲记忆中的那一段蔷薇色的年少情事。
“娘亲,云舅舅他,这么些年,其实,将军府中也曾有媒人几乎将那门槛都踏平了的时候儿呢,不过是云舅舅都回绝了,说是此生不再娶妻纳妾了,这才……”
“唉”玉妍的这一席话引来沈su人的一声哀怨柔婉的叹息。母女二人此时已肩并着肩躺在了榻上,“别说了,孩子,娘都知晓。可是,娘终究还是周家的妾室,便是承蒙太后恩典,虽不用住在两河总督的府上日日受你嫡母的辖制管束,可一日为周家妇,这一世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望不成?况还有你呢,便是娘亲的脸面名声全都不顾了,终究也要顾念着你呢。”
黑暗之中,玉妍的嘴张了张,到底又合上。她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娘,既然是云舅舅带来的账房先生,必然是可信之人,明儿还求娘能亲笔给女儿写几个字儿,咱们遣了丫头们到云舅舅府上借几个账房先生明察暗访地先盘一盘这账,若果然是有人从中作梗,暗里吞蚀女儿的这嫁妆,咱们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姑息养奸。”
沈氏su人只犹豫了片刻,便应下了这差事。母女二人自一宿无话。第二日清晨,su人沈氏写了张帖子,听琴跟侍画带着就出了花溪苑的后门,这道后门与国公府的后门中间只隔着个花园子,那儿常年里都没什么人,除了几个守门的婆子便是那花匠们来往得多些,是以并无人盘问她二人。
母女二人正在仔细商议着要如何布置一番,好让账房先生们能有的放矢地去查账。外头小丫头花籽儿前来回禀说夫人身边儿的春华和秋实姐姐求见长公主。
su人沈氏微有些惊讶,瞅了瞅女儿,玉妍也摸不着个头脑,这偌大的国公府,于玉妍而言,就是个邻居一般的存在,除了这家里的二少爷是她惦记的,别的人也不过就是个邻居间的面子请而已。国公夫人已来探望过了,今日又派了身边儿的两个一等大丫头前来,不晓得是所为何事。
“请她们二人入内。”玉妍吩咐了花籽儿,su人沈氏忙起身避到了屏风后头。待春华秋实入了内,见长公主正闲适地半靠半坐在椅上,手里头拿着那绣了一半儿的像是个肚兜的东西飞针走线,见这俩丫头规规矩矩行了礼,玉妍这才慢悠悠地放下了手里的绣活儿。
“回禀长公主,夫人着奴婢们前来传话儿,十日之后,新二奶奶要到京里代其祖父巡视店铺,因这位新二奶奶的娘家要在他们位于京郊的别庄上将新奶奶嫁入咱们府上,是以,此一回这位新二奶奶的母亲并她的大哥大嫂都一同上京。”玉妍仔细听着春华的话,心里有些莫名奇妙。这样儿的事儿,自己又不是主持中馈的媳妇儿,巴巴地派了人来同自己说是什么意思呢?
见长公主面儿上露出疑惑之色,秋实拉了拉春华的衣袖,上前一步,面上带着十二万分的讨好接口说道,“夫人说公主您病着,原是不该扰了您的清净。可是这位新奶奶前儿派来的婆子是将长公主您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直说她们太太跟姑娘一心想拜见长公主呢,夫人不好意思回绝,这才派了奴婢二人来问问长公主您的意思,左右离着新二奶奶进咱们国公府的日子还有一年的光景呢,夫人的意思是说,看看长公主您若是哪一日有了兴致,由夫人下帖子,请亲家太太跟新奶奶到府上坐坐便是。”
“见我?”玉妍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冰冷之感。她漫不经心地吐出来这两个字,见那俩丫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儿,心里晓得这是国公夫人自己也明白这个事儿它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不过玉妍并未曾想着要为难这俩传话的丫头。
她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儿,“不过就是母后跟皇兄宽厚,瞧着我合了他们的眼缘儿,这才赐封了个长公主的名头罢了。你们的新二奶奶入了门,自然有见面儿的时候儿,何苦非要此时见我一面呢?”
春华跟秋实这俩丫头既领命前来了,自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大不了就是长公主大发雷霆,将二人骂一顿罢了,都说长公主最是个淡然宽厚的,总不至于就是个传话儿的丫头,也要因为这么两句话,就打人板子吧。
想通了这个关窍,春华也笑眯眯地向前凑了一步,“哎呀奴婢们的好主子,这事儿呀,全凭您高兴呢,您若是哪一日有了兴致,夫人下帖子请了二奶奶并亲家太太,亲家舅太太也就赏个景儿,用个膳,不用您多说话儿,彼此见个面儿也就是了。”说着话儿,春华提起桌案上的青瓷茶壶给玉妍斟满了一盏茶奉与了玉妍。
秋实丫头瞧见春华小心翼翼地伺候长公主饮罢了茶,这才又说道,“若是您无有兴致,夫人也说了,权当这事呀,她们没提过,咱们也没听见过,左不过就是一年的光景,入了这国公府,二奶奶自然是长公主的妯娌,有一辈子的功夫儿跟长公主您说话儿交往叙谈呢,想来她们急在这一时提出来,也是仰慕长公主的意思呢。”
任凭这俩丫头是怎么样儿地舌灿莲花,说得那话呀天花乱坠地哄得人耳朵都分外舒适,玉妍的心里却怎么也压不住那腾腾往上窜的怒火,打量自己是个戏子小倌呢?是个谁都能想见一见,这还要出局子接上客了不成?这位新二奶奶究竟是不懂得规矩呢?还是在她们瞧来,唯有如此折辱自己,才能显得出她们的高贵跟手段来呢。
玉妍瞧了瞧面露忐忑的俩丫头,心里对这位未曾谋面的新褚二奶奶是愈加地厌恶起来。“罢了你们说的这些话本宫都听明白了。你们回去就告知给婆母,本宫的身子经不得半点儿劳累,更不要提动气着恼了。”见两个丫头互相递了一个早就知晓的眼色,玉妍气得过了头儿,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想了想,拈起了桌案上的一颗葡萄慢慢剥了皮儿,又放入了口中,缓缓嚼了,这才接着道,“与外人应酬的这等事儿呢,身为国公府的媳妇儿,原本也是本宫的分内之事,可这位新二奶奶若是论起品阶来,一日未嫁入国公府,她就只不过是个民女,便是嫁进来了呢,也是要太后跟皇兄恩准,才能给她封个诰命的头衔儿,若是按着这么算起来,她此番便算是求见本宫,本宫若是不见呢,就颇有些目下无尘的意思了。”玉妍说着,就蹙起了眉头,盯着那紫的像是能滴出汁液来的葡萄,幽幽地又叹了一口气。
“可若是见了她呢,要说起来呢,日后她与本宫就是嫡亲的妯娌了,你们说这不当不正的关口儿相见,她与她的娘亲还有嫂嫂因身份之故,少不得要向本宫行那跪拜大礼,喔,对了,还有你们的江贵姨娘,虽说是三爷的姨娘,可是她身上也是有圣上钦赐的诰命在身,若是不巧遇上了,一个国公府未来的二奶奶竟要给小叔子的妾室行万福金安的礼,这,这若是传扬出去,可不是让人笑话咱们府上全然都没了规矩?”
春华跟秋实平日里也自觉是八面玲珑,巧舌如簧了,可今儿领了夫人的命令前来劝说这位长公主跟未过门儿的新二奶奶见个面儿、叙谈一番却不料竟碰上了个百年不遇的软钉子。虽然长公主不急也不恼,慢条斯理儿地还品了茶叶吃了葡萄,可这俩丫头怎么就觉着浑身都冒起了一股子冷汗,连腿肚子都有些哆嗦起来了。长公主那满面笑容的后头,竟像是有一块冻了千年的寒冰,饶是大夏天里,也让人打后脊梁处冒出来丝丝的冷气。
两个丫头的嘴唇都有些干涩起来,讪讪地搓了搓手,玉妍并无意给她们难堪,也无心欣赏她们的窘迫情状。“除了这事儿,婆母可是还有别的吩咐么?”
二人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既这么着,你们二人就回去好生回复了婆母,虽说敏柔身子骨儿不争气,时常就肯病的,不过,既然是新二奶奶有意拜访,本宫也不好推辞太过,就请婆母做主定日子吧。”
此时玉妍的神色已经是一派春风了。她笑眯眯地说道,“至于你们的江贵姨娘呢,若是前头鼓乐笙歌地偏就将她拘在了院子里头,想来她也是不忿的,少不得本宫就同她先说一说,看看那一日能不能让你们的江贵姨娘免了新二奶奶与亲家太太、亲家舅太太给她行礼的这桩子事儿,唉也是的,亲家太太的诰命才不过是个七品的,照着你们江贵姨娘的品级,那还差了一大截,这事儿呀,少不得就要本宫拿出手段来压服你们贵姨娘了呢。”
春华秋实跟着小丫头花籽儿出了花溪苑,再回头望望那高悬的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二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忙快步就回了国公夫人的寝院,这俩丫头你一言我一语地将玉妍的话一五一十地都讲给了国公夫人听,江氏夫人听罢了这些话是又羞又气又急,可偏偏又不好发作,待晚间褚二爷褚三爷前来给母亲问安时,丫头们只说是夫人她身子不适,免了两位爷问安了。
至此,那位新褚二奶奶要见见长公主的事儿再无人提起,不晓得国公夫人是怎么回复了那一边儿,约莫着过了半个多月,平江跟月夜丫头就送了好些江北的吃食绸缎来,说是亲家太太孝敬长公主的,还请长公主莫要怪罪自家闺女儿前些日子的唐突之罪。
彼时su人沈氏已回了公主府,玉妍的脚伤也已痊愈。云舅舅府上的账房先生果然了得,只堪堪十日的功夫儿,便将那天丝坊的掌柜伙同云裳阁的掌柜一道拿着柜上的银钱私下里进了货,以比市面上的价格便宜了二成的价码儿将那些成品的绸缎布匹批发给了西北一带的行商。从牟取了不下十万两银子的暴利。
玉妍从前对这等吃里扒外的小人就深恶痛绝之,不想这时空转换了,穿越到了这大宁,还有这样的人敢在自己的手底下明目张胆地捣鬼。
不顾这俩掌柜鼻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