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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蓦地,在垃圾临出手那一瞬,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在他面前发生。
一只手,从装满垃圾的大布袋里死命挣扎着伸了出来,接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人顶着落叶从垃圾里冒出头来。
呃……
南宫剑的头上顿时冒了一额角的虚汗,心虚地打量着刚刚还躺了一个人的地板,果然那个「朱择惰」已踪迹全无。
赶紧在千钧一发时刻将即将丢出手的垃圾收了回来,虽然说他有着严重的洁癖,可是…………把一个大活人当垃圾扔掉的事情,还真不多见。
「唔唔…………」
苏昃铎好不可怜地从一袋子的树叶与垃圾中被解救出来。
虽然他是脏了一点,可是不管怎么说将他等同于垃圾与蟑螂一起消灭掉也太过分了——那张脸上唯一可以看清楚的、黑白分明的眼睛这样控诉着。
南宫剑干笑,没办法,他一进入认真打扫的状态就灵台空明,然后条件反射地将一切可疑的骯脏扫除得一乾二净。
「那个…………我请你吃饭好了…………」
算是赔礼……
南宫剑的提议立刻得到了还没吃饱的苏昃铎的认同。
本来就懒得生气的人更是立刻就换上了大大的笑容,讨好的眼光崇拜地看着将他解救于饥饿地狱的活菩萨。
「你不用这么高兴啦!」
南宫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怎么算还是他不对在先。
但是,认真地打量了他乌漆抹黑的尊容,和身上时不时随风飘来的恶臭,为了自己用餐的品质着想,南宫剑考虑请他先去刮一刮他身上也不知道几天没清洗的老泥。
「喂!」
身不由己地被拖着走,苏昃铎看到映像着夕阳的水光在对自己不怀好意地微笑时,整个人就已经被人拋到了池塘里。
先是想把他扔到山下去毁尸灭迹然后再意图将他溺死!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呛咳连连地从水底冒出来。苏昃铎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省下破口大骂的力气。
「喂,阿惰,你先洗干净身子再出来吃饭。」
那个新来的丢下这一句可疑的话后就消失在厨房。
搞什么啊?
他才不要哩!
这幷不是因为他本来就讨厌洗澡——当然这但是前三天他没洗澡的原因,可是这个意图不轨的人已经有两次谋害他的前科了,难不成他是打算让他自己洗得白白净净的,然后……
看着厨房里变得有点诡异的炊烟,苏昃铎害怕地打了两个冷颤。
呜,他原来一直以为做人肉包子这种嗜好不过是说书先生的危言耸听,他不想成为别人饭桌上的五花白肉!
「唳,你干什么?你没洗干净就不许上来!…………对了,衣服也顺便洗一洗!」
正准备切菜的南宫剑出来巡视的时候看到他连衣服也没脱,呆呆地杆在水里发楞,威胁性的扬了扬手,菜刀的光芒挣柠地在夕阳下一闪。
「呜…………果然!连菜刀都拿出来了!」
臭老爹,都是你不好!好端端地要我改什么懒惰习惯,这样连小命都要玩完了!苏铎铎抖得更厉害了。
不要,他说什么也坚决不洗澡!免得洗得白白嫩嫩的更好让人下口当小菜。
烧着水准备宰鶏的南宫剑又一次出来巡视的时候,那个不肯合作的人居然没洗干净还是那样黑乎乎的带着一身水就给他落跑。
这实在是……
「你!给我站住!」
执拗于清洁的性子一发不可收拾,眼里容不下一点污垢的南宫剑拔腿就追。
妈呀!
被人举着菜刀从后面追杀的情形触目惊心,苏昃铎只怨爹爹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你居然还敢给我跑!」
虽然有伤在身,但到底比懒惰的苏公子勤于锻炼的南宫剑在门口把那个水淋淋的苏昃铎手到擒来,一把扛起就走。
「呜…………不要…………爹我恨你!娘亲我还想吃一顿您煮的饭!二妈,三娘,五姨,你们都对我很好!再见了,夕阳!再见了,我短暂的青春…………」
伏在南宫剑背上抽抽噎噎,苏昃铎在心里对自己能想到为数不多的末了尘事一一告别。
南宫剑纳闷地瞧着看起来好伤心的人——不就是洗个澡嘛?干啥活像是他要被抽筋剥皮似的哭个没完?
再次将脏兮兮的苏昃铎踢下水去,南宫剑索性自己也跳也下去帮他洗算了。
「咕…………」
他在杀自己之前还要折磨自己。
被强接到水下洗头的苏昃铎死命地挣扎着,咕噜咕噜冒了一大串水泡。
「喂,你听话一点,先把头洗干净!」
不耐烦地将他因为油腻而结成一片一片、杂乱打结的头发清洗,理顺出柔软的丝。
南宫剑顺手将他的衣服也脱了,洗干净拿在手里给他擦抹身子。
真脏,他手过之处,总有一片黑色的肌肤恢复成莹白的色彩。
用力地擦洗着这前所未见的脏人儿,南宫剑专心致志地处理每一个细部。
「我说…………你可不可以听听我最后的愿望?」
身体的大部位置都已经被洗成了白花花的五花肉,而下一刻,想必肉就已在俎上,苏昃铎想起自己十八年的人生几乎都是懒懒地悠过去了,还有很多东西来不及尝试,心下也不无后悔。
不晓得跟劫匪来个最后的黄昏之恋是不是能改变一下自己的处境?要不然至少也可以满足一下他到现在还都没能实现的,第一个也即将是最后一个的愿望——找个男人跟自己好好地谈一场恋爱也不错……
「什么乱七八糟的,最后的愿望?你的愿望自己实现去,跟我说没用!」
南宫剑没好气地把他扭回来,一手握住了他的足踝,打算给他清理过长的脚指甲和指缝中的污物。只看得见脏东西看不到人。
「你偶尔也听我说话嘛…………」
好不哀怨地看着连他最后「人之将死,其主旨也善」的「其言」都懒得听的人,苏昃铎大着胆子伸手碰触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眼睛正视自己。
「噫——」
倒抽气的声音自水池中响起,南宫剑手上的抹布掉到了水里。
他他他…………他居然洗出了个美人!
南宫剑目光呆滞地扫向半刻前还被他等同于垃圾、蟑螂、脏东西扫地出门的人——现在则有如清莲濯出水的容颜。
他的脸恰好正对着夕阳,所以眼中各藏了一个小小的太阳,瑰丽如唬珀。
他的饱满的樱唇上沾着水珠,看起来是那么的鲜嫩多汁,几乎引诱得人立刻就想去咬上一口。
白嫩嫩的脖子像是最可口的小豆腐,被淡青色的血管一映,清清爽爽的小葱拌豆腐同样也勾引着他的食欲。
而一片缤纷如宝石般洒在他身上的水珠中,他胸前的两点嫣红远胜一切闪耀的存在,就像雪山上的一抹枫红。
南宫剑呆滞的目光下移,顺着到现在还被自己握在手中的足踝向上看。
他疏淡的体毛随着水波飘动,像是摇曳间盛开了一朵珍奇的淡墨色菊花……
轰——
一道壮丽的血泉在夕阳下喷涌,瞬间染红了半个池面。
◇ ◇ ◇ ◇ ◇
「你没事吧?」
苏昃铎担心地看着到现在鼻子里还塞着一团棉花的南宫剑。
这人也真是,早说只是要他洗澡不就好了嘛!害他瞎担心了半天,想太多东西的结果就是饭还没到口就已经觉得好累了。
「嗯。」
闷闷地答着,刚刚丢脸地狂喷了一水池鼻血的南宫剑将最后一道青椒烩鶏珍端上桌子,外面早已是华灯初上。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人煮的东西好吃!
苏昃铎眼前一亮,终于开始有兴趣打听一下别人的名讳。以便日后可以谋求长远的发展。
「…………南宫剑。」
虽然这个人身份敌友未明,可是不知为何,却会让人自然生出一种亲昵的感觉。
南宫剑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骗他,报上自己的名号后补充道:「你可以叫我阿剑。」——反正爹跟师傅都这么叫他的。
「吶吶,阿剑,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这个姓好象有点熟悉……
苏昃铎搔了搔头,不过也懒得多想,倒是毫不客气马上就打蛇随棍上地叫起别人的呢称来,好象他们两人八百年前早就认识了似的,脸上更是笑得快要淌蜜。
这人其实是个好人呢!
因为他懒,平常生活小事能不做就不做,姨娘们虽然滇怪,却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阿剑就不同了,他竟然还帮他洗澡耶!
而且洗得比他自己动手干净多了,他现在还觉得身上好清爽,头发也不会像一块沉重的石膏般粘粘的。
更何况他煮的东西又好吃!
把自己的肚子塞得满满的以后,苏昃铎两眼晶亮地看着一直不肯抬头,埋头苦吃的人。
其实他已经吃饱了,但是看到他吃得这么杳,竟忍不住也向虚无的空气呕嘴,然后合着他下咽食物的动作吞口水,微红的舌尖粘着唇瓣,混然不觉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诱人。
「你够了!」
这人到底有没有身为美人的自觉啊?还是说他长期都被淹没在污垢中,所以连自己都被蒙蔽了?
他这样子,会害他忍不住想向他…………动「粗」。
「没吃饱那边还有饭,别看着我吃。」
他又不是大餐!相形之下他更比较像引诱人食欲的甜点。
「喔!」
苏昃铎马上恢复成眼观鼻鼻观心的乖宝宝——没办法,被老爹吼惯了的结果,就是任何人气势强硬地命令他做什么的时候就乖乖听话。
「没事就回去睡吧,这里我来处理就行了。」
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留下来帮他洗碗的,南宫剑闷闷地说着,仍在为自己下午的出糗而心神不安。
「喔…………」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得到了他下一步指示的苏昃铎很乖很乖地站起来,很乖很乖地拉开椅子,很乖很乖地打算就地躺下来……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
地板上能睡人吗?
而看他这动作,这几天俨然都是在这拘促不安的小小空间里起居。
看着一躺下去就酥软成一盘散沙的佣懒美人,南宫剑隐隐有些想通了为什么他身上会骯脏至此的原因。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养大的?
竟然可以懒到这个地步,明明在不到五米远处就有两间装潢考究的卧室!
他竟然因为一步也懒得走而情愿睡厨房。
「你给我起来!走回房间去睡觉!」
被他抓着衣襟扮起来的人佣懒的星眸半睁,没骨头般地软软地吊在他的手上。
对他愤然的大吼仅仅是抬了抬下巴,伸出手示意「抱抱」。
难不成他还打算让他把他抱回房里去睡觉?
疑惑地才转过这个念头,南宫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起了他娇佣的身躯,目前正在听话地往卧房走。
啐!他他他,他不是很讨厌连自己的清洁都不愿打理的懒人么?怎么可以因为目前这个懒虫长得比较好看就纵容他的懒惰?
南宫剑看着安心地赖在自己怀里,很快就又恹恹欲眠的人儿,突然间很有一种想把自己敲晕的冲动。
他的坚持,他的节操……
他从来都没发现过自己会是这样的人。
而,怀里那个把慵懒揉刻入骨髓里的懒人还是害他下午狂喷鼻血的罪魁祸首!
碎碎念着把那个人丢到床上,南宫剑不敢再看他第二眼转身就走。
初识在还微带着轻寒、熏风拂面的春夜里,花有清香,月有阴……
【第二章】
苏昃铎幸福地发烧了!
确切地说,是因为昨天下午被丢进水池里埋下的病根。
春天还带着寒意的水对南宫剑这种习武之人来说是没什么。可是从五岁开始跟着父亲练功,到现在都还是只会打坐(幷且打坐到打瞌睡)的苏公子显然没有可以抵卸寒流的体魄。
发烧,虽然带着头痛、肌肉僵硬、发抖、虚脱等等不适的症状,但——苏昃铎在咽下了嘴里的稀粥后再张开嘴等人喂下一口——他觉得发烧好幸福喔!
由于害他发烧而有愧疚感,南宫剑今天一整天都体贴入微。
发烧的苏昃铎嘴一张开就可以有好吃的东西塞进来,连手都不用他动;微一觉得身上被汗浸湿了,马上有人拧来松软的热毛巾帮他擦抹身子;甚至在他觉得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