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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潜见木秀林眉角上挑。目光冷凝。心中暗叫不好。她想掐死这商胜无非像是掐死一只蚂蚁一样。急走几步。拦在两人中间。挡住了那商胜视线。亲手端了桌上地小点递给木秀林:“木公子。听了半天小曲儿。您腹中也空了吧。来来来。吃点儿?”
木秀林一股气被他这么一打断,发不出来,恨恨的拿了块点心塞入嘴里,陈潜心想,这是你自找的,既要化妆成女儿,就得化得成功一点,就像我一样这么成功,谁叫你化得不三不四的呢?
陈潜方自吐了一口气,却不曾想那商胜不知什么时候已从已从他身后转了出来,直直的走到木秀林的身边,摸向他的腰间,陈潜头上冒了虚汗,这人看起来貌不惊人,想不到胆儿却恁肥,自己不敢摸的地方,他都敢摸?惨了惨了,这船上要发生命案了,怎么另两个人不阻止?
回头望过去,却见明言半张了嘴,嘴角还挂了一小块儿茶叶,水汽氤氤的冲上来,把他的脸蒙得晦暗不明……眼看是吓着了。
月影斜则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古怪,被窗外景色吸引,望着岸边的垂柳。
木秀林看来对女扮男装后既将发生的种种状况准备得并不充足,以前也没有人胆敢摸到他身上,更何况这种粗鄙之人可能远远的望一眼都没有的!他就好比生手打劫,|了这种情况,一时间竟然傻了,任由那商胜从他腰间摸起了那块玉佩,腰带都被拉扯得有点儿歪了,陈潜眼巴巴的望着,心想是不是上前救一下美呢?又邪恶的想,他的腰带不会被拉断了吧?如拉断了,那是什么样的风光呢?
不用他英雄救美,木秀林身边躲在暗处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陈潜只闻得舱内凉风阵阵,那商胜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头勿自拿着那块从木秀林腰间扯下来的玉佩。
陈潜颇不厚道的望了望木秀林的腰带,颇不厚道的想,怎么他那腰带质量这么好呢?
商胜没管屁股摔得痛不痛,身上有没有受伤,首先拿了那玉佩,转了身对着窗口的亮光,喃喃的道:“这种老坑翡翠,产于晋西子绝玉矿,百年之前就已经绝了的啊,想不到今日我有幸见到,当真不枉此生。”
陈潜一脑门的龌龊想法这才被消得一干二净,原来这商胜不是冲美人去的,是冲美人身上的玉去的?
商胜猴急的凑木秀林身边拽玉,再被人打倒在地,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个时候,月影斜才意识到这边发生了事,忙拦住想上前教训这可怜的商胜木秀林的手下,道:“我这位朋友,收藏成瘾,一见到好物件儿,未免失了分寸……”他惑的望着还坐在地上对着光左瞧右瞧的商胜,“他平日里不这样的啊?难道这东西当真稀罕?”
早有侍女上前,扶了那商起来,坐在凳子之上,尤自珍惜不已的摸着那块玉佩,木秀林一声冷哼,语气之中的不悦之意夹杂着杀意隔老远就能闻见,早有侍卫上前一把抢过了商胜手里的玉佩,还给了木秀林。
商胜意犹尽,两根手指互相搓着,仿佛那块玉尚在他的手指间,感觉到它在指尖存在之间的细腻如脂:“此玉颜色浓得如最深的潭水,不带一点杂质,偏偏却色彩明快,亮丽无比,色泽均匀,当真称得上玉中之王,我从商这么多年,只见过它的描述,却从未见过真东西,今儿个可大开眼界了。”
陈潜望了一眼那块毫不起眼的;,也就是翠了一点,绿了一点,那玉佩的主人现在看起来脸比那玉佩还翠还绿!
来皇宫当真是个好地方,随便淘件东西出来,都如此了不得,他想起自己刚刚在木秀林身上蹭了两蹭,她身上似兰似麝,好闻得很,也不知擦了什么香料,是不是顶级香品?
木秀林被陈潜刚轻薄完,又被商胜摸了一把,心中自是恼怒非常,而商胜只不过为了他身上那块玉,倒没有什么损失,可他随眼一瞧,见到陈潜脸上似笑非笑,目光中透露着回味,莫非是回味着在自己身上摸了一把的感觉?木秀林自女扮男装之后,本就有点儿神鬼,怕被人瞧穿了,现在一见陈潜这幅尊容,心中的意如杂草一般的长了起来,越看越感觉陈潜的表情极之猥琐,很有可能自己女儿家的身份被他看穿了,所以故意地贴了上来,故意的在自己身上摸了一把!他扮了男装,是有些探查考究未来人的心思在里面的,这一下,暗自后悔怎么就听了那些流言,便认定陈府的陈潜才高八千,风度翩翩,是为良人?木秀林对陈潜的好感一扫而光,涌上来的,全是恶感。
商胜还,只不过为了他腰间的玉,陈潜可是实实在在的摸上去了的,他感觉被陈潜摸过了的地方仿佛有蛇滑过,可他现在却发作不得,心中暗恼,心想这个场子怎么也得找了回来。
商胜感叹完,见木秀林冷冷的瞧着他,神色之中自有一股富贵威严,不由吓了一跳,这才忆起自己太过孟浪了,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人,就动手差点把人家的腰带给解了?一想到此,商胜的表情立马没了刚才那品评玉佩之时的容光焕发,那畏缩之气马上浮在了脸上。
陈潜暗自打量,感觉越来越奇怪,这个人刚一看上去,的确像一名商人,可这番动作却又不像商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联想起了武师傅,他们有同样的神情,那就是对某样东西的痴迷,由于有了对某样东西的痴迷,因此,另外的东西就被忽略了,比如说人情达练,也就是说,虽则平日里颇像一个正常人,但是,一碰到自己痴迷的,马上就不正常了。'霸气书库:www。87book。com'
第九十七章 船舱
为商胜的这番举动,船舱里的气氛不可抑止的一下子一下子大家都楞住了,不知如何劝解才好,比如说明三少嘴角的那颗茶叶直到现在还挂着,嘴还半张着,还没有回过神来,陈潜偶尔一望,心想,如果明三少的某位红颜知已现在看见他的样子,只怕会对帅哥这个词完全失去幻想。
很显然,明三少知道木秀林的身份,也知道木秀林为什么而来,给吓傻了,直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来,但根据陈潜对明三少的了解,也有一种可能,明三少故意回不过神来,以逃避责任。
月影斜拦住了想教训商胜的木秀林手下,连番的解释,可他哪里知道,他这番解释,成功的将木秀林的怒气转移到陈潜的身上,话又说了,陈潜也太过失策了,干嘛关键时候回忆起人家身上的异香来?回忆就罢了,还眯着眼回忆?形象猥琐得无与伦比?
这个时候的陈潜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知不觉的,他惹了一个老大的麻烦,而且这个麻烦将会带给他无数的后继麻烦。
商胜被月影斜保住了,畏缩之气尚存,嘴里头又嘀咕上了:“此种奇品,只有多年前在下看过的一尊麒麟可以媲美。”说到这里,他忙捂住了嘴,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于他,才放下心来。
到了楼船之上,本就是来销金的,这一屋子的公子哥儿,全都非富则富,腰包里的银子哪里不让姆妈惦记的,过了一会儿,姆妈跑了进来,未见身影见闻话语:“客官啊一会儿大厅之内有歌舞表演,是我们新请的角儿,公子爷可从未见过的。”
明三少第一个敛身而已:“;兄,月兄兄,还有这位商兄?一起去饱眼福?”
他这么一,个个儿站起身来,鱼贯而去,陈潜好走不走,又走到了木秀林的身后,见前面的人柳腰款摆,在宽大的男装衬托之下,自有一番风姿由得又痴了一下,穿男装都能穿出这样的美态来,甚向往之,想想自己,打小就被当男儿饲养,如今都不知女装是怎么穿的了代的女装繁多复杂,头上首饰精美多样,陈潜骨子里是一个女孩儿,每每看到自己两位姐姐打扮得如瑶池仙子,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别是月影斜在自己身边,自己不能做女子打扮,只能穿灰不溜秋的男装的时候,心中的失落不可以用言语来形容,只不过当那羡慕的念头升起的时候用酸葡萄心理来安慰自己,哼成那样子,能跑得动吗?能自由吗?能不摔跤吗?
可女子哪有不爱美的见一个同类,哪有不浮想连翩的。
木秀林感觉有人跟着自己着的,是那矮挫子,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双目没有焦聚,在他看来,这是满脸淫相的最好写照,看来,这矮子当真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所以目光才这么淫邪的,于是心中更气,他原本就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主儿,在上面呆久了,未免有些骄横,说一不二的,今儿个被人摸了两块豆腐,摸完不止,还被人很淫的盯上了,那心中就仿佛钻进了一个毛毛虫,怎么想怎么别扭。
好不容易走大厅中。姆妈安排地座位。恰好地。两人又是左邻右舍。木秀林既扮成了男儿。自得有男儿地样子。自是不好意思撒骄要求换位子。只有气鼓鼓地坐了。而陈潜。平日里机灵无比。今儿个不知怎么啦。见到了‘天涯同是扮男人’。居然一脑门地感叹。一脑门地心思。光顾着伤春悲秋了。没注意到木秀林满脸地敌意。而且那敌意正不断地升级。
一路无话。丝竹之声响起。台歌女踩着拍子在台上翩翩起舞。彩绸如天上彩虹一般地盘旋舞动。搅得台下众公子哥儿地春心跟着春天里发芽地小草一样蓬勃生长。
木秀林坐在陈潜左边。明言坐在陈潜右边。月影斜倒坐得远了。与陈潜隔了一个位儿坐着。如果是平日里机灵地陈潜。肯定会死活都跟月影斜有多近挨多近地。可今天。他不是只顾感叹自身命运了吧。一打岔儿。把这事给忘了。等醒起。各人已经落座。这下子。不光是木秀林感觉浑身不舒服了。连陈潜。身边坐了个平日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地明言。自然浑身更加地不舒服。
陈潜只有把注意力转到台上。
一时间只听见丝竹声响。台上人只是杨柳舞清风。台下人醉眼看陈潜呆呆地望着台上。想着自己悲苦地命运。
“陈公子,莫非看中了台上这位妙人,不如让在下送个人情?”明言暗笑这陈潜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平日里只顾呆在府里头了,这舞女只不过略有几分姿色,就看得口水有流出来的趋势?
陈潜正看得入神,看到台上的舞女身着一件牡丹渐次开放的舞衣,头戴洒金点翠的步摇,舞动之处,当真仿若满地樱花散落,美得不似人间女子,更打动了他满腹的心思,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穿上这么美的衣服,戴上这么美的头饰,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人前呢?
陈潜沉浸在音乐之中,心思尚未从伤悲间醒起,接口喃喃的道:“人我就不要了,身上的东西留下就行了。”
明言一怔神,听:了去,凑在他耳边淫笑:“陈公子当真妙人,连这都想得到,那我就要姆妈剥光了给你送去?陈公子还真想学学皇宫里面宠幸妃子的阵仗?”
陈潜感觉一阵淡雅之极香味从鼻端传来,可这香味的主人说的却是如此不堪的话,当真如在极品白瓷盘上忽地蹲上的一只苍蝇,叫人不舒服到了极点。陈潜意识到他听反了自己的意思,没好气的道:“明三少,你别以已踱人,我是那什么人都往房里带的人吗?”
明言又是怔,把前言回忆了一通,这才醒悟,感情这矮锉子讲的是那女子身上的衣服首饰?他更感奇怪,望了望这矮锉子:“歌女身上穿的,虽然是品竹坊的上品,但也是独一无二的,陈公子喜欢,自去订了就是,何必这么缺德,想当众剥了人家?”
明言自是不相信陈潜是纯的欣赏人家的衣服,随口的一句话而已,只以为这矮锉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想让人家歌女当众出一回丑!
富国子弟虽然门禁森严,但暗地里玩乐却荒诞不堪,就这么说吧,只要不摆在明面儿上,你怎么玩都没有人管你,楼船算得上一个比较高雅的所在,但那些不高雅之处的玩乐,明言却时有耳闻,这个……剥人衣物,算是好的了。
明言自己名好,却是明面儿上的不好,这也是他自己有意为之,但私底下那些名声极好的翩翩佳公子的丑态,他却是知道的,所以,不自觉的,他把陈潜划入了那一类人中。
陈潜知道他误会了,当然,这会自己也不好明解,斜了斜眼,道:“明三少倒是一位怜香惜玉之人。”
明言用两根手指夹了块糕点入口,淡淡一笑:“她们虽身份卑贱,但当底,她们都是如你我一样的人。”
陈潜默然,倒不好再接下去,明三少这等纨绔子弟还真会同情诸如歌女一般任人贱踏的女子?
一番歌舞下来,倒再也没发生其它什么事儿,秦淮河上风景如画,就算是丝竹止歇,两岸杨柳如丝,香风送爽,月光如水,人坐在船上,随着船摆啊摆的,也自感觉比呆在庭院深深的府内好了太多。
龙舟会明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