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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做不来。”
对她的话,来人只给了一个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风景看完了,我也该走了,会再联络你的。”不想让好心情被她做作的言语破坏殆尽,他一向不欣赏女人,尤其是有心机又喜欢做作的女人。
“你……”没来得及让她询问他到底是何方人物,他就像上次离去一样又一下子不见人影。
“蓉蓉,你在跟谁说话啊?”赫连雄走进厅堂,刚刚他似乎听见女儿说话的声音,可是进门后却只看见爱女一个人。
“跟上次那个神秘人。”
赫连雄皱眉。他都已经加紧防备了,怎么人来时还是没有任何迹象?“你说哪一个?”
“一开始的那一个。爹后来有再看见他们两人其中任何一人吗?”
赫连雄掩饰不了地干咳一声。“别管这么多了,天色已经很晚,先下去休息吧!”尽管十分好奇另一个人到底跟自己女儿说了些什么,不过这势必牵涉到后来那个神秘人物与他联手所作的一切。那人不知从哪里得来如此多的慕容家财务帐目,资料不但准确,而且详细,让他在短时间内借机赚了不少。
会提供他如次正确、有用的资料,应该不会是想害他才对,何况以那人的武功之高,若真想要害他,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杀了他。
赫连蓉蓉瞧了老父一眼,没再多说任何话,父女俩各自打算着自己的计划,却不晓得彼此的想法虽然同样是害人,但却是背道而驰。一个想毁去紫瞳,借机靠近慕容炎昊,一个却是想要夺人家产。
* * *
离尘山庄的庄院占地颇大,如同一般江南富贵人家一样,免不了亭台楼阁、回廊假山、瀑布水池。由于慕容炎昊的母亲生Xing爱梅,于是庄院里最特殊的景象,便是有一个特别的梅园,园子里除了梅树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花草,园地广大,身在其中有种一望无际的错觉。
如今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而且即使梅花盛开,紫瞳的眼也见不着美丽花海。可是花朵落尽后接着便是产梅季节,慕容炎昊才带着脚伤方愈的紫瞳进入梅园,就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梅子香。
依照过去慕容炎昊母亲在世时的习惯,仆人们会在此时节开始酿梅,尤其是桂花甜酿,更是一罐接着一罐。!
“香香的、酸酸味道。”闻到另人垂涎三尺的味道,紫瞳好奇地用小鼻子像狗儿般嗅着。“像上次吃的桂花梅酥。”
慕容炎昊捏捏他的鼻头。“好灵的鼻子喔!这个是桂花酿梅,想不想吃?”
紫瞳觉得自己受到称赞,不由得呵呵傻笑,美丽的模样教一旁正在酿梅的仆人全停下手边的工作呆愣着。
“好吃吗?”自从不当娃娃,不吃那些花瓣后,慕容家的奢华让他养成了擅吃美食的习惯。
“吃吃看!”要仆人拿来以前制好的梅酿,挑了一颗放进他的小嘴。
酸酸的味道霎时让紫瞳皱起一张小脸,可那甜甜香香的好滋味,又让他不忍这么吐出口中。
所有人都为他直接、毫无虚伪的神情莞尔。
“好吃吗?”
紫瞳嘟嘴咬着酸甜的梅内。“不晓得……”说不上来喜不喜欢。
“那喝喝看这个。”倒了一小杯桂花甜酿喂入他口中,那是他最喜欢的工作,不停地用各式各样的食物让紫瞳尝试,贪看他的每一分表情。
紫瞳乖巧地让他喂进一口甜酿,咕噜一声吞进肚子里,一下子就感觉到喝酒那种温暖的作用。“肚子热热的,还要。”同样说不出来这东西好不好喝,可是那种热热的感觉舒服极了。
“你小心拿,慢慢喝。”因为这酒不烈,所以慕容炎昊干脆拿了个小碗,让他坐在亭子里慢慢喝,自己则开始翻阅起定睿刚从慕容庄院带来的帐目。
“总管说咱们庄里最近的营收减少。”定睿先将总管交代的事提出来,并且将几份较重要的帐目抽出来交给主子,眼角发觉紫瞳喝酒的方式虽然很慢而且斯文,但是却是一小口接着一小口,一下子一碗甜酿就少了将近一半。
翻过一张张帐目表,慕容炎昊很清楚他说的问题发生在什么地方。“我晓得,不必理会。”他早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之所以放着不管,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可以玩到什么样的地步。
“总管顺便要我问您什么时候回庄。”无法不注意紫瞳的行动,尤其他几乎正对着公子,而少爷则是微微背对着,不清楚公子到底做了什么惊人的事。他已经喝完了那一碗甜酿,而且不自觉地对着一旁的仆人傻笑,让人看呆了眼就算了,还将罐子里的甜酿倒了满满的一碗,放在那一双纤细的手掌中,然后人已经微醺的紫瞳,就接着将甜酿一小口一小口喝进肚子里去。
慕容炎昊专心看着帐目想了一下。“再半个月就回去。”在众人的刻意教导下,紫瞳现在已经可以比较正常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再待下去不见得会更好。
定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神已经有大半移到紫瞳的身上。“少爷,您不打算阻止吗?”那可是第三碗了。
慕容炎昊抬起头。“阻止什么?”
定睿伸手指向紫瞳,他很快地转头过去,被紫瞳一张红通通小脸的模样吓了一跳。“天啊!他喝了多少?”赶紧抢下他手中的碗,可惜里头的甜酿已经剩不到一半。
定睿干笑。“那……那是第三碗了。”不敢相信公子是第一次喝酒,这酒量还真不是盖的。
“第三碗!?”他不过才看了差不多一刻钟的帐目而已,他就喝了三碗!?
“碗碗!紫瞳!喝!”小嘴打了个酒一隔,红通通的脸蛋不但带着傻笑,讲话还出现了前所未见的豪迈。
慕容炎昊既好气又好笑,对这小家伙的好酒量无可奈何到了极点。不该让他喝酒的……不过那醉态酣然的模样实在是醉人。“别喝了,都醉了还想喝。”
“紫瞳没醉!”他还理直气壮地想讨酒喝。
“还没醉?连醉是什么意思都不懂,还好意思说没醉?”
被他这么一说,他这才想起自己不晓得什么是醉,不好意思地露出腼腆的笑容。“昊……醉是什么意思?”
他就知道!无奈地将人小心抱起来,吩咐定睿将桌上的帐册收到书房去。“醉就是像你现在这样,傻里傻气的,完全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讲话还会大舌头,一张脸傻笑个不停,明天醒来会将今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别对其他人傻笑!”将他的脸给扳回来,他回瞪因为他的笑颜而傻眼的仆人。就算是醉了也不准突给其他人看,这样难得的醉态只可以是他一个人的。
真是糟糕,他的占有欲似乎一天比一天还要强烈,不时担心哪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而伤害了紫瞳。他不想变得跟自己的父亲一样专制可怕,残忍的占有手段令人心寒。
酒醉中的紫瞳失去往常灵敏的感觉,没发现他心中的变化。“紫……紫瞳……没……没傻笑……”咦?怎么说话好像会咬到舌头哩?
“还没傻笑!你在做什么?”瞧见他将舌头伸出唇外,还用贝齿轻轻咬着。
“舌……舌头肿……啊!痛!”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慕容炎昊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叹息。“下次我千万得记得,别再让你喝太多的酒。”那模样不但诱人地令人心思不正,而且还傻气地教人啼笑皆非。
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绝美的脸蛋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呵呵傻笑。
他……才没……傻笑呢!
第九章
“你又来啦?”折扇轻摇,坐在赫连山庄主院的屋顶上,看见自外跃入的青色人影。“没想到我的大哥还真是个俗人!”为钱奔波为钱忙。真是的,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这样汲汲争取究竟是为了什么?
青衣人冷哼,完全不把下面巡逻的侍卫当作一回事。“俗归俗,我求的东西实际,你求的却不过是镜花水月,慕容月。”
“啧啧!别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嘛!多生疏,你我可是同根兄弟呀!大哥。”慕容月轻笑,笑声引来下方的侍卫注意,他随手折扇一指,侍卫便应声而倒。
慕容风凌看都不看倒下的侍卫一眼。“你究竟想做什么?”
“没什么,想找你赏月罢了。”
“哼!有时间找人赏月,不如多花点时间去想办法抢夺美人。”即使是兄弟,道不同不相为谋。
慕容月俊美略带点稚气的脸蛋露出诡谲的浅笑,在黑夜月色的照耀下,一双琉璃黑眸似乎流转着不知名的光彩。“大哥真是不解风情,美人怎么可以用抢的呢?”
“在四弟的手中,你不抢似乎就永远无法得手吧!光是要计谋是赢不过炎昊的。”
慕容月忍不住放声大笑,笑里净是得意与愉悦之情。“这点倒是不需要大哥担心……啊!你怎么能不担心呢?毕竟你的计划想要成功的话,还必须从我这边得到助力呢!”下方的人群骚动起来,个个追寻着笑声来源。
下头的慌张完全影响不了两人,慕容风凌听见他的回答没有太大的震撼;他的计划虽然隐密,但若他看不出来,他就不是他慕容风凌的兄弟。
看火光渐渐接近两人,慕容月敛下笑容。“放心,大哥,你的事要成功不难,而我……呵呵,早已美人在握了。”白影忽地一闪,消失在月色之中。
早已经美人在握?他为何看不出来,难道他一开始就想错了吗?
跟着白影的消逝,青影跟着消失在月夜里,空留一群可笑的无头苍蝇找寻着混乱源头。
* * *
他已经不晓得这是主子第几次皱眉头了,一开始他还可以兴致浓厚地真的去数数儿,数到后来他都快睡着了,主子还继续他那无意识的行为。
“少爷,您有心事啊?”再这样继续下去,工作延后也就算了,等他回庄传达命令时,还得听总管跟帐房在他耳边继续碎碎念,念到他耳朵生茧了都不肯罢休。自从少爷遇上了公子之后,他耳朵的重量肯定是过去的两倍重。
“什么?”想着事情的慕容炎昊没听清楚他的问话。
“小的问您是不是有心事?”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行业,是专门开导世人的,否则以他定睿的经验看来,绝对可以是一门权威……啊!对了,就是和尚道士嘛!嗯?呸!呸!呸!他定睿还要娶妻结婚生子,当什么和尚道士!
“看得出来?”过去他从不曾将心里的事表现在外,然而现在却控制不了自己。
看不出来才怪!
定睿心里是这样想着,样子倒是恭恭敬敬地点点头,一副很卑微的仆人模样。
慕容炎昊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别装了,你是怎生德性我会不知道吗?有话就说吧!”天晓得这小子的脾性像谁,真搞不懂以他的个性,身边怎么会养这样的一个仆人。
“是您要我说的。”还是主子了解他。“我说少爷,您跟公子之间又发生了什么问题吗?”不是他爱说,第一次跟公子见面之后,少爷也是这副模样,差别只在于这一次没有任何昂贵的东西变成牺牲品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定睿,你觉得在紫瞳的心中……我究竟是不是特别的?”跟仆人讨论这些事情似乎不太对,但是除了跟着他已久的定睿之外,他也想了有谁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了。
定睿大皱其眉。“少爷,这问题您直接去问公子不是更好?也只有公子才能告诉您在他心中,您是不是最特别的。”虽然他不晓得这问题到底哪里重要,只要公子喜欢少爷,永远跟着少爷不就可以了吗?做什么在乎在他心中自己特不特别。
“这我也晓得,但你知道他就像个孩子,真的能听得懂我问的问题吗!”他也怕一旦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时候,自己不知会做出什么冲动可怕的事。
“说的也是。不过少爷,小的觉得因为公子天真的心性,因此他给您的答案必定是毫无隐瞒,是最真实的内心想法!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还是,少爷有其他担心的事?”这问题公子不明白也没关系啊!慢慢等就是了,公子不过是心智尚停留在孩童时期,并不代表不会成长,总有一天可以告诉少爷答案的。
慕容炎昊苦笑。“我担心若是紫瞳的回答不是我想要的时候,我会变成跟爹一样可怕。对于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人是心,都必须是自己的。”
“您才不像老爷,不是小的爱说,老爷令人觉得可怕……”
“我就不可怕?”在外他同样是个残忍的人啊!多年来的培养已经成为习惯,甚至变成天性的一部分了。
“那不一样,这样说也许对您跟对老爷都是大不敬,不过小的觉得,老爷就像个鬼,除了手段之外好像没有心。可是少爷不是,您对公子、对我们都好极了,会觉得您残酷的,也只有您的敌人。”这就是他为何服侍少爷到今天,始终没有离去之意的原因,他定睿是雇用的仆人非卖身的奴隶,若是少爷人不好,他早找机会远走高飞了。
“真的是这样吗?”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根本没有心。
“当然,我保证!”脖子上的脑袋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