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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咣啷一声开了又关,前一秒还挂在嘴角的微笑,马上消失,只剩Michael一个人发呆。
交流电在看不见的绝缘体里游走,正电荷一个方向,负电荷一个方向,奔走在各自的轨迹里,连带起满屋的电器,头顶的风扇,门口的冰箱,待机的电脑,只要一个电源开关,就可以结束的生命。
如果自己的生命里,
没有Licoln……会是怎样……
也许,又会被关在小黑屋里,去研究蟑螂蚂蚁吧。
“嘀。嗒。嘀。嗒。”时间推着挂钟的分秒针,转个不停。Michael好像能看见里面的发条带动齿轮,针摆一同运作,五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皮肤下面的血液流动,跟随人造的发明,渐渐苍老。
Michael的脑袋里充斥着这些奇形怪状的想法,完全不能自控。
“混蛋!”用力摇摇头,Michael很沮丧,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脑中另一个自己。在那里,好像有一只被紧紧攥住缰绳的野马,只要一松手,强悍的铁蹄就会踏破一切,尸横遍野。
“呼……”握了握拳头,Michael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浑身的肌肉得到放松。
下一秒,睁开眼,世界恢复安静。
虽然城市的噪音污染还在继续,不过感觉好多了。
镜子里。
脸上的殴斗痕迹已经消失。
双臂和前胸的乌青也慢慢减淡。
依旧是干净帅气的自己。
Michael冲着镜子掐了掐肚子上的肉,软软的,讨厌。
中高火两分钟,Michael喜欢喝温热的牛奶。
从晾衣架上取下干净的黑色短裤,白色的短袖T恤,回身想从衣架上拿自己的鸭舌帽,却扑了个空,帽子不在那里。
“嘁”八成是丢在昨天打斗的地方了,算了。
手机,钥匙,钱包,红色圆珠笔,《时间简史》都在书包里。
七点三刻,Michael把门反锁,又使劲的用手推了推,没有问题,才放心离开。
Byloon大街上,一辆急救车呼啸而过。
这里是Oak Brook著名的富人区,一栋栋独立的别墅立于马路两侧,目测一番基本都是500平米的二层洋房,车库,游泳池,还有独立的草坪庭院,里面大多种满了蔷薇,郁金香,芳香沁人。微风阵阵,在恣意飞舞的柳树荫下,泊着的私家车大多是Audi,BMW,还有Porche,偶尔一辆外型酷辣的皮卡在宁静的大街上急速驶过,也是光彩照人。
Lincoln悠闲的在这里散步,因为看一只小麻雀分心,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巡警,赶紧说抱歉。
轻车熟路的穿过一条小径, Lincoln来到一栋中式风格的别墅前。
“滋—”食指按下,是那种很刺耳的电铃声。
“谁啊?”没多久,一口标准的英式英语从里面响起。
“Lincoln,Lincoln Burrows”
“进来吧,朋友”一个瘦高的英国男人把门打开,礼貌的拥抱Lincoln。
“Lincoln!嗨!兄弟!”客厅里,体重达250斤的Jobs窝在沙发里,像一只困在牢笼里的猪,一边大口的吃着爆米花,一边兴奋的叫着Lincoln名字。
“Hi,Joobs” Lincoln抻了抻上衣的下摆,笑着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有你帮忙,当然不错”Jobs费尽的腾出沙发一角给Lincoln。
“那下个月?”Lincoln毫不客气地挤了进去,抓一把Jobs的爆米花放到嘴里。
“有一宗大的,不知道你接不接?”Jobs的肥脸上闪过一丝狡诘。
“说说看”Lincoln也注意到了胖子的变化,不动声色地问。
“有一批LA的货,甲基苯丙胺大约20kg,散到Oak Brook酒吧里……嗯!”Jobs艰难起身,从茶几里的Ice bucket里拿出一罐啤酒,递给Lincoln。
“……”Lincoln没接,也没说话。
“四六开”
Lincoln抬起头……
“Michael,有个事情和你说下”Dr。Liang,一个50多岁的亚裔美国人,酒糟形鼻上架了一副镜片有瓶底厚的金边眼镜,四方形的脑袋,满脸胡渣,要不是他进出于州立研究所,从事的是高尖端生物胚胎技术,那副弯着腰,用两颗黄色门牙叼烟的奇怪样子,看上去和中央地铁站里乞讨的乞丐没有任何区别。
Michael是在一年前遇到的Dr。Liang,那时候Michael是州立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正好帮Dr。Liang找到一本很有用,但几乎无人问津的专业书籍,前提是Michael刚刚读完,并且对其中提及的遗传基因学特别感兴趣。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和Dr。Liang成了朋友,还开始利用节假日给他打工,乐此不疲。
当然Michael的高智商,还有学习分析能力都是Dr。Liang极为欣赏的。
“嗯?”Michael脱下特制的隔离面罩和手套,坐到一边。
“我知道……”
“什么?”
“今年冬天Mortan高中会有一个交换生名额,到Chicago的Loyola,你知道Loyola还有一所大学,很
棒的,97%的全职老师都拥有博士学位或者是该领域的最高学位,而且都是毕业于美国国内的著名大学,比如:哥伦比亚,康奈尔,哈佛,西北,普林斯顿,加州伯克莱,芝加哥,耶鲁等名校……”
“所以?”
“Michael,下个月我就要去Loyola大学担任生物系导师,当然也会和高中部有接触……”
“嗯……”
“我已经向Loyala高中推荐你作为Mortan的交换学生,你没问题吧?”
Dr。Liang终生未娶,自然也无子嗣。对Michael,虽然只接触短短一年的时间,但却几乎把自己的所有心力投入到这个孩子身上,带他吃新上市的Icecream,在三维影院里看碟中谍三,在迪斯尼里玩疯狂大峡谷,视如己出。而Michael也从没有叫他失望过,当两人同时面对科研难题时,Micheal总能给Dr;提出合适的建议,那不大的脑瓜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连Dr。Liang都不禁好奇感叹。
Dr。Liang掐断燃尽的香烟,笑眯眯的等待Michael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自娱自乐的偶啊
五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要求~
并不高~
那就是,有人喜欢就好~
华丽丽的退场 “……我考虑下……”
Lincoln对Jobs说。
Michael对Dr。Liang说。
下午四点三刻,空气没有转凉反而多了一分潮湿闷热。
快下雨了吧……坐在77路环城旅游大巴上,Lincoln看见一只燕子低飞后想。
车窗外的景色流动,路过商业圈,到处是书店、卖场、高楼大厦,还有它们的打折信息,抢占眼球。路过几所大学校园,穿超短裙,画烟熏装的女学生们个个都是一手捧着书,一手挽着男朋友,嬉笑打闹,青春洋溢。清脆的上课铃声突然响起,那些在草坪上午睡的,走廊里聊天的,大马路上纠缠调情的男生女生都迅速走回巨大的建筑物内,就是有几个戴鼻环穿耳洞朋克风的,也不紧不慢的跟在大部队后面,对他们来讲,即使无处可去,最次也可以在教室里睡上一觉,补个精神。可Lincoln却连这样一个地方也没有。
很多事都要面对,比如那20kg的甲基苯丙胺,纯白结晶体,晶莹剔透,他们叫它“ice”。和所有的无业青年一样,Lincoln会从上家拿一些ice,到那些管制疏松,有人保护的Bar里把它兜售给无知的小朋友,就像刚才那几个朋克学生,混到夜店里就是Lincoln的目标。虽然这行很暴利,钱来得很快,但风险也不是一般混混敢承受的,只要携带几颗ice就会被警察逮起来,严刑拷打一番,然后走个流程送到成人监狱,所以Lincoln这半年来都是拿自己的命运前途做赌注,借着一点好运气,小打小闹的赚些钱维持他和Michael的生活。
……如果Michael知道他的哥哥靠卖毒品挣钱,一定会恨我吧……Lincoln把头斜靠在车窗上,胡思乱想。
可这次不一样,Jobs是想把他拉入组织,才给他这个难题作。他身边的那个瘦高男人,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是组织里的三号头目,绅士“wolf”……应该是他指使Jobs试探自己……黑帮……黑帮啊……
……下一步你该怎么做?Lincoln?……
灰色的天空,开始落下零星的几滴细雨,Lincoln的唇角挂上一丝苦笑。
“我回来了”看到房门虚掩,Michael高兴的喊。
“钱回来了?”Lincoln坐在沙发上,正在观看新一季的美国棒球联盟大赛。
“回来了”Michael白了Lincoln一眼,把亚伯拉罕·林肯和亚历山大·汉弥尔顿两张纸币从钱包里拿出来,工工整整地叠进窗台上,一个空空的天鹅八音盒里。是他们母亲的遗物。
“晚上吃什么?”Michael打开冰箱扫了一眼,问。
“微波炉里有印度炒饭……”Lincoln盯着电视画面里的赛况直播,目不斜视。
“印度炒饭……呃!”微波炉里的怪异食物,让Michael不禁倒退三尺,小心翼翼的把盘子端出来,仔细辩认一番—有米饭,罗勒叶,虾仁,洋葱,红辣椒,还有味道冲鼻的印度咖喱搅混其中,看它们色彩艳丽的湿嗒嗒的粘在一起,让Michael原本正常的食欲,一下消失殆尽。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食物啊!?更重要的是Lincoln怎么会想到做种食物……
Michael端着盘子,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Lincoln终于丢了一句话出来。
“你……刚刚也吃的这个?”Michael有点怀疑。
“是啊,味道不错,我还特意多给你留下点,不想吃?” Lincoln的语气有点冷淡。
“没,怎么会……”小声嘟囔了几句,Michael只得厥着嘴端起“印度炒饭”走到Lincoln旁边,一屁股坐下,慢慢“品尝”。
不知为什么,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像外面的雨天,阴沉灰暗。
Lincoln的脸上浮现一层低气压。
电视里的男人们跑来跑去,用一根棒子击打一个球,然后把棒子甩掉,跑,在别人踩到白色垫子之前,自己先滑过去,然后就是全场呐喊,解说员压着嗓音还得高声嚎叫。
Michael无聊的用勺子拨拉盘子里的食物,试图再翻出一个虾仁来,他对海产品一向是情有独钟的,即使是这种完全没有了海鲜味道的东西。
当Michael把食物吃光光后,Lincoln还在安静的喝他的啤酒,看上去低气压依旧。
“嗯……Lincoln……”Michael有点惧怕这样的Lincoln,以前在他刚刚上学,还没有掌握所谓的学习规律,成绩很差的时候,Lincoln就经常在这样恐怖的沉默后给他一顿恐怖的修理。
可该说的还得说,而且现在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也不是我,Michael自己安慰自己。
“Dr。Liang,你知道的那个生物老师,他今天和我说Mortan有一个交换生名额到Loyala高中,Loyala大学的下属高中……而Dr。Liang已经向学校推荐我,如果我愿意就可以去……”Michael的脸上闪烁着复杂的光彩。
学习与哥哥之间必须有一个选择,一个取舍,Michael自己做不到。
所以他想让Lincoln给他一个答案。
Lincoln要他留下,他不会因为失去一个绝好的学习机会而懊悔,Michael知道自己即使不走这条路,未来也能做的出色。Lincoln要他走,他带点失落,昂着头去那个陌生的地方,毕竟对于一个男孩子,一切的未知都会好奇。
“学费多少?”Lincoln吞下了一大口啤酒,苦涩的滋味由嘴巴到心里,却依然镇定的问。
“和在Mortan一样,我有信心拿到一等奖学金,然后只需要一些生活费用,我想……可以靠打工来维持”Michael更像玩笑一样的说。从未打过工的他,顶多是做做公共教育机关的义工,所以也根本不了解一个人在快餐店,酒吧,或者加油站这些地方工作的艰难与辛苦,被客人刁难,老板咒骂,微薄的收入还要小心不要被周围的小混混抢去。
Lincoln皱着眉,那副神情和Michael很像。
“去吧,机会难得”Lincoln交握双手,几乎是咬着牙缝把这几个吐出来,只是Michael没有看见。
“really?”Michael自己倒是呆掉了。
其实,他是说着玩的……
只是想告诉Lincoln自己很厉害罢了……
午夜,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天像漏了一样。
Michael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Lincoln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叼着一根Camel打电话。
“Jobs……”
“算我一份……”
烟雾缭绕中,Lincoln字字清晰的说。
更像是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