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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一份……”
烟雾缭绕中,Lincoln字字清晰的说。
更像是对自己说。
六
喧闹的May flower是Lincoln经常光顾的酒吧之一。
舞台上,架子鼓,吉他乱成一团,驻唱的乐队使劲solo,根本听不清他们唱是什么。
May flower的灯光光怪陆离,有点迷幻,又有点像太空世界。奶牛纹的椅子,让人坐在上面就想笑。当然没人在这里坐得住,当气氛High起来的时候,气球机、气泡机、烟雾机都会来捧场,全场梦幻,专业的领舞辣妹穿着超短的蕾丝公主裙,扭着胯,晃着腰,激烈的站在一米高的圆桌上跳着,叫着。黑人DJ不时刷出一联串的下流说唱,煽动气氛。这一切都叫进入May flower的人精神高度兴奋,男的,女的,没有一个不挤进舞池,扭动四肢,像发情的夏蛇和周围的陌生人身形纠缠,享受集体放纵。
几乎是蹭着脸,贴着身,Lincoln穿过闷热放肆的男女,一个人来到吧台末尾的高凳上坐下。
“J,一杯Vodka”向熟悉的调酒师比划下,Lincoln的视线又转回舞池中间。
这里有CHIVAS,威士忌,龙舌兰,甚至鲜牛奶,以前也带Michael来过,那时他还差点因为一个姐姐的调戏而哭出来。
想到这,Lincoln的眉眼有了笑容。
“Hi,Lincoln!!”
Jobs穿一件花衬衫,250斤的肉扎眼的站在二楼的VIP room的走廊上,笑嘻嘻的向下吼着在吧台边独饮的Lincoln。Wolf在他旁边不远处。
Lincoln友好的点点头,跟J耳语了几句,就上去找Jobs。
“今天老大在里面,想先见见你,再跟你说ice的事情”Jobs和Lincoln勾肩搭背,像照顾老友一样叮嘱Lincoln要谦卑,聪明点,要自己见机行事,不要乱说话。
别看Jobs的膀大腰圆身形魁梧,但心思还是很缜密的,他看出上边有意栽培Lincoln,马上就做出一副哈巴狗模样, 吧嗒把嗒的吐着舌头,讨巧的在Lincol身边转个不停,小声叫唤巴结,讨口食吃。Lincoln也熟练的换上一副痞子的嘴脸,双手插兜弯着腰,和胖子称兄道弟,拥抱,点头称是。
眼睛里是一丝狡诘和其他一些不明朗的东西混杂在一起。
Lincoln心里到底想什么,没人知道。
推门而入,昏暗的灯光里,Lincoln只能依稀辨认女人白花花的大腿和男人们嘴上的点点烟火。
Lincoln被一个女人拉到一个男人面前。
“你就是Lincoln Burrows?”那是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嘶哑的嗓音带着很重的沧桑感。
“yes”Lincoln任由女人滑腻的胳膊在自己身上纠缠,没有推开。
“我是Kingdim Blue,你好”男人从阴影里站起来,那是一张很俊秀的面孔,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岁上下,纯黑的头发,轻轻地垂在肩上,是现在电视选秀中很流行的中性美。Lincoln一时失神。
“呵呵”男人笑。不过这声音真的是很……与相貌不符,Lincoln在心里感叹。
“我听Jobs,还有wolf提起过你,说你很能干”Kingdim不着痕迹的把一直觊觎Lincoln的女人拉开,轻手挽住Lincoln的胳膊,把他带到自己的位子旁边。Lincoln发现Kingdim的手很白,小指上戴着一个五克拉的钻戒,终生不娶。
“看样子确实有几分头脑” Vodka的淡淡香气飘进Lincoln的鼻子里,Kingdim豪气的喝了一杯。
Lincoln不自然的攥了攥拳头,端坐在沙发上,保持沉默。
“那我就直说好了”看Lincoln自始自终像木头一样面对自己,Kingdim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继续自言自语着“我打算吞下整个Oak Brook的ice市场,现在很需要帮手,在这里光靠wolf一个人是办不到的,我希望你能帮他,帮我……”又一杯Vodka下肚,Kingdim很明显酒量并不好,脸上已经绯红一片。
两个人坐的过近,乌黑的发丝轻的撩到Lincoln的脸上,混着男人特有的清香,酒香……
Lincoln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心跳的很快。
当Lincoln再从VIP room出来时,手里多了个黑色电脑包,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20kg的高纯度ice。
在wolf的冷淡和Jobs的羡慕眼神中,Lincoln一步一步走回吧台,这次他没有向J要酒,而是点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面前,半天没喝。
“老兄,不是很好吗?”J就像个万事通,一边调酒,一边和Lincoln说话。
“好……?”Lincoln把电脑包夹在大腿中间,空出两只手拿出一根Camel,点上。
“Kingdim现在可是全城数一数二的Boss,跟着他,没错的”J麻利的把一杯Jagermeister递给女客人,女客人回给他一个香吻。
“也许吧……”Lincoln有点心烦,胡乱的掐灭刚点的烟,夹着包往洗手间走去。
“肾虚啊?”J放肆的高喊,咯咯的笑。
Lincoln没回头,直接比了一个中指给他。
“Michael,想什么呢?” Stacy小鸟依人的挽着Michael,走在闹市区的马路上。
晚上十点三十分,漆黑的夜幕里除了孤零零的月亮,就是成片的车灯,路灯,广厦中的灯交织在一起,点亮着燥热的夜。
Michael本只是拗不过Stacy,出于善心陪她吃吃晚饭而已,没想到这个女人死缠乱打,吃了一顿时间超长的法式晚餐还不够,又拉着自己观看了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电影。说是喜剧,Michael从头到尾都没笑过,实在不明白周围的人看到男主角上错船吻错人说错话,有什么可乐的。
看到矮自己一头的女生兴奋的要介绍一家甜品店给自己,Michael知道想要和Stacy say goodbye,还没那么容易。
也许该给Lincoln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可能会晚点回家……Michael心想,随手从书包里掏出手机。
真不会肾虚了吧……
Lincoln一边系拉链一边想。
看清水顺着肘腕往下流去,挤一点白白的洗手液出来,Lincoln总觉得洗手液这东西相貌不洁,却不得不承认它是一项挺方便的发明,不次于在酒吧洗手间里随处可见的杜蕾丝。
一个小男孩推门而入,那副稚嫩的样子不过十四,五岁,嘴里哼哼唧唧的,头还摆个不停,Lincoln见了不禁摇摇头。
“咣!”一声很怪异的音效从外面传来,有点像枪效。
“咣咣!”同样的声音接连响起两次,下一秒,女人们的尖叫骤然响起。
Lincoln和同在洗手间的其他男人一样,傻掉了。
有的人从洗手间里夺命而逃,冲到混乱的人群中。
从天花板上洒下的灯光依旧,红的,黄的,蓝得,紫的,白的,诡异的反射在人们仓惶的面孔上。
前一秒都还是不在乎生死的男男女女,现在都一个个抱头鼠窜,那群在舞台上Solo的乐队此时却高亢的配合,主唱开始不停的嗷嗷大叫,刚才没有音准现在更没有音调,把气氛渲染得分外恐怖,一些年纪小的女孩子都吓哭了。
“咣咣!”主唱的声音戛然而止,Lincoln透过开开合合的门缝看到洗手间外正对的酒吧二层,是自己刚刚出来的VIP room的位置,三个黑衣男子,脸戴墨镜,手里都握着一把勃朗宁,没装消音器。远远模糊的,能看到黑衣男子的脚下躺着一角熟悉的花衬衫……
Jobs……!!
“唔!”还没等Lincoln从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感到自己的左肋骨处一阵剧痛……
摸过去,一片血迹沾在手心……
那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正拿一支匕首,呼哧呼哧的瞪着Lincoln。
“Don’ blame me……”小男孩恶狠狠地说,拿起Lincoln掉在身边的电脑包,起身就跑。
Lincoln重重的摔倒在地,呼吸开始变的困难。
八成是刺到肺了……
“Run away with my heart
Run away with my hope
Run away with my love”
混乱中,Lincoln的手机响起,屏幕上的显示名字是“brother”。
作者有话要说:唔,开始进入正题了……
七
Graham Hopital外,一片急救车的凄厉叫声。
“Nurse!nurse……!”Michael焦急的穿梭在医院走廊里,抓住一个护士问“急救室在哪里!?”
“F3”护士惶恐的指了指楼道转角。
大步冲去,Michael止不住的全身颤抖,不停的按着向上的电梯按钮。
“Oh……god……god……pls,pls!!”
可那电梯却安稳的停在5楼,迟迟没有下降的趋势。
“Dame it!!”Michael狠狠的把拳头敲在电梯钛金板上,慌张的四处张望,只见一个医护人员正推着一辆杂物车进入一个通道,上面的绿色标识写着“EXIT”。
Michael第一时间冲过去,差点把那辆杂物车挤翻,整个楼道里充斥着一股腥臭的油漆味,空气在这里湿漉漉的,Michael飞一般的向上奔跑。
“呼呼……”推开应急通道的大门,瞬间,巨大的人浪席卷而来。
哭声,祈求声,充斥在嘈杂的空间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上扎着绷带靠在墙角,不说话,一个年轻的女孩拉住医生不放,几近跪下,还有很多看上去不畏生死的小孩子们此刻都紧紧的搂在一起,像受了惊的小兔子,瑟瑟发抖,脸上挂满了泪痕,哭坏了她们原本嚣张的彩妆。一旁挂在墙上的电视里,正播报着午夜头条的新闻短讯—“……全市最大的酒吧,刚刚受到一伙不知名的歹徒袭击,已造成多人死伤的惨剧,具体伤亡人数还并不明了……据在场的目击证人说……”
“咣当”一声,急诊室的门开了,有两个护士从里面推出一架不锈钢病床出来,躺在上面的人身上被蒙了一层白布,Michael离它很近,便伸过手去……
“Lily!!”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摇摇晃晃的扑上去,哭着死者脸上的白布,那是一张好象在熟睡中的女孩面孔,褐发妖娆,脸蛋上还有雀斑。老妪痛苦的捂着嘴,不断摇头,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
一个小护士走过来,扶住老妪,搀着她和病床一起消失Michael的视线里。
Michael站在原地,只觉得胸口很闷,难以呼吸。
20分钟前。
“Michael,快走啊”Stacy在地铁口喊。
“等一下”不远处,Michael一边听着手机里的〈I’go wherever u will go〉,一边回答Stacy。Lincoln还没接听电话。
当歌曲播放第三遍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吵嚷和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您好,我是Mark,这里是Graham Hopital的急救车上,您要找的人……ok,我找到他的身份证了……Lin……Lincoln Burrows现在正陷入昏迷……”
“什……什么!?”
“大约五分钟前,他在May flower Bar被人捅伤左肺,您最好接下来马上赶到Graham Hopital”
“ok,ok……just tell me the address”
“Stacy!你说的店我们下次再去!”Michael冲Stacy摆手,快步冲上马路,拦住一辆计程车,跑了。
“……Micheal!……Michael Scofield!!”只剩Stacy一个人在闷热的夏夜街角跺着脚,大吼。
……
“Kid,你怎么样?”一个中年女医生走过来问。
“噢……”Michael碍事的站在过道中央,不时的有医护人员或者患者家属撞到他的身上,可Michael的四肢却僵在一起,动弹不得,他很紧张,害怕,觉得一切情绪都压在喉咙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Good boy,放松……”女医生轻轻拉住Michael安慰道,亲切的像对一个婴儿。
“我……在找我的哥哥”Michael抬起头,眼圈红了。
“他的名字?”
“Lincoln Burrows”
“嘎吱……”
推开门,Michael独自走了进去,好心的女医生在外面帮他把门关上。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女医生告诉Michael已经有人为Lincoln Burrows交了相关的手术及住院费用。但很明显Michael并不知道是谁做的。女医生还说虽然Lincoln是伤及肺叶,但因为抢救及时并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只需要住院观察些时日,就可以出院了,叫他不用担心。
病房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循味望去,一束新鲜的百合插在Lincoln床头的花瓶里,娇艳欲滴。
Michael站在黑暗里,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在墙上,形成一道小小的剪影。
他本是害怕黑暗的,被毒打,没有饭吃,像小猫一样躲在角落里不敢动,自己的血,别人的血,混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