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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不成了。
张小碗忧心不已,又写信让他们囤些药草。
汪永昭看得她心烦了几天,叫汪余氏过来,让她带了张小碗去赴宴。
张小碗被告知要去相爷夫人家的赏花会,当被告知时,还瞪了眼睛看了汪永昭一眼,汪永昭也直直看着她,害得她什么话都不能再说,只得默认了这事。
第二日汪余氏一来,看得张小碗身上的打扮,确也小小地惊艳了一下。
她这大嫂,没想成到这岁数,竟有这翻光景,那大而黑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加上那抿了一点胭脂的小薄唇,加上那白净了的肤色,倒还真是个长得不一样的美人。
汪余氏以前也暗地里仔细看过张小碗,知道她不丑,但没想成,现下居然是不错……
一路上,她没忍住,小心地打量了她好几次,张小碗当作没发觉,依旧笑而不语地端坐着。
她今日上了妆,确实跟平时素面朝天时给人的感觉不同,人要显得亮眼一些,自然就打眼,别人多看几眼也是要得的,也不枉她一大早的坐在妆台前生疏地摆弄了那些许久未用过的胭脂水粉。
为了不给汪尚书与善王丢人,张小碗不仅脸上下了血本,穿的戴的都相得益彰,看着确也像个明艳动人的贵妇,待汪余氏领了她进了那后院的门,那莺语声声的后院还小小地静了一会儿,等她们走近,见过那富贵逼人的相爷夫人后,那相爷夫人才开口,讶声说道,“这就是汪大夫人?第一次见,没料竟是如此美人。”
张小碗微微一笑,微福了下腰,“江夫人盛赞。”
见她举止落落大方,完全跟言传中的贫家女子出身的身份截然不同,相爷夫人不禁拿着帕子掩了嘴,笑道起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早就想多送几张贴子给你,没想成今日才把你请了过来。”
张小碗看着她五根胖手指上戴的宝石金戒,又微微一笑不语。
待看过全场,张小碗默默地在心里算了算,这些个妇人头上戴的,身上穿的,确实是从头到脚都通身富贵,这些个夫人头上戴的金头饰,插得的那十来支金簪子,加上其它的饰品,算来一两斤也是有的,张小碗看得都有些许头疼,不知这些个脑袋是怎么承受着这些重量的。
这赏花会确是花团锦簇,花团锦簇并不只是那些花,也还有人,张小碗被汪余氏与相爷夫人一一领着见人,硬是要认得仔细,才把这些个在白粉与胭脂妆扮下的人记在脑海,把她们的身份认知清楚。
她跟人见完礼,轻语几句得体的问候话,便也不再出声,听得她们言谈。
众人先是跟她笑语,等得时辰一久,就又不知不觉地把她忽略在了一边,只有汪余氏极顾着她的身份,时不时要把眼神探过来,看得她几眼。
待这赏花会一过,张小碗在这些妇人的言语中也得知了些事,还得知了那位婉和公主,因她日日为其母茹素抄经,竟削瘦成病,病倒在宫中,皇上赞她一片孝心,但又恐她伤及身体,特令她出宫去避暑山庄散心。
众官妇纷纷赞叹公主至孝至纯,羡慕起了相爷夫人的好福气,把相爷夫人逗得时时掩住嘴,生怕把咧开的嘴唇露了出来。
这赏花会竟是赏了两时辰才散,马车先到了尚书府,张小碗与汪余氏告别,带着那四个汪永昭派给她的丫环一回到主院,看到了汪永昭正拿着手躺在躺椅上,手上拿着书悠哉游哉地看着。
待她走近,汪永昭才抬起眼,上下扫了她一眼,才淡淡说道,“回了?”
“是。”张小碗朝他福了福身。
“那便去休息罢。”汪永昭又说了一句,眼睛转回了他的书。
张小碗退下走了几步,走得几步她又顿住了脚步,回来站在汪永昭的身边,小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多谢您了。”
又施了礼,这才离开。
她走后,汪永昭才转头去看她的背影,待到她的背影消失,他接了送茶过来的江小山手中的茶,问他道,“你看她能跟别人家的夫人一样过日子吗?”
江小山听得傻了眼,好一会才说,“这个我真不知,大公子,夫人的事我老是猜不准,我就没料准过她的心思。”
他着实是弄不明白他们这个大夫人,看似她的伤心难过都有许多似的,但一回过头,他要是仔细想想,其实夫人什么都不在乎,连大公子病得要死了,背过头,她的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他看不明白她。
“哼……”听得江小山这般说法,汪永昭哼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挥手叫他退下,“下去罢,那套新头饰送来了,叫闻管家送到她手里即可。”
江小山得令退下,又回头朝两鬓都有些许白发的大公子看了一眼,在心里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这大公子也好,这大公子夫人也罢,这两人,他伺候了这些年,就没哪个他真看得明白过,谁知他们的心里是怎个想的,他们对对方是真好还是假好,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全看不明白。
、139
张小碗自相爷夫人家的这一次出席;隔日就收到了不少贴子。
这下;汪永昭算是替她找来了不少麻烦;虽知他是好意;除了表面对他的客气说法,张小碗心里对他着实没什么感谢。
不过就算不喜,她还是耐着性子去得了几趟后宅妇人的宴会;偶有些听得过去的消息,但细想想;也确也当不了真。
后宅的女人们能知道多少些?就算知道些许;从她们的嘴里说出来,就又要变味了。
她们能做到的就是替她们的夫君在台面下做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算来这就是这些妇人们往来的意义了;另外她们也可顺便争奇斗艳一翻;不论哪个时代,显摆和炫耀都是女人们热衷的事情。
张小碗去得几趟,就已经不想再去了。
一来,她不可能替汪永昭和善王干什么私下勾当,汪家的事,容不得她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妇人插手,朝廷水深,她也不敢插这个手;二来,她确实厌烦这种不是讨论谁穿的衣裳富贵好看,就是攀比谁戴了新的头饰的场和;三来这雨下到了六月,怀善已经带了手下的兵士,奉了新皇之令出去救灾去了,她哪有那个心情跟着这些妇人吃吃喝喝,吟风弄月。
贴子再送过来,她就装病推拒了过去。
她神情蔫蔫,吃的也不多,除了看着怀慕还是笑语吟吟,其它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看着雨水发呆。
闻管家请了大夫来,大夫探过脉,背地里跟汪永昭说她思虑过度,才郁郁寡欢。
汪永昭让他开了补药,隔了两天,发了暗令出去,把汪怀善叫回来一趟。
怀善这次回来,恭敬给张小碗跪安过后,就跟张小碗说起了外面的情形来,说全国十八大省,七省受灾,万里饿民,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却还是有那贪官污吏贪那镇灾的银两和国粮,他今日刚杀了这厢的贪官,便要夜赴千里,去往他省。
“那位此次是要你当他的侩子手?”张小碗听得半晌,冒出了这句。
汪怀善跪于她脚前,低声说,“娘,我也愿意,您不知,我回了叶片子村,昔日跟我玩的伙伴,十中只剩五,娘,救得一个是一个。”
“可你干的是杀人的事……”张小碗字字成句地咬牙说道,“无论是那执笔的人,还是那乡野中的人,只会记住你的过,不过记着你的功。”
“那又如何?”汪怀善抬起头,满脸坚韧地看着她,“我问心无愧即好。”
张小碗听得沉默了下来,夜膳过后,她送走了他,让他淋着雨,卧马千里而去。
同时跟汪怀善走的,还有汪永昭送给他的一小支人马。
为此,汪永昭要去那后院时,张小碗伸了手,拉了他留下来。
当夜,她静静地在汪永昭怀里躺了许久,终究潸然泪下:“他还是太年轻,不知天高地厚。”
“你由得了他去,护住他的命就好,有些事他经历过了便会懂,现下你说太多也没用,也劝不住他。”汪永昭淡淡地说,他伸出手,拿过了那桌案上放着的帕子,给她拭了泪。
“我帮不了他更多了。”张小碗呜咽了起来,她确实帮不了他太多了,她存得了一家人的粮,存得了十人的百人的,可她替他存不了这天下的。
她只能送他到这步了,剩下的,真得他自己走了。
他终是飞出了她的天空,她从来没有想过,待他走飞远了,她的担扰却是有增无减,她以为她放得开,却发现那句儿行千里母担扰的话从来不是先人说着玩玩的。
“别哭了。”汪永昭说了这么一句,再替她擦干了泪,无力地闭上了眼。
这妇人啊,留他下来,却是让他来听她说她帮不了她那孩子更多了。
真真是,太会往他心里扎刀子了。
怀善这次走后,张小碗消沉了几天,在这天雨水突停了时,她也像是回过了神,抱了怀慕出去转了转。
这次她回了叶片子村,发现她的那些田土全都被水浸袭得汪洋洋的一片。
不过水面上还是尚存了点滴的绿意,它们冒出了水面,召示着它们生活力的顽强。
可是,这点绿意也只是点滴而已,它开不了花,结不了果,给不起人们要吃的粮食。
张家那边张小宝按张小碗所说的话,把大半的粮食都捐给了可靠的县官,让他人开了粥棚,能让那些没饭吃的都能吃上一口。
这时,也有氏族和皇商出面开棚施粥,有了前几年的旱灾,这次这些大户人家所存的粮要比往年多了甚多,多少都能拿出来一些救助平民百姓。
朝廷里,皇帝下了新的旨意,让百姓待水退后,得新播种,谷种由国库所出,每家每户可到县上按丁籍来领谷种。
大凤朝的百姓没有在六七月时播过种,插过田,听得上头说自有人来教他们怎么育秧种田,民心大振,纷纷跪地而拜,大呼皇上圣明。
这事连尚书府的下人说起来时,都是满脸对皇帝陛下的崇敬,说他定是上天派下来解救凡民百姓的九龙真君。
待到百姓真领到谷种,这种呼声就越来越大了,张小碗就算是呆在内宅,也时不时看得自家府中的奴才跪地,朝天给皇帝磕头。
深宅内院都如此,可想而知外面的狂热了。
见得张小碗这段时间的平静,汪永昭这夜问了她话,“你不觉得皇上的方法可行?”
张小碗讶异于他的一语中的,她沉默了一会,还是把她的真话说了出来,“这些年我试过在不同月份育过秧,插过田,试来试去,只有本身四月播种育秧的方法是最好的,其它的月份下来的,谷子长不实沉,再好的谷种也没有,这北边比我们南边热,谷子九月初就可收,六月下地的,就算使了法子催熟九月能收,这谷子也不会收得了多少,不过想来皇上的法子要比我用过的法子要高明,我的话也是不准的。”
汪永昭听得笑了一笑,把她耳畔的发丝拔到耳后,“那你就看着,看他的法子是不是比你的法子高明些。”
听他说得不以为然,张小碗犹豫了一下,抬头问他,“这是谁给皇上使的法子?”
汪永昭看得她一眼,稍顿了顿,便说,“你也听过,婉和公主。”
张小碗轻“啊”了一声。
汪永昭收紧了她腰上的手,低头看她的脸,“后悔了?”
“啊?”
“要是还想让她当你媳妇,也还是有法子。”
张小碗听得汗颜,赶紧摇头,“不用,无须。”
她可不敢找这样一个媳妇,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儿子就够了,再来一个,她后半辈子这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看得她摇头摇得极快,脸上还有几许绯红,凭白替她增艳了几许,汪永昭的眼神便也深沉了下来,灭了油灯,翻身而上。
自她那夜留他后,汪永昭便日日留在了房中,这也是自她回来后的第一次,想着怀善和怀慕,张小碗想她与这个男人,还是得继续牵扯下去。
是夜一夜翻滚,张小碗累极趴着入睡,任由得汪永昭在她背后轻吻,沉沉睡了过去。
她背后,汪永昭探得她的呼吸平缓,便半压在了她的身上,把头靠在她的脸侧,脸贴着她的脸睡了过去。
这个妇人,纵然没有天姿国色,但胜在这具躯壳还暖和得了他的身体。
便是为此,也只得为她那小儿再多费力气谋划了。
怀慕快要两岁,说话已很是清晰,脚步也稳妥多了。
外头不再雨水连连,因是夏季,小家伙身上穿得也甚少,极方便他到处玩耍探宝。
张小碗也发现怀慕与怀善的性子确实是差得远的,怀善小时干什么都不怕,两岁就能指挥狗子咬他不喜的人了,怀慕则是要温柔得很,哪怕是丫环跌到了,他都会走过去嘘一声,像张小碗安慰他跌倒时说的那样说一句“疼疼飞走”。
他这才真真是良善。
这日张小碗与汪永昭坐在廊下喝着茶,看着他在院中玩耍,见得他来他们桌前讨来了一块芝麻糖,便送去了那与他玩耍的小厮吃去了。
小厮得了糖,远远地朝他们施了礼,怀慕见罢,小小的人儿也学着他一样给他们施了个礼,张小碗看得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