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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后,汪永昭抱了儿子去奶娘处养着,回头到了雯姨娘的房里,看着床上那个含着泪眼,却一脸倔强看着他的女子,他实在弄不懂,这些他喜爱的女人,温柔的,善解人意的,还是骨子里也有倔骨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到头来,为什么一个个全都认为,凭着他的喜爱,就可为所欲为?
十月因田里地里的活,小宝小弟他们也回来了。
因着在山谷处盖房子,人少活多,他们可是这大半年的只回过来一趟,在家没呆几天就走了,连生了孩子的桂桃一等能下地,就也抱着孩子赶过去给他们煮饭去了。
趁着农忙,这次一家人又全在了一起,趋着这时机,张小碗想把他的婚事给办了,小弟还是摇头拒绝,“等明年再说,咱们家那边的活全干完再说。”
张小碗头疼,“你等得,看好的姑娘等不得。”
小弟还是慢吞吞摇头,“那到时再说,再找就是。”
张小碗看着完全不着急的小弟,真是不知说什么的好,但她可以逼迫他们练字算数,可这等事她是不想逼迫的,所以也只看静待时机,再好好说道他几句,让他改改主意。
但小弟是铁了心的,等小老虎的生辰一过,家里的活一好,谷子也晒好了,就连夜驾着马车,把谷子送到新住处去了。
他们说跟胡家的那三位也说好了,今年的这段时间内要留在那边打猎,要等到春节前几天才回。
胡家那边的那几位,说好了也是跟他们一样,也是出外行商,所以这一走大半年的,只要带回货物跟银子回来,谁也不会怀疑,这次又一走,又道他们又是出去走南闯北去了,就算是春节不回,也不会怀疑到别的事上去的。
这次胡九刀留了下来,陪着胡娘子,胡娘子因在家照顾念书的胡大宝,一直在家中照顾小儿,夫妻俩也没有大半年的没在一起了。
张小碗家的桂桃也没走,带着胖儿子跟着一家子住着,等着他爹小宝回来。
还好离这时春节未得多久,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张小宝张小弟就又回来了,背回来了过年的肉,还给了张小碗三十多张上好的兔子皮。
见着兔子皮,张小碗欣喜得很,叫上小妹和桂桃,连赶了几夜,做上了好几件袭衣送到裁缝铺去,着实在快要过年的大好时机前挣了一小笔银子。
张家的人都是实惠的,见着银子了就欢喜,当夜一家人在桌上个个数了一遍,个个伸手都沾了一把财气,这才让张小碗把银子收了起来。
小老虎更是一笔帐一笔帐地算得清楚,连这银钱能买得几亩良田,连替他的胖墩弟弟买得多少的麦芽糖,他都算得清楚,着实把他家小姨和他家大舅母逗得合不拢嘴,只道自己家中出了个精算盘,靠着他,以后家里眼看着是不用愁吃不用愁穿了。
说道这一年春节,张家人过得甚是和美……
但汪家那边出了事,汪家的三公子,也就是汪永庄在大年初五这天,在外头喝花酒时,跟一官员的儿子抢起了花娘,被人七八个家丁围殴,打伤了半条腿不算,因他也打了对方的公子爷,那家人把他一告告到衙门,瞬间,这位三公子就把韬光养晦的汪家推到了人的视野里。
当下急得得了第一手消息的汪永昭当天快马赶了过来,拍响了张小碗的门,急气败坏地说,“你们一家现在赶紧收拾好了,半时辰后,给我赶紧走!”
“出了什么事?”张小碗一边急跑进门,大叫着大宝他们出来,一边问汪永昭。
“永庄中了别的圈套,怕是有人要对汪家清算,你们这边给我赶紧走。”汪永昭显然是气得狠了,那脸色都是铁青的。
“大姐,怎么回事?”这边大宝小弟小妹们一窝蜂地跑出来,还以为是汪永昭在欺负他们大姐,眼看立马又要动手……
“瞪着干什么?”张小碗大吼,“收拾东西去,咱家赶紧走。”
吼完,厉眼瞪着他们,见他们只愣了一下,就又跟被野兽追似的回过身去收拾东西去了,连跑跳到空中要过来救他娘的儿子听到此话,得了她话中的讯息,又赶紧地回过身,一股风地又大跑着回去收拾什物了,她这才又恢复平常神色转脸对汪永昭道谢,“谢大公子过来报讯。”
汪永昭听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但刚转过身,后面气喘吁吁快马赶过来的江小山一见到他,对着他就一把跪下,足磕了五六个响头,才抬头双眼含泪地道,“大公子,大公子,皇……皇上驾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节奏其实蛮快的,该快的都“咻”地一下,一笔带过了。
、99
张小碗看了江小山一眼;再看看汪永昭。
这男人铁青的脸看过之后,再又看了看哭哭啼啼抽泣着的江小山一眼。
她又看了看汪永昭,见他不开口说话,实在忍无可忍了,力持冷静地问汪永昭,“大公子;是走还是不走?”
铁青着脸的汪永昭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挥袖而去。
江小山随即也连滚带爬跟随而去了。
张小碗轻皱着眉站在原地;刚站了一会;就听后面一面脚步声;就见小妹手上提着四个包袱;背后背着一个背篓,桂桃则背上背着家中的胖娃娃,手上也是四个巨大的包袱,张小碗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把这一大堆东西给挂在身上的。
这两个人一站定,气喘吁吁地看着她,其中小妹喘着气说,“大姐,大哥说他去后面套牛车去了,马上从后面赶到大门前,你房中的东西你且快去收拾,我这放到屋前就帮你来搬。”
她话一完,张阿福跟刘三娘也小跑着喘着气过来,张阿福跟张小碗说,“大闺女,大闺女,我跟你娘先去灶房寻两根棍子去,好赶路……”
跟她交待了一声,说着就拉着刘三娘的手往灶房那边又小跑了过去,看着这紧张兮兮的老俩口,张小碗无奈地摇了摇头。
“把包袱暂时放下。”张小碗指着地下,让她们把手中的东西放下,“现在不急了,你们去后屋叫大宝他们,别,让我先想想……”
张小碗想了想离去前汪永昭那紧皱的眉,还有那铁青的脸,所以他没说让她这一家子走,但也没说不走,她思来想去,决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们一家子的人还是走的好。
说来,这皇帝走了,要是汪家倒了大霉,她跑远点,得了讯,可以再跑远点……
要是没更好,到时能用得上汪家了,再找上汪家就是,再则,汪家没出事,这里的田地和屋子也是她的,跑不了,待到形势一明朗,再回来就是。
现下走了,无非是先赐换个地方讨生活而已。
如此一想,张小碗思绪清明了,对着小妹就说,“都把能收拾的全收拾好了,咱们不赶着走,把能用的都拉上。”
这时前面已然有了牛叫声,张小碗快步走到门前,对小宝吩咐,“眼下不着急走,你拿了银钱买两匹壮马,车轱辘也去相熟的工匠家买好,既然搬家,我们就搬个大家。”
张家人行动力着实强,家中的什物,连铁锅都收拾好了打包上了,马车买好回来后,半夜他们几人把粮,肉全搬上了马,在清晨时分,一家人锁好了家里整顿好了的大门,赶着牛车马车走了。
马好买车后,一家人身上其实没啥银子了,张阿福和刘三娘却是手中抱着大孙子,挤坐在马车上乐呵呵的,脸上一点担扰也无。
孟先生这次也跟着他们走了,本来过年他就因身体已经不行,跟胡家村请了辞,现下是汪怀善去哪,这位老先生也跟着他去哪,他现下算得上也是张家的一员了。
老先生是在车上跟张氏老夫妇挤在马车上,才听得了张小碗在他身边轻声说的那句“皇帝没了”的话,随后在张小碗给他们送棉褥子垫背时,他张口朝她说了一句,“走有走的好,这京中怕是要乱上一段时间。”
张小碗轻轻一笑,点点头。
她要走的另一个原因就在如此,要是有大乱,汪家肯定也不会太平静,这不平静要是小了还好,想必掌家的二少夫人也能解决,可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有什么大乱子,她肯定是要被波及的。
到时候一陷进汪家里,进了汪家,怕是抽不得身了。
她不能让形势把她带进汪家,她一直不喜(www。99down。net…提供下载)欢那个地方,知道一进肯定会被困住,尽管她现在也是被困住,但困在那种地方,对她还真是折磨了。
她现在活得必须努力,也确实是必须干活才能好好活下去,但这种活法,比成天跟着一群女人勾心斗角要来得强。
而对她来说,现在这个有家人的家,是她来这世上努力过才得来的生活,她为此忍耐过,流过太多血泪,现如今的日子得来不易,所以哪怕有一点陷进那种地步的可能,她都要断绝。
现在这关头,想来想去,走是上上策,吃不了亏,远着点看形势变化,比近着看要安全得太多。
一家人连着赶了三天的路,总算是赶到了那山谷处的房子。
那房子张小碗从未来过,只听弟弟们跟胡九刀说过,现下一见,倒真是欣喜了几分。
主屋由她跟两个弟弟们说的那样,屋顶高,房架大,内屋宽敞,后屋的三个院子都有天井,排水的渠道也都是石块彻成,扎实得很。
第一天时,安顿好了老人家,张小碗带着弟弟妹妹
把粮食放到粮仓里放好,随即把屋子里烧了火,各个房间里都放了火盆,驱散房子里的寒意。
因着大姐干活利索,这不管是当弟弟妹妹的,还是当弟媳的,还是当儿子的,全都使出了吃奶的劲跟上她的脚步,无论是清扫房子的,还是去上山砍柴的,都快手快脚的做得很好。
张小碗看着心里也欣慰,说来也是,如果不是有着世俗的身份和规则在桎梏着人的脚步,其实他们一家人到哪,依着这勤快劲,哪能过不好生活?
可惜,这世上完美的事总是在想象里,不会出现在现实里。
他们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这山谷里,要出去生活,怀善要是做什么,也还是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
他们要在这个世道活着,这得守这个世道的规则,就得受这个世道的桎梏。
所以,现下如此,其实也不错了,要是坏,再坏也不过是举家逃亡隐藏,再坏也还有条命能活着,哪天就算死了,能死在亲人身边,有人为你哭,有人为你挖个坑埋了,其实也是好事,比孤苦伶仃什么都没有的好;而要是待汪家要是稳定了,到时怀善到了年纪,要闯荡了,他要一个身份做他愿意做的事了,想必也不会给汪家蒙什么羞,她跟汪永昭说定的事也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到时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差池。
至于到时会不会有更多的意外,说来说去,到底也是说不准的,人活着,大多情况下,谁也没有通天眼,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而现在,先尽了人事,努力了再说。
张家举家的这一逃,着实把汪永昭给气得不轻,但他知道详情后,是在半月之后了。
他在三王府里浴血奋战,帮着三王爷杀出了一条血路杀到了金鉴殿上,三王成功登基之日,他则在病榻上九死一生。
活过来了,刚喘了两口气,当今皇帝陛下要给他那粕妻要封诰了,他派了人想把她收拾得好看点过来受封,结果得了这个么讯,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用命博来了个官复二品,皇帝也主动要给那女人赐封了,他却得来了她跑了的消息?
汪永昭气得连捶了床好几下,江小山看得胆颤心惊,也着实不太明白他家大少夫人是怎么个心思,怎么就跑了呢?
一家人现下去哪了,都打听不出。
“去胡
家村,找胡九刀。”汪永昭真是用挤的,才从口里挤出了这句话。
不稀罕当汪家的当家主母,嫌汪家给她找事,可以,他倒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不领诰命的本事。
七天后,张小碗在皇帝要宣诰命的那天及时到了总兵府,穿得还甚体面,风风光光地当着汪家一众老少的命,把诰命领了,汪永昭从殿上回来一听,听说她又跑了。
“跑了?”汪永昭看着给他回讯的江小山,万分不解地问。
“是,说是家中有事,出了门就不见了,我回村子里一看,那家中并没人。”江小山硬着头皮答。
“跑得倒是利索。”好一会,汪永昭冷笑出声,“去胡家村报信吧,让她回来,受了汪家的诰命,却躲那么远,她倒是想得妙得很。”
“大公子……”
“就说今年府试要开考了,她的小儿,也该下场试试水了,还有,她要是不出现,你把那胡九刀一家接到府中做客几天,我就不信就半天,她能跑得了有多远。”汪永昭说完这句话,挥手叫江小山下去办事。
等人退下,门一关上,他长吁了一口气。
这日子啊,真是劳心劳力,且还有得熬。
现在那妇人想跑,也得看看,他愿不愿意让她跑。
汪家的门,不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得了的。
想及世子爷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