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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血一点杀-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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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漠似不经意,淡淡道:“谁叫我的冉冉生□洁,不想在地上……”说着看着云冉暧昧一笑,便欲将手拿开。
  云冉捉过他手,略一转念,才知是方才亲热时,他以手背护在自己身后,被石壁刮伤所致,不觉又是心疼,又感歉疚,握着他手贴在颊边,翦瞳似水,向他望去,目中全是温柔之意。
  齐漠神色一动,搂过她柔声笑道:“当初你收下我指环时是答允过做我老婆的,如今指环虽然丢了,你可也不许赖账。”
  云冉靠在他怀中,轻轻“嗯”了声,抬眸轻道:“但那枚指环找不回来,你真就一点也不恼我么?”
  齐漠听她语音软糯,却也隐隐透着忐忑,知她仍在为遗失指环一事不安,可见自己已在她心中占据极重要的位置,唇角不自禁微微扬起,缓缓道:“嗯,我年纪长过你,是你的好哥哥,凡事自当让着你些,不与你一般见识。”他含笑看着云冉,又道:“来,乖乖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一点也不恼你了。”
  云冉脸上微红,扭捏半天,方趴在他耳边,低低念了几字,齐漠得意一笑,将她搂在怀中又亲热一番,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两人将衣衫穿戴整齐,齐漠垂目向下一瞥,自地上捡起一物交在云冉手中,挑眉道:“你的玉佩,可要仔细收好了。”
  云冉见他手中握着的正是温怀风所赠那块锦鲤玉佩,这数年来被她视若珍宝的收藏之物,如今对她而言却已全无意义,于是淡淡道:“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接过玉佩,便欲随手丢向洞外,却被齐漠一手夺下,收进怀中。
  云冉微微一怔,只见齐漠眸中光彩熠熠,看着她笑道:“这玉佩成色不错,冉冉既然不想要了,也不要浪费,回头我去卖个好价钱,银子分你一半。”
  云冉忆起当日两人在青平平分琅嬛玉璧赏金之时,各怀心思,相互提防,哪里能想到今日共处这般情景,不由朝他嫣然一笑,与齐漠携手而出。
  两人展开轻功,不出半个时辰,便赶回了司马家宅院。
  司马流云清晨已得绝杀门传信,此时见云冉与齐漠一同归来,倒也未出意外,目光在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间一瞥,便转了开去,沉声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昨夜没遇到什么凶险吧?”
  云冉脸上一热,摇了摇头,向齐漠看了一眼,咬唇道:“司马大哥,有件事……”
  司马流云微微一笑,道:“真巧,我也正有事要与你说。”
  齐漠笑道:“两位既然有事要谈,齐某还是先行回避……”
  司马流云却淡淡道:“不必,这件事与齐门主也有些关系,就请一同至书房详谈。”
  齐漠与云冉对视一眼,见司马流云已当先引路,便携手随他前往书房而去。


☆、58最新章节

  云冉芳心可可;已牢系齐漠之身,便不欲再向司马流云隐瞒;跟着他进入书房后;呐呐开口道:“司马大哥;对不住,当初虽与你定下半年之约;但我与齐漠……”
  司马流云淡淡接口道:“冉妹,你无须为此事歉疚,你早已跟我提过退亲之事;只是我过于执着罢了;今后你也不必再将那半年之约放在心上。”
  云冉心中一松;只觉手掌被齐漠轻轻捏了下,转头向他看去,见他脸上满是笑意,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不由晕红双颊,向他微蹙了下眉。
  司马流云见到两人亲密情状,又道:“我本对齐门主持有成见,但如今看来你们二人两情相悦,我若再做纠缠,反倒落了下乘。况且……当日在崆峒派我与晚晚之事已传遍江湖,说来也是我违背约定在先。”
  云冉见他提及晚晚时神色黯然,忍不住问道:“司马大哥,你准备如何安置晚晚?”
  司马流云目中微露迷惘之色,一时迟疑未答,随即想到晚晚举刀自尽时凄婉缠绵的眼神,心中骤然一痛,沉声道:“不管怎样,她已吃了这么多苦,我今后定会好好对她。”
  云冉听他如此说法,自是已决意娶晚晚为妻,如此一来,他身为司马家家主,不免要经受各派压力,前途注定波折重重。但她素来行事任意挥洒,每每所思所为,放在世人眼中亦皆是惊世憾俗之举,既将司马流云引为知己,便也并未对此过于担忧,朗然道:“日后此事若有需要小妹助力之处,司马大哥只管传信前来便是。”
  司马流云含笑应了,沉吟片刻,转身在书橱暗格中取出一只极小的锦盒,放在桌上,道:“冉妹,你我婚约虽已解除,但这锦盒中之物,还是请你收下。”
  云冉微微一怔,上前揭起盒盖,只见内中静置一颗鹅蛋大小的玉石,宝光璀璨,观之怡心,珍奇华贵之处,竟似不逊于当日与齐漠在长乐侯府中盗取的那面琅嬛玉璧。齐漠上前看了一眼,神色微动,讶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司马家三宝之首的颐光宝玉?”
  司马流云点头道:“正是,这也是当初我司马家与云家商定联姻时的文定之物。”他见齐漠与云冉均面有异色,微笑道:“两位切勿误会,我特命人取来此玉赠与冉妹,乃是遵照祖训,并无他意。”
  云冉更觉诧异,只听司马流云说道:“你我定亲之事,其实早在五代之前,便是由两家祖辈决定好了的。据我司马家祖训交代,在我这一辈上,无伦男娶女嫁,定须与云家堡结亲,并以颐光宝玉相赠。我乃司马家独子,而云伯父也只有你一个女儿,是以……在咱们幼时便已定下了这门亲事。”
  云冉这才恍然,自小父亲待她如珍如宝,若有所求无不依从,但唯独在与司马流云定亲一事上,不管她如何恳求哭闹,父亲却始终狠心不允,致使她气恨之下,故意与王仁远暗中往来。现在想来,自是云家亦有两家联姻的祖训传下,而父亲……
  她心中突地一跳,忽然想到:温怀风曾说过,这颐光宝玉是司马世家取回传国玉玺的信物,为何司马家祖辈要立下与云家五代后联姻的祖训,并指明以这颐光宝玉相赠?
  耳听齐漠辞道:“定亲之事都已作罢,文定之物冉冉自然不便再收。”
  司马流云却道:“祖训上亦曾提及,若两家子孙同为男丁,仍需结为异性兄弟,并将这块宝玉相赠。我与云逸早已义结金兰,如今两家虽不能结亲,这颐光宝玉却还是要交与冉妹保管。”
  齐漠只觉司马家这条祖训古怪之极,转头朝云冉望去,却见她愣愣站在原地,面上神色复杂,似有所思。
  云冉将司马流云所言清楚听在耳中,各种念头更是纷至沓来。云家堡在冀州一带势力庞大,与黑白两道均有往来,父亲却仍热衷于暗中结交朝堂重臣,终招致朝廷所忌。而父亲近年来常带着两位兄长离堡数月不归,行踪诡秘,在她十六岁生辰之时,更是重提她与司马流云成婚之事,急切之情溢于言表,难道……
  齐漠轻轻握住她手,只觉所触一片冰冷,心下担忧,低声问道:“怎么了?”
  云冉面色沉郁,轻道:“难道乌氏后人并非司马世家,而是……”
  她见司马流云与齐漠目含困惑看向自己,便定了定神,将温怀风昨晚所言向二人详细道明。
  两人乍闻这件前朝隐事,皆大感惊诧。司马流云垂头默想片刻,轻声道:“你我两家先祖以武论交,结为知己。家父亦曾向我提过,当初司马家能够在川中立足,云家先祖从旁助力颇多,是以之后历经数代,两家始终交情弥坚。据我推测,这块颐光宝玉或许便是由我司马家代替云家保管,待到时机成熟才物归原主。”
  齐漠眸光微闪,道:“不错,当时乌氏太子孤身沦落江湖,又被朝廷追缉,这块颐光宝玉带在身上有百害而无一利,但他历经五代才令后人拿回宝玉,又是何故?”
  司马流云沉吟道:“乌氏太子醉心武学,应无再次称雄天下的野心,但他既为皇族后人,却也不能毫不作为,索性便立下五代之约,一来乌氏可在这些年中囤积实力,二来历经百年之后,朝廷追捕之心已淡,即便乌氏后人拿回信物也不用担心身份败露,若是无心复国,亦可选择继续过安定的生活。”
  齐漠点头道:“云家堡历经数年实力稳固,隐有割据一方之势,而云堡主近年来联络多方势力,似有所图,只可惜操之过急,未及举事便为朝廷所忌,终招致杀身之祸。”
  云冉心中一酸,低声道:“爹爹生性桀骜,本就有心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既知自己身为乌氏皇族后人,定然早存复国之心。但他却从未将此事向我透露过半句,又不肯让我习武,想是从开始便有打算,欲令我置身事外。”
  司马流云目中一黯,想起与云逸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曾郑重恳请自己今后好好照顾云冉一生,多半那时云家父子已在筹谋举事。云逸性情淡泊洒脱,眼光却极深远独到,想必早已料到事败的下场,却不得不辅佐父亲违心行事,当时那番话语便是存了向自己托付亲妹之意。
  云冉却已想到,当日父亲身陷囹圄,自己前去探视时,他只交代了宋三之事,若当时能让自己暗中联络囤积的兵力,趁机劫狱举事,岂不还有一线生机。
  随即明白过来,若是如此,她也将被牵连其中,父亲宁愿选择不做抗争被朝廷处死,也不肯泄露出乌氏后人的秘密,令她置身险境,完全是出自对爱女的一片回护之意。
  想到此处,心中大恸,两行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哽咽道:“爹爹他处处为我着想,我……我却是个不肖的女儿。”
  齐漠伸手揽过她腰,在她后背轻抚安慰,司马流云道:“冉妹,这块颐光宝玉既然本就是你家传之物,如今更应原物璧还。”
  云冉黯然点头,将锦盒收起,齐漠却仍若有所思,唇边微露冷意,缓缓道:“温怀风急欲得到传国玉玺,绝非向朝廷进献宝物这般简单,其中必定还有什么别的缘故。”
  云冉低声道:“有关传国玉玺之事,霍楼主想必知之甚详,我答允过下山后前赴暮影楼见他,如今咱们也已耽搁了不少时日,不如就去暮影楼问个清楚。”
  齐漠点头称是,当下与云冉向司马流云告辞离去。
  司马流云送走了两人,沉思半晌,沿内院走入卧房,只见帘帐低挽,晚晚消瘦的身影正靠在床边抱膝而坐,望着窗口怔怔发呆。她独自想得入神,就连司马流云走近床边都未曾察觉,直到司马流云轻咳一声,才恍然惊觉,颔首招呼道:“司马公子。”便又转回头去,静默不语。
  司马流云温声道:“方才冉妹与齐门主一同回来,我们说了退婚之事。”
  晚晚眉心微蹙,并未应声。
  司马流云又道:“近来你伤势也已差不多痊愈,再过两日,咱们便可启程同回川中。”
  晚晚身子一颤,咬住了嘴唇。
  司马流云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心中顿起怜意,缓缓伸手,将她垂落颊边的一缕散发拢回脑后,柔声道:“你别再胡思乱想,安心养好身子,其余的事交给我来解决。”
  他起身朝外走去,却听晚晚在身后轻声道:“司马流云,你当真想要娶我?”
  司马流云顿住脚步,心中略一犹豫,便回转身朝晚晚望去。
  晚晚凝目向他注视,道:“你觉得我已是穷途末路,离开你再活不下去。”她见司马流云张口欲言,又摇头低叹道:“司马流云,你对我顾全朋友之义,可我苏晚未必便值得你如此相待。你可知道,当初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杀你,我是何等样人,你又知道多少?”
  司马流云一呆,晚晚已转过头去,忍泪哽声道:“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59最新章节

  夜已深沉;四下一片静寂,只闻门外轻微的脚步逡巡之声;晚晚自然知道那些是司马流云为防苏让;派来日夜守护自己的暗卫;她拥着绣被翻身向内,想起日间与司马流云的一番对谈;眸色越发深幽。
  守在门外的数名暗卫正在往来巡视,只听一道细微的锐物破空声响划过,各自凝神提防;互相一打手势;即有两人朝声响处附近掠出查看。忽听房内晚晚尖声惊呼;只叫出一个“救……”字,声音便戛然而止。
  众暗卫惊出一身冷汗,慌忙推门进房,却见窗口大敞,锦帐内的晚晚已是不知所踪。
  一人惊道:“不好,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计。”另一暗卫沉声道:“贼人刚刚劫走晚晚姑娘,一时走不出太远,你速去禀报家主,其余人随我追击!”众暗卫应声而出,不一刻便即走远。
  晚晚悄然自床下探身而出,她此刻全身已换上前几日偷来的一套小厮行头,将换下的衣物打了个小包随身负着,闪身出房,向院中凝望一眼,唇边现出一抹浅笑,轻叹道:“司马流云,还是永远别再见了。”便纵身跃出院墙,消失在夜幕之中。
  ※※※※
  齐漠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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