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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链子放在手心上,又似呢喃又似埋怨:「你真任性的可以,我的幸福是你说了算吗?! 我说过,这一辈子对你再不会放手,你以为是玩笑话吗?! 走吧! 逃吧! 不管你到那里,我都要找到你,让你清清楚楚明白。」妻子、孩子、家庭,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我。。。只要你啊。。。
「松岛,」锦唤来松岛,短短一句吩咐:「我要东的下落。」
「是。」松岛恭身应答。心里暗叹,会长终于还是想通了吗?!可惜已经晚了。脸上没现出半点异样,松岛转身欲走。。。
「慢着。」唤住松岛的是森光子。
「奶奶。」锦扶着森光子坐下,眼神却不解的望着森光子。她极是疼爱东,怎会阻止自己去找他。
「你还找东干嘛?!找回来又能怎样?!」森光子凌厉的眼光看着锦。
「他欠我个解释。」锦笑得漠然却掩不住眼底的柔情。
森光子深吸口气,直接问出:「京香怎么办?!」
「京香?!」锦低低笑了起来:「她又与我何干!」
「她生下你的孩子。。。」
「她〃偷〃生下我的孩子。」锦淡淡截断森光子的话:「没经过我的同意,没询问过我的意见,但孩子既然生下来了,她愿意照顾就带走,不愿意就留下来,我自信还教养的来。」
「锦,你怎能这么绝情?!」
「绝情的不是我,奶奶。」锦深深望进森光子的眼里:「她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竟拿自己的小孩当赌注,为了自己,却来牺牲我和东的幸福,她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只让我感到痛苦更加痛恨,这种女人,我怎么可能娶她?!」
「唉。。。」森光子叹了口气。
她明白,她当然明白,京香这么做实在错得离谱,但在感情里谁不自私?! 就连东,他的离去看似是成全了锦和京香,但一半也是怕自己承受不起伤害吧!!
「京香她。。。终究是你孩子的母亲啊!?」
「这是什么借口?!就因为这样我和东就得承受她犯下的错吗?!」锦低声咆哮:「想都别想,她自己做的错事她自己担。」
「锦。。。孩子是无辜的呀!」森光子又沉沉劝了一句。
「我不无辜吗?!东不无辜吗?!」锦愈说愈是激动:「这辈子我只对东有承诺,其它人如何。。。我。。。又怎么管得了这许多?!」
看着眼前爱孙的苦痛挣扎,森光子自也难受,拉起锦的手,温声劝慰:「东为何离去难道锦不明白?!他也是为你好啊,莫辜负他的苦心。。。」
锦倏然吼了起来:「我不要他自以为是的体贴,他苦,难道我不苦?!他走得云淡风轻,潇洒自在,却要我一辈子受这无尽折磨。。。」
神色转为哀伤悔恨,也只有在森光子面前,锦才能尽吐自己的脆弱:「东说得一点没错,那孩子是我背叛他的证据,如今他又因此离开我,我。。。我真要如他所说,见那孩子一眼便要痛苦一次。。。他若真为我好,怎会狠心留我一人独自尝这苦果。。。」热泪已随着话语淌满脸颊。
「傻孩子。。。」森光子将锦搂入怀里,泪也垂下:「两个都是傻孩子。。。」
掩在门后的京香颓然坐倒在地,她错了,如同锦说的一样,当真错得离谱,处心积虑换来的竟是最爱的人深沉的痛、无尽的悔和对她的恨。。。
「没有?!」锦拿着电话的手不禁颤了起来。
电话里不知还说了些什么,收了线后,锦颓然坐在椅上,将脸埋在手里,久久不能说话。
一个月了,东离去已经整整一个月,好象自空气中消失一般,没有任何音讯。
据森光子所说,东一定会到法国法贝瑞尔家去,那是森光子托他办的事,依东的个性,既然应允了一定会办到,他说会先去法贝瑞尔家就一定会先去。
松岛也查到东的第一站确实去了法国,但下了飞机后再查不到行踪。
而自法贝瑞尔家传来的消息更是吓人,原来法贝瑞尔家曾接到歹徒勒赎的电话,说是绑了法贝瑞尔家的诺雷少爷,但诺雷少爷当时好好在家里,怎么可能被绑?! 这个电话只被当成恶做剧一场。
后来锦联络上他们,才觉事有蹊跷,待锦赶到法国,看过诺雷更是完全明白为什么。
诺雷是樱子的养子,当初本是为了安慰樱子失子之痛才收养,所以诺雷不但是东方人,收养时面目与当初死去孩子十分相似,及到长大,那面貌与东竟还有七、八分相像。西方人看东方人本就分辨不清,又何况是如此相像的二人。
锦推测是绑匪认错人,误绑了东,勒赎不成发现自己绑错人,东的安全也就变得十分危险。
法贝瑞尔家马上动员家族势力要把东找出来,但几天过去了,不仅绑匪没有联络,连法贝瑞尔这样的大家族竟也寻不到蛛丝马迹。
这世上要令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太过容易,众人渐渐死心,只有锦,仍然抱持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55.第九章
锦望着窗外夜幕,满天星斗映着月辉,淡淡柔柔的,晕染出银白的亮。第五个东的生日了,那日的盈盈笑语仍是历历在目,东脸上的淡笑、轻愁、浅忧。。。萦绕心间那有半日能忘?!
那时对东的誓言仍然清清楚楚回荡在耳边。。。〃直到你一百岁、二百岁,我也要为你唱这生日快乐歌。。。。。。你要在天堂,我便在天堂唱给你听,你要在地狱,我也会在地狱里唱给你听,总之,年年今日,我都要在你身边为你祝福〃。。。。。。
东,我没忘记对你的诺言,但你到底在那里?!如果真能确信你已不在人世,我不会有丝毫犹疑随你而去,但要是你没死,我又怎能舍得下你一人?!这种日子我还要过多久?!你到底还要惩罚我多久?!谁能痛痛快快给我一个答案?!东。。。你到底在那里。。。
睡梦中的人有着一张白皙俊美的脸,轮廓不似西方人那样夸张的深刻,也不似东方人淡然的平板,饱满的额上散着几绺柔细的发丝,鼻子高挺,线条却极为细致,还有一双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出是连东方人都难得一见的美丽凤眼。浅白的月光自窗外照入,映在那清雅出尘的脸上竟带着不可思议的高洁和纯真,直让人看得再转不开眼。
倏然,那好看的眉紧紧拧起,姣美的丰唇里吐出低低的呢喃和呻吟,汗也自光洁的额上不断汨出。。。
「伊斯。。。伊斯。。。醒醒。。。」
一双大掌轻拍着因恶梦扭曲的脸颊,那脸在大掌下更显得细致。
伊斯终于张开眼,一双凤眸犹然迷朦却带着惊惧,看到来人,眼里倏然漫出了安心。
「罗伦斯,吵醒你了吗?!」
没有回答伊斯的问题,罗伦斯问道:「又做恶梦了?!」
「嗯。」躺回床上,伊斯的眼睛转向天花板,有些不悦:「明明没有任何记忆了却老是做恶梦,真是麻烦啊!」
「你都梦到些什么?!」伸手拂拂伊斯的发丝,宠溺的问道。
咬咬唇,伊斯答道:「黑暗,无止境的黑暗,我明明不怕黑的,但梦里的黑暗却让我害怕极了。」顿了顿,又自嘲道:「怎么在梦里的我这么没用啊?!」
罗伦斯被他的表情弄得笑了出来:「说不一定梦里的那个才是真的你。」
睨了罗伦斯一眼,伊斯道:「你是在抱怨我真的很没用吗!?我身体是差了一点没错,但这不准、那不许的,可全是你乱七八糟的胡乱规定,别怪在我身上!」
罗伦斯呵呵一笑:「倒像你在抱怨我管得太多。」揉揉伊斯的发:「你啊,少给瑞伯找麻烦了好不好?!」
「他自己爱大惊小怪,也怪我吗?!」伊斯笑得极是淘气。
罗伦斯摇摇头无奈一笑:「睡吧! 不然明日精神又差了。」
「我又不必做什么事,整天睡饱了吃,吃饱的睡,精神好坏又怎么样?!」
「怪我不让你出门吗?!」罗伦斯笑道:「你把身体养好些那里不能去?!就算让你出去玩,玩个一时半刻不又喊受不了,那还事小,你那次出去回来不大病一场?!」
「唉。。。」伊斯自己也叹口气:「我这身体可真中看不中用,初时我看自己身材匀称肌肉结实,还以为自己身强体健,怎地毛病这么多?!烦也烦死人。」
罗伦斯被他懊恼的表情逗得又是一笑:「你乖乖听话休养迟早会好。」
「骗小孩吗你?!」伊斯又瞪了他一眼:「都二年了也不见好转。那时我一定是实在受不了这破烂身体才冲到你车前让你撞的。你要撞也不撞用力点,留着这半死不活的身体干嘛?!」
「又说傻话了。」罗伦斯脸上略显不悦,声音也低了下来,眼神幽幽暗暗:「你这样对得起我千辛万苦救你一命吗!?」
伊斯也知道自己说错话,垂着眼,低声道:「是对不起。。。」
罗伦斯见伊斯爽爽快快认了错,心里也着实怜他饱受病体折磨之苦,脸色转霁,安慰道:「慢慢将养总会好的,你刚来时一个月倒有半个月是躺在床上,现在可不好多了?!再过得两年就和平常人差不多了吧!」
伊斯听到〃平常人〃三字眼神又暗了下去,看着自己的脚也不答话。
见他那种落寞神情,罗伦斯心里一疼把原本不想这么早说的事也说了出口:「我找到个医生,他看过你的病历,说你的脚他能治好七、八分。。。」
伊斯的眸子陡然一亮,望向罗伦斯的眼瞬时闪着希冀。
罗伦斯轻柔一笑:「可你现在那禁得起长途跋涉,乖乖听话养好身体,到了夏天再带你去动手术。」
「还要等到夏天吗?!」伊斯不禁有些失望。
罗伦斯不禁好笑:「到时你要还是这样病奄奄的,那也不必去了。」
哀怨的瞅了罗伦斯一眼,伊斯没好气道:「你叫他来不成?!非得故意吊我。」
「医生看到你这个样子只怕也不敢动刀! 你的身体状况可也会影响手术的好坏。」
伊斯又叹了一口气。罗伦斯就怕见他失望模样才压着这事没说,刚才心一软脱口而出,现在果然。。。罗伦斯不禁暗暗懊恼刚才的冲动。
「罗伦斯。。。」伊斯突然问道:「我以前过得究竟是怎样可怕的生活?!」
这问题放在伊斯心里不知有多久,一般人身上怎会有这么多可怖的伤痕?!被人刻意凌虐的伤痕。每看一次,就要惊心一次,要有多少的怨恨和厌恶才能画出这么多深深浅浅的伤?!难道。。。自己。。。是被诅咒的存在吗?!
顺了顺伊斯的发,罗伦斯轻声道:「别想了,老天让伊斯没有过去一定有祂的用意。」
「如果。。。如果。。。我被人找到了呢!?」又要再回去过那种连想象都不敢的可怕生活吗?!
看着伊斯脸上现出极少见的忧惧,知道他是真的害怕,想到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伊斯竟也因这不可知的过去而恐惧,罗伦斯心里泛起一阵酸疼,轻轻将他拥入怀里,眼神恁般温柔:「傻伊斯,我会保护你啊!」
「一辈子吗?!」
「嗯。。。」轻轻柔柔的应诺:「一辈子,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伊斯,我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伊斯安心的笑开,罗伦斯在他漾着笑的唇边印上一吻,柔声道:「睡了吧! 你的眼都睁不开了。」
拉着罗伦斯的手,伊斯半耍赖的问道:「你陪着我吗?!」
「自然陪你。」替伊斯把被子掖好,拉着他的手,一面轻拍着。
伊斯闭上眼,在罗伦斯轻而缓的节奏里慢慢入睡,嘴里不清不楚的低喃着:「罗伦斯,你为何待我这么好?!」
待伊斯入睡,罗伦斯将他的手放入被中,深深凝望着那张俊丽却又无邪的睡脸,脑海中浮现的是另一张相似的脸,更为高傲、淡漠的脸。
罗伦斯心里最柔软的一处轻声呢喃着,因为你长得像他啊! 不能爱他就让我尽情宠你吧! 宠着你爱着你时就佛彷宠着他爱着他,看到你脸上的满足愉悦就彷佛看到他的。伊斯,你是上天特地送来补偿我的吧?! 我的伊斯,我的。。。诺雷。。。
「。。。锦。。。锦。。。」沉睡中的伊斯突然轻声呓语着。
坐在床边的罗伦斯轻皱皱眉头,这无意识的呓语已听过无数次。〃锦〃是一个人吗?!在伊斯已经遗忘的生命中占着很重要位置的人吧?!否则已经丧失记忆的伊斯不会无数次在梦里低喃着这个早该随记忆一起埋藏的名字。
56
『锦,你认识杰森医生吗?!』
『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那原是二年前联络到的权威名医,本已安排好要替东动手术治他的脚疾,不料还没告来得及告诉东,东就已经杳无音讯。
『他最近接到一个和东差不多的病历,也是个东方男人。。。』
『是东吗?! 』
『不知道。只晓得委托人是罗伦斯。多蒙萨利里尼公爵,诺雷与罗伦斯认识,这一两天就会去找他,锦要去看看吗!? 』
『要。。。自然要。。。』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锦也决不放弃。
锦望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云海,就着朝阳,灿出火烧般的霞光,这壮丽的景观只有飞机上才有机会看见,但这美景照在锦的眼中却映不进他心里,因为他脑海里反反复覆只有昨日接到电话的内容,东。。。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