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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淑窈一定是认为伤害了晴雯就等于伤到了琳琅。
老鸨赔笑道：“王妃，真的没有啊！你就算是找遍整个‘春风楼’，也找不出来一个姑娘是叫晴雯的！要不然，你问问这边的大爷，可有一个叫晴雯的姑娘？”
琳琅有病才会去问那些嫖客，此时被这么一群人围观的感觉也并不好，琳琅一把拉着老鸨，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你别跟我来这套虚的，晴雯上次也跟我一起来过这里找王爷，你不会不认识她！”
就说当时，老鸨那种仿佛看到了金山的眼神，也知道她一定是对晴雯印象深刻的，最多不知道名字罢了！
琳琅这么一说，那老鸨就有些迟疑，似乎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的样子。
琳琅又道：“是建安公主让我来这里找晴雯的！”
一说到建安公主，老鸨立刻脸色大变：“是……公主，公主之前是让人送来一个漂亮的丫头，不过，不过那丫头倔得很那，她……”
琳琅可没耐性听她废话，直接道：“人在哪里，马上带她出来！”
“这，这……”
“带我去见她！”
琳琅的声音就不悦了很多，老鸨偷眼再看了那把刀一眼，没办法只能道：“那请王妃跟我来吧！”
这次是直接穿过了后院，往“春风楼”最深处的几间屋子走去。
一路走过去，琳琅就听到了很多女子细碎的哭声，还有男人的喝骂声，伴随着哭喊求饶的声音。
最后老鸨在一间屋子门口停下，对琳琅道：“她就在里面！”
变成真正的女人（6）
琳琅立刻伸手推开屋子走了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连个油灯都没有点也没有窗子，现在只在打开的门里照进来一点冰冷的月光。
“晴雯！”
琳琅喊，并没有人答话。
“你不是说她在里面？”琳琅拧眉扭头问门口脸色惶恐的老鸨。
老鸨一颤，刚要答话，忽然房间的角落里就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晴雯，是你吗？”
琳琅再问，手一动，刀上反射的月光就在屋子里飞快地滑过一条弧度，也让琳琅依稀看到在一个角落里似乎真的坐了一个人。
“给我去拿个灯过来！”
琳琅边吩咐老鸨去拿灯，自己边往那角落走去。
此时眼睛已经有些适应了这屋子里的黑暗，房间里还摆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像手术台一样的四面有高高竖起来的木杆的床，像小孩子骑得木马一样的只是要大上许多的奇怪玩意。
墙上还挂了铁链鞭子等物，琳琅越往前走，心就越沉下去，不好的预感一点一滴地涌上心头。
老鸨很快就掌着灯过来了，在琳琅还没有真正走近角落的那人之前。
明亮的光线立刻充盈全屋，角落里的那个人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赤身裸体，什么都没有穿，在这样低温的天气里，却似乎早就冻得麻木了。
本来是完美无暇的羊脂玉一样的女体，现在却是一片惨不忍睹。
手腕与脚腕上，都是被铁链缠绕过的黑紫色的淤痕，胸口，臂膀，腰肢，大腿上，都是被人用手狠狠掐过的指印。
琳琅走得离她越近，就越能闻到那种属于床弟之事的浓浓气味，她的身子上还有斑斑点点的可疑痕迹，一侧的身旁，有好大一滩呕吐出来的秽物。
哐啷！
是琳琅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她已经看清楚了那个人，确确实实就是晴雯，是他，是许一凡。
“晴雯，晴雯！”
琳琅扑上去，拉开他的手，差点哭了出来。
变成真正的女人（7）
许一凡难堪地别开头去，一句话也不说，只发出阵阵的干呕之声。
“衣服呢，衣服！”琳琅回头，再次冲老鸨大喊，“还不快拿件衣服来！”
衣服很快就拿来了，琳琅抖开将许一凡紧紧地包起来，想要扶着他站起来，许一凡才一用力，就“哎呦”了一声，再次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许一凡。”琳琅憋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低地问他，“他们怎么你了？”
其实这话问了也是白问，看看眼前的情形就知道这里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许一凡喘了口气，本来木然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声音哑的几乎有些听不清楚：
“我现在真的变成女人了，真正的女人！”
这是琳琅以前总是嘲讽挖苦他的话，可是现在一切成了真的，又从他口中说了出来，琳琅忽然觉得特别的难过，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王，王妃……”
老鸨在琳琅身后小声地叫她，“这屋子里晦气重，王妃还是出去说话吧！”
这里是“春风楼”专门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妓女的屋子，老鸨此刻真是胆战心惊，那些道具现在看来仿佛就像是她的罪证一样。
老鸨一开口，琳琅愤怒的无以复加的心情就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她松开许一凡，抓起掉在地上的刀，指着老鸨道：
“你让人对她做了什么？”
老鸨急忙申辩道：“王妃，我什么也没干呀！这，这不是我让人干的！”
“那是谁，你说！”
问题是那人说不得，老鸨结结巴巴地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王妃，王妃饶命啊，我的真的不敢，不敢这样对晴雯姑娘！”
老鸨不敢，那自然有人敢，琳琅只稍稍一转念就想到了：“是萧淑窈是不是？”
她也不称呼什么建安公主了，如果现在萧淑窈在她面前，她就敢砍了她，才不管什么死罪活罪的。
公主的名讳哪能随便挂在嘴上，老鸨抖着不敢说话，正在此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快步而来，一个声音道：
“住手！”
变成真正的女人（8）
萧杳踏进屋子，先是让那窒闷的味道熏得直皱眉头，再一看琳琅拿着刀威胁老鸨，眉头就皱得能拧出水来。
“你做什么？”
老鸨仿佛看到了救星，飞速地躲到萧杳身后，她是最会见机行事，见风使舵的。
琳琅对萧杳不耐烦地挥了挥刀子：“你给我一边去！”
“把刀放下！”
萧杳都快要气死了，从得到报信就一路从敏王府赶过来。这个女人，果然是什么名声，脸面都不要了。
单身独闯“春风楼”也就罢了，居然还提着刀，她实在是嫌端王府的门楣太干净了些吧。
“我叫你让开！”琳琅再次开口，“叫那老鸨给我出来，说，是不是萧淑窈让你干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公主的名字也是可以随便叫的！”
“我叫了又怎么样？萧杳，你给我滚开，我先解决了这个老鸨，再去找萧淑窈算账！”
不准她叫萧淑窈的名字，那她就叫他的，名字取了本来就是用来让人叫的。琳琅此刻气得已经失去了理智，满脑子都是要报仇报仇报仇，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简直是疯了！”萧杳断然上前，伸手就来夺琳琅手中的刀。
琳琅的手一挥，萧杳没想到她真的会动手，一阵“撕拉”之声，袖子上就破了一个大口子，刀刃在皮肤上滑过，留下一道血口子。
但是刀也在同时被萧杳抢了下来，琳琅的力气毕竟与他天差地别，只挣扎了一下，就无可奈何地被他抢去了刀子。
“哎呀，王爷，您手上受伤了！”
见了血，老鸨第一个大叫起来。这一个七王爷，一个六王妃，在她的“春风楼”血拼，哪个出了事，她都脱不了干系。
萧杳烦躁地对老鸨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端王府已经够丢人的了，连他也要一起丢人吗？萧杳此刻的脾气已经到了临界点，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就仗着他曾经喜欢她。
变成真正的女人（9）
老鸨得了这话，立刻噤声退了出去。她逃还来不及呢，现在来了个人替她挡着端王妃的怒气，她求之不得。
“你别走！”
琳琅要追，被萧杳一把抓住了手。
“陆琳琅，你是疯了还是怎么样？”萧杳扭着她的手，强迫她看着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她。
琳琅骂道：“是，我是疯了，我就是疯了！你们一个个的，什么狗屁王爷，什么狗屁公主，你们除了会仗势欺人，还会做什么？败类，米虫……”
萧杳沉着脸任她骂，其实还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骂人。他自认除了不让她出端王府之外，并没有再对她做什么，惹得她要这样骂他。
而且她一直认为的，他没有帮她找晴雯，其实他一直都有在找，只是真的一直没有找到罢了。
“骂够了没有？骂够了就跟我回去！”
琳琅噼里啪啦一通骂，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他以前见过的接触过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这样粗俗不堪的。以前他认为害羞可爱，单纯无暇的陆琳琅真是一次次地让他“刮目相看”。
“不够，你放开我，我要去找萧淑窈算账！”
他会让她去才真的是疯了：“陆琳琅，什么叫适可而止你不懂吗？你够了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居然敢不听我的话，跑到这里来？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你出现在这里比你出现在景风客栈还要给端王府蒙羞？”
“萧杳，你别给我装无辜！”琳琅挣不开他的手，于是拖着他去看角落里的许一凡，“你不要告诉，这些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
许一凡萎顿地坐在角落里，对于琳琅的做法虽然不赞同但是也没办法阻止。但是看到她为了他的事情气成这样，他居然连身上的疼痛都有些忘记了。
看到晴雯的样子，萧杳也是一惊，他微愕地问琳琅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
变成真正的女人（10）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还要来问我？”琳琅冷笑，
“萧杳，你跟萧淑窈就是一伙的。你们没一个是好东西，我知道我是太尉府不受宠的三小姐，但是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是端王妃了，还是你们捧我做的。别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陆琳琅，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跟萧淑窈就这么算了！”
她在那边义愤填膺，萧杳却没听进去几个字。
眼前的一切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压根就没想到，晴雯居然会在“春风楼”里。
那天确实是萧淑窈告诉了他，琳琅的去向，他才赶到景风客栈去找她的。但是他敢对天发誓，萧淑窈绝对没有跟他说晴雯在哪里。
这些日子，他暗地里让人找了很久了，始终一无所获，他甚至以为那个丫鬟是因为假凤虚凰的事情，怕受到责罚，自己逃走了。
“琳琅，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晴雯在这里！”萧杳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但是，她不过是个丫鬟，而且现在人也没有死，你口口声声说跟八妹没完，未免太过分了些！何况你如何能肯定是八妹干的？她以前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不要以为他口气好了，她就会给他好脸色，琳琅再次被他的话气到：
“我如何肯定？哼，我告诉你，是刚才萧淑窈亲口告诉我的，是她让我来‘春风楼’找晴雯的。她是个丫鬟，但是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她比我的亲人还要亲！萧杳，你倒是兄妹情深的很呢，她当然不会让你知道她做过些什么，她怎么会让你知道她的蛇蝎心肠！”
“陆琳琅，你说话的时候从来都不想想的吗？”萧淑窈是有些奇怪，但是萧杳也确实从来不讨厌自己的这个八妹，
“这些话，你也敢张口就说？现在听到的人是我，若是别人，你不怕你明天就脑袋搬家吗？”
“行了，你别用死不死的威胁我！有本事，就把我们两个杀了好了。”
大不了再穿越，或者重新投胎，她受够了这狗屁尊卑的时代。
变成真正的女人（11）
她每次都是这个调调，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她死的？
萧杳再次看了一眼在角落惨不忍睹的晴雯，忽然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他虽然平日冷冰冰的生人勿近模样，但是并非是那种不把下人当人的主子。
“谁要杀你？”他道，“现在我送你们回端王府去，今天的事情，我会找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