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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扑上前去,循着金牙的光亮竟准确地揪起巴特汉姆的领子:“你居然还有脸来!”
背后的温德仿佛差点笑出声来。
“冷静、冷静,小姑娘,我这不是来帮你的么……”巴特汉姆慌忙解释道。如果他的手下看到如此英明神武、凶神恶煞称霸海洋的海盗王被一个小姑娘搞得这么狼狈,一定会下巴掉一地。
腰上多了温德手的温度:“海蒂,巴特汉姆是五十年来唯一能顺利驾车穿过普利纳卢那@潮眼的人,我们需要他。”
“‘普利纳卢那潮’是什么?”阿不思问。
“满月的潮汐?”海蒂从字面上翻译道,“所以我们特别选在今天来布斯巴顿是因为今晚有满月?”
巴特汉姆说:“没错,你曾经是布斯巴顿的学生,一定知道它大致坐落在尼斯附近,刚好是阿尔卑斯山脉和地中海北部交会的地方。普利纳卢那潮是地中海每两个月满月夜特有的魔法潮汐,是15世纪布斯巴顿最初建造时由第一任校长特别设计的天然机关,目的就是要保护布斯巴顿地牢,只有在每隔一个满月特定的时刻穿过它最凶险的潮眼,才能找到地牢唯一的入口。”
鲁道夫推理道:“这样如果浑身是火的欧贡那斯好不容易穿过重重机关,还得当头经受住地中海所有的海水,就更不可能逃出来了……”
一种熟悉的恐慌从海蒂的脊椎猛窜上来,她惊叫道:“不可能!我亲眼看见过它的!在阿尔卑斯山山麓,布斯巴顿背后的野熊森林里!”
罗丝扶住她:“海蒂,别激动……”
可海蒂仿佛没听见般难以置信地呢喃道:“我看到了的……我和厄密特……我们一直逃一直逃,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可醒来之后才发现,迎接我的是更可怕的噩梦……”
“海蒂!”温德拿捏适度地摇了摇她的肩,海蒂才恍然惊觉,她泫然欲泣,眼眶却干干的,周围的人望着她,面色都十分凝重。
温德说:“我相信你,你先不要着急……巴特汉姆只说对了一半,普利纳卢那潮是布斯巴顿地牢唯一的入口,却不是曾经唯一的入口。”
☆、39b 五年级——布斯巴顿地牢
“什么意思?”
温德难得耐心地解答:“布斯巴顿地牢坚不可摧,本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漏洞。但布斯巴顿所处位置的地壳结构十分复杂。五年前的圣诞节,法国中部的奥弗涅地区活火山爆发,虽然相距很远,你们在地面甚至感觉不到震动,但地壳运动把布斯巴顿地牢的一条岩缝震开,正巧形成了新的出口,欧贡那斯趁机逃了出去,法国魔法部发动了几百人才将事情平息……”
海蒂难以置信地问:“所以……我只是倒霉而已?”
“……是这样没错。”
“少爷,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了。”这时坐在巴特汉姆旁边副驾驶座的那个人提醒道,海蒂才意识到他的存在,语言天赋让她敏锐地捕捉到这人口音中有些异样。
温德示意所有人下车。大家不约而同地掏出魔杖照明,海蒂走在队伍中间,才看清原来他们正处于一个漏斗状的隧道入口,周围都是□的地底岩层切面,头顶似乎鳞次栉比地分布着大量钟乳石,对应着地面年岁久远的石笋,有些甚至已经上下相接成为一整根柱子。越往里走隧道越窄,车肯定无法行进了。
微弱光线下,她的视线无意间扫到刚才那个开口提醒他们时间的男人,不由得一惊。
这人站在队伍打头的位置,身材极为壮硕高大,动作却异常敏捷灵巧,看起来有些中东血统,身穿龙皮马甲,露出两条钟乳石般结实的双臂。他所有可见的皮肤表面都均匀地布满各种丑陋的伤疤,似乎是某种巨型动物的利爪造成的。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回头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注视。
温德用平常的声音在她耳边解释,并没有打算回避:“他叫阿尔帕斯兰萨辛,是目前世界上唯一可以活着驯服龙的人。”
海蒂能听出这个萨辛是土耳其人,看起来很有来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来历,而且还如此低调,真实难得。她用土耳其语问候了一番,萨辛很有礼貌地一一回答,不过她猜是因为给温德面子。
耳朵捕捉到阿不思在后面不远处嘟囔着什么,也许是发挥了自己特长的缘故,海蒂感觉坚强平静了许多。
两个月一次的潮汐,这代表着新食死徒也会挑在这一晚潜进布斯巴顿地牢。而今天还有另一个特殊的意义。九月一日,布斯巴顿开学的日子。
任何这一天发生在布斯巴顿的大事,都会造成难以估计的后果。
布斯巴顿的地牢难以想象的巨大。
海蒂不确定他们在地下具体的方位,但几秒钟以后,她意识到自己正在逐一猜测他们此刻路过的头顶上的对应位置。刚刚应该是布斯巴顿最引以为傲的花园长廊,全欧洲最大的温室就在不远的地方。然后是永远金碧辉煌的宴会厅,现在应该已经装饰一新,熙熙攘攘地坐满了返校的学生,接着……
“我们到了。”打头萨辛沉稳的声音传来,她及时刹住车,才没撞到罗斯后背上。
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来。
脚下仿佛踩空了一样。下一秒,她猛地跌落到无尽的黑暗当中。
感觉上她并没有在空中下坠很久,凉风从发间掠过,然后她就落入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这是很宽敞的一片水域,水深不见底,仿佛有生命一般,海蒂掉进去诡异得半点声音都没有。
她等自己在水中平稳些了,就开始有条不紊地踩水。
经历过许多险境之后你会学会一件事:虽然有些时候你惊恐于自己身处困境,但和稍后要经历过的相比就根本不算什么。
头顶一片死寂,海蒂开始觉得不对了。
明明前面的人走过都是平地,为什么只有她踩在上面就掉下来了呢?而且直觉说她并没有坠落很久,应该离头顶不远,怎么上面的人没有叫她?
渐渐的,她发现自己踩水一点效果都没有,她正以一种无法阻挡的势头沉入水中。
突然海蒂感觉脚上极猛地一扯,仿佛有人从水下拽她,以一种按理说对灵魂不可能起作用的凶狠力道。她嘶叫的一半被灌进嘴里的冷水淹没,水很干净,却冰凌一般,掺杂了一种死亡的气息。
海蒂可以辨认出死亡的气息,因为她曾经尝过。在摄魂怪亲吻她的瞬间,即使处于昏迷,她脑中依然有部分意识。
那种纯粹的、了无生机的凛冽。
情况似乎超出以往地不妙。海蒂开始疯了一样地拼命划水,但脚上的力量实在强大,再一拉她就全身都浸没于水中。
水中的景象立刻加深了她的恐惧。灵魂在水里应该没什么感觉,海蒂却觉得自己此刻回复了真身,肺中氧气将要用尽。鼻腔深处开始有了压迫感,然而她根本无暇顾及。水中各个方向漂浮着无数的灵魂。和海蒂不一样的是,他们似乎已经被浸泡了太久,身体开始腐烂,头部面部严重变形,僵尸一般可怖。这些灵魂好像早就嗅到了她的气味,一早就围挤在这里,等待着将她扯成碎片。
海蒂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制止自己张开嘴尖叫从而更快地害死自己。
没有人知道她花费了多大的努力,才能有勇气出现在这里。想让如今的海蒂诺曼加德放弃,这点小伎俩还不够级别。海蒂数到三,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聚集体内所有的魔力,到一定程度之后,她一咬牙,猛地向上幻影移形。
她只成功地让自己的一半身体露出水面,但这就已经足够多了,因为一种熟悉而强大的力量马上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拎起来,往头顶飞箭般射去。
海蒂一下子摔到地面上,差点激动地手舞足蹈。周围几个熟悉的面孔正焦急地对着她打量,她仰躺着气喘吁吁,还没缓过劲来就说:“温小德,我爱死你的飞来咒了!”
四年级圣诞节的时候,也是这么一记可以跨越任何介质的飞来咒,隔着冰面就把她从湖底给扽了出来,几年后威力有增无减。
“小姑娘,你真是我见过命最大的人,掉进死灵湖跟去泡了回温泉似的。”巴特汉姆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说。
“你去泡泡看像不像温泉!”她怒嗔道,因为消耗了大量体力而动弹不得。
“死灵湖是什么?罗丝问。
“顾名思义,世界上最哀怨和邪恶的亡灵都聚集于此的湖,一般是在最险恶的地方自然形成的,就像宇宙黑洞一样,对灵魂有吸收作用,对人就没影响。”巴特汉姆解释。
“真是倒霉透顶,”海蒂阴郁道,被罗丝拉起来,“这死灵湖是不是在地下岩石里?我刚刚是穿地而过?”
巴特汉姆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她回忆起自己穿过地壳岩石的感觉,对于灵魂来说其实和空气差不多。作为固体介质,声音传递应该更快更明显,但她当时完全听不到头顶有声音,大概是因为死灵湖周围有一层奇异的磁场。
“这里就是地牢的真正入口?”海蒂问。
“那个叫萨辛的哥们儿是这么说的,然后你就掉下去了,我们也没时间细问。”鲁道夫说。
“温小德肯定知道,温德呢?”海蒂环视四周,没有找到温德的身影,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不在这儿,连萨辛也不见了。
罗丝颤巍巍地说:“……刚才还一直在这里啊……”
恐惧感仿佛如影随形地侵蚀上来,不肯让海蒂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虽然有不少亮光,但隧道里一下子显得阴森可怖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魔杖举高,聚拢在一起,进入了戒备状态。海蒂忍不住向隧道尽头、地牢入口望去,那里黑洞洞的望不见尽头,好像某种巨型怪兽的血盆大口。
只有斯科皮看起来没有草木皆兵,他双手抱肩说:“他把你救上来之后就和萨辛一起消失了。”
海蒂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什么叫‘消失了’?”
他实事求是地回答:“字面意思。”
阿不思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正要说,他是留下了信息之后才走的,你们难道都没看到么?”
“信息?”海蒂又环视了一圈,发现头顶岩壁上许多细碎闪光的字迹。
“这写的是什么语言?看都看不懂。”阿不思道。
那是温德和她12岁时发明的乐谱密码,把一句话的字母经过复杂变位之后用魔法跟一首歌的旋律编在一起,得到一些别人看不懂的蝌蚪文。他们上课传小纸条的时候都是用这种乐谱密码,用的歌都是当时他们最喜欢听的歌,他们从来不明着告诉对方具体用的是哪一首,留给对方猜。
“我能破译出来,但是要一段时间。”海蒂喃喃道,她干脆借了斯科皮的魔杖一屁股坐回地上划拉起来。
若是以前天天耗在一起的时候,破译这样的密码是极简单的。海蒂在音乐上和温德的品味极其相似,他听到什么喜欢的歌都会把耳机分一个给她,可由于这么多变故,他们最近都没什么心情听歌了。
她尝试了以前常听的几首,都失败了。他最喜欢的歌?她最喜欢的歌?也不是。众人见她过了这么久还依旧沉着地在写些天书,都不禁有些焦急。
“诺曼加德小姐,还没好么?你家温小德还不止在何处等着我们营救呢。”鲁道夫调侃道。
“我需要一首歌,温德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歌?”海蒂问。
大家都道没有。
她就差没抓耳挠腮了,可在这种情境下,他们正困在地下几英里的黑暗隧道里,前路迷茫,主心骨和向导又不知所踪。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破译的密码上,如果她表现出一点崩溃的迹象,岂不是在大家的焦虑上火上浇油?
慌乱中,一个想法突然闪进海蒂脑海。
他最近每晚入睡前,似乎都会随口哼一首不成调调的歌,海蒂本来以为是他信手篡的,但温德做什么事是没有原因的呢?
努力回忆每一个音符,试一下,还真成功了。
'紧急情况,原地等。'
“快点,温德说了什么?”阿不思着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