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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的谋杀罪名最终被澄清,英格丽德一个人去自首,连带着萨琳娜詹金斯和陶拉斯都被关进了阿兹卡班。审判宣告结果的那天,海蒂在埃弗雷特的墓碑前坐了很久,在石碑各个可行的地方都挂满了铃铛。
报纸用头版和长篇大论控诉魔法部失职,并高度赞扬哈利波特,好像失忆了一般忘记自己以前写过什么。魔法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赦免了温德、斯科皮、鲁道夫劫阿兹卡班的罪名,因为三个人的背景特殊,《预言家日报》上绝口不提。在布斯巴顿地牢里巴特汉姆奇迹般没有被逮捕,想是温德使了些力。
海蒂机缘之下才发现《唱唱反调》上连载关于自己小说的作者是艾伦辛德,她是个戴眼镜、瘦高的老姑娘,平时正常的身份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也是之前海蒂关注过的很多篇报道的作者。没想到在这样一个表面严肃的中年女人心中还有如此的少女情怀,海蒂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还出钱把这本小说出版了,两人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她再也没回过家。麦格教授欣慰地签发了允许她回霍格沃兹的指令,海蒂瞥到她眼角亮莹莹的泪水。学校破天荒没让她留级,可以和朋友们一起毕业,这大概是魔法部的内疚方式吧,她冷笑着接受了,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熟悉的宿舍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西德尼抱着她哭了好久。不知温德动了什么手脚,她竟有幸补考了O。W。L。s,成绩也不算坏,就连魔药都拿到了差强人意的分数。
圣诞节清晨起床的时候,海蒂发现在成堆礼物中唯独少了温德的。气呼呼下楼,碰到她的人还以为她吃了卡梅隆做的大蒜豆腐煲。途中遇到莱辛德斯卡曼德,她不咸不淡地点点头,半步都没有停留。
节日的礼堂总是比平常冷清些,不过还是熙熙攘攘地坐了不少人。海蒂循到格兰芬多长桌朋友们那里,在温德身边坐下,刚要开口,他伸出一根手指:“等等,先别兴师问罪,我只是想亲手送给你。”
那是满满一盒制作精美的卡片。
海蒂打开看第一张,上面有一行虚线写的很普通的咒语,她默默念出来:烈火熊熊,虚线随着她的声音逐序变成金色实线。
突然,手中的卡片一下子燃烧起来,把她吓了一跳,一松手卡从指缝间滑下去,被温德在落地前捞了起来。
等回过神时,燃烧已经停止,卡片安然无恙。
海蒂抬头看他,这家伙正得意地笑着,坦然接受周围人惊奇的赞叹:“怎样,我无聊的时候做的,现在还只有几种最容易的咒语。”
人家摆明了就是在索要夸奖呢。
海蒂说:“很不错,需要很强大的幻觉咒,只有少数法术精湛的巫师才做得到,”她摸了摸刚才好像真被烫到可又没事的手指,“而且不同的字母和花纹发光的次序是错开的,在实际的白光面前还有一层倒影般的虚光,这是很高深的妖精制造魔法;每张卡片上有如此多凸出的花纹,翻阅的时候却非常平滑,说明你施了图书馆里对古老书页施的稀有保护咒,可以减少磨损。虽然市面上可能有类似的东西,但是和这套卡相比质量和效果还有保存期限都差得很远。”
看到他一副自满的样子,她又接口:“但是你做婴儿玩的咒语卡片送给我干什么,这些我都会了。”
温德轻笑:“什么咒语不重要,反正还只是最初实验品……你喜欢这种精致的东西,我随便做来给你玩的。”
这样的玩意他老人家随便就能做来玩,让旁观的人倒吸一口气。
他手指敲敲卡盒盖子上的花纹,一个旋转木马似的金褐色小架子慢慢升起,古色古香,好像树木成长加速镜头,艳羡的低语声四起。用魔杖一点,那些卡片就飞过去,自动幻灯片一般绕着柱子叠着排列,用手一拨,它们就像波浪一样泛着粼粼的光,并且顺时针旋转起来,每次一张卡转到正面,就会侧身向外,让人看到卡的内容。当咒语发生作用时,旋转的架子也会荧荧发光。
海蒂翻看其他的咒语,有整人的瘸腿咒,强大的洪水咒,甚至还有一些危险的不可饶恕咒。她试了泡泡咒,让整条格兰芬多长桌布满泡泡。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后翻,心就莫名地跳得越快,终于到了最后一张,上面只龙飞凤舞地用银色墨水写了两个字:
'Marry Me。'
海蒂心里默念,口中也不自觉念出了声,虽然音量并不大,礼堂中竟突然安静下来,几百双眼睛齐齐注视着她。
她中了石化咒般呆愣愣地看着,卡片开始发出童话般美好的白色光晕。接着,那句话下面一个她原先以为是圆圈的图形钻石一样闪耀起来,逐渐凸出变成水般晶莹实体,轮廓最后清晰,往面向她的方向转了九十度,和卡面垂直。
这是枚嵌在卡面的银色铂金戒指,只比针粗一点点,设计很简洁,充其量在指背的地方挑起几卷花蕊抽丝般的波浪,优雅并栩栩如生,应该是妖精的作品。
侧头,温德正目光笃定地看着她。在无数女生的尖叫中,他坐着往海蒂这边挪近,几乎贴在一起,以再自然不过的亲昵将她的腿抬起来一转,搭在自己大腿上,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到最小。海蒂的心跳几乎到了嗓子眼,身体僵直着都忘了动作,任其摆布。
温德上身只微微前倾了一几度,嘴唇就印上了她的唇,温濡美好,过了许久都没人打扰他们,他稍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笑,近得影子还投在海蒂脸上。他双手托住海蒂的脸,缓慢但清晰地说:“艾德尔海德迪奥温萨宾娜诺曼加德,嫁给我好不好?”
海蒂诺曼加德会说一百五十多种语言,其中包括瑞典语阿拉伯语斯瓦西里语,还可以跟人鱼巨怪精灵交流,但此刻她的语言功能似乎从下水道里冲走了,一个像样的词都跳不出来。
她不自觉地把手放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平复自己狂奔的心跳,温德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温暖深沉的呼吸缓缓氤氲在脸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温德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样呆滞的反应,忙把她抱在怀里,来回轻抚她的脑后:“吓着你了?我是说,我不知道这里怎么样,但是在卢森堡15岁就可以结婚了,我是说,反正你也不用征得家人同意……”
礼堂的嘈杂,食物的香味,都离她渐行渐远,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古典庭院里,周围是由高高的灌木围成的迷宫,庭院深深,鸟啼虫鸣,阳光从很远的高处散落下来,她走啊走,走到尽头,在一个植物长成的半球形拱洞里的长椅上,坐着那个命中注定的男孩,玩世不恭地跷着二郎腿,脸庞在斑驳的阳光下闪着神一般的光辉。
不得不承认有些事从初见就已注定。抛开千年前的往事不谈,海蒂拥有如此多舛的身世,竟有幸能得到一个天神般人物这样的爱,并不因为她前生是妮缪,而是在完全没有梅林的记忆之前就爱了。他愿意为了她克制自己的秉性、倾其所有,敢于与全世界的人为敌,只因为他相信你。
曾几何时,海蒂以为他是自己身上的一颗恶性肿瘤,无时不刻不剧痛难忍,还与其他细胞生长在一起无法切除、肆意扩散。现在看来真是甜蜜的痛苦。
礼堂里开始有人带着起哄,一起大喊:“嫁给他!嫁给他!”
海蒂哽咽着好一阵说不出话。温德双手扶住她的肩,目光带着醉人的温柔,慢条斯理说:“如果你不想,我不会逼你。”
她本来不尴尬的,反倒被他这一举动搞得不好意思起来,嘟囔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海蒂只是随口问问,温德却很认真地过了下脑子:“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她窘迫地叫:“喂……”
他抬起手,仿佛在脑中重播往日的回忆,轻笑道:“你等等……那是八岁时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吧……你跟着全家人坐在宾利里排在车队后面等待进入,有只野猫之前因为怕冷而趴在汽车底盘的发动机挡板里,汽车发动之后就一直吓得不肯出来。我家门童发现之后用过各种办法,够也够不着,魔法遇到死角也没作用,司机本来想直接开车甩开再杀掉它,你却执意下车,钻到车底下轻声地哄,还叫霍丝取来鱼给它吃,才把猫抱出来……你跟你妈说话一直战战兢兢的,其他站在我身旁的孩子们都在笑话你,可我一眼就看出你和别的那些纯血大小姐们不一样……”
海蒂觉得自己的眼眶立刻又湿了。
“还有呢,你在我家的花园里跟埃弗因为某件小事拌嘴,我当时正坐在不远阳伞下的圆桌旁看书,你气轰轰地甩头就走,路过身边时一把抓过我的冰镇南瓜汁仰头猛灌,然后‘嘭’地一声搁下杯子,大喘两口气,看都不看我就说了声‘谢谢’之后大步开走……那时我觉得你就像阳光下的罂粟花一样,再没更鲜活可爱的颜色……
“四岁在海滩度假,我因为父母的疏忽而溺水,差点死掉,从此我开始晕水,变得十分多疑、无法信任别人。后来我们在树林里遇到妮缪的鬼魂,她给我施了石化咒,我叫你自己赶紧跑,实际上把希望寄托在你脱险后还记得找人来救我,可你偏偏是个笨姑娘,非说不能抛下我所以留了下来……之前很多事情没告诉你,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并不习惯一下子把心……”
海蒂将食指放在他上唇:“嘘,你不需要说出来,我都明白……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不过……我们以后一辈子都要生活在一起,我不希望再有什么大事的时候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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