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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的别扭表情，一阵好笑，只是谁能看出那看似柔情似水的表情下隐藏着怎样的哀伤。
“哼，朕教训自己的女儿哪里轮到别人说什么？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那个侄女，没大没小，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贤君嗔怪一笑：“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扯到戈雅身上，你们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她怎么讨我们陛下的嫌了。”
“朕就是看不惯有人欺负朕的女儿，别以为朕不知道，渊儿可在她那儿吃了不少哑巴亏。‘
“……”
“阿嚏，阿嚏…”几声强有力的阿嚏，将桌上的宣纸吹得老远，揉了揉鼻头，望望外面的大太阳，难道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不成。
“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莫惜将参茶放在桌子上，弯腰拾起地上的纸张，虽对上面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的文字不解，但聪明的没有‘不懂就问‘，妻主做每一件事都有她的考量；这些歪七扭八的文字大概也是有别的寓意。
“女儿睡了？”
“嗯，刚刚跟着韵儿他们玩儿捉迷藏，跑的浑身大汗的，在浴盆里就累得睡着了。”想起女儿刚回来时浑身的脏猫样儿，莫惜嘴角开出大大的弧度，眼睛里满是光彩，美丽不可方物。
182 老伙计
182 老伙计
夜半之时，气息平稳，陷入熟睡中的宣帝突然睁开了双眼，虽然身体几乎枯竭，可身处高位几十年历练出来的气势丝毫没有锐减，一双眼睛精光迸射，丝毫没有垂暮老人应有的混沌。
“你大老远跑来不会就是想看我睡觉吧。”
“哈哈，老伙计，十几年没见你还是一样的不可爱，一样的臭屁。”阴影处，负手走出一个人影，两鬓斑白，年纪显然已然不清，可声音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身体倍儿棒。老人哈哈大笑几声，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赶忙捂住嘴巴，小眼睛吧嗒吧嗒的四处乱瞄，十足的顽童模样。
见到来人，宣帝闭上眼，懒得搭理，啧，都快入土的人了还冒充年轻人，不伦不类。
“嘿，老伙计，听到你快挂了的消息我可是放下手中的军国大事，马不停蹄赶来的，你也知道你这宫里的守卫有多变态，老朽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因着你，我估计得少活好几年。你倒好，连正眼都不给一个，我这心呐，拔凉拔凉的。”
宣帝慵懒的睁开一只眼，鄙视的冷哼一声：“少在这儿装可怜，把政务统统丢给你女儿，你这两年过的可真潇洒，少活两年也值了，这世上少了个祸害，你也算做了好事一桩。”
“啧，不是说快死了吗，怎么嘴巴还是这样不饶人，我死了，谁来衬托这个世界的美丽。”
粗鲁的拽起宣帝的右手，二指搭在其脉搏上，闭上双眼，随着时间的推移，老者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不可置信的睁开双眼，换另一只手仔仔细细的搭脉，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变得有丝毫的明朗。
抽住左手，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不用看了，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也就这几天的日子可过了。”
老者坐在床前，沉默，眼睑低垂盖住内里的波澜。
“哎，老伙计，我早就跟你说过，做我们这行的累心累身，差不多就醒了，干嘛有这么大的野心，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你自己。像我，早早把女儿培养起来，做个甩手皇帝，带着心爱之人云游四海，感受这大好河川，日子逍遥自在。你们啊，都没我看得开，上半辈子我把全部的精力都贡献给了我的国家和子民，下半辈子要为自己而活。该放手时就放手，儿孙自有儿孙福，后面的事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了。”
“像你这样，四十几年如一日勤勤恳恳的好皇帝，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给的恩惠了，你说说这四十年来你每日睡得超过三个时辰吗？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说说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一个像你这么好欺负的伙计。”
“……”她还以为这个老家伙是在为自己而惋惜，真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既然找不到，那就来找我吧。”
瞪，“都快死了也不知道说点儿好听的。”
来人正是晋国当朝国君晋乾，晋楠口中的老太婆母亲是也。
都说做皇帝的注定孤独一生，根本没有朋友可言，就如鹿鼎记中的康熙和韦小宝，两人从小交好，亲如手足，互相之间没大没小，可最后韦小宝还不是被逼走。由于所处的位置，她们注定要对身旁的人充满猜忌和防备，就连枕边人和自己的亲生儿女都无法放心，又有哪个人寻常人能得到帝王的友情，话说物以类聚，能跟皇帝勉强成为朋友的自然就是，另一个皇帝，就好比宣帝和乾帝，这二人相识在少年，由着一场三国会盟，由着一场文物比试，由着那相似的成长坏境，由于远大的利益驱使，两人一见如故，勉强可以称得上友谊的东西在其中慢慢生根发芽。单纯的友谊世间少有，更别提两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皇女，两人之间最大的纽带无非是对方具有成为盟友的资格，其次才是英雄惜英雄的微薄情意，最后不负两人的多年部署双双登上皇位，三十年之后两人做了不同的选择，一个矜矜业业，致力于国家富强，国泰民安；一个放下责任，寄情与山水孑然一身。放下对彼此的顾忌，两人的**友谊所占比重直线上升，在乾帝出游的些许年来，两人一直保持联系，只是两人之间的交往一直是个秘密，尽少有人知晓。
“你说，等我们都死后，我们的女儿会不会像我们这样。”将微胖的身体倚在宣帝身上，压得病人直喘粗气，结果某人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愧意的瞟了病人一眼：反正你有活不了几天了，我是给你一个发挥余热的机会，真是，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娘亲。
许是见到了老朋友心情舒畅，宣帝的脸色难得出现了红晕，枕着手臂，一派轻松：“没可能，这俩孩子好像互相还不对眼。”
“切，跟你一样，又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我的小楠不知道有多好，只能怪你女儿没有福气。”
“切。你怎么不说你女儿狗眼看人低，，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整天跟在金戈雅屁股后面，对我这么优秀的渊儿视而不见。”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对女儿有一丝一毫的诋毁，护犊子的宣帝出言辩护道。
“也怪不得别人，在整个大陆，金戈雅的名号可比你女儿响亮的多，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既然小楠那么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她，我倒是不反对她们来往，不过，据我所这跟她形影不离的好像不是我女儿，当心等你死后她谋朝篡位。”
宣帝不屑的轻斥一声，她是这么没脑子的人，若是金戈雅有半点忤逆之心她会留她到现在。
两个相识大半辈子的老人同塌而眠，回想着属于她们共同的回忆，好不畅快。
看着宣帝睡颜，乾帝长长叹息一声：“今日一别恐怕就是永别了，老伙计你太累了，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你先过去，过段日子我就去找你了，咱们继续喝酒下棋，过自己的逍遥日子。若是等的急了，不如给自己找点儿事做，寻一个冬暖夏凉，四季分明的地方，晋国太冷了，我可不想自己的魂魄还要忍受这样的严寒。”
关门声响起，宣帝睁开双眼，了无睡意，长叹一声：“老伙计，谢谢了，再见…”
183 下辈子，做我女儿可好
183 下辈子，做我女儿可好
“你们，都出去吧，朕有话，对，皇儿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宣帝便闭上眼睛，微微喘息几口。
“陛下…”眼泪越擦越多，贤君跪在宣帝身旁，声音里还带有抑制不住的哭声。
看着身旁这个陪了她一辈子的她最爱的男人，宣帝安慰的拍拍他的手：“先出去，吃点东西吧，都瘦了。”
用手帕擦擦女人额上的冷汗，贤君点头，对守候一旁的御医、宫人摆摆手，一群人轻手轻脚的鱼贯而出，房内只剩两人，除了喘息声和咳嗽声再听不到其他。
宣帝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垂着头的女儿，感慨万千。往事在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幕幕却又若如此的清晰，就如同昨日发生的那般。她还记得景渊刚出生的时候，小小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直大哈欠，那时候她的父君告诉她，这个孩子跟她小时候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将来一定大有出息。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果然不她的期望出落的越发有出息。她还记得女儿巴巴的跑到御书房为她背出第一首古诗的得意样，甚至小时候被骂是嘟着嘴的可爱模样都清晰的印在脑子里，清清楚楚。她自认为是一个好皇帝，在她的管理下大景越发的繁华，甚至不少文人写诗赞她为有史以来最贤明的帝王，但是她最自豪的并不是不菲的功绩而是有了景渊这个女儿，她相信自己的抱负与生命会在女儿身上得到更好的延续。
“渊儿…”
“母皇，渊儿在。”听到娘亲虚弱的呼唤，景渊抬起头来，握住母亲有些泛凉的手，隐忍多时的眼泪承受不住重量落了下来，碎了谁的心。
这是自女儿五岁后她第一次见到女儿的眼泪，真好，她还能流泪，女儿，母皇就是想要你这样，在母皇面前不需要掩盖自己的情绪，她不希望所谓的责任与束缚吞没女儿原本的性格，变成一个处理事务的机器。
“渊儿，很抱歉，娘亲，不能再站在你身边了，你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
断断续续的开口，取代朕的是娘亲，这一刻她只是一个担心女儿，有着诸多遗憾与抱歉的娘亲。
宣帝反握住女儿的手，感受到上面比她还要冰冷的温度，心有不忍，眼泪终于也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已经记不得有多久，她的眼睛再没有湿润过，原来这种感觉还挺不错，老伙计，我们互相竞争了一辈子，在任何事情上都比着唱反调，但有一点你说的很对，做自己真是我们这辈子的最渺茫的期望，但你做到了，你过的比我好，最后这一局你赢了。
“你听清楚我的交代。第一，传位诏书已经写好了，等朕去后，李德会同江尚一同宣告天下。虽然有着仓促但朕希望你七日之内完成登基大典，国不可一日无君，你的位置来的名正言顺，早早登基能省去不少麻烦。”“
第二，对待那些有反心的乱臣贼子，不论是皇女还是老臣，一律格杀勿论，朕知道你心软，无法对自己手足痛下杀手，这一点朕已经交代过金戈雅，她会帮你。”
“第三，为君大忌便是权利过于集中，你要防止朝中一人作大，没错，朕指的就是金家，金戈雅此人有大才，手中力量与人脉甚广，与你是把利剑，朕看得出她乃性情中人，对名利地位并无追求，可凡事都有个万一，就算她无意，但不能担保金家的后人没有欲望膨胀的一刻，对于金家要合理利用也要多加遏制，金戈菡，他决不能成为你的后君，至于景烨，朕很看好这个孩子，只要金戈雅有心，她的政绩定不在你我之下。”
“还有最后一点，帮我好好照顾你父亲，娘亲这辈子欠他良多，只有下辈子再还他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让我先睡一觉，待下午，我们一家到凉亭上去喝茶听曲儿，你父亲可是弹得一手好琴，若是不听一曲，我可死不瞑目。”
看着母亲笑着闭上眼睛，景渊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停止，知道看到胸膛上微不可查的浮动才微微松了口气，静静的退了出去。”
“渊儿，你母皇她…”贤君一直守候在门外，寸步不离，此时看着女儿红了的眼眶，红肿的双眼再次发了洪水。
“父君放心，母皇在睡觉，她说想听爹爹弹琴。”
“哎，我这就去准备，露屏，露屏，快，快扶我回去…”
…………
初秋的风暖暖的吹过，御花园的花朵依旧精神的在争奇斗艳，细弱的枝干随着微风来回摇摆，相互摩擦，沙沙作响。潺潺的琴音从不远处的凉亭缓缓飘来，行云流水般的顺滑飘柔，带有弄得化不开的温柔与眷恋。景渊与宣帝并肩而坐，勾起嘴角，细细品味着其中的韵味儿。
“怎么样，不错吧。”手指随着韵律打着节拍，微微眯着眼，一拍悠闲的模样，宣帝此时颇有些洒脱的自嘲，没想到到了最后才享受到真正的天伦之乐。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爹爹今日可让女儿打开了儿界。”
被女儿俏皮的音调逗的哈哈大笑：“这首曲子，是我们初次相识的时候听到的，那时候，他就坐在花丛中，轻拢慢挑，芳华无限…”
“朕多希望，下辈子能在与他相遇，到时候，我希望我们都会是普通百姓，渊儿，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