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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愤愤地又翻了个身,重又闭上眼睛,屏息凝神,暗下决心,除了睡觉什么也不想。
不料就听到隔壁蓦然响起明锐的声音:“公子,你怎的醒了?要喝水么?”
季少为似乎轻轻“嗯”了一声。
顾子曦的名字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慕晓净心里想的事情变成了季少为:也不知他的手怎样了?这两日只忙着帮他退烧,竟然都没有太注意他的手腕恢复如何,明早起来看看去。
然后她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果然亮了。
慕晓净洗漱完毕,从自己房里出来,就看到季少为卧房的窗子已经打开。她从窗户里看到,那家伙懒洋洋地斜倚在床上,对着自己微微一笑,脸色看上去已经好了许多。
慕晓净于是也微笑一下,推门进去,才看到他床头的几上多了只花瓶,里面居然还插着几枝火红的榴花。绿叶红花,给这屋子里添了不少生气,这家伙倒是会享受得很。
明锐已经换成了明哲,看到她进来,忙笑着行了个礼,转向季少为道:“公子,我去厨下看看,早饭好了没有。”
季少为点点头道:“把慕姑娘的早饭一起送来。”
慕晓净看明哲出去了,就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来,问道:“手腕还疼么?我瞧瞧。”
季少为便将仍旧绑着夹板的手伸给她,一边道:“不动的话,倒也不太疼了,只是完全不能动。”
“嗯,最少也得要七八天才能好的。”慕晓净拆开夹板看时,只见他手腕仍然肿得厉害,不由叹一口气道,“看你这情形,怕是得要十天半个月了。今早用药酒擦洗了没有?”
季少为摇摇头道:“我也刚刚起来,只洗漱了一下,还没顾得上管它。”
慕晓净便端过水盆来,在清水里拧了手巾,将他的手和手腕都擦洗一遍,然后再用药酒给他细细地擦洗,一边轻轻按揉推拿,最后再用夹板给他固定绑好。
抬头看时,他又疼得脸都白了,额上一层细细的冷汗,居然硬忍着没有喊疼。
慕晓净于是便又换了清水,拧了手巾,给他擦拭去额上的冷汗,笑道:“你今日倒是变得硬气了,居然没有喊疼?”
季少为强笑道:“也想喊的,但是怕你笑话我,或者听我叫得烦,下次不肯再给我擦洗了。”
慕晓净忍不住笑道:“我不擦了,也有别人替你擦洗的。”
季少为立即一脸紧张的神情道:“他们只会擦洗,不会像你这样推拿。虽然你擦的时候疼一些,可是过后会觉好得更快,因此今后还是你来擦吧?”
慕晓净笑道:“你找个专治跌打损伤的郎中不是一样的?”
“那怎能一样?”季少为歪了头看着她,笑嘻嘻地道,“我看着你,心情就好,换了什么郎中,万一我看着不顺眼,岂不手疼心更疼?”
“啊呸!”慕晓净轻轻啐他一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回头看,是执玉和明哲送早饭过来了。
季少为双手不能动,斜倚在床头,由执玉和明哲一边一个喂他吃饭。
慕晓净看别人喂他吃饭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季少为瞥她一眼,突然脸一沉道:“我不吃了。”
执玉和明哲不由都惊讶地看着他,执玉忙道:“公子,你只吃这么一点儿怎么成?”
“我说不吃就不吃了,你们两个啰嗦什么?”季少为蹙眉道,“执玉,去厨下看看我的药煎好了没有。明哲,我昨晚吩咐你的事做好了没有?”
执玉忙答了声“是”,就急急忙忙地直奔厨房去了。
明哲有些惶恐地道:“昨晚没有来得及去,小的现在就去,成么?”看季少为点头,便连忙飞也似地跑了。
慕晓净看着两个下人都被他打发走了,再看看他碗里才喝了没有几口的粥,惊讶地道:“你当真不吃了?”
“嗯,不吃了。”季少为倚在床头上,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慕晓净仔细看看他,略一迟疑问道:“你是怪我方才笑你了?”
“没有。”他闭着眼睛道。
“小气鬼!”慕晓净撇撇嘴,瞪他一眼。
然后她一口气喝完自己碗里的粥,道:“我吃好了,我出去一趟啊。”
季少为睁开眼睛看着她,有些意外地道:“你去哪里?”
“我找个地方闭门思过去。”慕晓净一本正经地道,“想想如今这世道是怎的了,哪有一个大男人这么小肚鸡肠爱生气的?”
季少为眼里已有笑意,但仍然硬绷着脸道:“我倒觉得你该想想,如今这女人怎的如此铁石心肠,看人家连饭都吃不上,非但没有半点同情之心,居然还幸灾乐祸!”
慕晓净憋不住,终于又笑了。不过看看他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又想起他这几日病得人事不省,昨日才刚刚醒来,自问都是自己这护卫失职,才害得他被人掳去历经磨难,以至于缠绵病榻。如此想想终于觉得还是算了,不要跟他一般计较的好,于是微一迟疑方道:“好了好了,我笑是我不对,不过你也不该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赌气不吃饭。”
季少为道:“现在没人喂我,我吃不了。而且,吃饭还要被你笑,我还是不吃的好。”
慕晓净叹道:“好吧好吧,是我错了,我跟你赔不是。”
季少为斜眼看着她,眼角梢微微挑起,道:“只用嘴巴赔不是有什么用?”
慕晓净看看粥都快放凉了,只好又叹一口气道:“好吧,那我来喂你吃饭,成么?”
季少为立即两眼放光,颊边那个小酒涡儿分外兴奋地漾开:“当真?好啊好啊!”
慕晓净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懊悔万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的,就像自己这样子,好端端地为何要笑他?明知道这家伙向来就是得理不饶人的!而且,只怕他一早已经算计好了要自己喂他的!
不过喂他吃饭的时候,慕晓净终究不甘心吃瘪,端起碗,看他张开嘴,却又故意道:“你这样子好生可爱,来,叫声姐姐?”
季少为立即闭了嘴巴,扭过头去,又赌气不吃了。
慕晓净连忙又忍着笑哄他:“好了好了,跟你说笑的,快来吃,要不滴到你衣服上了。”
季少为当然不是真生气,难得看她愿意来哄他,自然立即卖她面子,高高兴兴又转过脸来吃饭了。
喂他喝完一碗粥,慕晓净已是一脸一身的细汗。她从竹溪阁出来的时候,还是初春时节,那时候想着不过跑一趟京城,一个月的时间绰绰有余,便只带了两身春装。哪里料到几番变故,做了他的贴身护卫,这一出来已是三四个月了。如今已到夏初,而这几日天气陡然变热,她却仍然穿着春装。虽然尽力把里面的衣服减了,但外衣显然也已过厚,就只是坐着也难免觉得热,何况还要做喂人吃饭这么辛苦的工作,单单对方的眼神都快把她烤化了。
执玉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慕晓净刚刚喂他喝完粥,热得连忙站起身来拿过他的扇子扇了扇风。
大约是看她热得厉害,季少为便没有叫她接着喂他喝药。
可是执玉才舀了一匙药喂进他嘴里,他就“哇”地一声呕了出来。
执玉连忙放下手里的药碗和羹匙,手忙脚乱地拿手帕给他擦拭嘴角和床头的药渍。
擦完了再端起药碗,还没来得及舀起一匙,那药碗上的热气飘到他鼻子里,他就已经忍不住又“哇”地一下干呕。
执玉满脸难色地看着他:“公子——”
季少为摇摇头道:“你先把它放下,我等一会儿再喝。”
执玉叹一口气,依言把药碗放下了。
慕晓净忍不住诧异地道:“等一会儿喝就不会吐了么?”
执玉道:“公子向来一吃汤药就吐,以往都是放凉了闭着气一口气灌下去的。如今他手不灵便,得别人喂他吃药。昨晚明锐喂他的时候,倾得急了,洒在他衣服上不说,还害得公子被呛了一顿。因此我今日才想着用羹匙喂他,哪里想到他还是这样,一吃就吐。”
慕晓净忍不住就又笑了:“毛病还真是不少。”
但是一笑完她马上就后悔了,想起方才他逼着自己喂他吃饭的事情。
果然,季少为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道:“执玉,去跟厨房说一声,剩下的药不必再煎了。”
“啊?”执玉愣了一下,急道,“公子——”
慕晓净忙打断她道:“执玉,你去书房给我找本书来。嗯,等一等,少为,你平日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看什么书,我来给你读读,白天也好解解闷?”
季少为斜瞥她一眼,方淡淡地道:“山海经》。”
执玉应了一声,去书房取书了。
慕晓净倒了杯水过来,再摸摸药碗,已经不烫了,于是端到他身边,好声好气地道:“来,药已经不烫了,一口气喝掉,可好?”
季少为果然很受用,于是笑吟吟地看她一眼,点点头道:“好。”
慕晓净便把碗送到他嘴边,看他皱着眉头闭着气一口气喝下去,就立即又把另一手里端着的清水送到他嘴边。季少为喝了两口清水,又漱了漱口,果然就没有再吐。
可怜慕晓净却已然又热了一头一脸的汗,连忙又拿起扇子扇扇风,心里暗忖得赶快去做身夏装了。
正想着,执玉就已拿了书进来。
不料季少为却懒懒地道:“晓净,我有些困,先睡一会儿,你也去自己房里休息一下吧。”
慕晓净被这大少爷折腾了一早晨,一听此言立即如蒙大赦,忙跟执玉一起扶他躺下,给他身上盖了条薄薄的丝被,看他闭了眼睛睡去,这才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不料她才进门灌了一口冷水,还没来得及坐下歇歇气,就听到有人来敲门。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思悔婚哭求脱身计
来的是明哲,背着好大一个包袱。
慕晓净惊道:“明哲,你背了些什么?这么多!”
明哲微笑道:“是公子叫燕师傅给你做了几套衣裳,已经浆洗干净,可以直接穿了。本来公子昨晚醒来后就叫我去取的,可我忙了些其他的事就给耽搁了,还望姑娘恕罪。姑娘自己打开看看吧,我去侍候公子了。”
慕晓净等明哲进了季少为的屋子,连忙进来闩了门,打开包袱看看。
也不知他几时吩咐燕师傅给自己做的这些夏装,反正从里到外一应俱全。衣料质地自不必说,而且花色绣工都很好看。更难得的是,虽然不同于给娆姬做的那些时兴裙装,明明都是十分简约干练的劲装,却因为一些精致而不繁复的装饰多了些女子的婉约之风。
慕晓净不是个愿意把心思花在穿着打扮上的女子,但并不意味着她就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好看的东西。因此,在看到那些甚合心意的衣衫之后,到底是十分欢喜的。当下立即脱了身上厚重的春装,一套套试换,竟然全都出奇地合身。
最后她挑了一套水色的衣衫穿好,把其他的叠放整齐。想想这个东家对自己当真是够好,不知怎地,突然就有些心情沉重。
慕晓净,还要继续装傻么?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听到秦若的声音响起:“我三哥呢?今日情形如何?”
执玉在门口压低声音道:“公子刚刚用过早饭吃了药,又睡了。”
秦若叹一口气,也压低了声音问道:“慕姑娘呢?”
“慕姑娘在自己房里。”执玉道。
听秦若往自己门口走来,慕晓净便过去打开了门,轻声道:“秦姑娘,你来啦?”
秦若却一脸惊讶的神情道:“慕姐姐,你今日这身衣裳真好看。”
慕晓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可又不能多说什么,便只是微微一笑道:“进来坐吧。公子睡下功夫不大,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起身,你等得及么?”
秦若眼圈儿一红,就又有些想哭的样子。
慕晓净看着她的样子,心下也甚为同情:也不知是怎样的未来夫婿,竟将这大小姐愁成这样?
于是携了她的手进来坐下,柔声劝道:“秦姑娘,你也只是听了些风言风语,或许人家未必就是传言的那样不堪呢?”
秦若摇摇头道:“慕姐姐,不是传言,我两个哥哥亲眼见他大半夜的还在酒楼里流连,京城几个当红的青楼里都有他的相好。”
慕晓净无言以对,唯有叹一口气,倘若是这样一个家伙,那就难怪秦若不肯嫁他了。
秦若坐着,眼泪就又一滴滴地掉下来。
慕晓净看着她雨打梨花楚楚可怜的模样,也是爱莫能助,只递给她一块手帕叫她擦擦眼泪,问道:“这亲事是几时定下的?”
秦若抽抽噎噎地道:“还是好几年前了,那时候他年纪尚小,谁知道长大后成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家伙。慕姐姐,我也不图什么官职权势或者金山银山,只求人品若能如我这几位表哥就好了。”
慕晓净不由暗暗感叹:人品若能及得上季家三兄弟,那还有什么好说?
慕晓净正陪着秦若,不知该如何宽慰劝解她两句,就听得隔壁季少为轻轻咳了一声。
明哲忙问道:“公子,你要什么?”
季少为道:“喝水。”
秦若大喜道:“他醒了。”
还不等慕晓净说什么,她已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敲着季少为的房门道:“三哥,我是若儿。”
便听季少为道:“嗯,进来吧。”
接着秦若便推门进去了。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