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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久之前做出的。当时她默不作声,老国士也没有逼她当场表态,让她回去好好考虑。
一旦用兵,她这总队长只怕就要当即“转职”成真正的军中主官。战场之上,生死只在弹指之间。她默默想,难道我的大劫应于战事?
这还不算完。中午吃了酒,白选睡了一觉刚有点精神。席间元承智和蔼可亲问她,是不是该正式认祖归宗了,又让她刹时郁卒。好在元启森适时发表意见。他建议在明年四月五日,他和白选的本命年生日那天,让她正式录入族谱。
白选如闻纶音,赶紧附和同意,并且貌似别扭地提出,能不能只在她目前的姓名前加个“元”字就行了?这么点小要求,元承智当然答应。元继理和贝幼菁喜笑颜开,眼里甚至有泪珠在滚动。
好吧,如果我能活过二十四岁,如果没有发生别的事儿,只要能让父母和元启森开心,我就是姓元又有什么不可以?白选笑得见牙不见眼,开心的样子取悦了很多人。
但是现在,离了隐含探究防备审视贪婪嫉恨的目光,白选的情绪万分低落。认祖归宗的事儿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他们不会让她有太多时间去考虑是否坦承钟木兰的死因。
因白选路途较远便提出先行一步,元启森当然要送她。微醉的花满楼代表花家也一并相送,他一直沉浸在幸福当中,直到告辞时都没有发觉兄妹俩强颜欢笑、满腹心事。
白选与十位制服俨然的亲卫会合时,他们在停车场已经等了许久。彼此月上中天,浮云如絮,夜幕高挂星子。清澈如水的月光明净得能照亮道路。
笔直立在车旁,沉默守候的青年们高大健美的身躯被月光拉出长长倒影。总共五十人编制的亲卫队,是白选花了近五年时间亲手打造出来的年轻强者队伍。
姜亚、木子碗、秦婧、赵向阳、桃乐丝、杨七、樊可羽、孔旗、里察、暴熊、蒋坤、蒋培、兰斯都是其中一员。但是亲卫当中占据多数的还是孤儿,视给予他们光明未来的白选如同再生父母,他们的忠诚毫无疑问。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白选脑海里出现的却是他们倒在血泊中凄惨死去的面容。除了明面上这五十人,在青丘还有一支对她忠贞不二的更庞大的队伍,不仅有天舟人,还有各种来历的修士和妖怪。如果发生战争,祥和平静的青丘还能存在吗?
晚风吹拂白选的长发和裙裾,从里凉到外的她看着孩子们的眼神格外忧郁。尽管她培养他们的目的不单纯,但是战争并不在她的视线之内。再侧脸抬头去瞧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沈闲,她的心更是阵阵抽搐。她当儿子来养的小闲,怎么舍得他上战场?
“姐姐,不舒服?”沈闲敏锐意识到白选不对劲,漂亮的眉微皱。他连连催促,“我们快点回家吧”少年紧紧粘着白选站着,伸长手臂揽住她的腰,迫切要给予她温暖。
笔直站在车边的亲卫们闻声也望过来,眼中满是关切。带队的蒋坤已是二十出头的英俊青年,看似削瘦的修长身体内却隐藏着若是暴露就必将令人惊骇的恐怖实力。这孩子果真不负他在数年前自夸的天才之名,进境实在可喜。他快步走过来,脱下自己的资探员制服的外套披在白选身上。垂手肃立,他淡漠眼神扫过元启森和花满楼,毫无变化。
“我车上有调理内伤的药剂,你坐会儿再走。”元启森拉住白选冰凉的手,把她从沈闲怀里拖出来。沈闲鼓了鼓腮帮子,气哼哼地别过脸。
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白选懂了元启森的意思。“起风了,你们都回车里等我。”她一巴掌拍在沈闲后背,对蒋坤点头示意。
蒋坤沉声说:“回家还要几个小时,请您不要耽搁太久。金莓女士已经来了两通电话找您。”
“知道了。”白选转头看了眼白璧微瑕,淡淡地说,“白璧微瑕,你带着小闲先回去,他明天还有课。”
“姐……”沈闲拉长声音撒娇,“我想和姐姐一起回家。”
“宝贝儿,听话”白选爱怜地摸摸沈闲的脸,“要是不乖,我会让和和去找你聊天。”
沈闲立刻点头如捣蒜:“千万别,我可怕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他主动奔到白璧微瑕身边,笑容比星光更璀璨。
这么好的孩子,谁舍得让他上战场?白选踩在青石上的脚步格外有力,跟随元启森钻进他的车里。黑暗中,她的目光亮灼如火,让元启森不自禁屏住呼吸,有片刻失神。
“说吧。”白选开口,语气平静,不带丝毫异样情绪。
元启森将车载晶波屏蔽仪和隔音器打开,幽亮蓝光和绿光稳定闪烁。这两盏小灯,在分坐车座两端的元启森和白选脸上各自投下一小片阴影。彼此的表情不能看得十分清楚,只能捕捉到模糊的神态变化。
“我不放心明年的四月五日,所以才就势把时间拖长。我还怕祖父不答应。”元启森伸长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
“谁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天”白选淡淡嘲讽。
“你……”元启森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他低下头说,“这一年多,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不好?”
诧异地瞟了元启森一眼,白选失笑摇头:“你遇刺的次数不比我少。要是我天天和你泡在一起,没准人家会起了一箭双雕的念头。干一次活,得两份利,这多好”
“我在海中物色了一个小岛,很安全。”元启森低语。
“好吧。就算我答应去那儿避难,你要怎么对人解释?更何况现在我头上可悬着一把剑,随时要砍下来。”白选叹了口气,苦着脸说,“别傻了逃避是没用的。不管我逃去哪里都是乌云盖顶。到时候我没逃掉,反而把你搭上了。我死……”
“不许说这个字”元启森猛然打断白选的话,双手捂住脸,万分痛苦。他何尝不知道这种逃避的方法很不靠谱,但是谁来告诉他,要怎样才能帮她逃过这场大难。
他费尽力气向浮城城主搭话,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那位可以看见未来的大能者不愿意对他吐露只言片语,这让他愤怒得想把虚境给砸到海里去。
听出元启森语气中的异样,白选静静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应该欣喜才对。你曾经采了我的血,想必亲子鉴定是肯定的结果。那么,人死魂灭……”她看见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却还是冷酷地说,“留下的才应该是你最在意的。”
“正是因为不想妹妹再也睁不开眼睛,我才千方百计要保住你。”元启森语声急促,立刻转移了话题,“还有时间,我一定会想出办法。你放心不会有战争,我会让祖父和老国士分身乏术。”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你想干什么?”白选微惊。听元启森的意思,他似乎想算计元家和花家。他的脑袋得烧到多少度才会去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儿?他疯了?
“过来”元启森没有回答,声音蓦然变得极软极柔,“小乖,过来……一点点。”
此时他紧紧靠着车门,缩在角落里,灯光不能及。他的侧颜朦胧美好,动人心魄。白选的目力不应该这么好,否则她不会看清挂在他纤长笔直眼睫上欲滴未滴的泪珠。这么脆弱无助得让人心惊心疼的元启森,让她恐慌害怕。
“既然二世大人能处理这件事,我就不必操心了。天太晚,早点洗洗睡吧。”用力推开车门,白选跳下地,对着车里笑着说,“哥哥,这种药给我带个十万块的,零头不用找了”
车门呯然关上,元启森缓缓闭上眼。那滴泪飞在半空,被幽幽蓝光照映如海一样深沉的颜色…
第九章我们晒月光
无论阴霾或者清朗,悬浮车外壳的颜色会随着夜空而改变。它们是无人能察觉的幽灵,从高空云层下方掠过,在宛若荒兽犄角般的月牙儿尖勾旁擦过,沐着淅沥小雨或者银白色月光,从血玉市一路向北。
白选的座车被拱卫于中,车内放着舒缓音乐,却无论如何不能抚平她烦闷的心绪。与元启森分别前那短短数分钟的交谈让她悚然惶恐,她隐约明白他如此不遗余力到不惜损害家族利益地帮助自己,好似别有隐情。
而这内中隐情,她根本不敢触及。甚至不敢去想,于是只能烦燥自己。“坤儿,金莓电话说的什么?”必须立刻分散注意力,让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见鬼去。
副驾驶位上的蒋坤听催眠曲似的音乐听得快要睡着,冷不丁白选开口说话,把他的瞌睡虫尽数赶跑。“金顾问来送财务报告,林子里那处晶玉矿差不多开采殆尽。她问是否还要购买装备。另外,”蒋坤稳健声音略微上扬,带着几分兴奋说,“青丘第十区已经建设完毕。乖姐,初阳是不是又该招新人了?咱们可憋着劲等着训练那些菜鸟。”
开车的兰斯怪笑两声,附和道:“那些小东西的可怜模样完全能让我们多吃两碗饭。”他和蒋坤击掌,笑得快活。
白选摇摇头,这些家伙提起训练新人就像打了鸡血也似。她裹紧毛毯,蜷缩在宽大坐椅里像个毛茸茸的球。
“回头我有几份文字资料,坤儿你仔细看过以后,带几个人亲自去寄。匿名从不同大区寄送给黄玉市警察局、方舟日报、京华新闻报、最高法院、检察总署,”她顿了顿才说,“还有议会台办公室。必须要让这些文件在同一天抵达目的地。另外,找几家擅长编造八卦并且胆儿肥的小报也寄出去。如果你觉得还有地方应该寄送,自己看着办。”
蒋坤嘻笑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如同他方才在停车场看见元启森和花满楼那样。他把白选所说的几个目标复述了一遍,点头说:“我会办好”
车内陷入沉默。黄玉市警察局还罢了,方舟日报与京华新闻报是在天舟覆盖面最大的报纸,最高法院、检察总署、议会台办公室这都是天舟核心重权单位。白选要寄出的东西,根本不需要知道其内容,蒋坤三人也能掂出重量。
“乖姐,今天有什么事发生了吗?”坐在白选身旁的赵向阳试探着问。她接收到了蒋坤担忧目光,心领神会。
拍拍女孩儿微凉的手背,白选安慰道:“没什么大事。有些东西我保存了很多年,不想再藏在手里了。”
如何解决头顶悬着的杀器,她原本打算如以前那样由元启森去伤脑筋。但现在她改变了想法,这次的事儿她准备自己出手。以前顾忌花满楼的感受,那些东西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公之于众,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向阳,明天给禁灵大狱打电话。上次说好的人,让他们赶紧送过来。”白选随手摸起放在椅边的笔,慢悠悠地让它在指尖跳舞,眼里有几分冷意,“顺便提醒狱长先生,别再干一些瞎子点灯白费蜡的事情。初阳好进,不好出。”
赵向阳点头答应。赵庭上校是钟木兰的绝对心腹,如今也是白选的左膀右臂。赵向阳便担当起白选的机要秘书重职,一些比较隐密的交易都由她处理。
长吁一口气,把自己彻底藏进毛毯里,白选觉得好累。这个时候,就应该出现一个坚实的肩膀让她倚靠啊倚靠。好在还有皮皮能给她以安慰,它用微凉小舌头不时舔舐她的耳垂,或者挠她脖颈。
“乖乖,那家伙一直跟着车子在飞呢。”皮皮瞟了眼窗外,狠狠握起小爪子,“虽然他失去了记忆,但我还是不打算原谅他打伤了你改名字就以为本皮认不出来了么?”
他速度倒是快,居然就返回了。白选到底还是心疼,明知道这样的夜风对白璧微瑕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捏捏皮皮的爪子,她微声说:“让他进来。”
皮皮哼哼唧唧了半天,不情不愿地飞出悬浮车落在某人头顶的银冠上,没好声气地说:“乖乖喊你进车里。”
这世上,除了白选和浮城城主,就只有白璧无瑕能看见皮皮。但是与白璧微瑕的第一次见面,皮皮就知道此人也是看得见自己的。那他不是白璧无瑕又是谁?
白璧微瑕在空中轻飘飘随风向前,紧紧跟住中间那辆车。听见头顶传来声音,他不奇怪不惊讶,身周亮起彩光,随即闪进车里。
“辛苦。坐下吧。”白选懒洋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此处月色甚美,不如乘风赏月?”白璧微瑕丝滑声线如乐音,向来冰冷的语气今天竟格外温暖。他向白选俯身,弯腰偏头打量她的神情。她眼底的郁色让他很冲动地说出上面的话,不过微酸微胀的心却立时好受了许多。
白选裹着毯子坐直,借着车内微光定定看了他良久。“坤儿,你们先回家。”她终于开口说。白璧微瑕来到她身边不过两天的事儿,她还没有好好和他说上话。
蒋坤张了张嘴,但知道白选只怕不会改变主意。这位一出现就直接夺去一号保镖位置的白先生,以他的绝对实力坐稳位置。别说赤手空拳,当日列昂尼得驾驶机甲也只有惨败的份儿。而白选对这位白先生的态度也很让亲卫们疑惑,二人之间明明有淡淡的疏离,可是她却极为信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