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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元启森如果要逃跑,在元氏庄园也不是办不到,只是风险实在大了些。他并没有把握在不动用暗中人手的情况下单靠随时戒备的土系异能者和守护灵就可以抗衡庄园里潜伏的强者们,所以他在等机会。
在前往花家探视的头一天晚上,元启森通过用脚跟在地面敲击的密码联系方式给那位异能者下令,让其余人做好了一应布置。所以在故园,周久人要带走他之时,范饭饭挡人,土系异能者趁势从地下把元启森带走,另外还有数人挡住了元家派来的监视者。
元启森毕竟只是普通人,不能闭气太久。他精确估算了自己能够忍耐的时间,在即将因窒息而昏厥之前回到地面。接应他们的是燕聆和原木驾驶的悬浮车,会有人驾驶不同悬浮车四散逃窜以迷惑追击的人。这二位因为给受罚的元启森求情被塞去预备军训练,直到元启森的人秘密找回了她们。
这辆悬浮车,外表平凡无奇,但它却拥有天舟最顶尖的防追踪防定位设备——无论是晶波类还是雷达电磁诸如此类的所有仪器都无法捕捉它的波动。在开启隐形装置后,它与经过的青山流水蓝天白云都会变成同样的颜色,直到它飞入市区。
进入市区,它只会是一辆普通的悬浮车,和空中航道里的其余悬浮车不会有太大区别。它小心谨慎地穿梭在不同高度的航道中,避让着那些外表拉风乘客估计也拉风的豪车。
就在血玉市,元启森随机指定前来接应的车辆停靠的地点,不停换乘不同型号外观能源驱动的车辆。傍晚,他终于抵达五德玉大区黄玉市。他钻进了……慈心孤儿院。
无论是花满楼还是黑十八,从来都把粗直写在脸上、精细藏在心里。他成年以后,拼着惹怒家族还是把慈心孤儿院变成了他自己的地盘。然后在这些年里,他独自,一个人,偷偷摸摸在孤儿院地下挖出了几间暗室和三条通往城中不同住宅的地道。
这个地方,花满楼只告诉了元启森。也由此可见,他对元启森这个朋友的重视和信任。小十八心明眼亮,他一眼就能看穿元启森的本性——绝对不会出卖朋友,这无关元启森的品德,只是因为曙光二世骄傲得不屑干出这种事。
“兄弟,咱们也不是说以后就会碰上什么要藏藏躲躲的事情。但是多条后路总不会有错,反正习练虎咆刀免不了破坏屋子啊什么,我干脆劈出一条也许永远也用不上的退路来。”当是时,花满楼搂着元启森的肩膀贼笑着说。
既然元启森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尽管他认为花满楼这么做纯属多余,还是以科学家严谨的态度,禀持他惯来的务实作风,把那三条通道联接着的房屋换成了只受他或者花满楼控制的人手。他是这样考虑的,自己大约用不上,不过也许别的什么人能用上。以后慈心孤儿院要是遭了什么灾,孩子们也可以从地下逃生不是?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被花满楼说是“安全的危险之地”的退路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今天,元启森还在一家小饭馆的后院晒太阳;明天他就能跑去一间专门卖成人情趣用品的猥琐店铺小阁楼里面对诸多花花绿绿的库存货物平静入睡,让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瞧的燕聆面红耳赤。
而后天,他就躲在与黄玉市警察局一墙之隔的照相馆里观察着因即将入狱而不得不留下光头相片的准犯人们;不过,元启森更多的坐在慈心孤儿院专门供院长休息的小平房中隔着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毛玻璃津津有味地瞧着小朋友吵嘴或者打架。他身后站着满脸笑容的燕聆以及因为孩子可爱小脸终于有了些阳光表情的面瘫脸女管家。
花满楼没用上的地方,元启森用得很哈皮。他还没等到要等的人,所以无所事事。他第一次看见这些迥异于他过往的世间百态,凝视着陌生一切的眼神格外专注。
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小饭馆吆五喝六劣酒也如仙酿般宝贝的粗野苦力汉子、大大咧咧浑不知羞涩前来购买情趣用品的特殊职业男男女女、神情或颠狂或平静或绝望的嫌疑犯,也没有真实表达喜怒爱憎迫切想要或者咬紧牙关不想要的孩子们。
元启森安静地看着,素来深黝暗沉的眼眸因他们而澄澈通透如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清泉。他脸上偶尔会露出温柔笑意,也偶尔会有雀跃神色,偶尔羞恼偶尔鄙夷。
燕聆有时天真地幻想,要是能和启森先生就这样生活在普通人中安静平稳地过一辈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但是她也知道,幻想终究是幻想。
当元启森看见报纸上那则“修士绑架曙光二世”的消息后,他的眼神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深沉不可猜测,燕聆知道这几天的平静日子就要到头。
在元启森眼神示意下,燕聆离开了屋子,她郁郁回到原木和自己的居所,坐在原木身边,靠着她的肩膀说:“木木,我忽然很怀念还是小女兵时的生活。”
原木正在保养枪械,女孩子纤细白皙的手指与黝黑粗大的枪管形成鲜明对比。她一如既往不对燕聆的哀怨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她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燕聆都不可能离开元启森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她们的人生与他紧紧绑在一起,哪怕他也许根本不在意。
此时,元启森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如果面前站着的修士所言都是真,那么祖父是不是用可以让海族直接孕育海族的药物控制了海族,导演了这场海族进攻陆地的戏码?
终于找到组织的蓝袍修士因“修士绑架曙光二世”而多受了不少辛累。尽管他有奴民证在身,在一路从低等大区到高等大区不得不穿越城防线关卡时,他也多受了很多刁难。
“罗蕾莱真是这么说的?”事关重大,元启森很少见地反复询问修士当初罗蕾莱说那些话时的表情动作,以判断那条鱼是不是在说谎。
“是的,主人。”修士毕恭毕敬地再次回答。后背凉嗖嗖,他知道那是主人的守护灵在作怪。他却不敢回头,深怕自己的元神会被这只守护灵毫不客气地吞掉。所以他尽心尽力为主人办事,证明自己有可用之处。
“你辛苦了,会有人安排你去休息,等待命令。你修炼所需的晶石已经准备好,这段时间要小心安全,没事就别在外头露面。”元启森神色淡然,挥手示意修士可以离开。
修士迟疑着,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主人,我在来的路上听到一个消息。”他顿了顿,迎着元启森漠然目光说,“初阳公会的一小部份资探员早就加入了战场,但是他们人少,而且行动迅速,又从来不和大部队行动,所以……”
元启森对修士点头微笑:“这个消息很好,我会有奖赏。”
修士弯腰行礼,步伐轻松地离开这间奇怪店铺的阁楼。
透过纸糊的木头窗棂,久久凝望叶片枯黄的大树,元启森自言自语:“如果说祖父撒开了一张大网,那么他想网住的鱼儿都有哪些?”
“别人我不敢肯定,但是白姑娘肯定是其中之一。”把委地的长发撩起抱住,蹲在元启森身边的范饭饭叹着气说,“东家,你家爷爷真的对她动了杀心。要是让我家驸马的少爷知道了,啧啧啧……”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有我在,她不会有事。”元启森脸色平静,直勾勾盯着报纸上“修士要求和元家谈判”的字样长久沉默…
第四十五章密会
连声请打算送出门的医生止步,元启睿一手扶着阮仪棠的腰,一手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离开这间办公室。侧脸瞟见妻子微笑面庞上的满足神情,他心中亦是温暖。
“明年三月底四月初的预产期,正是春天好时候呢。”阮仪棠低头瞧着自己微隆的腹部,往元启睿怀里靠了靠。丈夫结实有力的胳膊支撑着她娇小的身体,让她有异常安心的感觉,她抬起头对他笑着说,“启睿,我们的孩子真会挑时间,他们肯定很可爱。”
妻子眼里闪动着名为“幸福”的莹润微光,元启睿柔声说:“当然。”他的脚步忽然一滞,惊讶地看向前方。
阮仪棠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欣喜笑着打招呼:“慧慧。”
元慧初正巧也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门,听见声音扭头一看,憔悴清瘦的脸上浮出微弱笑意:“哥哥,嫂嫂。”
元启睿仔细打量她的神色,扶着妻子略微加快了一点儿步伐。先把妻子安置在道边长椅上,又把元慧初也拉过来,他这才皱着眉问:“你一个人 ?'炫书…87book'”元慧初黯然低下头。
眉间慢慢皱出“川”字,眼里有隐怒,元启睿沉声说:“慧慧,在满楼的事有眉目之前你回家里来住。”
阮仪棠握住元慧初的手,瞟了眼她刚才出来的办公室,凑到她耳边悄声问她:“可是有了?”
元慧初哽咽着抬起头看向因怀孕脸庞略显丰腴的阮仪棠,慢慢摇头,伤心地说:“不是。”她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太响亮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说,“从结婚起我就没再参与药物研发,可是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怀孕……”
这条走廊里的坐诊医生都是元氏医院最顶级的妇产科专家,每天看诊有限额。此时临近中午,来往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并不多。但饶是如此,元慧初断续的哭诉声还是惹来过往数人的好奇观望。不过在发现那三人的身份后,围观群众又迅速退散。
眼看元慧初有泪雨滂沱之势,元启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今天父亲来医院做复查,我们才顺便过来。父亲总是念叨你,今天这么巧遇上,你正好去见见他。”
“好。”元慧初强抑失望酸楚情绪,接过阮仪棠递过来的手帕擦干眼泪,先站起身说,“我也很想爸爸,哥哥你陪着嫂嫂慢点过来,我先走了。”对阮仪棠勉强笑了笑,她裹紧外套,抢先离开。
“唉”阮仪棠幽幽叹了口气,怜惜地望着元慧初消瘦背影,低声说,“慧慧很想要个孩子。她听说我怀孕的消息特意打电话祝贺我,我听得出来她的羡慕和期盼……”
“我们结婚三年才有了孩子,她才半年。”元启睿打断妻子的话,弯腰搀住她的胳膊肘儿。
阮仪棠温驯地倚在元启睿臂弯里,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结婚才半年不是问题,关键在于能给元慧初孩子的那个人叛逃出花家,现在生死不知。
坐电梯到了悬浮车停放场,元启睿交待人把妻子先送回去。“慧慧和父亲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还要去趟方舟见祖父。今天不能陪你,你自己小心点儿。”在妻子额上印下亲吻,他微笑着说,“妈在家里肯定炖好了补汤,你要记着喝。”
“早点回来。”阮仪棠嫣然一笑,乖乖坐进车里。
挥手目送车辆离开,元启睿转身重新回到电梯里,但他并没有在父亲做复查的六十一楼停下,而是任由电梯一直向上。他抬腕看了看表,心情忽然有些紧张。
顶楼,第七十七层。元启睿的脚步声响在幽暗长廊中,听起来格外响亮。元继明担任院长时的办公室就在这层楼。这几年元氏医院一直由副院长代理院长诸事,所以以前专为院长服务的工作人员慢慢都调离,现在这层楼很空。
试探着推了推院长办公室的门,果然应手即开。尘封许久的房间里有股阴潮湿气,但是元启睿没时间顾及自己可怜的嗅觉,他飞快地反锁上门,目光在办公室里逡巡一圈。
窗户紧闭窗帘低垂,又因今日天色阴霾,房中光线着实不好。地面积着厚厚一层灰,连呼吸时都会有微尘扬起。桌椅沙发文件柜一如数年前丝毫未变,似乎仍在等待旧主人回来。静谧中,一点小动静都会放大数倍,所以元启睿很快就发现了一团蜷缩在沙发里的阴影。
他轻轻地咳了两声,站在门边一动未动,塞进裤兜里的手握住了一支微型手枪。对方居然能摸准元继明做复查的时间约他见面,这让他很是警惕。有元启森被绑架在前,元启睿不能不小心谨慎应对。但是他又必须来。
因了元启睿的数声咳嗽,那团阴影动了动,随即有幽蓝和淡绿光点亮起,紧接着响起低哑的懒洋洋声音:“是我。”
元启睿眼瞳微缩,慢慢向前走。就着微弱的一丝光线,他看清楚了那个仍然蜷缩着不动的人。“小乖?”他惊讶地问,“真的是你”
原来是她数年前匿名写信提醒自己父亲的病有可能被人为加重的人居然会是她元启睿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同时又暗暗感激。是自己的父亲抛弃了她——哪怕受人指使,这件事也总是他亲手干出来的,但是她却不计前嫌间接救了父亲的命。
白选歪在沙发上,很疲惫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说:“不是‘蒸’的还是煮的啊?随便坐,别客气。”
“你要和我见面哪用得着这么复杂?”元启睿刹时放轻松,摇着头走到白选身边无视尘灰堆积一屁股坐下。他这时才看清楚白选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资探员制服也沾满污渍,有几个暗红色斑应该是血迹。
“你这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