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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也许觉得宝石、象牙、犀角是分外贵重的礼物,但索格兰德告诉玛格丽特女王,那面盾牌才是米亚斯人认为最为珍贵的礼物。因为米亚斯人的盾是一个战士的灵魂,在他们的观念里,一个战士可以失去他的武器,但不能失去他的盾牌。战士们高举着盾牌出征、战斗、凯旋,如果战死也要被人用自己的盾牌抬回来,盾牌要一起随他火化。
玛格丽特听完后,当米亚斯人交接礼物时,她亲自站了起来,亲手从姆贝加手里接过了那面盾牌。虽然对一个成年男性战士来说,那面盾坚固而又轻便,但对一个女性来说,那有着九层各种皮革制成的盾牌还是太沉重了。然而,法伦西女王并没有因此放弃,她不动声色地努力将盾牌举了举,向众人示意。随后一转身,把盾牌扔到了索格兰德的手里。索格兰德立刻接过,马上把他交给了负责接收礼物的侍从。
米亚斯人对法伦西女王的诚意大为感动,他们在致完最后的祝词后,恭谨地退到了一边。
接着米亚斯人之后的是玛斯塔尔人,即便实际上他们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使团,但是作为法伦西曾经最大的敌人,加上来访者的身份又是如此高贵,因此玛格丽特决定把他们安排在第二的位置。当然,其他一些人有理由认为这个次序带有一点女王陛下的私人情绪在里面。
“我代表我的母亲,向您表达最诚挚的问候。”赛欧多拉这样得体地说着外交辞令。
“请您回去以后也代我向希格拉妮陛下传达我的问候,可以告诉她,法伦西这里的一切都安好,希望她不要太过挂心。”法伦西的女王微笑着回答道。
“陛下……”拉斯蒂涅出声了。
“别在意,宰相大人,”女王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转过去低声对索格兰德说,“就这样看来,玛斯塔尔的公主真是可以说丝毫不逊色她母亲当年的风采,您说呢,我亲爱的琉斯大人?此时此刻,有没有使您回忆起某些美好的往事呢?”
“别打断微臣的回忆,陛下。”索格兰德回答道。
玛格丽特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微笑着对赛欧多拉嘘寒问暖了。
而这时的赛欧多拉,虽然看见和听见的都是那般得体体贴的表情和言语,但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锦里藏针”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转过去望了望自己还未承认的父亲,看见他那紫水晶般的眸子。“果然和莱茵是一样的眼睛啊。”玛斯塔尔公主突然这么想道。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赛欧多拉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父亲,但却乐意接受自己的异母妹妹。回想起和莱茵哈特呆在一起的时光,赛欧多拉觉得是她来到法伦西后最快乐的日子。她在玛斯塔尔也有一个弟弟,可雷曼从小就不是很招她喜欢,即使雷曼小时候很喜欢黏着她。不管怎么说,能够有莱茵这样的妹妹,真是太幸福了。想到这里,赛欧多拉突然有些嫉妒起霸占着自己亲妹妹有十几年的埃克莱尔起来。
“那么,请好好享受在法伦西的时光吧,亲爱的赛欧多拉殿下。”玛格丽特女王准备结束她们之间的对话了。
“承您的美意,我相信这会是一段值得我一生回忆的日子。”赛欧多拉优雅地行了礼,退了下去。
接下来轮到雷诺斯克人了,娜丝塔霞在走过玛斯塔尔人边上时,向赛欧多拉投来了一个欣赏的目光。她本以为玛斯塔尔公主只有她在修拉萨时见到的那副样子,不曾料到对方竟然能够在正式的外交场合表现得如此从容。
雷诺斯克的黑天鹅是法伦西人所熟悉的,玛格丽特女王在她小时候也见过她几次。当然,第一次在琉斯家见到这个孩子时,玛格丽特还以为是哪家佃户的女儿被琉斯家收养了。如今,这个孩子已经成长成如此出色的美人,这让认识她的法伦西人都不禁要感慨一下。
娜丝塔霞的应答自然流畅,和其他人不同,她是用法伦西语来和女王对话的。这样使得法伦西人对她的印象更加亲切起来。
亚尔兰人和东方人都遭到了相对的冷遇,这两个国家之前几乎都没有人听说过。亚尔兰人更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而得不到玛格丽特的青睐。让其他人感到意外的是,索格兰德并没有帮衬亚尔兰人,反而是对岚枫多有提携。
要不是玛斯塔尔女皇已经承认了岚枫的身份,不然玛格丽特会直截了当地认为眼前这个黑发黑眼的青年多半是个骗子。即使如此,她一开始也对岚枫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想把他草草打发了了事。谁曾想到,索格兰德居然提示她要给予这位遥远国度的使节更多的礼遇。
“陛下已经很累了,琉斯大人。”拉斯蒂涅轻声对索格兰德说道,实际上他这样的压低声音是颇为多余的,因为岚枫根本听不懂法伦西语。
“我没什么要紧的,拉斯蒂涅阁下。”女王打断了宰相的话。
“岚枫大人,您的遭遇我也大致听说了,请不要担心,如果您今后在归国问题上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向我们提出来,我国会尽可能地帮助您的。”玛格丽特女王亲口向来自东方的使臣做出了这样的许诺。
这让岚枫喜出望外,实际上他早就担心这个问题了。失去了所有出航的同胞,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异乡,他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故国呢?但岚枫并没有被这个困境所阻碍,他还是决定先完成他作为一名使节的使命,然后再想办法筹措资金、人员和船只。或者说,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尊敬的女王陛下。”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公开的觐见就这样结束了,法伦西女王退入自己的寝帐,同时也把几位重臣给召了进去。除了索格兰德和拉斯蒂涅,还有现任的总司令官——奥依菲·桑特罗元帅。
在老元帅汉尼拔·亨利退役后,总司令官的职位伴随着军事改革而做了变动,它的实际职权被拆分成了三份:总司令官,元帅军阶,负责接受国王的命令后统帅全军作战;总参谋长,上将军阶,负责管理总参谋部,拟定作战计划,在接受国王命令后对第九军团有管辖权;总军士长,中将军阶,负责全军的征招、编制、训练,还兼任士官学院院长。奥依菲众望所归地成为了总司令官,现任的总参谋长是奥斯卡·辛格尔德,总军士长是卡尔·海因茨·施佩特。这就是后世称为“法伦西军事三长官”的职务,虽然职务上三人是平级的,但因为军阶的关系,总司令官实际上仍可以节制另外两人。
“让三位跟我进来,实际上是要接见一个不方便公开见的人。”玛格丽特开口向臣子们解释。
“贝塔中将,去请那位先生进来吧。”
拉斯蒂涅和奥依菲互相望了望,他们不知道来者将是何人。玛格丽特发现索格兰德微笑着望着门帘,显然他已经猜到那位先生是谁了。
第四十话 女王的狩猎会(下)
王子复仇记这一类的故事总是深受市井大众喜爱的,其内容概括起来总不过就是:在男主人公尚且年幼的时候,他的家族遭受了重大的变故,一般来说家族里的成员不是死绝了,就是为了躲避势力庞大的仇家而隐名埋姓。男主人公往往会被一个忠实的下属,或者是一个过路的正义的朋友所挽救,在若干年后以一身学得的本领把诸如后母、奸臣、篡位者之类的敌人打倒。如果运气再好一点,顺便还能娶到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做妻子;如果作者想增加一些激烈的剧情冲突,那位佳人可以设定为男主人公仇人的女性亲属,比如孙女、女儿、妹妹什么的。
当法伦西女王在自己的帐篷里听完眼前这位相貌俊秀的青年的请求时,她脑子里闪过的就是以上这样的念头。名为马克西米利安的青年把类似同伊比利亚王说过的话,又向法伦西人重复了一遍,当然在某些措辞上他做了修改。当青年说完自己的话后,他饶有趣味地观察起法伦西君臣的表情来,尤其是索格兰德的。
“这对琉斯大人来说,可能是个很令人困扰的问题吧?”当马克(为了避免读者吐糟我骗字数,就用他本人喜爱的简称好了。)发觉索格兰德仍旧微笑着望着他时,他忍不住这样对索格兰德说道。
“确实很令人困扰,即便我们拿到坎佩尼亚,那我们用什么来守护它呢?”索格兰德这样回答道。
“这等你们得到了之后再伤脑筋,不是更好么?”
“好了,尊敬的马克西米利安先生,您的想法我们已经都清楚了,请容我和我的大臣们仔细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吧。”玛格丽特站起身来下了送客的命令。
“请别让我等太久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那么我告辞了,尊敬的女王陛下和可敬的诸位先生。”马克优雅地欠了欠身告辞后离开了法伦西女王的帐篷。
目送马克离去,玛格丽特转过头来看着三位重臣。
“你们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拉斯蒂涅卿,你先说。”
“我无法相信这个男人,他说得太容易了,只要我们肯出兵,就能获得原先纳西比斯王国的那部分领土。这个太荒谬了,玛斯塔尔的兵力要比我们多,我们靠什么去夺取那些土地。再回过头来说,这个马克西米利安的来历我们根本不清楚,据目前的消息来看,他是受雷诺斯克方面支持的。目前雷诺斯克在同希塔洛斯的战争中处于优势,说不定派他过来只是想给玛斯塔尔和我们制造点麻烦,避免我们两国插手他们和希塔洛斯的战事。”拉斯蒂涅说了他的看法。
“我亲爱的总司令官阁下,您的意见呢?”
“虽然我在帕雷洛和瓦兰尼亚取得了不少功绩,但说实话,目前我没有把握能够在那里击败索德·兰斯的十万大军。如果想要攻击玛斯塔尔北方军,我们就得把在帕雷洛一线的兵力扩充五倍以上。虽然说我们有这样的方案,但是真要做起来,想一时半会儿不被玛斯塔尔人察觉,那是基本不可能的。更何况,就像琉斯大人之前说的那样,即便我们拿下了坎佩尼亚,我们拿什么来守卫它?当年纳西比斯就是因为考虑到无法在坎佩尼亚面对玛斯塔尔的进攻,所以才会放弃那片土地。所以我的意见是,目前完全不该考虑对玛斯塔尔采取军事进攻的手段。”奥依菲郑重地说了自己的意见。
“那么索格兰德,谈谈你的看法吧。”
“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前面那位先生说的基本上都是实话。”索格兰德微笑着说道。拉斯蒂涅诧异地望着他,而奥依菲则皱了皱眉头。
“何以见得,我亲爱的巡游大法官阁下?”玛格丽特歪着脑袋望着说出这个出人意料结论的男人。
“相信大家都还记得希格拉妮陛下有一个异母的弟弟,很巧他也叫马克西米利安。对的,就是罗西侯爵克里斯蒂安——那个可怜的家伙的外孙。按玛斯塔尔官方的说法,马克西米利安殿下应该已经感染了足以危害幼儿的某种热病而去世了。是的,姑且不去计较死因,希格拉妮陛下实在没有必要留着这个有一半罗西家血统的男孩长大。但是,似乎罗西侯爵最忠实的部下贝卢斯科尼阁下并没有落网,而负责照看马克西米利安殿下的保姆却被赐死了。表面上说是因为她失职使得王子殿下染病,可希格拉妮陛下真的有必要这样做么?不论是否是她出手,旁人都会认为马克西米利安的去世同她脱不了干系。所以她杀人灭口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掩盖那个男孩是怎么死的,而是为了掩盖那个男孩有没有死。”索格兰德如此分析道。
“即便那个男婴没有死,那也无法证明刚才那个年轻人就是马克西米利安王子啊?”拉斯蒂涅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当然,仅凭这一点推论是无法确信的。”索格兰德顿了顿,“但是刚才我看见的某个人让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桑特罗大人,那位青年是不是有个魁梧但却蒙着面的仆人?”
“确实他是有这么一个随从。”奥依菲想了想后回答道。
“你听见过那个仆人说话的声音么?”索格兰德接着问道。
“没有,我只听见那个年轻人说话,那个仆人似乎只是点头或者摇头示意。”
“也许他是个哑巴。”拉斯蒂涅插嘴道。
“不,他不是哑巴,我恰巧听到他嘟囔了一句,他的声音非常奇怪,我在办案时听到过类似的声音。一个凶手为了把被害人变成哑巴,把一块炙热的焦炭塞进了他的喉咙,令人庆幸的是那个被害人并没有因此完全变哑,但他的声带被严重破坏了,只能轻声地发出一种嘶哑的声调。而那个仆人说话的声音,就类似于我说的那个可怜的被害人一样。”
“也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