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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她有事与夏明辰商议,不好对他人言及。
萧清见这个女子目光了然的看着她,腾的觉得自己面上一片火烧,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干脆利落的跳上车,握起缰绳提醒道:“小姐坐好了,我送你们过去。”
锦瑟跟锦屏连忙将棉门帘放下来,一边一个护着婵衣,婵衣看得好笑,将她们二人抱住,道了句,“麻烦萧小姐了。”
听得马鞭响亮的甩了一声,马车稳稳的走了起来,再没有刚刚那般的颠簸,两个丫鬟才放下心来。
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棉布门帘忽然被挑开,萧清戴着帷帽的脑袋伸进来,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那个,你还有多的帷帽么?借我一个。”
婵衣扶额,看着那个顶着只剩下半边纱帘的帷帽的头,心中叹息,这个女子是错投成女胎了吧,这样跳脱的性子,与她所认识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转头吩咐锦屏将车内准备的帷帽翻出来,好在锦屏细心,出门总会备两份行头,以备不时之需。
萧清拿到帷帽,笑着道谢,将自己头上的帷帽摘下来一把丢到车外,七手八脚的戴上手中的这顶。
婵衣瞧见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堆在发顶,头上也没有任何饰物装饰,又想扶额,这人能有点女子的自觉么,哪家闺秀是像她这般的行事粗野,想到她是大燕第二个女将军,默默地将行事粗野四个字从心里划掉,改成不拘小节。
婵衣温声提醒道:“萧小姐的发髻乱了,我帮你重新梳一梳吧。”
萧清愣了一下,她是不太会梳头,在川贵之地打仗的时候,多半也是随意扎起马尾了事的,待会见了父亲,要是衣冠不整,怕要被训斥的,忙笑着点头。
婵衣拿出随身的牛角梳,轻快的帮她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看她头发上只有一只固发的木钗,摇了摇头,将头上的两只水红色纱花取下来,戴到她的头上,用菱花镜照着给她看了看。
萧清见从不听自己话的头发在她的手中乖顺的很,被挽了跟她一样的发髻,头上还戴了她的纱花,萧清继承了母亲秀美的容貌,从菱花镜中看过去,倒是有了一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不由的点头,一把抓住婵衣的手。
“这两朵花就当我借你的,待我回去了还你,谢啦!”
然后带起帷帽,一阵风似的跳下马车。
兄妹(一)
真是风一样的女子。
婵衣心中叹息,在马车上整了整衣饰,扶着锦瑟的手下了马车,昭武堂的下人忙将她们迎到正厅之中。
夏明辰正与萧沛在比试。
听小厮来报,说自家妹子来了,他眉头皱起,这天寒地冻的,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慌得一擦汗就急忙往正厅赶,将一旁正拿着木槊擦拭的萧沛看的哈哈直笑,在后头道:“鹤梅,看把你吓的,难道比我妹子还要可怕?”
夏明辰“呸”了一声,话迎着寒风送进萧沛的耳朵里。
“你那妹子比我还爷们,我妹子可比不上。”
萧沛直在他身后大声的呸了两声,眼睛一动,既然是鹤梅的妹子,自己与鹤梅又情同手足,也就是他的妹子,他去看看也无妨的。
他将手中的木槊往旁边小厮身上一丢,小厮连忙接住,他整了整衣服就往正厅走。
忽然,一抹火红色跳入眼角,他眼睛一抽,果然不能在背后议论人长短,这不是立刻就找来了。
萧清看着自家哥哥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走上前挤眉弄眼道:“二哥,我们可有一年没见了,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就回来吧?”
萧沛咳嗽一声假装淡然道:“嗯,确实有一年了,你在川贵一切都好?大哥可好?”
“自然都好,”萧清将帷帽摘下来放到一边,露出刚刚梳的整齐的发髻,两朵纱花堆在头上显得她整个人十分娇美。
萧沛从未见过自家妹子除了木钗之外的饰物,蓦地一愣,嘴角扬起,指着她头上的纱花原形毕露,嘻嘻哈哈嘲笑道:“妹子,你终于知道自己是个女子了,不容易啊,想必母亲泉下有知也会高兴……”
萧清忍不住眉心打了个结,还以为她走了一年,二哥的性子会被父亲磨练的沉稳些了,没想到还是这样的混蛋性子。
她从腰间抽出马鞭,冲萧沛灿然一笑。
“一年未见,不知二哥哥的武艺退步了没……”
话未说完,一鞭子就抽了上去。
萧沛闪身躲开,心中暗道,好家伙,还好自己闪避及时,否则这一鞭子下去,自己这张的脸可就破相了!忍不住哇哇直叫:“你这个逆妹,想要毁了你哥哥我这张英俊潇洒的脸么?”
萧清笑得很好看,嘴里的话却不如脸上的笑容般好听:“哥哥多虑了,哥哥的脸再如何也称不上英俊潇洒四个字的。”
说完又是一鞭子,萧沛身上的短揭布衫被抽开一道小口子。
士可杀不可辱!
萧沛避无可避,一把将小厮手中的木槊拿过,跟萧清过起招来,一点也没有欺压妹子的自觉。
这厢,夏明辰匆忙到了正厅,看见婵衣端坐在堂椅上,正端着茶低头跟锦屏说话,锦屏见他来了,起身行礼。
“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夏明辰急忙问道。
婵衣摇了摇头,埋怨道:“大哥哥近几日忙着练武,中午都不回家了,我是担心大哥哥身体吃不消,带了些点心过来看看,不过路上太颠簸,点心都碎了。”
兄妹(二)
夏明辰松了一口气,随口道:“这有什么,以后若是我去打仗,能有碎点心吃都不错了。”
婵衣把点心匣子拿出来,里面装了夏明辰爱吃的豌豆黄、红豆卷跟翡翠糕,另外一个匣子里面满满当当的是一匣子的桂花糯米藕。
“原本是想带些荤菜来的,又怕路上太远过来凉了就不好吃了。”
将点心匣子递给夏明辰,压低声音说了句,“大哥哥,父亲新纳了一房良妾,照理说四婶婶也该来走动走动,给新人贺个喜。”
夏明辰接过点心匣子,点点头,他早不耐烦跟夏明景来往了,这些事情早了结早好。
婵衣怕夏明辰安排不好,又道:“有些事情,景哥儿或许不好与人讲,但总有蛛丝马迹的,四婶婶一直掌管府中事务,一定知道的。”
话中的机锋夏明辰听懂了,婵衣这才拿起帷帽,说:“出来的时候祖母还在念经,没来得及跟祖母说,只对张妈妈说了一声,哥哥要保重身子,别比武那天累垮了,可就不好了。”
夏明辰点点头,她正要准备告辞,就见萧清火红色的身影飘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短揭布衣的男子。
“鹤梅,你妹子来了啊?”男子大喇喇的声音,直直的冲了进来。
——鹤梅,是大哥哥的表字,这个男子,婵衣记得是大哥哥的师兄兼好友,萧家二爷萧沛。
她忍不住眉头打结,这个萧沛怎么跟前世这么不同呢?前世见他是在大哥哥的婚宴上,匆匆的只看了他一眼,器宇轩昂的小郎君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瞧出与周围文人的不同,雄赳赳的一身腱子肉,站在那里好像铜墙铁壁,笑起来毫不遮掩的灿烂,就像是正午的阳光一样耀眼。
她怎么会以为他是个稳重的郎君呢。
夏明辰闪身将自家妹子挡住,挑眉道:“你怎么来了,去去去,回武场,我们还没比试完呢。”
婵衣在夏明辰身后将帷帽戴好,对萧沛行了个礼,“还请萧公子多照顾哥哥。”
萧沛被这般娇滴滴的小娘子请托,瞬间面红耳赤,慌忙回礼道:“不…不敢当。”
婵衣见他那副局促的样子,掩住笑容对夏明辰道:“大哥哥注意身子,晚晚回去了。”
夏明辰吩咐身边的夏玖,“你去送小姐回府。”
夏玖应诺,去牵马车。
萧清上前亲亲热热的挽着婵衣的手,“我跟你一道回去吧,也正好保护你的安全。”
婵衣忍不住在心中腹诽,有你在才是最大的危险!
萧沛却看的惊奇,什么时候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妹妹认识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回想到自家妹子头上的那两朵纱花,他就说看着不像是她能有的东西。
夏明辰倒是听婵衣说了她路上遇见的事情,虽然对这个萧清颇有微词,但想到夏玖从小就跟随自己学武,再不济也能护得住妹子,也就没有在意了,回头看看萧沛瞪大眼睛盯着妹子,眉头皱起,一把将他往门外推。
“走走走,我们再好好的比试几场!”
萧沛毫无提防的被推着踉跄了几步,大声嚷嚷道:“急什么急啊,我送送我妹子……”
萧清嗤笑着打断他道:“不必了,二哥还是赶快去练武吧,连自己妹子都打不过,父亲若是知道了必然痛心疾首,到时候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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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沛还要嚷嚷,就被夏明辰拖走了,看的婵衣直怅然,萧家都是些什么人呀,不着调的嫡子,喜欢打架的嫡女,不知道远在川贵的川贵总兵萧洌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婵衣用手支着头,眼睛看向窗外,城西的夕柳营离昭武堂不太远,不知道初五的比试,结果会如何。
前一世的简安礼她没有过多接触过,在听说他是简安杰的庶弟后,因爱屋及乌更是心存厌恶,大佛寺一向是诚伯候府的禁地,如果上一世她能长点心眼,大约最后也不会落得那样凄惨。
萧清在车中百无聊赖,一会拿起暖手抄瞧瞧上面绣着的花儿,一会动动腿脚,一会将头上的纱花取下来端详上面缀着的珍珠,又抬眼看看一直对着窗户远眺的婵衣,顺着她的眼光望出去。
只是一片光秃秃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平地而已啊,有什么好看的?还看的那么认真。
“哎,你知不知道城里哪家店的菜好吃?”萧清打破一车的安静,歪着头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
婵衣回过神,看着萧清英气的侧脸有些想笑,她自小也是在云浮城长大的,不过才去了川贵一年,就用一副远归游子的口气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来云浮城呢。
也不拆穿她,只拿着话来敷衍她。
“云浮城若说权贵去的最多的酒楼,自然是听涛阁,里面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想吃,听涛阁的掌柜都能给弄来,若是说云浮城中女眷最喜欢的,就非齐云斋莫属,齐云斋的点心做的一绝,尤其是莲子酥,杏仁乳酪,栗子糕,每日都是限量卖的……”
萧清自然知道这些有名的铺子,挥了挥手,打断道:“你说的这些店我都知道,不过我最近又寻到好几家小店,做的什锦素面,猫耳朵都非常好吃,”说着冲她挤眉弄眼,“晌午饭你陪我一同吃吧。”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她出门之前吩咐过门房,说自己是去昭武堂,所以可能会回来的晚些,让大厨房按照份例上午膳就好,没有特别的安排,若是在外头用膳,倒也不是不行。
婵衣抿嘴笑了,“萧小姐不回府用膳么?”
萧清脸色瞬间一暗,爹爹不在昭武堂那必然就在家里了,她今天出门之前没去看过自家爹爹,回去要是被他知道了她在香泽大街跟凤仪公主打架,怕要吃一顿好打,而且爹爹除了节日之外,从来不跟她在一个饭桌上吃饭的……
萧清咧嘴一笑,“回家也是我一个人,就在外面吃得了。”
婵衣见萧清迟疑了一下,蓦然想到,萧老将军的嫡妻是在萧清五岁的时候过世的,此后萧老将军一直未曾续弦,萧老将军又是个正儿八经的武将,家里通房妾室都没一个的,也难怪萧清会长成现在的性子。
心里有些怜惜她,再开口时,语气就宽和了许多:“萧小姐刚刚说的店在哪儿?什锦面都是哪几样?”
哎?怎么忽然跳到了什锦面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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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抬眼见她隐隐带着几分温柔的笑容,低落的心情也跟着好转起来,“那家面馆在西市,我们进了城先去西市的福民大街,那里有家糖炒花生很好吃,包两包花生,再去回风巷子称一只冰糖酱肘花,然后转到剪子胡同买点小鱼干,最后去面馆点碗素三鲜什锦面……”
婵衣只觉得自己脑门上出了一排细密的汗。
她竟然单单的从一条福民大街上,就能七绕八拐的数出这么多吃食,想自己好歹也算是活了两世了,都不知道这一路上有这么多好吃的,平常见萧老将军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没想到儿女一个两个会是这样活泼的性子。
“…如果能从东市带两瓶秦府酒肆的竹叶青就再妙不过了……”萧清说着还咂咂嘴,仿佛在回味竹叶青的滋味。
婵衣听她说还要喝酒,嘴角险些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