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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些丫鬟相互嬉笑着推搡着,一个小丫鬟被推上前,她红着脸支吾,女先生笑起来,“姑娘有话只讲来。”小丫鬟见她和善,又被同伴捅了几指头,咬着牙问:“你……是王爷的外宠么?”说完立即钻进了人堆里头,连头也不抬。
哈哈哈,嘻嘻,丫鬟们都小声笑起来,拿眼看女先生,“定是的,不然王爷怎要接了来养在府里头,想长久呢。”有人嚷嚷着却看不到是谁。
“去,去!”小厮忙跑过来解围,“女先生是给小姐们说故事解闷的,哪来的混帐话?”
哼!又是……有人不满的咕哝着,其余人也没了劲,呼啦就散去了。一时间好热闹的场面剩了个鸦雀可闻,“这,是?”女先生问,小厮暗自汗颜,“先生不必放心上的,这都是王爷那些侧妃房里的……先生专给小姐们说书,想来不碍。”女先生笑笑,原来是各房里来探情敌的,这王府真热闹。
“哦,她来了?”
“那我得好好听听都讲的什么东西!传话,过几日,我就要听去。”娇鱼挑着叶子喂那小兔子,扭头想了想,“就说,我要听——”
幽暗的房间里,灯火嗤的一声燃起,一间布置还算雅致的屋子,还算暖和,一双细白的手将香炉的盖子揭开,丢进些香料末子盖上,一会儿,暖而悠远的香雾腾起来。身体慢慢转回,嘴角的笑意闪过,女先生,烯悬,如今叫做月上。
“回小姐话,都准备好了,后夜里掌灯后便可。”
……………
地龙也烧起来,一个小的暖阁里,红红的灯烛也印得人也明媚起来,被丫鬟簇拥而来的娇鱼娇雨,闲闲的半倚着榻上的如意团花锦绣软靠,两人俱是慵懒模样,面目也有七分相似,正是风华年纪。丫鬟捧上些消食的果子和小食,娇鱼一挥手,“将门窗掩厚实些,都下去。”“素竹,你远些守着。”
丫鬟们退走,屋子一下空旷,门窗都掩好了,只剩那小小的红色的灯盏,烯悬走上前行礼,娇鱼与娇雨连她的面目也看不真切,两人对望一眼:“女先生,这就要开始了么?”娇鱼淡淡地问:“我早知会了要听的,哼,这架势,可别拿了鬼故事糊弄我。”
烯悬笑道:“不敢,月上以为说故事定要听那人如身临其境般,或喜或悲都要感同身受,这才不费上月这许多口舌一一道来。所谓采其长,避其短,若不能有所体会,又怎会有那一唱三叹沉浸之中的感触良多。月上不敢夸口别的,虽是些须一会,也能让那听书之人做一回故事里那人,只此法,才可尽知前因后果。小姐要听这故事只发生在夜里,也在一个暖阁,如此一来,一切小姐也尽能知晓了。”
“呵,好大的口气!”娇鱼痴笑起来,“如此,月上先生若是讲个男儿的故事,我与娇雨岂不是也能感同身受的做一回男儿了?”
烯悬抬头看她:“正——是!”不卑不亢。
“姐姐,你要听什么呢?快让先生讲吧。”娇雨在一旁催促。
“好,先生便讲来!”
烯悬又燃起了香炉,香雾不知不觉就弥漫了屋子,连那一点灯火也更暗了。娇鱼两人觉得身上如做梦般软得舒坦,不一会就听见低低的声音字字清晰地开始讲。
“话说那小姐,姿容俏丽,父母俱全,闺阁里爱宠无边,母亲有求必应,袒护良多,也不叫她学那闺阁女红琴棋书画。整日里无所忌讳,骄矜奢华自恃甚高。到其及笄,父母也为她挑拣到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夫君仪容出众,文采甚佳。”
“可惜啊,”烯悬长叹声,“如此好命却不惜福。那小姐的夫婿上有高堂,下有弟妹,本望长嫂如母操持理家,可那小姐甚为无理,争宠善妒打骂呼喝,挥霍金银无数,夫婿苦恼困顿无法,只当她如摆设一般不加理睬。”
娇雨问:“姐姐怎的想听这个?”
“嘘,往后你便知了。”娇鱼答。
“一日,那小姐在花园中游玩,远远瞧见那府里的家人,正待着那些家人迎了她去,不意左右不见人。未料到这小姐在夫家做足了势早惹得众人皆怕,远远见着绕道便躲,真个人见人愁。可惜那一张芙蓉面也气得不见人形,小姐咬牙暗骂,含怒而归。”
“及到闺房内,好个冷清,夫君十日也不见入房,丫鬟们战战兢兢回禀着夫君去向。那小姐怎忍得这口气,当下便寻了过去……”
她含着怒,脚下生风,丫鬟走得慢了也被她一掌眶到地上。远远地她听见笑声,霎时她心气翻涌,她最不待见那人的屋子里,她的夫君在放声地笑,那笑刺得她发震。自己如此的模样,如此的家世,竟被他看作与那闲花野草一般。忍不得,怎忍得?
小丫鬟上前给她行礼,慌忙忙要向里喊唱,也被她一掌扇开,她双手猛地推开了门,一屋子突然寂静。她看见,那屋子里,两人,并肩在一起画画儿,她不会,旁边榻上是一局未完的棋,她不会,左侧是那女红琴瑟,她更不会。她红了眼,不要脸面的东西,以淫物惑我夫君。
“你来做什么?”那夫婿冷眼看着,不悦。
呵呵,做什么?她笑着,我纵什么也不会,却也会收拾那狐狸精!
她道:“啧啧,我看看,你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呢,叫这满府的人好好看看去,如此般配。”那小姐扫过门口探头探脑的丫鬟们,立时缩了回去。她夫君两人一丝羞恼,正要开口。
她抢先道:“你与未出阁的姑娘家独处一室,岂不坏了人家名节?”她笑着:“既然如此,这名节已失,也莫再想另攀高枝去,我说……”她走过去端上那桌子上那茶水,“不如今日就给我敬了茶,做了小如何? ”
“你……”她夫君已是满脸不虞,“太过放肆,我与她……”
“你与她情投意合!”她接过话,“呵,夫君,莫怕啊,又非你亲妹,乱不了你的伦常!”
两人更是羞愤难堪。她笑盈盈,狠狠一扬手,一碗冷茶泼得那人一身子都湿,“还不知道哪里的野种子便充了小姐,想做小?先洗干净你那身野种味!”
啪!她的夫君一掌打去,她愤恨地红着眼“你,好。”立刻回身冲过那琴旁,将那琴捧起狠狠砸向立柱,她夫君不及拦阻,几下那名贵的古琴便成了碎片,呸,她对着刚进门的人唾一声,“连姓也没的贱东西!”
哐啷,桌上的盏碟摔碎在地上,娇雨红着眼,胸口起伏甚巨,这世道最贱不过无姓之人,是祖宗便也不愿认的子孙,就连勾栏风尘里也拿眼看轻那人。娇雨知纵然义父对她们姐妹极好,也不愿赐给她们姓氏,心里总还是介意两人低下的出身不配国姓吧。自己姐妹被王府收养,便与从前的姓绝了,若收养之人不赐姓,那,及到出嫁,便终身无姓,死后的碑上也无姓,叫人心中凄凉。
那日,她去找姐姐娇鱼,刚进门,那季希容狠狠吐出这话,留下一地狼藉和脸上尴尬的三人拂袖而去,她的心头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她与姐姐,从来也疑惑自己是否有那福分冠国姓,后来渐渐明白处境,心里一直为此忧愁辗转,一直害怕别人脸上的端疑嘲讽。小心避免提及,警觉的回避,仍然被人这样宣扬着叫出来,血淋淋地揭开了她们心头的那个疤,很疼的。
煦,明显的怒气下埋藏着一丝避讳,他匆匆的别过,连安慰的话也没有。他终究是在意的,皇室中人怎能与无姓的人交往过密,传扬出去,他必定不虞,所以,他走了,连头也不回。也许,他也曾努力的避开去面对,但,季希容这样……说是义兄妹,其实什么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了……娇鱼一丝恍惚,她记得那日,她们姐妹关上门相对无言,竟呆坐了一下午。
娇雨记得,她的姐姐那样的痛苦,她的自尊和才艺从来不输真正的千金小姐,却在这全输了。她只觉得从那以后,姐姐的心头都在淌血,一直一直流,不知道,今日,又一个人那样相似的提起,姐姐,还要流血吗?
“你,好大的胆子。”娇鱼冷笑到,她手里的碗盖碰得叮当响。
“小姐,月上并非有意冒犯,月上也无姓。”烯悬一脸平静。
“你竟从何得来这话,就如你亲见一般?”娇鱼问。
“府里请我来时已知,月上也有些须本事!如此,小姐也该信我所说绝无虚假了吧!”烯悬躬身行礼,“小姐想听那故事,也唯有月上能给小姐讲个究竟。小姐们——饶过了吧。”
是呢,娇鱼心想,说不定早在隐蔽的角落里传了个遍,这府里,谁真正望她们好?连个说书的也知这事。可,就如她说,既连这个她都说得一丝不差,那季希容如何死,想来也八九不离十。她真想知道呢,这几夜,她夜夜梦见季希容来,她说:“你这可怜的东西,连死了的我也不稀罕你那日子。他心里没有你,没有!”
“你撒谎!死了,你死了。”娇鱼记得她狂乱的挥舞着手追过去,想要将她挥散,季希容阴阴笑着飘散去,“活着不如像我一样死,像我这般死,哈哈哈哈哈哈……”她头脑里深深的印下了这句话,府里只知道季希容暴病而亡,难道,另有原因?她的阴魂日日来扰,娇鱼真想知道季希容生前发生了什么,连她死后都这样得意?
“姐姐,咱们不听了。”娇雨在一旁急道,她只觉得面目无光,恨不能立即离去。
娇鱼看了看低首不语的月上,那恭敬的身姿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意味,不是奉承也不是笑话,仿佛置身事外地看一个故事而已。哼,就当是听个故事吧,或真或假又如何,那个女人,死了!
“如此说来,月上先生真好本事,那日的事仿佛亲见。”她看一眼娇雨,“人可是你要请来的,今儿你就陪了我听完,”,“妹妹难道不想听听那女人的下场?”娇雨只得称是。
烯悬拨了拨香炉,那香味更浓烈,娇鱼仿佛看见自己泣血发誓不要她季希容好过,与煦画的那幅菊兰图轻轻地飘进了水里,她一转身 到屋里又画上一幅叫人给煦送去。连这,月上也知道。
娇雨仿佛又看见那天,她看见季希容来,转身要躲,躲不开,季希容尖利的指甲直指上她的脸皮,她躲不开,脸上一条血痕。姐姐说,不怕,要她等着,从此姐姐努力讨义父的欢心,一次次压过季希容,直到那女人快发疯。脸上真的在痛,娇雨抚上了脸。
“那小姐指使夫君房中的小厮,日日向她报了行踪,倘去别处还好,要是离那人近些,必要怒火中烧几番吵闹。一日,那人竟敢栏下了她,只伸手让她看了看手上晶莹通透的玉镯,笑着轻道是她夫君所送。那小姐出言恶骂,只说夫君是瞎了狗眼没羞臊,竟被这下做娼妇蒙了心,却不料她夫君正在花丛后小憩,却听得怒气横生,当下一耳光,那小姐直跌进花丛里,伤了脸面。她夫君往后更是不看岳丈面,再不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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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上怎么端上了这汤?烫。可我不甘,不甘如此。胸中的怒火又燃得冲天,我还是放下了汤,“送去吧。”有人领命拿过,爹——近日与夫君家有些关隘,他会来吧?只要他来便好,那女人怎么比得过我这千金之躯。他心头念着那边,那又有什么打紧,今夜,多打些粉……若是能有个孩子,我定要贱人滚出府去……
娇鱼烦躁中醒来,月上所说的仿佛刻印在了身体里,想忘也忘不了。她还记得那时怒火填胸的感觉,说不出为何对自己那样痛恨,正如月上说的,她真实的感觉到,梦里头也一再重复,就像自己成了季希容。
原来自己能将她急成那样。娇鱼轻轻起身,绕出屋子,来到庭院的花廊下,呼吸里挤满了初冬的凉飕,却怎么也平息不了那炙热的煎熬。她仿佛注入季希容的身体般听见煦的脚步,煦的呼吸粗噶急促,还有嫣红的嘴角上那得意的一笑。煦很粗暴,他的肢体掩盖不了厌恶,娇鱼觉得战栗的肉体被他剥开,煦说,恶狠狠:“你有个好爹。”煦骂,气极:“你连春药也用,无耻。”可是煦啊,他还是那样做了,他的舐咬从脚到腰,癫狂的煦,无耻的女体,纠缠着,狠狠撞击着刺入,媚声淫叫的勾魂,那都仿佛在自己身上做过一般。
娇鱼才知,男与女原本都不像自己白日看见的那样,夜里,那是天翻地覆的世界,是她不能承受的事实——他们是夫妻,纵然,煦那样厌恶她,那样痛恨她,却还要与她合为一体。
哦,煦,你为她奉献了身体,为那个你不愿为妻的人,却从不给我吗,给你说爱护的我……煦,我连那样粗暴的对待都不值得,出身,你真的介意。
娇鱼透不过气的悲伤,她双腿间残留着激情离去后酥麻又空洞的虚,身体被打开的滋味她尝到了,哪怕是假,哪怕是借助另一个女人,她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