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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力争在笫二批阴兵未出关前拿下平安堡。”
我点头称是,又道:“我们出堡不会走正门,徐大哥知道一处墙洞,准备由洞中钻出,这令牌你还是留一块在身上吧。”范景宣看了一眼徐成,道:“徐兄弟这两年果然将平安堡摸得熟了,将军的用意也算达到了。但此院距离堡墙尚有数百米之遥,你们劫狱一事早闹得堡内妇幼皆知,难保这一路上不会遇到盘查的士兵,还是带上保险些,咱们被抓事小,两位大人可是身系朝廷使命,不得有失。”我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将四块令牌每人发了一块,并帮助两位大人将身上的官服脱下,在屋内找了两件百姓的衣衫换上,为的是出门后看上去不那么刺眼。这才与范景宣出了院内,告辞后分道而行。
此时平安堡的街道上早已聚集了大批的堡丁,挨家逐户搜查越狱的“犯人”,并且已经抓到了一些来不及出堡的“犯人”。忙乱中,众士兵趁火打抢﹑顺手牵羊者居多,相互揽财攀比之际,甚至忘了事情的主次程序。惹得众百姓怨声载道,却无人敢当面指责,只能逆来顺受,任凭众士兵胡闹,肚子里却将他们的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
我们向前走出不远,便被一伙士兵截住。为首的小头目见我们当中有人手持兵器,便喝令我们出示军务令牌。我们只好把令牌拿出来给他们观看,那头目虽然有些疑惑,但验过我们令牌确是真货,想起主公近日招了许多能人异士入堡,或许我们便是其中之一,也就不再过多纠缠,放我们过去。那钦差与通判两人虽官居要职,大场面见得多了,还是被这阵势惊得头上冷汗直流。我忙叫他们稳定一下情绪,别露出什么破绽。
平安堡南墙距离副军师府不远,我们向前走了一柱香的工夫,便到了徐成所说的那个“狗洞”前,眼见狗洞近在咫尺,前面有荒草遮盖,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洞口前有六、七名堡丁手持钢刀在那里闲聊,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我心中暗暗叫苦,与徐成商量,该如何应付。
徐成考虑了一下,道:“这个时辰堡门是不会开的,现今堡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既使天亮以后,堡门恐怕也不会轻易打开。咱们也只有眼前这一条出路,他们既然赖着不走,咱们只好硬闯,我武功最高,负责前面开路,两位大人在中间,你和小汐兄弟在后面殿后,待出去后,咱们后路变前路,由我来抵挡一下追兵。”我见墙边站着的士兵不多,在他们不加提防之际,忽然前冲,跑出去的机会甚大,便点头同意,转头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大家没有别的好主意,只能赞成。于是按照次序站好,向几名士兵走去。
几名士兵都新到平安堡不久,奉命在堡墙边巡逻,也是凑巧走到墙洞前站住歇脚,并不知道荒草丛后还有一处墙洞。正聊得热火朝天,看见有五名身材装束各异的人向他们走来,也觉得奇怪,别的百姓看见他们早躲得远远的了,怎么这几人不躲反上,奔着他们过来了,可能是有事询问,也没太在意。待我们走到近前,才出声叫我们站住,过来要盘查一番。
徐成也不说话,几大步到了他们身前,忽然钢刀一展,一招“夜战八方”,迅速地向为首的那名堡丁斩去。那士兵万没料到有人敢在平安堡内公然动手,来不及招架,胸前已被徐成一刀洞穿,登时倒地毙命。徐成刀势不停,又将旁边的一名堡丁砍倒,口中对我们道:“快走。”
我们不用他出声提醒,也知道迅速向前,趁着余下的几名堡丁吓得抱头鼠窜之际,快步跑到墙边,将荒草扒开,露出后边的墙洞。
墙洞虽然高不过二尺,但人钻过去还是绰绰有余。我们先让两名朝廷命官先钻过去,然后我和小汐依次而过,最后出来的徐成,见我们在堡外等他,知道我们不认得路,忙道:“快跟我来。”说罢快步向前疾奔,我们四人在后紧紧跟上。
跑出堡外大约一百多米,来到一条五、六米宽的土道上,徐成指着正南方向,道:“沿着此路一直向前,便是绥化城。”刚说到这,听到堡内有人大声喝叫,知道是刚才那几名堡丁缓过神来了,一面钻出墙洞追来,一面通知其它士兵过来增援。不一会工夫,隐约看见后面有十几个士兵追赶上来,幸好墙洞甚小,马匹牵不出来,追出的士兵心有余悸,亦不敢过份靠近,且停且走,等着大队人马到,所以追得也不十分迅速。
徐成一挺手中钢刀,对我们道:“你们快走,我来阻挡一下。”我有些不放心,道:“咱们一同抵挡。”徐成早看出我不会武功,摇头道:“算了,你还是领他们逃命去吧,这里有我应付,命该如此,不能强求,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别忘了为我多烧点纸。”
我闻听一愣,正想分析一下他这句的深意,眼见追兵渐近,不好再多想什么,只好领着其它三人向前狂奔。徐成望着我们渐渐远去,纵身闪到路旁,只等着追兵靠近,好出其不意杀他们个人仰马翻,阻止一下他们前进的迅速。
十几名追兵虽然嘴上叫得响亮,其实只是虚张声势,也不想过度冒险追敌,反正也没有什么头领带队,尽量以吓跑敌人为目地,所以脚下行动也是慢吞吞的,远不及嘴上的声势了得。磨了半天的工夫才赶到眼前,以为贼人早被声势所吓跑,没想到还有人在此殿后。徐成也知道既使他们不用力追赶,以钦差和通判的脚力,过不多时也会被追上,没办法,只好在等能多挡一会儿是一会儿。趁着追兵不加防备,大喝一声,在路边跳了出来,手起刀落,一口气连着砍倒两人,他知道以自已一人之力,难以对十几名追兵构成威胁,首先要在声势上占得上风,所以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众堡丁见他势若疯虎,不免有些心胆俱寒,果然不敢再战,纷纷向后回撤。这样一来,正合徐成心意,他并不追击,见众堡丁撤得远了,便转身向我们的方向追来。
众堡丁被他一顿乱砍,吓得心惊肉跳,向后回撤的速度比刚才追敌的速度要快上数倍。追敌乃是例行公事,不得不来,此时却是为了逃命,吃饭的脑袋能否保住,全倚仗在两条腿上,当然要全力奔跑,只要能保住一条性命,鞋子丢了,脚下磨出了血,又何足道哉。
众人一路狂奔回到了堡门前,正巧遇到了平安堡负责带兵的李长生领了一队骑兵在堡内出来,也准备前去追敌。见十几名堡丁丢盔卸甲地跑了回来,忙拦住问明情况,听说前面只有一名敌人拦路,便将他们都杀了回来,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喝令部下将十几名逃兵带回去,每人打二十军棍,以观后效。自已则带领数十名骑兵,高举火把,一路追将下来。
徐成沿着土路跑出好远,隐约在夜色中看见了我们的身影,本想快步追上来与我们同行,可很快听见身后马蹄声响,人声嘈杂,知道敌人的骑兵已经追了上来,而且人数众多,自已若不阻挡一下,片刻间便会追上我们,虽然自已人单势薄,阻挡上去也无异于螳臂挡车,可是情况危急,说什么也要冒险一试。
想到这,徐成故计重施,纵身闪到路旁的土沟内,调匀呼吸,平静了一下心态,待敌人骑兵过来时,力争在不加提防时能一击成功,不求伤人多少,只盼着将他们吓走,也就达到自己的目地了。
平安堡的李长生曾在关内清军队伍中任过几年的“外委把总”,因带兵粗暴简单,屡犯军规,被清军革职。来到平安堡后,得到了刘振庆的重用,自已也一心要为主子立下战功。今日听说有人劫狱,预感到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便指挥部下全堡戒严,挨门逐户进行搜查,可抓来抓去,只抓到一些不重要的小人物,正当他恼怒之际,听说有人杀掉两名巡堡的士兵钻洞出堡逃走,问明情况后,二话不说,带领一部分骑兵,打开堡门顺着土路追了下来。
李长生立功心切,没料到会有人暗中埋伏,只管纵马疾弛,冷不防在路旁沟内跳出一人,刀法凌厉,一口气斩断了跑在前面的两匹战马的马腿。两匹战马立刻扑倒在地,后面的紧跟的战马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撞到了一起,跑在前面的十几匹战马纷纷倒地,和士兵扎堆滚在了一起,顿时摔得乱成一团,马鸣人嚎,狼狈不堪。
李长生的战马在队伍的中央,而且他是武官出身,骑术颇精,见前面形势不好,双手紧扣缰绳,将战马勒得人立而起,在间不容发之际站了下来,后面的战马奔弛的速度没有他的马快,有了缓冲余地,也都勒缰站立,没有再出什么乱子。
李长生凝神观看,见路中央站了一条汉子,身高五尺上下,短小打扮,手持一柄短腰刀,别有一番气势。借助火把的光亮一看,竟然是堡内打更的更夫。这一下让他吃惊不小,知道更夫是堡内维一一名在夜间不受管制之人,可以任其游逛。他也曾背地里打听过这更夫的来历,都道这更夫已干了数年,平日里除了爱喝得酩酊大醉外,就愿意念叨一些鬼话,工作上倒是兢兢业业,从没出过差错。所以他也就没多加以留心。可没想到就在这一个比较放心的点上出了问题,不知平安堡内的秘密已被他掌握了多少。更可怕的是,这名更夫一改过去糊涂酒鬼的旧形象,变成了一个身手敏捷,刀法不凡的练家子,看来他卧底平安堡是早有预谋,决非半路出家。
李长生觉得今晚发生的事都有些蹊跷,可也不容他多想,手中六尺长的砍刀一指徐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敢暗算你家李爷。”徐成钢刀一收,脚下“丁”字步站稳,哈哈笑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好好看看,难道你爷爷‘鬼不怕’都不认识了吗。”李长生气得直打哆嗦,骂道:“你区区一个更夫,也敢劫牢变节,活的不耐烦了吗?”徐成正色道:“你家爷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清镇边军依克唐阿将军部下‘外委把总’徐成是也,潜到平安堡不过是收集你们这群反贼造反的证据,将军的大队人马转眼便到,识相的速速下马受降,还能饶尔等一条狗命。”了
李长生闻听又惊又气,惊的是对方果然是镇边军中的人物,而且官职也与当年自已在军中的职务一样,一个有品级的武官居然在平安堡干起了打更人的角色,而且一干数年,这说明刘振庆之事镇边军早有防备,只是证据未全,尚未动手而已。气的是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部下将自己一痛好骂,自己这张老脸如何放得下来,当下叫道:“来人,将这奸细拿下!”身后的一干骑兵听头目有令,不敢怠慢,一齐纵马上前,将徐成围在中间,手中的长矛纷纷对准了他。
徐成知道今天若想脱离险境,简直比登天还难,回头望了一眼我们远去的方向,在夜色中已看不到我们的身影,心中稍感安慰,暗想:“我徐成自幼父母早亡,是将军将我带入军营,教我习文练武,此恩此情,永难报达。此番冒险将两位朝廷命官救出,让将军对皇上有个交待,也算报达了一点将军的养育之恩,今日就是将性命弃在这里,又何惧之有!”想到这心下一横,腰刀横立于胸前,喝道:“乱臣贼子,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正宗的镇边军刀法,纳命来吧。”说罢,未等敌人上前围攻,主动展开攻击。
我带领小汐,还有钦差、通判两位大人,踏着脚上的土路,向南足足赶出七、八里地。累得两位朝廷命官再也跑不动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见后面没有追兵,也就任由他们休息一会。透过夜色努力向来路看了一会儿,也不见徐成的身影,暗暗担心他的安全,虽与他交往时间尚短,但彼此间肝胆相照,患难与共,发现他确实是位可以以真心相交的汉子,其真诚待人的态度比二十一世纪我所遇到的某些人要强过许多。
小汐看出我的担心,主动道:“现在离平安堡也有段距离了,你们先走,我回去看看徐大哥怎么样了。”我知道他的本事,眼见后面没有追兵动静,由他回去找一找也好,便道:“刚才似乎隐约听见后面有战马的嘶鸣声,后来没了动静,可能是敌人追了一阵,见没有人,便收兵回去了。你回去找一找也好,若碰到敌人,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交战,速去速回,我与两位大人一路向前走,你回来时只管由大路追赶,便可看见我们。”小汐点头同意,摘下背上的罗汉弓,持在手里,与我们告别后,从原路返回。
我与两位朝廷命官望着小汐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不敢在此过多逗留,稍稍休整了一下,便起身上路。
小汐向回摸索着走了好一阵儿,忽然听见前面传来撕杀的声音,心头一惊,将罗汉弓紧紧地拿在手中,不敢走正路,跳到路边的草丛中,弯腰向前查看动静。
此时的徐成已经苦战多时,身上早已多处受伤,虽非致命伤,却已经开始限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