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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森看着王慧,表情十分复杂。王慧依旧十分冷静,拍拍身上的雪,道:“走吧。”
他们上山之前都穿上了保温效果极好的兽皮袄子,穿着这种防寒衣服,即使外面寒气逼人,身上却像包着火炭,暖烘烘的。
袁森紧了紧衣服,他走一段路就回头看看身后,下面只有白茫茫的积雪,风雪中的能见度非常低,即使后面有野兽,如果距离太远,他也很难看到。山上的乱石非常多,都罩上了一层厚雪,怎么看都像藏着东西,越看越怀疑,让人十分头疼。
袁森叹了口气,王慧就走在他前面,离他不到两米远,不时朝后瞟,脸上十分冷静,骨子里却异常警惕。
一行二十多人走了大半天,山峰上的积雪有几米深,一不小心踩空了,就有可能掉到雪窟窿里。这二十条壮汉都有登雪峰的经验,他们把手拉在一起,有人踩空了,身边的人立刻可以相救。
他们一路走来,有惊无险。高逾万仞的雪峰直入云霄,他们站在半山腰上朝下看去,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暴虐的风雪从四面八方刮过来,一群壮汉手拉着手,就像串在一起的蚱蜢。
伯克和康巴萨好像发现了什么,前面的人都停了下来,围拢过去。
袁森走过去的时候,有五个人正趴在地上用手挖雪,伯克和康巴萨盯着他们工作,脸色凝重。
袁森拍拍看热闹的艾凯拉木,道:“怎么回事?”
艾凯拉木神秘一笑,脸色又凝重起来,道:“袁小哥,伯克老头踢到一具冻僵的尸体,他们怀疑下面的尸体不是一两具,正朝下挖呢。”
袁森点点头,一个壮汉推开雪堆,有两个人从下面拖出一具尸体,跟着又拖出了三具,其他人还在继续挖着。
那壮汉将其中一具尸体上的雪花除去,就露出尸体身上的衣服鞋子来,令人惊异的是,那是一套老式军装,军装的颜色是灰黄色,边上缀着青天白日徽。
艾凯拉木张嘴喊道:“国民党军队啊。”
那壮汉又弄掉几具尸体上的积雪,都是一样的军装,尸体脸上还保持着死亡瞬间的表情,仿佛才闭上眼睛。
伯克道:“别挖了,这些尸体是几十年前的。千百年来,寻找哈木巴尔阿塔神墓的人不计其数,这些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为哈木巴尔阿塔神陪葬。”
艾凯拉木眼睛发亮,他在村子里的时候,看到伯克对他们所谓的哈木巴尔阿塔神墓非常敬重,心里就痒痒的。这一路上,艾凯拉木算是看清楚了,这么多人拼死找一座古墓,那古墓里恐怕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娘的这次算是没有白来。
伯克招招手,对众人道:“我的勇士们,你们在用生命捍卫哈木巴尔阿塔神,我们伟大的神会保佑你们的。抵达哈木巴尔阿塔神墓只需要半天时间了,到了那里,我们将用勇士们的鲜血来捍卫我们部落的荣誉和神的尊严。”
二十个壮汉一起大吼,犹如狼嚎,在凹陷下去的山窝子里形成巨大的回声,山窝子顶上的积雪瞬间崩塌下来。
伯克对着漫天积雪大声宣誓:“哈木巴尔阿塔神是最伟大的神,我们朝着哈木巴尔阿塔神指引的方向前进,保卫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神。”
袁森看康巴萨走过来,显然是想问他队伍后面的情况,便先开口了:“你们的勇士这样做会造成雪崩——”
康巴萨点点头,艾凯拉木不屑道:“他们都是一帮神经病,康巴萨,我不是说你。”
康巴萨瞪了他一眼,对袁森说:“袁先生,这么长时间了,你有发现吗?”
袁森道:“我一直很小心,那东西可能察觉到我们有防备,没有再出现过。”
康巴萨点点头,他父亲领着一群壮汉翻过山窝子,朝更高处爬去。康巴萨把袁森拉到身边,小声道:“袁先生,这件事本来是我们部落内部的事情,却把你们都拉上,我感到非常内疚。”
袁森笑笑,说:“康巴萨,咱们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你这么见外干什么?”
康巴萨神色黯然,道:“袁先生,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们这次拯救哈木巴尔阿塔神墓,可能比想象中要艰难得多,甚至要付出生命,所以,我觉得让你们陪葬很不值。”
袁森道:“康巴萨,你我的身手,我们都很清楚,那帮人虽然武器先进,但咱们要制伏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不要一副送死的样子好吗?”
康巴萨痛苦地摇摇头,说:“袁先生,如果只是阻止那几个人,当然是很简单的事情。这一路上,我跟我爸爸谈了很多,根据他的分析,我们在森林里遇到狙击的时候,那帮人应该已经打开神墓了。”
袁森一愣,道:“这么快,怎么可能?”
康巴萨道:“我爸爸也觉得他们不太可能有这样的速度,只是事实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信。他推测那帮人是有备而来的,而且雪山上有人接应,所以速度会快很多。”
袁森看到了康巴萨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透出来的绝望。像康巴萨这种用身体思维,而且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是不应该有这种绝望的表情的。他被誉为尖刀,能够穿透一切的尖刀,是什么东西让他这样恐惧呢?
袁森想要问他,康巴萨却拍拍他的肩膀,道:“袁先生,进了神墓,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们,如果无能为力,希望你们——”
说到这里,后面的话他已经没办法说出来了。
尽管袁森内心疑惑万千,却又不好再问下去,以免刺激到康巴萨脆弱的心。
他拍拍康巴萨的肩膀,说:“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火焰山地下空间的磨难都过去了,我还会在乎这些吗?”
康巴萨苦笑道:“神墓里的危险,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你是不会相信的,我爸爸不会骗我。”
袁森点点头,康巴萨又走到队伍前面去了。
袁森和康巴萨的对话,王慧和艾凯拉木听得一清二楚,康巴萨走开后,艾凯拉木望着他的背影,难以掩饰内心的欢乐,道:“袁小哥,咱们发了,这座大墓里一定有价值连城的宝贝,发了发了。”
袁森看着王慧的眼睛,王慧拢了拢额头上的发丝,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低声道:“冷静,随机应变。”
袁森点点头。
老伯克率领着二十名勇士已经攀到很远的地方了。他们在强劲的风雪里依旧保持着队形,勇敢地朝雪峰之巅攀去,就像一群走在朝圣路上的虔诚信徒,坚定得仿佛一串符号。
第三部 生命禁区 第三章 极地冰川
雪线上的白天黑夜界限十分模糊,特别是遇到大风雪的时候,整个视野里是一片雾状的灰白,给人一种即将天黑的错觉。而夜晚的山峦被白雪照得亮堂堂的,跟风雪中的白天极其相似。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攀登阿尔泰山南麓最高的雪峰,积郁的疲乏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
这一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一座奇特的雪峰支脉。这条山脉从主峰延伸下去,比主峰略低,紧贴着主峰,海拔数千米之后突然裂开,就像岔开的两根手指,形成“V”字形,样子十分奇特。
袁森看着对面的雪峰支脉,大风卷着积雪扑面而来,有不少雪粒飞进他的风帽袄子里,他打了个哆嗦,队伍的速度突然就慢了下来。
“真是鬼斧神工,像大自然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袁森看着那座奇怪的“V”字形山峰,自言自语道。
队伍在上面转变了方向,朝雪峰支脉攀去。这支被风雪摧残得摇摇晃晃的队伍就像一条受伤的蛇,在雪峰上缓缓爬行。
他们朝两座雪峰的中间地带爬去,从他们所处的位置到中间地带,大概有几百米远,袁森大约可以断定,伯克所谓的哈木巴尔阿塔神墓就在两峰的中间地带。
他们渐渐靠近中间地带,艾凯拉木突然惊叫道:“快看,那是什么?就在那座小山峰上!”
袁森顺着艾凯拉木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中间地带一座隆起的小山峰上有一个蓝色的东西正在缓缓挪动。
“风雪太大,还有东西挡着,看不清楚。”
“袁小哥,我琢磨着是现代化的机器,咱们赶紧去找康巴萨,那小子刚捡了一个红外线望远镜。”艾凯拉木道。
袁森也觉得蹊跷,跟着艾凯拉木摇摇晃晃地超过众人,跑到队伍前面。伯克和康巴萨正站在一个被积雪覆盖的大石头上用望远镜观察前方,显然他们也发现了中间地带那一块不大对劲。
康巴萨见两人奔过来,道:“前面有一架直升机,螺旋桨刚发动起来,试图起飞。”
“哦,机身上标单位了吗?”
康巴萨摇摇头,把望远镜递给袁森,道:“涂了蓝色的漆,没有任何标志,我怀疑就是在村子里抢巫师地图的人。”
袁森凑近望远镜一看,那架蓝色的直升机正缓缓地离开停机坪,螺旋桨卷起的积雪在飞机周围形成极浓的雪雾,飞机像被罩住了似的。他能看到飞机的挡风玻璃后面有人影在动,到底有几个人,却没法看清楚。
直升机飞离地面三四米后,又慢慢降了下来,螺旋桨空转了一会儿就停了。
“停了。”袁森道。
“不是飞起来了吗?”康巴萨有些纳闷,接过了袁森的望远镜。
康巴萨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惊叫道:“怎么会这样?在极寒的山顶上,即使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上,也要让螺旋桨空转,以防止被冻坏。”
“节省机油?”艾凯拉木凑过来说。
“不可能,这是常识,前面很有可能出问题了。”康巴萨大吼。
他掏出枪,对他父亲说了几句话,又对袁森和艾凯拉木道:“那里肯定出问题了,咱们过去看看。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所以,子弹上膛!”
王慧从后面跑了过来,她娇小的身体在风雪中摇摆不定,就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落叶。
康巴萨敏捷无比,他猫腰钻进雪地里,一会儿就冲出老远,袁森、艾凯拉木和王慧跟在他后面。
四百米的距离不算远,如果是平地,他们可以用极短的时间抵达,但是他们现在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距离,还有逼着他们倒退的劲风。
四个人冲到停机坪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这架崭新的俄罗斯造米…28直升机已经被大雪掩埋了,螺旋桨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四个人从四个方向靠近直升机,康巴萨一手拿枪,一手去拉机舱门。袁森双手端枪,跟在康巴萨后面,寻找最好的射击角度。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四个人都很清楚,他们一旦跟敌方接触,必有伤亡。从他们的装备看来,这帮人几乎用了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他们的实力不可小觑。
他们违背常识,让直升机在冰天雪地里熄火,甚至被大雪掩埋,这对具有一定军事常识的人来说,是非常不合理的。他们很有可能遇到了危险。
康巴萨用力拉开机舱门,哗啦一声巨响,机身一侧的积雪落到地上。康巴萨侧身躲在旁边,袁森的枪口瞄准了舱内。
没有预想的枪声,四人耳边只充斥着风雪的咆哮声。在风雪声的反衬下,直升机显得那么安静,就仿佛已经被埋葬了很多年。
康巴萨钻进机舱,袁森也跟着进去。机舱里还是暖和的,进去之后,他们身上的积雪就化成了水,弄得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暖和的机舱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很浓的血腥味。
康巴萨打开手电,胡乱晃了一下,就看到舱里躺着两具尸体,尸体嘴里吐着血沫,肚子被开了一个口子,肠子被拉出来,拦腰打了个死结。
机舱里的设施极为豪华,真皮坐垫、地毯、茶几上都沾满了鲜血,死者瞳孔放大,眼神中充满恐惧。
袁森看到机舱里的血腥现场,蹲下身子呕吐了起来。
他反复逼问自己:“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他们的死状与原始森林里的壮汉一模一样,伤口上有野兽的咬痕,却丝毫看不到野兽来过的痕迹,到底是什么杀了他们?”
艾凯拉木和王慧同时拉开前舱门,看到驾驶员趴在仪表盘上,身下是一大摊血。艾凯拉木把驾驶员的身体翻过来,发现驾驶员是那日在河堤夜市遇见的那伙人之一,他鼻子塌陷,嘴唇裂开,一脸的血,肠子被拉出来捆绑在椅子上。
康巴萨和袁森拉开驾驶舱的门,康巴萨看了一眼驾驶员,道:“我猜他们都进了神墓,还把那只野兽带进了飞机。”
袁森补充道:“舱门关得非常严实,如果他们发现那只野兽跟了进来,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艾凯拉木吓得脸色惨变,道:“你们是说那只野兽可能是看不见的?它走进机舱,这三个人一点都没察觉到,直到它发动攻击。娘的,有这么邪乎的怪物?”
艾凯拉木四处乱看,一张脸白得跟纸一样。袁森出了一身冷汗,他隐约觉得有一只凶恶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还有他的同伴们,他拿枪的手有些颤抖。
康巴萨用匕首割断驾驶员的肠子,把他推下飞机,又关紧舱门。
他做这些的时候,其余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