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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绝对是有意敲诈!
江楼绷着一张脸,心里七上八下。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陪我,另一个——”躺着的男人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眉大眼,高鼻厚唇,称得上英俊,只是戾气重了些,“去当MB还债。”
江楼退了一步,瞟了一眼房门,准备瞅冷子夺门而出,几名手下从身后围上来,堵死他的逃生之路。
“我说……”江楼硬着头皮吐出断断续续的言语,“我买了……第三者责任险……那个……”
“屁用!”小喽罗甲骂了一句,猛地把他推跌到男人床前,大声说,“我们老大的腿断了好不好?!你害我们群龙无首西区观景园那块地盘被红毛抢走,几万块钱赔得起?”
“小子,识相点!”小喽罗乙半压住他的肩膀,气势逼人,“老大是看得起你才让你暖床,难不成你真想去红灯区卖屁股?”
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他的下巴,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蛋,男人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似乎已浸透了欲望:“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上你了,正想着怎么把你弄到手,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江楼原本白皙的面孔更是白得血色全无,与医院的墙有得比,冷汗渗出额头,他不抱什么希望地问:“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有。”男人气定神闲,“被我强暴或是被买春的客人们轮奸。”
身后的小喽罗们哄笑起来,江楼俊美的脸庞微微扭曲,看了看男人打着石膏架起来的伤腿,再看看窗外苍茫的暮色,暗叹一声:天要亡我。
考了三年才考到的驾照,初次上路就霉星罩顶,撞了人不说,撞的居然是东区横行霸道的地头蛇老大,撞的是地头蛇老大不说,居然还是个对他早就图谋不轨的同性恋,这下连当官的老爸都罩不住他了,为保仕途给了儿子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一脚把他踢了出来。
“想清楚了?”男人朝他倾过来,温热的烟草气息拂过鼻端,江楼皱皱眉,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点点头。
男人并不晓得江楼的满肚子怨气,露出得意的笑容,放开他,说:“回去把自己洗干净,晚上过来陪我。”
江楼讶然瞪大了眼,脱口而出:“你的腿还没好吧?”断了腿都能上?好强的色欲!江楼真恨不得那一撞让他断了命根子。
男人暧昧地视线逡巡在他的领口,低声说:“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会让你满足。”
鬼才担心这个!江楼咬牙切齿,怒气升腾,被两个喽罗利索地押送回店里,一向宽容忍让的人终于爆发了,他一摔大门,吼道:“都给我滚!”
两个喽罗不怒反笑,嘻嘻哈哈地退出门去,怪叫:“属下在外面等着呐,帮主夫人。”
江楼青筋直冒,顺手拎起个酒瓶子砸在门口。
挂上“停业整顿”的牌子,江楼浑身无力地跌坐在藤椅上,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风情万种的西堤岛餐厅在朦胧的视线中显得阴郁而伤感,江楼无意识地把玩着精致的刻花玻璃杯,取出一瓶1960年份限量版干邑,没头没脑地一阵猛灌。
大量的酒液被泼洒在地上,江楼干脆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好酒全拿出来,一瓶瓶打开,半灌半糟蹋,准备酒壮英雄胆,夜里杀上威虎山,为民除害。
如果再配一只豁边的海碗和两只油晃晃的鸡腿,就更有末路英雄的气氛了,他打了个酒嗝,苦中作乐地想。
点燃一支支精美的工艺蜡烛,星星点点的火光让人如置梦中,江楼冷漠黯然的眼眸添了几许生气,微曛的面庞染上淡淡的晕红,柔和而温暖。
唯愿偏安一隅,不问世事纷扰。
如果连这么简单的梦想都要打碎的话,即使是一只温顺的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空气中似乎多了些什么跃动的热度,灼烤着他浅眠的面容,粗鲁的拍门声惊醒了他,有人在外面喊:“失火了——”
江楼从梦中醒来,才发现四窜的火苗已包围了整个餐厅,正向吧台烧来,他当时傻眼了,怔了片刻后,猛地转身朝后院跑去,火焰哔哔剥剥地蔓延着,随着夜风一路追赶,所幸后院还没被波及,江楼松了口气,正想拉开门冲出去,一道男声硬生生地止住了他的脚步——
“堵住后门,别让他跑了!”
江楼急得跳脚,前有色狼,后有烈火,自投罗网,还是坐以待毙,这是一个问题。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江楼扫视四周,眼睛一亮,朝下水井盖子扑了上去,气喘吁吁地扳开盖子,心想自己这孤胆英雄可算是正宗好莱坞模式了。
一阵恶臭泛了上来,江楼悲壮地朝外面吼了一声:“老子死都不卖!”然后憋住气,一纵身跳了下去。
故事,才真正开始。
“二百两,我买了!”
迷迷糊糊地,听到女声高叱,江楼翻了个身,嘀咕一句:“二百两……不就是二十斤吗?”
四周人声嘈杂,有清脆的笑声,有人窃窃私语:“原来是个傻子。”
“姿色称不上绝顶,倒别有一番风味。”
“论美论媚是谁也比不上清碧你的……”
“暗绯你也不差啊,上次那个侯爷不是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么……”
……
声音虽然柔和慵懒,江楼仍辨得出是来自男性的发声器官,费力地挣开眼皮,几张模糊的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馥郁的芬芳包裹着周身,头顶雕花木刻,帐绘芙蓉,美丽如画,他一颗心却沉入谷底。
看来是下水道逃生失败,直接升入天宫了,只是这天宫,也太不懂得与时俱进了吧?!
一只葱白的手在他脸前晃晃,开始听到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喂!你叫什么名字?”
“江……楼。”干涩的喉咙挤出两个字,一旁的小丫头捧上温茶给他润喉,江楼道了声谢接过,凑到唇边轻抿,只觉香气盈透唇齿,一盏茶很快见了底,他抬头一笑,朝问话的女子看过去——满头珠翠,一身绫罗,凤眼含威,徐娘半老,他愣了一下,问,“你是……大姐?”
年岁不小,想来是七仙女中最大的一位,怪不得上面六个都没嫁出去,原来神仙也会长皱纹。
那女子笑得柔媚,手指滑上他的脸颊,道:“嘴巴倒是乖巧,不知道这床上功夫如何?”
咦?天庭果然是禁欲的地方,幸好他还是处男——说来惭愧,二十四岁的处男虽然不算稀有动物也少见得很了,毕竟现在Se情业这么发达——因为某些处男情结作祟,他还是想把值得纪念的第一次留给所倾慕的良家妇女,而不是随便找来的鸡鸡鸭鸭。
江楼清了清嗓子,很自豪地说:“我,前面干净后面纯洁,两任女友都只进行到二垒,无不良生理习惯,志愿是为太上老君打下手炼丹药,如果能和佛界交换人才的话去做个净坛使者也不错,我在凡间就很想当个米虫……”
长篇就业志愿戛然而止,江楼疑惑地抓抓头,对周围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十分不解,问:“怎么,难道天庭也人才积压?”
房间里一片沉默,床边纤细艳丽的少年突然掩口一笑,问道:“印娘,这人是哪来的,怎么说的话咱们都听不懂?”
被称作印娘的大姐眯起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江楼,没好气地答道:“还不是那个杀千刀的崔二,说是家贫自愿卖身,我见长得不错就买下了,谁想到竟是个失心疯。”
江楼听得一头雾水,举手发问:“那个……大姐,失心疯……不会是说我吧?”
众人一脸“除了你还有谁?”的神情看他,印娘白嫩的手指捏住他的脸蛋,低头道:“老娘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到了咱们月满楼,都得给我接客。”
江楼呲呲牙,脸被扯得生疼,问:“你们是哪个节目组?‘骗你没商量’还是‘爆笑整人对对碰’?”
一柄团扇敲在他头上,右手边清丽白皙的少年打了个呵欠,道:“真是个怪人,印娘,你就不怕他砸了月满楼的招牌?”
“有你和暗绯在,印娘怕什么?”印娘一转脸笑得百花齐放,变脸之神速让江楼叹为观止,他好奇地看着两个少年,容貌绝对是上品,虽然偏阴柔妩媚,身材纤细,仿佛弱柳迎风,眉稍眼角尽是风情,眼波流转处勾魂摄魄,立时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小声问:“你们……是卖的?”
艳丽的少年格格笑了起来,倚在床栏上,道:“咱们楼里,哪个不是卖的?有钱的大爷来这找乐子,咱们就得侍候着,他们满意了,才有你的饭吃,明白没,傻小子?”
江楼“腾”地坐了起来,又一阵头晕眼花地倒回枕上,冷汗湿透了衣衫,叫道:“你们……这是什么鬼地方?!”
一个爆栗敲在他额头上,印娘面色阴沉道:“长安月满楼,可是京城最红火的妓院,你进了咱们这儿,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江楼满脸死灰,他前世造了多少孽,修来这辈子被男人压的福分?!
等等!江楼支起上身,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房间里雕梁画栋一片古色古香,面前这几个,也是一身古装衣袂翩翩,男子的头发长及腰部,以一条玉带系住,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些当红小生演不出来的万种风情。
“你们……现在是哪一年?”
印娘满脸鄙夷地看着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句:“宣景六年,三月十三。”
江楼张大了嘴巴,瞬间石化。
江楼上小学的时候听过一句话:人生只有三天,昨天,今天和明天。
昨天,他为逃离地头蛇老大的狼爪被逼得跳下水道,今天,他发现自己通过开在下水道里的时空门漩回到千八百年前的某朝某代,明天,是不是,将会更加凄惨?
把房间里每一寸地板都蹭了个够之后,江楼才勉强相信身在何方的事实,只是辗转逃离之后居然又被卖入勾栏院,让他不由得仰天长叹:上天啊!你究竟与我有什么仇?!
夜里听见有人来找隔壁的暗绯——那个艳丽逼人的少年,一阵笑闹过后便是柔媚入骨的娇喘呻吟,隔着薄薄的墙壁听得甚是真切,惹得江楼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往外冒,后背的寒毛此起彼伏,冷汗涔涔如雨下。
偏偏隔壁的媚叫一声紧过一声,直往他耳朵里钻——
“好人……我吃不消了!啊!别碰那里……嗯……”
江楼把头埋入被中,低声呻吟着:“神啊……杀了我吧……”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俊美的脸蛋胀得通红,最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某个重要部位,竟在那声音的催动下抬起头来,骄傲的宣告着它的存在。
正在难堪不已的时候,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印娘带笑的招呼声传了进来:“王爷这边请,咱们小楼儿可是刚到的新鲜货,就等着王爷来开苞呐。”
小楼儿?!江楼额角爆起青筋,怒火蒸腾的双眼对上当门而立的身影,来人身高与他相仿,一身浅色暗花纹锦衫,长相十分俊俏,一双桃花眼勾人魂魄,微抿的薄唇似笑非笑,眉宇间却带了几分骄纵之气,长发以紫金冠束起,上嵌一颗龙眼大的明珠,光华四溢,贵气逼人。
印娘朝他使了个眼视,关上门退了下去,那位公子摇着玉扇,浅笑着朝他走来,以扇柄挑起他的下巴,问:“叫什么名字?”
声音清朗疏漫,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挑逗,江楼凝视着对方俊美无瑕的面容,道:“江楼,你叫什么?”
那人挑起眉毛,稀奇道:“你是第一个敢直接问我名字的人,胆子倒不小嘛!”
“过奖过奖。”江楼打着哈哈,不着痕迹地往床内缩,下半身的警报还未解除,他不想面子里子丢得太多。
灵活的手指探入他的衣领,在肩颈处流连不去,那人的嘴唇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叫李昭棠,记住了?”
“嗯……”江楼不自在地躲闪着,那双手却不依不饶地抚上他胸前,逗弄着敏感部位,李昭棠咬住他的耳垂,笑道:“春宵苦短,别再磨蹭了。”
“你等等!”江楼脸色变了,伸手去捂下半身雄纠纠气昂昂的小兄弟,李昭棠动作却更快,“嗤啦”一声扯开他的衣服,色眯眯的目光朝下看去,啧啧道:“看不出来,你还真热情呢!”
江楼羞愤交加,满肚子火越烧越旺,李昭棠一把将他推在枕上,一手抚弄着他的腰侧,时不时挑弄一下他颤颤的分身,直逗弄得江楼欲火焚身,再加上满腹怨气,当下恶由胆边生,一个翻身将李昭棠压在下面,胡乱去扯他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