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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早-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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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厮已经把他赖上李昭棠的初始目的彻底忘光光了——一边用言语调逗一边意有所指地朝小王爷腰下瞄去,李昭棠避开他的目光,打了个寒颤,咕哝道:“你到底会不会摘啊?” 

  入夏了虽然夜风清润宜人,溪水还是凉得透骨,这笨蛋究竟能不能摘下来啊?难道让他穿着一身湿衣服冻半宿不成? 

  江楼停了动作,道:“摘起来太麻烦,不如脱掉算了。” 

  说罢,也不征求他的意见,一双灵活的手已经探了进来,顺着肩颈一路下滑,李昭棠低喘一声,捉住他的手,道:“外面好冷……” 

  天地良心,他纯粹是说明自身感知而已,却被江楼明显地误解成是调情索爱,一双漆黑的眸子欲火更炽,将他推躺在平滑的巨石上,合身压了过来,一边解除着纠缠在身上的湿冷衣物一边暧昧道:“放心,很快让你热起来……” 

  李昭棠弓起身体,在他温柔略带粗野的抚弄中已经起了反应,伸手勾住江楼的肩颈,声音轻如叹息:“我还以为……以为你……” 

  “以为我厌了你?”江楼吸住他的耳垂,一手探到他腰下,咕哝道,“笨死了……” 

  “你说什么?”李昭棠耳尖,飞快地仰起脸追问——身体比以往更为敏感,在私|处探索游移的手指让他惊喘连连,情欲熏染中试图保持清醒的模样分外可爱,江楼只觉得再忍下去一定会爆掉,他勾起李昭棠细瘦紧绷的腰,粗喘道:“你很快会知道……我有多想你……” 

  是很快,快到李昭棠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江楼已经一个挺身,彻底占有了他! 

  “啊……”李昭棠无力地低喊一声,张口咬住江楼的肩膀,想要放慢一些的要求还没说出口,身体已经罔顾主人的意愿,热情如火地缠了上去,奉送着无言的邀请,江楼低下头厮缠住他的唇舌,恨不得就此将他吞下腹去,溶到血中肉中,永不分离。  晚风吹动起粼粼波光,树叶沙沙作响,月然更加幽暗苍茫,溪水潺潺,与饱含着欢愉的呻吟声一起,飘荡在密林深处,久久不歇……   

花开早?明月松间(中) 

   

  江楼很郁闷,被踢下床的江楼很郁闷,吃了个半饱就被踢下床的江小攻,很是郁闷。 

  话说那夜在溪边缠绵,上面那个快感直冲脑际,下面那个也爽得忘了身在何方,身体激烈交缠,恨不能溶在一起。 

  欲仙欲死中,李昭棠长腿一伸,忽觉一阵抽痛感从小腿直窜了上来,然后整条小腿便僵疼得动不了半分,他——抽筋了! 

  痛吟了一声,他赶忙叫停,江楼那厮却以为是欲迎还拒的情趣,继续在他身上奋力拼冲,弄得李昭棠苦不堪言,感官在极乐与极痛两端撕扯不尽,温柔乡变成苦地狱,他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了,扭动着腰部挣开深刻结合的状态,曲起还能动的腿,一脚踢在江楼胸前,嘶声道:“浑帐!早叫你停……疼死我了!” 

  江楼被踢到水里,欲火浇熄了大半,起身见李昭棠疼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忙伸手朝他私|处探去,喃喃道:“受伤了吗?我明明很温柔了啊……” 

  你摸哪里啊?!李昭棠欲哭无泪,蜷起双腿,疼得咬牙切齿,抓住江楼不规矩的手狠狠咬住,怒道:“你眼瞎了?!是腿……我的腿抽筋了!” 

  哦?!江楼忍住狂笑的冲动,一手圈住李昭棠缩成一团的身体,一手顺着修长优美的曲线滑下,握住足尖轻轻上扳,低声安慰道:“别使力,把腿伸直。” 

  李昭棠半信半疑地伸了伸腿,疼痛感铺天盖地,他抽了口气,呻吟道:“不行……疼……” 

  不着寸缕的身体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俊美高贵的面容被疼痛浸染得楚楚可怜,哼哼唧唧的声音活像一只被踩了爪子的猫,充分激发人的残虐心,直想压在身下做到他哭泣哀求,然而——江楼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蠢蠢欲动的热潮——恋爱中的人都是温柔而体贴的,杀鸡取卵的作法不符合可持续发展的原则,而且,害得小王爷因为承欢过度而犯下谋杀亲夫的罪名可就不好了。 

  灵活有力的手指揉捏着僵硬的肌肉,慢慢拉直了他的腿,逼到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剧痛很快消散,李昭棠坐起身来,试着曲了曲腿,松了口气,咕哝道:“真是浑帐……” 

  江楼很卖乖地凑上前去邀宠,嬉笑道:“还是你相公我厉害吧?” 

  李昭棠见害得自己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居然还有脸邀功请赏,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被那一句“你相公我”刺激得不轻,他狠狠推开江楼,扯过衣服胡乱披在身上,咬牙道:“我若再让你做那禽兽之事,我就不姓李!” 

  说罢,他跳下溪石,气冲冲地往小屋方向走,还没等江楼跟上去温言抚慰,李昭棠突然“哎哟”一声跌倒在地,当相公的那位赶忙上前扶起,见李昭棠皱着眉疼得说不出话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 

  真可怜,又抽筋了。 

   

  没精打采地往灶底添了块木柴,锅里的黄豆炖排骨滚得正欢,散发出浓郁诱人的香气,江楼丢了几颗洗净的萝卜缨进去,盖上锅盖,继续作有气无力状,懒洋洋地扇着火。 

  原以为李昭棠那晚的诅咒发誓只是一时羞愤随口说说,谁知那小鬼居然铁了心要贯彻实行,死活不肯再让他碰一下,哄骗色诱都不行,碰了一鼻子灰的江楼为保住自己身为攻方的福利,开始采取软磨碰泡的战略,每天变着花样烹制美味而补钙的食物,并且试图用自己大学时低空飞过的哲学原理洗脑李昭棠:你抽筋是必然的,而在我们OOXX时抽筋则是偶然的,我们不能因为小概率事件的发生就否定了OOXX的重要性,要知道我们OOXX只是导致你抽筋的外因,外因是通过内因起作用的,内因决定了你抽筋的必然性,那就是——你缺钙,所以我们要找到事件的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补钙才是王道,而适度的运动,特别是某些对场地器材需求很少的、能充分调动情绪的、帮助保持肌肉的弹性及延展性的、可以达到出汗排毒目的的、纾解年轻男子正常生理需求的、带给参与双方无限感官乐趣的全身运动是不可缺少的,简而言之,OOXX,是绝对有益身心健康、应当积极大力实行的! 

  李昭棠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险些被天花乱坠的一席话绕昏了头,好在他及时勘破了江某人色欲熏心的本质,在一双狼爪摸过来时迅速拍开,冷哼道:“真有那么好,你倒是让我做一回。” 

  吃了五谷想六味、越吃越爱吃的江小攻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第一要怪他过于麻痹大意,想当然地把李昭棠归类为安全无害的万年小受;第二则要怪祖国文化博大精深,同音字太多——江楼色眯眯地朝李昭棠凑过去,笑道:“小棠想‘坐’,我还求之不得呐!” 

  李昭棠先是神情一振,随即意识到沟通有误,此“做”非彼“坐”,当下恼羞成怒,一脚踹过来,吼道:“滚!” 

  啧、啧、踹人的时候怎不见他抽筋了?补钙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嘛! 

  ……常看看国足就知道补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往大了说是事关民族尊严,往小了说影响个人性福,自己天天变着花样给他补钙,李昭棠非但没有感激涕零以身相许投怀送抱自荐枕席,居然还把待遇降低到摸摸啃啃抱抱都不提供,真是……很没良心的小混蛋! 

  臭着一张脸又添了块木柴,持续郁闷中的江楼浑身上下散发出“闲人勿近”的气息,而那个谷中唯一的“闲人”兼此次小攻郁卒事件的当事者,刚从后山摘了一捧桃子抱在怀中,一边啃一边晃晃悠悠地往木屋走。 

  风中飘来令人垂涎的香气,李昭棠吸了吸鼻子,咽下一口果肉,加快脚步朝灶间跑去。 

  他自小钟鸣鼎食,尊贵荣华,早吃腻了山珍海味,也过烦了时时端架子拿腔调的生活,反倒是粗糙简单原汁原味的饭食更让他胃口大开,虽然从高高在上的小王爷猛地跌到隐匿山林的草民百姓,心理落差一时调整不过来,好在清幽自在的山中日子让他心情松快,诸多新鲜景致吸引了他的全部心思,李昭棠基本上很难有时间自怨自艾叹晚景凄凉,只有在面对江楼时,才会表现出类似国家高级干部退休离位后的心态:敏感,失落,脾气大。 

  钱权两失不说,人还被他压在下面……虽然以前就被他压在下面…… 

  被他压在下面不说,还要时时受他言语戏弄……虽然以前那厮就以戏弄自己为乐…… 

  受他言语戏弄不说,近来那浑帐简直肆无忌惮完全把老虎当病猫……虽然以前…… 

  新仇旧怨被那晚的尴尬事以及那句“你相公我”引得尽数出笼,李昭棠越想越不是滋味,心想自己向来在风月场中无往不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少绝色少女少年在他身下欲死欲仙,自打碰见那个煞星,居然一直被压在下面翻身不得,而且压他的那个浑帐竟然天经地义般以夫君自居,教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以前是被他花招百出诈唬得乖乖顺从,又怕闹出去脸上挂不住,现下既然远离了尘嚣,又注定要长相厮守下去,有些帐,他得慢慢和他算。 

  再一次加强了自我催眠和心理建设,李昭棠推门进了灶间,江楼盛了一碟汤凑到唇边尝味,见他进来,又添了一勺,笑吟吟地递过来,道:“尝尝看,小心烫着。” 

  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李昭棠也懒得伸手去接,干脆就着江楼的手一口口抿干了汤汁,末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唇,道:“还行。” 

  江楼自动把那句“还行”代换成“绝顶”——对于一个嘴比蚌壳还硬的人,你是不能要求太高的。 

  抢过李昭棠手上啃了一半的桃子,把它当成面前那人,狠狠地咬了一口,江楼笑嘻嘻地赞道:“好甜,和你一样。” 

  李昭棠嘴角抽动了一下,把怀中的桃子丢入灶边的果篓中,挑起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江楼。 

  身高与他相仿,体型基本相同,长相属于白面书生的那种斯文俊俏,一头半长不短的散发添了几分野性,剩下的,就是一肚子鬼主意和满嘴的浑帐话,这样的人,要压倒应该也不难——反正,他是豁出去了! 

  江楼那根粗钝的神经还没有觉察到危机的前奏,他皱皱眉,手指尖轻触李昭棠的腮畔,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皙的皮肤,多了几道红红的抓痕,一直延伸到耳下,李昭棠又抬手抓了抓,不以为然道:“摘桃子的时候沾到毛了,有些痒。” 

  “不许乱抓。”江楼拧了块湿巾轻轻擦拭,嘴唇凑了过来,洒下一路碎吻,低喃道,“抓红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嗯。”李昭棠习惯性地应了一声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对他服帖到这般地步,一张脸又开始泛红,三分羞三分恼,再加三分隐隐的期待。 

  意外的是,江楼的唇流连片刻,却放开了他,将剩下的半只桃塞回李昭棠手上,转身朝灶台走去。 

  浓浓的失落感涌了上来,李昭棠闷不坑声地啃咬着手上的桃子,为自己几乎再一次沉沦而气恼不已,暗自起誓一定要在床第之间翻身作主! 

  江楼那粗迟钝的神经依然没有觉察到危机的升级,他放开李昭棠的原因很简单—— 

  溢锅了。  花开早?明月松间(下) 

   

  “软骨也要啃干净哦!”江楼把李昭棠讨厌的黄豆和葱丝挑出来,往他碗里堆了小山高的排骨,配着芹菜油菜胡萝卜,李昭棠连话都顾不上说,只管抱着碗埋头猛嚼,啃得津津有味。 

  对做菜的人来说无疑是极高的礼遇,江楼一边吃一边欣赏李昭棠的吃相——真比任何美食都开胃啊! 

  一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李昭棠放下碗,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江楼盛了碗汤给他润喉,道:“下午我去镇上买些生鲜菜蔬,你想吃什么?” 

  李昭棠轻啜了口汤,饶有兴致地凑向前,道:“我也要去!” 

  “你是朝廷钦犯,忘了?”江楼一盆冷水浇了上来,“满大街都贴着你的画像,出去自投罗网吗?” 

  李昭棠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下来,下巴垫在桌沿上,咕哝道:“想吃……福瑞楼的三色酥……庆祥斋的八宝饭……天锦苑的卤鸭……” 

  “好啊!”江楼一口答应,把伺候自家挑嘴的情人当成最大的乐趣。 

   

  山中不知寒暑,午后虽阳光明媚,却被层层密密的树木遮挡了大半,剩下点点光斑,温柔地跃动在人的前襟下摆,早散去了逼人的热度,连风都带着几分凉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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