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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笑笑说:“好啊,你吃啊!吃多了,一会儿你就没力气了,这东西吃差不多就能增加体力,吃多了就咸啊,越吃越渴!”
我点点头,狠狠咬了一口馕。我见叔叔也开始吃了起来,就凑到他身边,“叔叔,问个事儿?”
叔叔看也不看我,“问!”
我说:“你听说过戈壁鬼孩吗?”
叔叔说:“听说过,大戈壁晚上经常有那声音,小孩子的声音,有笑的、哭的!你不会昨晚听过吧?”
我愣了一下,忙点点头,“不会真的有鬼吧?”
叔叔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到好几次了。开始我也以为不远的地方有人,其实没人,但是就是有声音,不过就算真是鬼,也没见出来害人啊!”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叔叔继续说:“不过,上一辈的鬼脸叫这个戈壁鬼音,说这个也只有鬼脸能够听见,一般都以听到戈壁鬼孩的声音为大吉利!嗯,愿天保佑吧!快吃吧,不然就耽误时间了!”
我赶忙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其实心里还是没有谱,这到底怎么个说法,一直到今天也是一个谜。
因为馕太硬,我感觉有点难以下咽,这时,唐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过来了。我急忙接了过来,撅起嘴,轻轻喝了一小口,但还是被烫着了。我龇牙咧嘴的样子逗得唐晶连连笑着,我干脆把碗放下,继续啃馕……这次早餐是我挖坟这么多次在野外吃得最爽的一次,还有热奶茶喝,这饭吃下去,大清早出了一身细细的汗,真是舒服到家了。
爷爷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一挥手,“把家伙什儿都带好,咱们要干到午饭时候了!中途不许休息,都给我卖点力气!”说罢独自往开阔地走去。
我是拿着装备,走在最后面的,因为琐碎的物件不重,也就落在我这个后生手里。我走到开阔地的时候,爷爷正在那碉楼状的岩山下,看着地面出神。我快步走了过去,等走近了,我才发现这看似是岩山,其实就是个高耸的大土堆子。和一般的土堆子不同之处在于,这大土堆子是岩石和山泥糊在了一起,因为年代久远,岩和泥几乎粘在了一起,并且坚硬无比。这明显是人工合成的,我也一下反应过来,这必定是个古建筑,至于是什么暂时还看不出来。
爷爷扶着这古建筑,正对着它一角的一处黑洞张望着。这黑洞似乎才挖开没多久,只有不到半米,说白了也就是脑袋大小的窟窿。爷爷身边还放着一张板子,看来之前有人故意掩埋过,不想被人发现。我看到这儿,大吃一惊,“啊,被人盗过?”
爷爷瞪了我一眼,我赶忙往后缩了一下。叔叔在一旁说:“我挖过!”
我觉得不可思议,转过头说:“你?”
叔叔说:“你记得在我那儿看到的玉叶金花吗?就从这下面起出来的!”
我更加吃惊起来,首先,这盗洞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法打的,这么圆,还这么小。我看看深度,至少两米以上,再往下根本见不到底。而且,更令人叫绝的是,要从这么小的洞里窥视到这坟头下面的全貌,除非用先进的探视仪器,根本不可能做到,更不要说再顺一件宝贝上来。我就这么想着,就开始觉得玄乎了。我先凑到花姐身边,“花儿,这洞怎么打的啊?”
花姐看看我,“超大号的洛阳铲,就是花的力气要多些,挖通,再在两边扩就行!”
我听完,仔细想了想,这个办法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越往下,这铲子也就越重,细了的话根本捣不动土层,而且新疆的上半截土几乎石头一半、土一半的,万一碰上个大石头,带又带不上来,那不是一头钻进死胡同吗?我把这个疑问说给花姐,花姐回道:“体力是关键,其次,洛阳铲越大,有时候越好挖。碰上大石头,就得往里加水和水泥,和的比例恰当的话,就可以带上来了!”
我听着都觉得晕,这还得有些瓦工的常识,要是水泥弄少了,还是带不上来,还会越来越稀,多了怕是这个盗洞就废了。而且,这一招还帮着这坟头主人加固了一下坟洞。
我又问:“那要是碰到的是坟壁的那层砖,怎么办啊?洛阳铲不会硬到把砖都砸碎吧!”
一旁的小舅听到我的这个疑问,插嘴说:“你咋这么笨?!坟砖往下是空心的,把撬杠加长,头弄尖一点,不出三下就搞定,这都不是问题!”
小舅这么一说,我立刻明白了。我凑到叔叔身边,笑嘻嘻地说:“叔,你用什么法子把它弄上来的啊?还能保证不破,厉害啊!让咱也学学这人不入坟头就能顺出宝贝的法子啊!”
叔叔也望着那盗洞,“很简单啊,八爪外面套个厚布片,厚布片在最外面可以起到摸的作用,八爪扣上往上拉。这个过程啊,全靠感觉了,要是撞坏了,就怪自己手抖了。这可是绝活,新疆排名靠前的鬼脸都会这一手!”
我见叔叔说得很是自豪,开始在大脑里演示了一下整个流程。盗洞打完,伸下去的厚布片八爪就等于人手的加长,挨着物件后,还得测算出大小,再拿八爪套牢。从盗洞提上来的时候,手就算轻微地抖一下,这下面的宝贝可就等于被人砸到了墙上一样,碎了可就等于亲手毁了一件宝贝,而且连渣都见不到。可是叔叔却很完好地把东西拿了上来,这功夫也绝非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我不禁暗自称奇,称赞道:“叔叔,你厉害啊!这玉叶金花可是毫发无伤地顺上来了啊!”
叔叔苦笑一下,“呵呵,你忘了吗,那底座可是碎在下面了。那是八爪往上拉的时候,碰到了敲碎的坟砖了。还好,老天保佑,上半部分还很完好!”
我点点头,不过就这本事,我想换了是我,怕是连这玉叶金花的枝都不一定能看到了。不过话说回来,光这盗洞,就打得够让人吃惊的了,这手法,懂得看的就是门道。这一行的,看这盗洞,就知道碰上高手了。说简单点,光个盗洞,就够让人学习上一阵子了。
爷爷看了一会儿,直接站了起来,对叔叔说:“你洞子外面的浮土怎么不往下挖半米的斜坡,手放平,拉八爪感觉就差,往下半米的弧度,可以让你感觉更灵敏,你脑子怎么长的?”
叔叔站一边不说话,听爷爷在那儿骂着。我躲在一边比画了一下,可不是嘛,手放平拉,提的重量有所减轻,但是感觉灵敏度没有往下半米的灵敏度高,但是,一旦往下挖半米的斜坡,那重量就会大很多。我的天,这么挖坟可以说惊为天人啊!
爷爷又蹲了下去,往盗洞里探了探。只见他闭着眼,用手往洞口扇了扇,我知道他在闻着坟里飘上来的味儿。突然,他转头冲我们说:“你们一头头、一只只的,都给我闪远一点儿,全是你们的汗味儿。都去把家伙什儿拿出来,还要我教你们吗?!”
大家听完,也是一愣,接着都各忙各的去了。我抄了一把兵工铲,远远地站着。大约五分钟后,爷爷说:“大力,过来挖,挖个一人洞!二子抬土,别丢太远。小花儿,你和妞儿去找个高点的地方盯着去。剩下的,把下去呼吸用的软管套好!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吗,潜水服不知道准备好吗?你们一头头、一只只的,都怎么了?不会干活了吗?”
爷爷说完站起身,又忙别的去了。大家跟着忙碌了起来,我唯一做的就是和叔叔把软管的一头连在面具上,另一头按着手动鼓风机。这手动鼓风机也就是老式的吹炉火用的那种,上下有两个压气柄。我想到,一旦下面空气稀薄时,我们这里是绝对不能停的,一旦停了,软管里的空气会在几口之内就没了。我的天,压力一下来了,怪不得爷爷前面让我们休息来着。看来,关键时刻,我们比下面挖盗洞的轻松不了多少。
我做完这一切,对叔叔说:“一旦用上了马上叫我,我周围转转去!”
我先细细地看了看那岩泥混合的建筑,看不出什么名堂。我猜测,如果是坟头,那很可能是个标志性的建筑,可是一般建坟都很低调啊,除非是大官,或者皇帝什么的,才会厚葬,可爷爷不是说过大坟不挖吗?这等于破坏规矩啊!我相信爷爷,那这个肯定不是大坟,而且从顺上来的那个玉叶金花的品质看,好像也不会是大坟。可是换个角度看,把坟建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花力气搞这么个再放个百年依然是这么个样子的建筑,也太煞费苦心了,没点实力,也干不出这么个事儿。但是,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就是觉得这一马平川的地儿似乎曾经被休整过,因为我发现有一处地面岩石被削平了。这个地方藏个一万人,外面也根本发现不了,但是谁会在这儿放一支部队呢?一个想法渐渐在脑海里浮起,这里应该曾经驻扎过一支军队,而且人数众多。如果军队在这儿,弄个什么标志性建筑就好理解了,或许是……土匪?嗯,绝对是这样,只有土匪!
我凑到叔叔身边,“叔叔,我知道这是谁的坟了!”
叔叔笑眯眯地看着我,“哦?那你说说看!”
我说:“叔,你看,这一马平川,在此安营扎寨,养他的一万人,顺便练兵,关键时刻拉出去,抢个马队什么,多完美的事儿啊!哈哈,这是土匪的地头!”
叔叔说:“咱们从大峡谷到这儿,用了多久?”
我掐着指头算了算,“有三个小时了!”
叔叔说:“嗯,对,我们光开车就用了半个小时,那大路离我们有多远?”
那会儿我在睡觉,不知道。我摇摇头,叔叔说:“开车用了40分钟,那我再问你,如果你发现一个马队,等前哨把消息传递到这儿,再组织队伍出发,你说需要多久?”
我说:“至少一天时间!”
叔叔说:“你没算的是,长途奔波一天,人困马乏,一支马队至少要有个护卫队,一个人身上背着至少两天的粮食,行军一天路程,而且还要再追赶别人一天,就算有近路,也得有一天半。你觉得他们去抢人家马队,什么结果?”
我哑然了,这个打法,估计看到马队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叔叔接着说:“我开始想的和你一样,这是个土匪窝。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这是土匪窝,哪个土匪头子会把自己的坟头建在大本营里面,这不等于告诉别人,我这里面有陪葬的宝贝,都来挖吧!”
我点点头,对啊,这么做没道理!经叔叔这么一说,我现在有点乱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这不是土匪窝,那又会是什么呢?什么人会把自己埋在这么个地方呢,这格局也是我从没见过的,倒是真把我看糊涂了。
我问叔叔:“你知道是什么了?”
叔叔说:“我也不敢确定,还得再看看!走,去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跟着叔叔去看看小舅他们的盗洞挖得怎么样了。
小舅正在挥汗如雨,爷爷蹲在坑边抽着烟,还时不时地指点一下小舅。我看到,这次盗洞居然不是斜洞,而是垂直洞,直上直下的。我们所挖的“五帝钱”的盗洞也是直上直下,没把我们累半死,而且新疆的地表一米左右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头,这要挖个直径半米的石头,不但要把石头弄出来,而且还要把石头坑填上,不然很容易塌方。在盗洞旁边,我已经看到了一块直径接近一米的大岩石了。盗洞的深度已经至小舅的小腹了,长柄铁锹已经改为了兵工铲。这个速度,我觉得已经相当快了,土上来得也很快,二叔将土堆在离盗洞不到两米的位置,看他的神色,倒是游刃有余。
此时,我除了那个疑问,甚至不想知道下面出什么,因为新疆出土的宝贝没有内地的坟头里出的值钱,厚葬也是在中原一带流行的。我蹲在一处阴凉地儿,看着远方,找着我心爱的花姐,想起第一次和花姐他们一起出来挖坟时我的窘迫,不禁会心一笑。
我半躺在地上,看着地表腾上来的热气扭曲着,怪石林立的山峦,满眼的黄色、铁锈红色,可是我心爱的人似乎不在其中。但是,我知道她就在其中一块岩石的隐蔽处,说不定她正看着我……爷爷说:“行了!二子,你上,把大力换下来,他到极限了!”
我见二叔拉着小舅从盗洞里爬了上来,小舅脸色有点红里透着白。我赶忙爬起来,把小舅扶了过来,给他递了一瓶纯净水。小舅一屁股坐到地上,拧开盖子,刚要喝,就听爷爷说:“别喝水!五分钟后再喝!”
啊?这什么道理,小舅听完,皱着眉头,喉头抖动着,手却把瓶盖拧紧了。我回头问叔叔:“为什么一上来不能喝水啊?”
叔叔说:“他要喝下去,水一激增,身体受不了,这么热的天,不是脱水,就是中暑!”
我“哦”了一声,就听爷爷说:“这么差的体力,也不知道锻炼一下!”
我看着抱着瓶子看着表的小舅,心里倒有些不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