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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大蛇丸昨晚不趁着夜色入潜,雷之国特有的随时随地的暴雨是原因之一,现在看来,大概他也是考虑到云隐村的地形和结界,在没有太阳的情况下极难判别方向吧。
二十分钟后我终于看见前方不同于其它建筑的屋顶,应该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仓库了。
正要继续往前走,从两旁树林里吹来的风令身体忽然紧绷起来。
不知道是我的直觉还是夏子身体的直觉,那风中仿佛带着一抹杀气。虽然不及当初旗木朔茂舞刀时那般骇人可怖,却也足以令人感受得到了。
日向修压低声音说:
“我们被盯上了。”
他用白眼扫过四周,接着说:
“左边的树林里有四个,右边的树林里有三个,实力大概只有中忍级别。”
“解决掉吧。”
话毕,瞬身进入左边的树林。
解决掉吧。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我听来当然不像他那样从容轻松。
就如大蛇丸所说,强者存弱者亡是这个世界里无可厚非的法则。但即使我明白,做不做得到却是另一回事。
何况,对日向修这个木叶正宗上忍来说,几个中忍可能不足为患。然而“加藤夏子”这个不纯粹的“上忍”在三个中忍面前能不能算是强者还很难说。
这副身体的实力究竟能到什么程度?越是接近谜底就越是感到不安。
但是无论如何今天都免不了要和敌人正面交锋了。
我走进右边的树林,枝头的叶子上还有残存的露珠,滴落到肩膀上打湿衣衫,微微有冷意。
对方三名中忍同时使用雷遁,亮蓝色的查克拉和我擦身而过,将旁边的树木劈成两半,枝叶烧焦,滋滋作响。
幸好闪避及时。
我跃上枝干,连庆幸的时间都没有,就见他们第二波的攻击即将到达眼前。
后退结印,用水遁抵挡住他们的攻击,跃至其中一人身后,将查克拉聚集在手心,挥掌,那人虽快速躲避却还是受了伤。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我脑子里其实是一片空白的,大脑的意识根本跟不上身体的意识,一招一式靠的是夏子这副身体从以前的实战中残留下来的本能。
在战斗的是夏子,不是我。
我就像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旁观者,清清楚楚地看着对方被打伤,自己被打伤。手臂被苦无划破一道口子,鲜血流到手背上,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果然修行和实战是完全不同的。
平日修行的时候我明明可以控制自己的动作,明明可以感受得到身体每分每毫的变化。再不济,我也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结印,跳跃,或者挥腿,出掌,这些都是出自我自己的意志。
但是现在的实战却全然不是这样。我对这副身体下一秒会使出什么招式完全预测不了,更别说要控制了。
此时此刻才强烈地感受到一直以来渐渐要被忽视的事实——这不是我的身体。
这种感觉在战斗的时候清晰得可怕。
“咳……”
口中咳出鲜血,我抬起手擦了一下唇边的血迹。不战斗的时候倒是能够随心所欲地行动。
面前的三人也是血迹斑斑狼狈不已,仍然在问着“木叶的人你们潜入村子有什么企图”之类的话。
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一来是没什么好说,我总不能如实回答他们,我们是来暗杀你们的忍者烧毁你们的粮草。也没有必要编造些连自己都信不过的借口,说是来旅游观光的不是在白费口舌么。二来我怕一分神说话,就更加跟不上身体的意识了。
手臂上的血依然缓缓流下来,掌心撑在地上,我努力调稳因打斗而变得缭乱急促的气息。
前方突然没了声响,一抬头就看见那三名忍者被扭断了脖子,临死前的表情满满的全是惊愕。
明明前几秒他们还在厉声厉气对我说着话。
再往上看,杀死他们的男人我也是认识的,正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是日向修。他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毫发无损,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奇怪和疑惑。
半晌,我听见头顶他的声音说:
“几个中忍都能把你逼到这种地步,你真的是上忍吗。”
VIP最新章节 13第13章
——我不是。
虽然很想这样回答,但后果恐怕会比硬撑到最后战死在任务中要糟糕。
先别说我这个从异世来的人至今还适应不了忍者世界的法则,单论他们最看重的实力来说,这副身体就确实不具备称得起“上忍”名号的实力吧。
小春曾经说过夏子以往每一次任务都能出色完成。可那时她还不是上忍呐。
对中忍的任务游刃有余,能否代表拥有圆满执行上忍任务的实力?
书籍中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现在已经不是纸上谈兵了,与云隐村三名中忍的实战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日向修没有过来,我大概也能猜得到这场战斗的结果。
——必输无疑。
刚才身体的移动明显慢了下来,使用的忍术威力也不及一开始,大概查克拉也所剩不多了。
之前养伤期间的修行不能说没有效果,只是很多东西不是在短时间之内就能够获得的,比如说这个世界崇尚的力量。
就算再怎么有决心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间完全脱胎换骨,实力突飞猛进。
也许天才可以吧,但据我所知,夏子并不是大蛇丸旗木朔茂之类的天才。
这次幸好有同伴及时支援,如果以后要自己一人孤身面对所有险境,不知道慈爱的主会不会一次次庇佑我逢凶化吉。
“看守仓库的大约有五个人,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烧毁物资。”
还在树林的时候,日向修这样说道。
目前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他也不追问我连三个中忍都解决不了的原因了。我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倒不是担心他秋后算账回去打小报告,只是自己心知肚明,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总有一天会质疑。
想要在这些从战火和杀戮中浴血过来的人面前蒙混下去,才是最最愚蠢的行为。
滥竽充数在这个世界似乎是行不通的。
简单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我看着日向修将看守仓库的忍者引开,才跃至仓库门口,结印。
巳—未—申—亥—午—寅
火遁·豪火球之术。
火团顺着风势汹汹而去,“轰——”的一声巨响,面前的房子顿时被烈火蔓延,劈里啪啦烧了起来,火光冲天。
杀人放火。
现在的我是前者未遂,后者已然。
前世觉得那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如今做来竟没有半分犹豫,结印的双手动作灵活而自然,全无一丝迟疑。
和刚才不同,这个印是我自己结的,不是身体的自主反应。
此时此刻,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有一股强烈的杀气从后面涌来,伴随着一声厉喝,长刀险险擦过我的耳际。
若是闪避迟钝半秒,可能我的耳朵就只剩一半了。
对面的男人神情狰狞,仿佛气愤得要将我剥皮拆骨,双手握着一把长刀,手背上青筋突起。
也是,任何人遇见家园的入侵者,脸色肯定都不会好看。
日向修落到我身边,忍者马甲上沾着大片鲜红的血,脸上倒是无异色,只是像运动过后浮上一层薄汗。
看来不是他的血了。
“最后一个了,尽快解决掉去和大蛇丸桑会合吧。”
话毕,身形一闪就冲了上去和对方打缠在一起。
这个男人的实力和刚才那些中忍明显不是同一层次,招招狠绝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挥动长刀时带起的气流呼啸着发出刺耳的声响,刀刃所到之处树干应声而断。
被这把刀碰到的话只怕连骨头都会折断吧。
就算我们以二对一也难以占据优势。
仓库依然被熊熊大火燃烧着,红光漫天。
这样的大动静应该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吧,如果不能速战速决,等他们的支援赶过来,我们也就别想脱身了。
不知道大蛇丸是否已经在村口等待了。
正僵持着,突然有小孩从旁边的树林里跑了出来,大喊一声:
“父亲!”
十来岁的年纪,前额上也戴着云隐村的忍者护额,因剧烈跑动而急促喘着气。
对战的男人身体一僵,转头瞪圆着双眼朝他怒吼道:
“快走,笨蛋!”
“居然还有个小孩在附近……白眼的死角吗。”
日向修低声喃喃道,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将稍一分神的男人往仓库的方向狠狠打飞了出去。
那一拳看得出是用了十二分的力度,拳头周围还泛着靛蓝色的查克拉,男人连同他的长刀一齐被火海吞噬,只剩下他最后一声惨叫的余音在半空中回荡。
“父亲!!!”
孩子撕心裂肺的喊声在那一瞬间盖过了四周所有的声响,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大概愤怒已经取代了理智。他咬着下唇,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离他比较近的是我。
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行动,向旁边退了一步,将查克拉集中在手掌上。只要朝着他的脖子一记手刀劈下去,一切就该结束了吧。
但是刹那间我对上了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愤怒,恐惧,绝望,憎恨。
这些对一个孩子而言太过沉重窒息的情绪,在他眼中清晰地交织在一起,迸发而出的光芒刺眼得令人不忍直视。
不应该是这样。
这些东西一旦在孩子心中生根发芽,日后会彻底毁了他。
然而我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也是杀死他父亲的仇人之一,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和怜悯这个被我们夺走父亲生命的孩子。
别惺惺作态了。
以前一直根深蒂固赖以生存的观念和做法,并不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还继续坚守下去,有意义吗。
抛弃掉吧。
将过往的一切都抛弃掉吧。
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咬牙抬起被查克拉包裹着的手掌,一落而下。
恐惧,绝望,怨恨。
之前在路途中死去的孩童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和跟前的这个孩子重叠在一起,一模一样的目光。
只是看着就觉得万分揪心。
直到感觉一阵疼痛从腹部传来,我才发现手掌不知何时停在了那孩子的脖子旁,没有落下去。
在最后关头还是犹豫了呐。
我低头一看,腹部插着一支苦无,衣衫顷刻间被染红一片。
小孩的手还握着苦无,颤抖着抬头望我,然后向后一退就把苦无拔了出来,跌坐在地上,小脸上满是惊吓过度的神色,哆嗦着嘴唇。
他一定是觉得自己也要死在这里了吧。就算刺伤了我,他也来不及逃跑了。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将我的理智带回现实的是日向修气急败坏的怒斥。
我捂着伤口,仍止不住鲜血从指缝间源源流出,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听起来人数不少,正往我们的位置逼近。
“他们支援的忍者来了!”
说着,他架着我的肩膀,朝村口飞奔而去。
按常理来说,流血过多会使头脑变得昏昏沉沉。但我此刻的脑海中却异常清晰,甚至还有心情扯着嘴角苦笑自嘲——和我一同执行任务的日向修实在是太倒霉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在心中想着,成为这家伙的同伴真是太倒霉了。
——对不起,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
我们到达村口的时候,大蛇丸果然已经在了。
偏头淡淡扫了一眼过来,他放下抱臂的双手说:
“你们太慢了。”
“走吧。”
然后无波无澜的目光在我伤口处停留一秒,再落到我脸上,说道:
“你可以撑到回到木叶吧?”
我点点头,伤口的血在仓忙中已经止住了,虽然走动时会清晰地感觉到疼痛,但还是可以忍受。最多回去以后再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吧。
其实说起来,我来到这个世界后过得最安稳最轻松的一段日子,就是在医院养伤的那段时日。
不用赤。裸。裸地直面前世所依赖的法则和如今这个世界的法则之间的矛盾,不用艰难地以抛弃某一方为代价做出抉择,不用真正认识到在陌生环境下无能为力的懦弱的自己。
这样被照顾着,可以自欺欺人到忽视外头战争的日子,不会再存在了。
下一次任务,如果再因为自己而拖累了同行的人,那真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