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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芸儿不敢置信,连连摇头。她爹和唐伯伯交情甚好,她现在还记得唐伯伯过世后,她爹日日愁眉不展,伤痛了好{本书来自炫&书&网久的。
百里寻清也不理会她,接着往下说。
秦芸儿越听越惊骇,怪不得她爹不顾她哭闹,非要把迎华送到百里山庄。怪不得六年前他们上山一趟,迎华就从大小姐变成了丫头。怪不得百里寻清不让她和任何人说迎华原来的身份。原来这么多年来,迎华都是命悬一线的,脆弱得像一只小蚂蚁,不管是她爹还是百里天明谁轻轻伸手一捻,她都会香消玉殒。而她能够活得好好的,只是因为有百里寻清在。
“现在你相信了?你我和她有杀父之仇。”
“你一直都知道?”
“六年前我娘说了我才知道。”
如果他早就知道,她刚上山的那五年他就会对她更好一些,不应该对她使性子,不应该许那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诺言。“长大后我就娶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烦了为止。”现在想来多么可笑,他和她有灭门之仇,他们怎么能在一起,即使她喜欢了自己,都是会痛苦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一辈子的秘密,有一天真相揭晓她该多恨他。
如果只是恨也好,那么她不会痛苦,怕只怕又爱又恨。所以他一直以来想对她好又不敢对她好。
秦芸儿不再说话,她有些后悔刚刚砸掉那坛酒了,如果现在还有酒,她一定会主动倒给百里寻清喝,然后一醉解千愁,忘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杀父之仇,灭门之仇,这都是些什么!她原以为只要自己退出,他们三人就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百里寻清也不说话,他彻底躺倒在石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顶上的那方石壁默默出神。心痛的感觉早麻木了,她没有走的时候,他就一直痛着。靠得再近也知道不会有未来,所以每次看到她的脸他就莫名的痛。如今她走了,他反而感觉不到痛了,只是觉得心好空,那里面寸草不生,仿佛四季都是冬天。
那方石壁忽然开始慢慢摇动,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旋转,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你怎么了?”秦芸儿跑过来,焦急地摇晃他,他毫无知觉,一动不动。她忙将他负在身后,朝山庄奔去。
“这是哪里?”百里寻清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乌黑的秀发,有几根发丝飘扬起来,拂上他的脸颊,痒痒的。
对了,他想起来了,下雨天他在山上扭到了脚,迎华说要背他下山。她生的比他还高些,背起来不会很费力的,那么……就背吧。
她的身体凉凉的,贴上去好舒服。他有些贪恋这种低体温,舍不得放开她。伸了双臂自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脖颈。
她身子一僵,问:“你醒了?”
他答:“嗯!”
然后他贴近她的耳朵喁喁细语:“迎华,我知道……你眯着眼睛笑的时候,嘴唇却会轻颤。为什么总要为了别人掩饰自己的心酸呢?你很少任性,总是谦让,你容忍着我的别扭,只是想要那么一点点关怀……这些我都知道。我曾经以为你是我的包袱,有时候看到你就会觉得很累,所以你问我会不会讨厌你,我说会。可是你离开了,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放在肩上,而是在心里开了块田,把你种在了里面。你慢慢地爬啊,爬啊,用藤蔓爬满了我每一根经络。现在你又把它们抽走了,我这里就只剩下一个个空空的洞,好寂寞。其实……在这个世上我最讨厌的人是我自己,我为什么总要想那么多,折磨完自己又来折磨你。如果……如果我能忘记自己是谁或者忘记你是谁,那该多好……”
他的声音很低,说出来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逻辑,秦芸儿却是都听懂了,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迷蒙了双眼,让她看不清脚下的路,一不小心就崴了脚。可她脚步依旧,丝毫未减慢。
脚疼算什么呢,再怎么样也比不过心疼。如果脚多痛一些,心能少痛一些,那么她宁愿脚痛。因为脚痛可以医,心痛却不能。
大夫给百里寻清诊过脉后,开了几剂药,说并无大碍,他身体底子好,有个三两日就能康复。秦芸儿听后放下心来,并没有去拜见百里天明和百里夫人,而是悄悄下了山,回了秦府。她怕见到百里天明,不知道到时候该说些什么。
回到家,她也避着秦宏昭,对提亲一事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秦宏昭想她毕竟是女儿家,可能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能仔细考虑些时日也好,这终身大事终须慎重,也并不催逼。
她每日在自己的屋子中,早也想,晚也想。一会想按百里寻清说的那样,一口回绝,再也不去百里山庄,找些新的朋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一会又想到百里寻清那温柔而又伤感的声音,虽然那些话都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可那份痴心也让她动情。他越是爱得苦,她越心疼他,想放也放不开。
此时她依偎在青姨的怀里,心里难过之极,哭出了声音。有这么个温柔的怀抱,总让人可以安心地宣泄心中的愁苦。
“哭吧,哭出来会好些。不过你爹爹可能马上就会过来,他若出现我就得走,婚事你先推拒了,等想清楚再说。我这次离开后会落脚在桐荫城城东的济宁庵,你若将来有什么事,就到那里去找我。”
秦芸儿紧紧揽住青姨的腰,似心爱的宝贝会被人夺走似的道:“不行,我不让你走,难道你也要丢下我不管?”
外面忽然传来拍门声,秦宏昭隔着门慈爱地问:“怎么还不睡啊?一个人在说什么啊?爹进来了喔。”
青姨的身子一僵,冲秦芸儿苦笑一下,她的神色过于难看,秦芸儿有几分不忍,只好放开了手。青姨轻轻推开窗户,悄无声息地飘了出去。秦芸儿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走过去打开门,对门外的秦宏昭道:“爹,我这会乏了,有事明天再说,你也回去休息吧!”
秦宏昭走了,青姨却没再回来。秦芸儿发了会呆,才去将蜡烛吹熄,口中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桐荫城城东济宁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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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是你吗?”
小青?这称呼真让人感到陌生,已有十八年无人如此唤过,如今听来只觉讽刺。青姨抬手将斗篷上的帽子拉过来扣在头上,缓缓走出阴影,以背对着秦宏昭。
“小青,你就如此不愿见我?”秦宏昭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话语里还似藏着些小小的伤感。
青姨只是默默地站着,一言不发。如若她还是十八年前那个被大师兄宠坏的无知丫头,她一定会回过头去,无所畏(更多精彩小说百度搜索:炫书)惧地盯着他,问他有没有想过自己。可是十八年前,她被伤得那么狠,心早死过一回。如今十八年过去了,女儿都会为男人伤心了,她怎会还是当年的她。
“小青,你是芸儿的生母,若想见她,何必偷偷摸摸的?只要你点下头,我这就命人整理出一个院子来给你住。”
“你不是和芸儿说她的生母已经死了吗?”青姨冷冷地张口。
“你当年狠心丢下她,自己走掉,我若不如此说,她知道真相定会难过。”
“对啊,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呵呵……”青姨半仰起头,呵呵冷笑。天上的月亮散发着清冷的光,那弧度也像是一抹嘲笑。
“那么多年过去了,就不要再去计较谁对谁错了。小青,你就留下来,陪陪女儿!”
他现在看起来真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也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凭什么你就可以做好人?
青姨缓缓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嘲讽:“你说的真是简单啊,我一点都不计较,那百年之后我如何有脸去见我大师兄。”
秦宏昭看清她的样貌后,一怔,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时间太久,你已然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日日看着芸儿,记忆中把我想成她?别忘了,十八年前你就嫌过我丑,嫌过我年龄比你大!我只是今日再次提醒你,你从没喜欢过我,你只是利用我,然后当我没有用时,把我一脚踢开,将我的自尊全都碾在脚下。呵呵……呵呵……”青姨仰天大笑,笑得十分畅快。然后一甩袍袖纵上屋顶。
秦宏昭没有去追,这女人是做不出什么伤害他和芸儿的事情的,这点他有把握。不过真是过了太久,好多事情他都记得不大清楚了,印象中似乎她虽不美,却也有动人之处。如今却只是一个年过四十,相貌平平的婆子。秦宏昭轻摇了下头,负着手踱回自己的屋子。
第三十三节 多情成恋4
五日后,秦芸儿主动找了秦宏昭,应下了这门亲事。秦宏昭和百里天明交情不同寻常,自然很高兴。江湖中人不计较俗礼,他想着也不必找人跑来跑去传递讯息,那样太过繁琐,直接带着夫人携了女儿前去百里山庄。
百里寻清见他们前来,有些意外。他以为秦芸儿听完上次的话,定然会推拒婚事,而秦宏昭素来疼爱女儿,想必也不会勉强。
百里天明夫妇和秦宏昭夫妇四人坐在一处讨论定亲事宜。他便对秦芸儿使了个眼色,示意要跟她单独谈谈,两人走到另一间屋子。
秦芸儿在前,百里寻清在后,待进去后,百里寻清关好了门,就势斜倚在门上抱着肩望着走到窗户处的秦芸儿:“喂,你是白痴吗?”
秦芸儿并不说话,逆着光回望过来,眼睛幽黑沉静,这几日她又瘦了些,素白的小脸只有巴掌大,曾几何时眼角眉梢飞扬着笑意的少女如今看来却凄楚动人。
百里寻清叹了口气:“我想离开山庄出去闯荡闯荡,但是我爹说我要先成亲才可,娶谁都是娶,他们希望我娶你,那我就娶。你呢?你犯什么傻?”
秦芸儿轻轻启唇,语调中带了丝满足:“你还是关心我的。”
这次轮到百里寻清不答话,他侧转过身子不再看她,刷的一下展开扇子,缓缓地扇动着。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咱们两家欠她的,不能让你一个人来还。我想和你一起,我心甘情愿。”秦芸儿慢慢走过来,犹豫了下,终是伸出手来挽住了他的臂。
“傻瓜!”百里寻清没有动,任她挽着,另一只手兀自轻摇着扇子。
秦芸儿笑了,像一朵经历了暴雨,刚刚见到阳光的小花。她说:“和你一样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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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棋这两日很忙。只因李义上山回了趟山寨,回来时带来了蔚老爹。
其实李义上山本就是去搬救兵的。他把紫棋夜访尹长风的事婉转的告诉蔚子善,让蔚子善如果不忙的话到镖局小住几日,省得紫棋被尹长风迷惑了去,那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
蔚子善未说话,一旁的蔚老爹已经急了:“子善啊,这女子都是要哄的,你这整日里不怒不喜,也不会说好听的话怎么能行啊?紫棋这女娃不错,你可不能再这么不温不火下去,那只会将她白白送与旁人啊。”
李义忙在旁边点头,补充道:“尹长风就是又送花,又弹琴。加上上次还提过一次亲,这真是大胆热烈、含蓄婉转,该做的都做了,花样百出啊!”
蔚子善瞪了二人一眼,缓缓道:“感情之事旁人不应插手,这个得紫棋本人拿主意。”
蔚老爹从凳子上跳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方说出话来:“你啊,真是……你又不是紫棋的亲哥哥,谁说让你干涉她的私事了?我们是让你去追她,把她变成你的女人。回头好给我蔚家开枝散叶。”
李义还是在一旁不断地点头,以前他对蔚老爹的一些作为不甚赞同,可自从紫棋来了以后,他却对蔚老爹越来越佩服,刚刚这几句话本是他想说又不敢说的,此时蔚老爹说出来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蔚子善没有搭理二人自撩了袍子走出去巡山,这段时间山寨附近偶尔会冒出一两个陌生人,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张望。捉住询问,只说是当地的樵夫,砍柴砍到这里,然后连连赔礼道歉说他们也不是有意的,保证下次再也不敢。蔚子善觉得事有蹊跷,便加强了防备与巡视。
他走了,李义有点失望,蔚老爹道:“他啊,下了山估计也不是那个尹长风的对手。我便辛苦下,陪你走一趟,会会这只尹狐狸。”
“狐狸?”李义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你不是说他很会勾搭女子吗?”
“喔!喔!”李义想起尹长风微挑的眼角,那袭梦幻的粉色,连忙点头。对蔚老爹的佩服又加深了几层。
蔚老爹住到镖局里面,刚开始看什么都新鲜,缠着紫棋问东问西,别人过来插话都被他翻了白眼球瞪走。紫棋好脾气地陪着他,耐心地讲解。
第二日蔚老爹发现了紫棋买的布料,吵着要穿新衣裳,说正好他在这里,方便紫棋量体裁衣,心急火燎地让紫棋这就着手。
他看看紫棋,又看看布料,眼眶里面泪水打着转,唉声叹气地说老婆死得早,又没有女儿,蔚子善对自己又凶巴巴的,幸亏运气遇到了紫棋,这才让他又尝到被人关心的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