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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何浅浅需要反复检查以确认自己的嘴唇和舌头还在原位。
不知道朱瞻基听到这篇评论会作何感想。
何浅浅没有功夫顾及朱瞻基的感想,她自己的心绪还没有理清。一个方面她该痛苦自己被侮辱了,另一个方面她似乎又该庆幸自己的脑袋还长在脖子上,这事情还真是复杂,何浅浅心乱如麻,努力回想着历史上有没有哪位前辈能在扇了皇帝一个耳光后全身而退。或者一会要不要到御书房里查查典籍,参考一下扇皇帝耳光的不良后果,也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不过估计这样的记载一定如大海捞针,少之又少,毕竟有胆子还要有机会朝皇帝脸上来那么一下的,古今中外没有几个,即便真的形成了事实,也没有几个皇帝有肚量让史官记入史册昭告天下。
唉,两个字概括,纠结。
雪还在下,飘飘洒洒,一些就着风势飘进廊内,一会儿何浅浅身上就落了薄薄一层,何浅浅魂游天外,也不觉得冷。如意指挥太监把院子的雪扫出条道来,回头看见何浅浅眉毛头发上笼了白白的一层,藕色短袄上也全是雪花,远处看就是个雪人,整个人木木呆呆的,也不知道挡一挡。
“姐姐想什么呢?都快让雪埋了。”
如意走过来,替何浅浅拂去身上的残雪,在旁边弄出块干净地来,挨着何浅浅坐下。
何浅浅长叹一声抒发心中无奈。
“姐姐今天怎么没去安公子那里?”如意捏了个雪球在手里轻抛。
安公子俨然已经成为安东尼奥的敬称。何浅浅被如意一提,又想起昨天安东尼奥的眼神,一声哀鸣,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冬眠。
如意轻轻的笑,“姐姐蕙质兰心,又深得皇上宠爱,怎么还如此烦恼?”
何浅浅脸色发绿:“宠爱?怕是只有悲哀。”
“如意十五岁进宫,**嫔妃为了搏皇上多看一眼,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事见得太多,但是皇上一开口,没有一个不俯首贴耳。”如意把玩着雪球,悄悄地说,“像姐姐这样打了皇上一掌还能毫发无伤的真是从没见过。”
话音虽小,一语惊人,何浅浅猛地抬头:“你都看见了?”
废话,这么小的院子,当别人不存在吗?人家眼睛长着是干什么的?何浅浅很快意识到自己问的白痴,又埋下头去,“看见就看见吧!反正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姐姐不该拒绝皇上。”
“如意你很聒噪。”何浅浅一点也不打算跟如意讨论耳光事件的前因后果。
“姐姐,皇上是难得一见的明君,又正值年少,多少女人踮着脚张望呢……”如意继续开导。
何浅浅头大的很,打断如意的滔滔不绝,“如意,你进宫为什么?”
如意问得一愣,低头道:“如意家贫,爹娘养不活,恰逢先帝大选秀女,就把如意送进宫来。”
何浅浅抬头,仔细的看着如意的侧脸,小巧的脸蛋,轻描淡写的眉眼,说不上国色天香,也有几分清逸出尘。
“如意,你莫不是对皇上也心存幻想?”
如意心思被道破,转头正对上何浅浅逼人的眼光,“如意不敢,如意……”
唇角的不安渐渐化成苦笑,“如意一无所有,只能一无所求。”
何浅浅轻轻拍拍她算作安慰,目光深远。
“如意,从古至今,这么多女人前仆后继踏进皇宫,可有几人能称心如意?即便得到帝王一时宠眷,他日自有别人将你斩落马下。有道是,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可是这名花多了去,桃花开败了有荷花、荷花开败了有牡丹,秋日肃杀,还有菊花可看,即便寒冬腊月,也有梅花可赏,乱花入眼,人心自迷。君王一生有无数朵花争先恐后供他把玩,你想他会记得那一朵?而花的一生,却只能看这一个男人,你说是不是很不公平?”
如意捏着衣角,似懂非懂。
“更何况有无数人从头到尾连皇上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就这么长夜枯灯,蹉跎一生。这年头,英才辈出,二奶小蜜都得竞争上岗,想在这人才济济的**里混出点名堂,不仅需要美貌,还要有足够的权谋,必要时候还得拉出家世背景作后盾,你我一样都不具备,这种高难度的事情还是少碰为妙。世间好男人多的是,犯不着为了这么个子虚乌有的事情蹉跎光阴,出宫后找个人嫁了吧。”
卷一 第三十三章 怎一个愁字了得
三宫六院,皇帝的特权,没有真心,也不需要真心,多的是愿意飞蛾扑火的女人,当然为的不一定是皇帝这个人,谁都梦想着通过征服这个男人征服天下,哪管身边的人英俊潇洒还是肥丑如猪?重要的是皇帝头上顶着的皇权,这二字灼灼生辉,诱人犯罪。抓到了就意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通俗点说就是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吃不尽的山珍海味。
读书是男子出人头地的途径,选妃是女子飞黄腾达的渠道,不同的性别,两种职业,殊途同归,一样的竞争激烈。比起读书人的十年寒窗,悬梁刺股,这**第一人的厮杀更加惨烈,毕竟状元三年一届,机会面前人人平等,老少咸宜,胖瘦通吃。这选秀女一得有优良的先天条件,二得有雄厚的背景支持。须知这世上选秀最重要的不是人气,而是财力,人气可以通过财力打造,外表也可以在金钱的照耀下锦上添花。虽然碍于当时的技术限制不能通过整容脱胎换骨,买个高档的胭脂香粉,绫罗绸缎总是必需。人靠衣服马靠鞍,皇帝见你时要是一脸廉价白灰扑簌簌往下掉末,任谁都会大倒胃口,对比之下,旁边锦衣玉服,妆点得当,暗香盈盈的美人就会加分不少,谁管你脱去华服,卸去浓妆是什么样?大家都把自己打扮得亮丽光鲜,没人会去深究里面是败絮还是新棉。所以说,第一印象很重要,无论面试也好,相亲也好,请记得打点好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藏好黑黄的暴牙,睁大眼睛抿嘴微笑。
除去容貌财力外还得命好,这秀女选举可不比科举考试定期举行,皇帝有需求了才会举办一次,一旦错过了最佳年龄,除非你神通广大,可以篡改户籍档案,制造第二个“罗彩霞事件”,否则任你倾国倾城,德才兼备也是一样入宫无门。如果你刚好以上三样全都具备了,那么恭喜你,你入围了。只是入围,后面还有重重PK,如果你有幸杀出重围,冲进皇宫,那么更要恭喜你,你有了三个选择,依次为:打入冷宫永不超生,默默无闻长伴青灯,还有最高级别——回眸一笑百媚生。嫔妃从来就是一个竞争激烈的职业,**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最擅长勾心斗角的代表,比容貌、比身段、比才艺、比心机,所有能见人不能见人的都是明争暗斗的筹码。史上有苏妲己、武媚娘、杨玉环等成功人士作为典范,后人纷纷效仿,道术、医术、媚术你来我往,络绎不绝,无所不用其极,争权夺势,乌烟瘴气。没有点真功夫,只能是泥牛入海,默默无闻地当那三千分之一。
如意听得似懂非懂,低声说:“如意自知不如,可是姐姐不一样!”
何浅浅大笑三声以掩饰尴尬,“傻子,他不过觉得我有些特殊罢了。弄臣而已。”
鹤立鸡群是稀奇,鸡立鹤群一样也稀奇,差别在于结局,一个可以用来吟诗作画,一个只能当作煲汤材料。吃惯了山珍海味,换盘菠菜偶尔也会觉得耳目一新,不过切记,爱吃菠菜的是大力水手,不是皇帝。
如意轻轻摇头,“皇上不是这样的人。”
何浅浅叹息,“如意,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是皇帝,只要是皇帝,就是沾不得的。”
世间男子皆薄幸,何况是资源充足的皇帝,周围尽是环肥燕瘦、花红柳绿,阅人无数的皇帝如何能有真心?切记你不过是那三千分之一,成功的案例固然存在,但那是例外。天上掉的馅饼只有一个,下面十几亿人伸着脑袋等着接,不会那么不小心刚好就掉到你头上,就像摸彩票,小概率事件最好不要过分关注。人说女人如衣服,皇帝就是衣服最多的那一个,大可以一天换一件,款式繁多,绝不重样,当你揽镜只见满头华发,一脸皱纹,你所爱的那人正却抱着可以当他孙女的美人把酒高歌。物是人非事事休,只怕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更多的人顶着嫔妃的头衔,连皇上的一眼都换不来,**最不缺的就是怨妇。所以千万不要不自量力,祈望皇帝的真心,考验皇帝的道德底线。以身试法只能是自取灭亡。
事实上很多时候我们连一个平凡的男人都把握不住,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死心塌地,千万不要误会,那只是因为他暂时还不具备沾花惹草的条件。何浅浅有深刻的体会,三年的情谊,比不上一刻贪欢,柏拉图终究会被欲望打败,何浅浅目睹妖精打架的现场,丑陋的肉体交织,赤裸裸地宣泄着原始的罪恶,床上二人,他是她的师兄,她是他的师妹,二人一起读研,共同进步,从举案齐眉发展到双宿双飞,何浅浅冷眼旁观,原来只有她才是外人。多年的信仰受到冲击,她冲出房门,屋外大雨滂沱,电闪雷鸣,何浅浅仰天长呼:真情何在?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何浅浅方才了悟,世间本没有情,只是那狡猾男子,借着情的美名,欲行那罪恶的勾当。引得世上无数女人或嗔或痴,被情字误尽一生。涅磐需要烈火,成长总是因为创伤,当夜,何浅浅浑身湿透,寒彻心肺,那厢二人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原来以为可以相扶一生的人,竟也如此不堪。说穿了都是凡人,食色性也,原本无可厚非,只是所有的好处都教一人占尽,对别人未免太不公平。暴雨当头,何浅浅终于清醒,原来这世上可以依赖的,永远只有自己。你喜http://www。345wx。com欢不如我喜http://www。345wx。com欢,大家彼此消遣,不过如此而已,不必当真。
新伤旧恨,一时盘结在心头,伴着漫天飞雪,怎一个愁字了得?
卷一 第三十四章 借酒浇愁
对于一个想不出答案的人来说,借酒消愁是逃避现实常用的办法。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灯影昏昏。
何浅浅一手执杯,一手执壶。满面通红,摇摇欲坠。桌上的桂花糕只剩最后一块。
嘴里兀自念着:“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晚归的朱瞻基一手拿着奏折,一手捉住何浅浅正要往嘴边送的酒杯,眉头紧皱,质问如意:“她喝了多少?”
如意低头:“只喝了一壶。”
一盘桂花糕,一壶竹叶青,倒会享受。朱瞻基冷哼一声,酗酒?还偷喝他的收藏品。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醒了该打屁股。
“一壶就醉成这样,还学人喝酒,也不怕人笑话。”朱瞻基低头凝视她酡红的醉颜,伸手把奏折递给如意,“把这个搁书房里去。”
如意答应着离去。
朱瞻基弯下腰,去抱昏昏沉沉的何浅浅,叹息:“你这丫头,总是这么不叫人省心。”
冷不防被何浅浅的手臂勾住脖子,只听她喃喃自语,“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朱瞻基叹口气,顺势把她抱起来,走向床榻。怀中的人儿静了一会,突然开唱,“有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唱的又是搞笑又是凄苦。朱瞻基把她放在床上,伸手想拉开她的手臂,却被缠得更紧,“别走,别背叛我,别走……”泪痕从她的眼角渗出,蜿蜒在她绯红的面颊上。“别走,我哪里……不如她?”
醉意让何浅浅收起了平日的爪牙,看起来像个无害的孩子,昏睡中的眼泪失去了闸阀,在这张倔强的脸上肆意宣泄,让人忍不住有些心痛。心痛?朱瞻基有些失神。
“你说过……会陪我一辈子,你怎么能……这样?”语声哽噎,嘴角吐出两个小小的泡泡。
朱瞻基握住她冰冷的手,轻轻拭去她唇角的污渍,凝视着她满脸的泪水,心神一动,竟不由自主的出声安慰:“我不走。”
何浅浅满意地打了一个嗝,松开了胳膊,又嘟喃了两句,头一歪,沉沉睡去。
何浅浅这夜睡得很好,完全不知自己正是别人失眠的罪魁祸首。失眠的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苦命的如意,不仅得给不安分的何浅浅盖被子,还得清理她呕吐的痕迹,另外一个是同样苦命的朱瞻基,熬夜批奏章,不时还会有个问题蹿进心里:那人是谁?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卷一 第三十五章 朱瞻墡
酒醉是意境,酒醒也要意境。
有诗为证:今宵酒醒何处?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