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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浅浅理了理衣裙,想想自己的狼狈样,不禁一笑。“我也是急慌了神,身手又笨拙,差点摔成肉饼。”
傅敏也笑,“方才我也吓得半死,幸亏皇上把你接住了,这事居然也就这么了了。原先我见这后宫混乱,只道是个昏庸糊涂的,看来他人也还不坏。”傅敏低了头沉吟。
何浅浅打趣道,“姐姐莫非发现了皇上的好,动心了?”
傅敏佯怒,扑上来掐她的嘴,“你这个小丫头,满嘴胡话,要是动心也轮不到我,谁被皇上抱在怀里的?”
何浅浅飞红了脸,“不过是个意外,此事若叫人听去,该笑话妹妹痴心妄想了。”
“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不过拿来打趣你还是可以的。”傅敏见何浅浅羞涩不语了,方住了口。她是性格直爽的人,憋不住话,直接问道,“今日此事都是因太子而起,妹妹与太子不过见了一面,怎的对他如此上心?”
何浅浅心里一惊,知她起了疑,黯然道,“我本来有一个弟弟,活泼可爱的紧,不到八岁就夭折了,是以我一见太子,不自禁地就想起弟弟,才惹下了这些麻烦。”
想想朱祁镇变成了孙瑶的儿子,何浅浅说到后来真的红了眼眶。
傅敏见她难过,暗悔失言,劝慰道,“太子温厚可爱,原是招人疼的,如没有太子求情,这一关也不容易过。逝者往矣,妹妹也莫要伤心。”说着说着也勾起她对亲人的思念,低声道,“我有一个哥哥,最是疼我,如今也再见不着了。”
何浅浅免不了劝慰她一番。
两人小声说着话,从后面的小道慢慢走回宫。
宫里丹朱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回来许久也不见何浅浅,又不敢惊动众人,只推说小主与傅敏去散心。众人虽是疑惑,见丹朱表面上一派镇定,也就信了丹朱的话。
何浅浅一踏进屋,丹朱提着的一口气才松了下来。趁着非烟去倒水,悄声道,“小主许久不归,急死奴婢了。”
何浅浅见她眼中的焦虑,一双手兀自有些哆嗦,可见是真的担忧,心下虽是感动,但有些事情多说不如少说,只道,“无妨,路上遇到人,说了会话,劳累你了。”
丹朱见她如此说,也不多问,道,“奴婢只是担心里面有东西惊吓了小主,小主回来便好。奴婢已经按照小主的吩咐交代下去,搪塞他们小主去花园散心了。”
“很好。”何浅浅身心疲惫,只点了点头。
他说了要封赏她,过不了明天,大约就人尽皆知了。不需要她再去罗唣。
非烟恰好推门进来,窗口忽然有个影子一闪,何浅浅喝道,“是谁?”
非烟吓了一跳,差点把盆摔了,丹朱赶过去推开窗观望,人已经无影无踪。
“像是个穿灰袍子的。”丹朱迟疑地回禀。
“让他去吧,横竖我们也没有说见不得人的话。”何浅浅淡淡道。
丹朱点头,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疑惑。何浅浅虽然托着腮休息,丹朱的神情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只是她也不想点破。
这屋里的人,看来并不踏实。
日久见人心,且走着瞧。何浅浅暗暗冷笑,就连她这么冷僻的地方,居然都有人安了眼线,这个宫里,真是没有个安全的地方了。
朱瞻基的赏赐下午就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何浅浅原本很好奇他会赏赐什么,她还记得上回朱瞻基的赏赐来得很晚,还很抠门,这回倒是难得的大方,他赏了夜明珠一双,白玉狮子镇纸一对,衣料若干,嘉赏郭秀女与傅秀女救皇子有功,众人都很是欢喜,唯有丹朱拿着这些衣料,面有淡淡的忧色。
俗话说福无双至,这次却错了,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内府供应库的掌印太监张大全又打发了人来。赔了笑道,“今儿库里人手不足,来得迟了,小主莫怪。”
丹朱打开来一看,原是太后寿辰时赏的衣料团扇。
何浅浅心知,这群奴才都是最擅长见风使舵的,她一个小小秀女,若没有今天的事,这些东西没准就被克扣下了,到不得她手里,面上只微笑道,“都收了吧,妙音,快拿封银子给公公喝茶。”
那太监笑着推脱了几句,揣进怀里,连连道谢,梅喜和妙音送的他出去,非烟去收拾箱笼。只留得丹朱在身边。()
卷一 第三十四章 步步惊心
何浅浅随口道,“我见你面有愁容,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丹朱慌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小主,小主如今有功于太子,虽是好事,但小主刚刚入宫,根基尚浅。即便没有受封,难保不遭人妒恨。”
何浅浅赞许道,“你说的很是,我也正有此顾虑,我初来乍到,这几个随身带的,又都年幼不经事,一切都要你提点。我心中敬你,也不瞒你,今日早晨我与傅敏在得月阁中救了太子,还遇到了皇上。”
丹朱恭谨地听着,唯独在听见得月阁时身子轻轻一颤,何浅浅只作不见,道,“能见到皇上固然是好,可是这宫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若是一个不小心……梁秀女不过进宫五天,就被打入浣衣局,可若是就这么呆着,又只能被人踩在脚底,在这宫里真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何浅浅语调渐渐低沉下去,丹朱动容道,“以小主的姿容才德,册封本无需担忧。”
何浅浅搀了她的手道,“你且起来说话,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若是跪着,就是叫我难受了。”
丹朱稍稍让了让,见何浅浅坚持,只好依言起来。
何浅浅苦笑道,“什么小主,我这个秀女身份,其实就是个虚名,要论身份地位,比你不如,又是无根的草,没有人可以依托。这宫里也不知可以信任谁。”
丹朱一惊,道,“奴婢惶恐,奴婢有幸能跟着小主,但凭小主吩咐。”
“是么?那便好。”何浅浅轻笑,握住她的手,盯着她棕色的瞳仁,缓缓道,“你今天上午看见的那人,究竟是谁?”
接连请了两天的安,第三天早上还要爬起来,何浅浅开始痛苦了,这什么破规矩,天天不让人睡觉,比她当宫女的时候还要难熬,那会儿还能趁朱瞻基不在打个盹,现在一去就是半天,还要面对那群居心叵测,各怀鬼胎的女人。何浅浅不干了,早上赖在被窝里不起来。
非烟和丹朱好说歹说才把她拉出被窝,何浅浅昨夜梦见朱瞻基一会儿叫她郭爱,一会儿叫她浅浅,整夜没睡好。再想到一会儿就会有人拿她说事儿,头大如斗。
傅敏早就在院子里等着,她的气色倒是很好,看见何浅浅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很是嘲笑她。何浅浅一边跟她斗嘴一边琢磨着该找个理由告个病假,免了这请安的麻烦。
她进宫来是为了朱瞻基,不是天天看那群女人斗法。
这一去就晚了些,众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连贤妃今日居然也在座,何浅浅和傅敏上去请了安,皇后笑得和蔼,“昨日多亏了二位妹妹,否则这紫禁城那么大,本宫一时半会儿找不见太子,太后都快急坏了。”
傅敏今日心情很好,笑道,“是娘娘贤德,太子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皇后含笑点头,眼风不经意地扫过何浅浅,带了寒意,然而就那么一瞬间又恢复如常。
何浅浅与傅敏退下,经过贤妃身边,她懒懒笑道,“得月阁的风景很好吧?”
此话里藏了机锋,朱瞻基既然答应了不说,黄德全又是他身边的老人,断不可能漏了消息出去。
何浅浅思绪如电,傅敏脸上微有惊疑之色,正要开口,何浅浅踏上前一步,假装天真无邪道,“昨日嫔妾看那门上挂了好大一把锁,莫非娘娘以前曾经去过么?”
何浅浅笑眯眯地看着贤妃。
贤妃哼了一声,陈昭仪笑道,“那宫殿本是荒废了许久的,早已禁止入内了,郭秀女与傅秀女身娇体弱,怎么可能进去呢。”
何浅浅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上面贴着两道红纸,怪吓人的,多谢娘娘教诲。”
郭爱神态娇憨可爱,众人也都没有放在心上。贤妃神情显然不信,却也无话可说。
何浅浅拉着傅敏回座。
年纪小就是好,可以装不懂。
“不知道二位妹妹是在什么地方看到太子的?”惠妃端着一杯茶,笑得平和。“听说常德公主并没有受伤,不知为什么没有回来报一声。”
何浅浅手心微微出汗。
昨天原本她是打算把镇儿带回坤宁宫,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朱瞻基,太子被他抱回去了,如此一来,她与傅敏也就算不上救人,顶多只是看见,这赏赐受之有愧,更要激起嫔妃们的猜测怨恨。假如说太子身处险境,又会泄露傅敏身怀武艺的事,那么身娇体弱之类的就不成立,她与傅敏极有进了禁宫的嫌疑。
此刻回答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捉住把柄。
傅敏淡淡道,“隆禧殿偏僻,想必诸位姐姐鲜少踏足,那里有一片林子,鸟雀多筑巢于其上。当时太子伤了腿,困在树上下不来,或许常德公主是不放心,不敢独自离开。嫔妾二人见太子身处险境,郭妹妹顾不上自己的安全爬了上去,幸好太子无恙,不过郭妹妹却险些摔下来。”
惠妃颔首,笑着不再言语。众嫔妃虚假地安慰了何浅浅一番。
皇后含了笑道,“正是如此,皇上正是在林子里遇见二位妹妹和镇儿。”
众嫔妃的眼光恶狠狠地投过来,话题一下就从得月阁转到了朱瞻基身上,原本大伙儿只是听说郭爱和傅敏救了太子,不知细节,一听说居然还有朱瞻基的戏份,均虎视眈眈。
孙瑶说这话,也不是白说的。
何浅浅笑道,“昨日太子腿伤不轻,不知如今可大好了?皇上十分紧张太子的伤势,我和傅姐姐跪了半天也没听到皇上让我们起来,我状着胆子抬头一看,才发现皇上早已经走了。”
众人的心才稍稍放下来,皇后笑道,“劳妹妹惦记着,陈院使已经来看过,如今已无大碍了。”
一口一个妹妹叫的亲切,何浅浅望着那个衣着华贵,艳丽无双的女人,心头有些憎恶,更是惋惜。当年那个活泼美丽如潺潺清泉的女子,硬生生地被这深宫磨成了一池污水。
陈昭仪看了何浅浅一眼,似有无尽深意。
“嫔妾来迟了,请皇后娘娘恕罪。”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是焦瑢姗姗来迟。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被转了过去。
据说昨夜朱瞻基翻了她的牌子。她今日笑得分外坦然,众人的眼神各自不一。
何浅浅舒了口气的同时又是一紧。
哎算了,正常的生理需求,正常,正常……()
卷一 第三十五章 又见无尘
何浅浅与傅敏回到隆禧殿,觉得今天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劲呢?却又说不出来。
何浅浅仔细瞅了一圈,终于发现,今天院里那道门竟然开了。
何浅浅与傅敏对望了一眼,胡善祥自被废以来,越发孤僻了,平日里不跟人照面,好似与世隔绝一般。这扇门寻常不开,她二人自住进来一直没去拜会,还能推说得过去,今日突然开了,是不是该去请个安,胡善祥虽说是带发修行,毕竟是隆禧殿的主位,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
但是静慈仙师孤独惯了,贸然前去,会不会打扰别人清修?
何浅浅与傅敏稍加犹豫,里面出来了几个人,三男两女,为首的正是静慈仙师,淡蛾修眉,孤高清矍,一袭灰袍掩不住她飘逸出尘的风姿。那天离得远看不仔细,今天站在近处,只见她双颊消瘦,身躯单薄,好似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何浅浅鼻头有些发酸。
子墨小心翼翼地搀着她,一步步踏出来。
傅敏悄声道,“既然有外客在,不如稍后再去拜会。”
何浅浅正点点头,二人正准备缩回屋里,静慈仙师开口道,“二位请留步。”
何浅浅与傅敏有些尴尬,也只好下拜道,“秀女郭爱见过仙师。”
“秀女傅敏见过仙师。”
静慈仙师扶着子墨的手,缓缓走上前来,含了淡淡的笑,道,“小女倚月,淘气顽劣,日前多亏二位救助,我这两日身子不好,一直未能登门道谢。”
说罢咳了两声,何浅浅思及前尘往事,心头翻江倒海,喉头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也不敢抬头。傅敏道,“仙师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
静慈仙师微笑,道,“小女都与我说了,难得你们设想周全,很好,很好。”
倚月与胡善祥亲厚,自是不会向她隐瞒,让她知道并没有什么不可。
何浅浅勉强笑道,“常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