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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浅浅依言把披风交给非烟。随贤妃上了暖炕。
贤妃对一旁的彩月使了个眼色,彩月笑着拉非烟道,“好妹妹,外面有果子,让主子们在这里说话,咱俩去吃点果子吧。”
非烟一听十分欢喜,见何浅浅并未阻拦,高兴地随怜碧去了。
怜碧给何浅浅倒了一杯参茶,贤妃笑道,“让她俩玩去,咱们说说话。妹妹走了一路,先喝杯茶暖和暖和。”
何浅浅接过茶在手里捂着,并没有露出贤妃需要的那种受宠若惊的神色,只是顺从地笑道,“多谢娘娘关怀。”
贤妃眼底恼怒之意一闪,不大满意郭爱的表现,但她很快又换上笑容,“妹妹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可还习惯?”
何浅浅道,“劳娘娘惦记,隆禧殿清净,嫔妾十分喜http://www。345wx。com欢。”
“隆禧殿?”贤妃似乎在思索,道,“那个地方清净是清净,终归太偏僻了,皇后把你放到那个地方,也难怪,你生的太过美貌。”
她说这话,好似忘了正是她提议把何浅浅和傅敏放到隆禧殿。何浅浅垂首笑道,“多谢娘娘谬赞,嫔妾愧不敢当。”
何浅浅不焦不躁,像是完全没听懂她的意思一样,即没有出口抱怨,更不提皇后半个字,让她捉不住把柄,贤妃第二招又扑了个空,她也不恼,端着茶杯笑道,“不过妹妹蕙质兰心,即便住在那样的地方,也掩不住光芒。”
“托娘娘的洪福。”何浅浅顺着她的话道,贤妃几招使出来,郭爱都只说一句话,太极拳打得滴水不漏,礼数还周全得紧。
贤妃娇笑道,“妹妹这么说,是把我当外人了,今日特特叫了妹妹来,就是为的跟妹妹说几句体己话,妹妹莫要拘着才是。”
何浅浅心中冷笑,不拘着才怪。面上和顺无比,“娘娘亲切威仪,嫔妾一向景仰。今日能与娘娘同室而坐,不甚荣幸。”
平素她肯这么亲切相与,那些嫔妃都不知要怎么巴结了,这小小秀女说了半天,才终于肯多说了几句,贤妃笑着,从手上褪下一只双龙夺珠金钏子,道,“我与妹妹一见如故,这钏子乃是皇上所赐,跟了本宫多年,惠妃几次眼热,本宫都不肯给她,只有妹妹这样神仙似的人物才配。”
何浅浅双手只抱着茶盅,没有接的意思,笑得恭谨,“既是皇上钦赐的,嫔妾惶恐,娘娘还是收着的好。”
何浅浅的语气不是客气也不是推脱,吴嫔握着金钏子,好似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笑得花枝乱颤,“哟,妹妹真是个谨慎的妙人儿。好罢,这钏子原配不上妹妹,改日本宫再给妹妹寻个好的。”
那金钏子她也不再戴回去,随手往桌上一搁,叹了口气,握住何浅浅的手,道,“妹妹生得这般颜色,却一直没受到皇上招寝,可知是什么原因?”
何浅浅只觉得手上爬了一只赖蛤蟆一般恶心,按耐住抽回的念头,低头道,“嫔妾不知。”
她低头是为了掩饰脸上的厌恶,别人只以为她是难过。
贤妃面上流露出同情之色,和悦道,“侍寝的牌子都在皇后那里……”
她按下半句不说,见何浅浅没有动静,又叹道,“就连本宫要跟皇上见一面,也是难得。只可惜了妹妹这样的才貌。”贤妃说的无限惋惜。
温暖的屋里捧着温暖的茶,博山炉上冒着袅袅的烟,吴宁的脸分外亲切和蔼,气氛说不出的舒适惬意,让人觉得一切都是美好温存的。若不是她早就知道吴宁是什么样的人,只怕也要让她迷惑了去。
怜碧插口道,“娘娘对小主一直心中惦记着,上回子皇上来,娘娘还在皇上面前夸赞小主。”
贤妃喝道,“主子说话,几时轮到你这丫头开口?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怜碧不敢还口,乖乖退了下去。
何浅浅看着两人一唱一和,静静地微笑。
贤妃又叹了口气,道,“原本我是不想对你说这些,怕你误会我在拉拢你,不过怜碧既然把话说开了,我也不瞒你,上回皇上问我,有两个秀女被分到隆熺殿,听皇后说是品德欠缺,才放到静慈仙师处受教,果真如此么?”
贤妃一边说一边打量何浅浅的神色,何浅浅还是平和如初,贤妃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面上笑得分外怜惜,“本宫不忍见妹妹蒙屈,替妹妹分辨了两句。现今不管是好是坏,皇后只捧着她的那几个人,妹妹再怎样出色,也难有出头的一日。”
她语毕,轻轻吹着茶叶,于氤氲水汽中暗自留神郭爱的表情。
许多话不能说的太透,点到这里,木头也该明白了,不想对面的何浅浅笑得诚恳,“多谢娘娘替嫔妾美言,嫔妾没齿难忘。”
贤妃一口气差点没憋死过去。若是换个人坐在下面,早就感激涕零了,她拉拢党羽一向无往不利,这回却碰了个软钉子。说了那么多,那边好似个棉花团,一概接着,却不回应,踩不到底。饶是贤妃心机深沉,也有些按耐不住了,撂了杯子道,“依本宫的性子,最见不得藏着掖着的,做人要大气些,妹妹觉得呢?”
何浅浅一律只当听不见,天真无邪道,“娘娘所言极是。嫔妾也这么以为。”
何浅浅心里明白得很,近来这些传闻,让吴宁萌生了拉拢她与皇后对抗的心思,焦瑢本来是她试图抬举的,不料被皇后拉拢了过去,急需培植新生力量。她有一答一,有二答二,半句也不多说。
贤妃脸皮僵住,好话说尽,郭爱都没有反应。她眉间笼罩着阴沉之气,偏偏何浅浅视而不见,端着茶杯,仔细研究起茶叶来,叫她发作不得,恰好彩月打了帘子进来道,“外面主子们都到齐了,就等娘娘了。”
贤妃对何浅浅笑道,“妹妹先行一步,本宫换了衣服就来。”
何浅浅笑mimi地告退。
团花锦缎的帘子刚放下,贤妃就变了脸色,一掌打翻何浅浅的杯子,怒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怜碧上来替她按摩肩膀,附和道,“娘娘对她说了那么多,这傻子就是不开窍。”
“去去,”贤妃不耐烦地挥手,“你懂什么?她平日伶牙俐齿,怎么可能像你一般蠢笨?本宫好言相劝,她却坐着看本宫的笑话,岂有此理”
她秀气的五官紧紧拧成一团,分外狰狞恶毒,狠狠捏着那只金钏子,恨道,“不过一个小小的秀女,捏死你就好似捏死一只蚂蚁,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休怪本宫翻脸。”()
卷一 第四十二章 人去楼空
何浅浅到了外面,长长舒了一口气,正厅中嫔妃们已经到齐。
今日贤妃请的都是以她马首为瞻的,惠妃自不用说,曹秋寒是她有意拉拢的,另外还有徐婕妤,韩贵人、郑才人等。
众人都十分熟稔,围坐于桌旁谈笑甚欢。曹秋寒怯怯地坐在一边,不时凑个趣。
桌上热闹,远处长廊里候着一群轿夫和小太监,没吃没喝,干饿着等主子。
何浅浅仔细看了看,小全子却不在里边。
众人一阵喧哗,原来是贤妃盛装,姗姗来迟。
她身穿海棠红百花点翠夹袄,下着如意纹金缕裙,雍容华贵,眉间淡淡一抹慵懒,媚态横生。扶着怜碧的手缓缓踱过来。
众人齐齐下拜,道,“参见贤妃娘娘。”
贤妃慢慢坐到主位上,怜碧把椅子移开一尺的距离,她仪态万方的坐下,整了整衣裙,方笑道,“各位妹妹都免礼罢。”
曹秋寒站得猛了,一时头晕,何浅浅悄悄搀了她一把。
众人按着位分依次坐下。何浅浅与曹秋寒照例是坐在最末,除了惠妃之外,韩贵人等都偷偷打量何浅浅与曹秋寒。
曹秋寒一直恐无人可攀附,今日被贤妃宴请,喜不自禁,努力与众人搭讪。丝毫不明白她不过是贤妃放的一颗可有可无的烟雾弹,为的只是不想被人看出她专门拉拢郭爱。
贤妃脸上一直笑着,可是何浅浅分明感觉道,每次她看她,总有一股让人不舒服地寒意。
何浅浅明白,方才的表现一定令吴宁如坐针毡,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了。即便她不会与她同流合污,但她现在羽翼未丰,逼得她这么http://87book。com快动手,是不是有些不智?
桌上有鲜甜的藕和肥满的蟹,何浅浅心中有事,又伴着一群心思各异的女人,吃得兴致索然,味同嚼蜡。
这顿饭的时间仿佛特别漫长,好容易撤了席,又上来一桌果子,里面有不少南方的珍稀水果,众嫔妃都夸赞了一回,徐婕妤拿着一块西瓜,笑道,“娘娘这里真是无奇不有,珍馐俱全,这秋日时光,竟然还能有盛夏的瓜果。”
贤妃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何浅浅捏了个葡萄,却不怎么吃。
曹秋寒离家久了,捡着桂圆便吃个不停。郑才人与韩贵人窃窃私语,眼风不时飘过来,显然有嘲笑之意。
何浅浅悄悄拉了拉曹秋寒,她却浑然不觉。
何浅浅正欲开口提醒,惠妃在后面笑道,“本宫听闻妹妹善弹唱,有些曲艺上的问题想向妹妹讨教一二。”
何浅浅只得回头道,“不敢,愿聆听娘娘教诲。”
惠妃浅笑盈盈,“本宫于琴技上十分疏懒,常被皇上责备,上回听闻妹妹弹奏的曲子意境不凡,令人耳目一新,焦贵人等竟从未听过,不知妹妹从何处学来?”
惠妃平时温和守礼,可是上回突然发难,何浅浅便知道她不过是面上和气,手段比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以她问话,更必须三思而后答。
何浅浅道,“娘娘不知,嫔妾从小随父亲辗转于各处,偶尔听得街头艺人弹唱罢,原不登大雅之堂,叫娘娘见笑了。”
惠妃见她不肯说,也不以为意,道,“妹妹才识高远,又游历过这么多地方,见识在我姐妹之上也是常事。”
此话一说,便有眼光朝何浅浅飘过来。
何浅浅恭谨道,“娘娘谬赞,郭爱小门小户,眼光狭隘,比不得姐姐门阀高大,见多识广。”
惠妃抿了嘴笑,“妹妹真是个可人疼的,本宫与你喝一杯。”
何浅浅端着黄酒,应承着喝了。
贤妃笑道,“本宫比不得诸位姐妹们年轻,坐了这么会子,已经乏了,本宫先告辞,你们难得一聚,好好热闹热闹再走。”
众人忙起身恭送,贤妃眼波流转,娇媚无边,对众人笑了笑,好似不胜疲惫的娇懒模样,依着怜碧去了。
贤妃话虽如此,主人一走,众人也都便识趣地散去。
何浅浅本欲随曹秋寒一道,但惠妃笑吟吟地看着她,道,“寻常在坤宁宫里见了,总是不得亲近,今日难得与妹妹说说话,妹妹没有紧要的事吧?”
惠妃位分比她高出许多,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拒绝,何浅浅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曹秋寒与她道别,乘着轿舆走了。
“能与娘娘促膝而谈,嫔妾不甚荣幸。”
惠妃端着酒杯,只笑着看众人一一从门中出去,并不说话。何浅浅也只能陪她一同看着,心下暗忖,她如此动静,必是有话要单独对她说了。
众人渐渐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了何浅浅与惠妃。
惠妃搁了酒杯,笑得端宁,“妹妹进退知理,可见心思灵巧,是人中龙凤,焉不知凤凰择木而栖的道理?”
惠妃难道只是接着贤妃来劝她?依吴宁的性格,不大可能有这样的安排。
“高处虽然风景好,总不及平地来得踏实。”何浅浅坦然道。
惠妃仔细看着她,点头笑道,“只是本宫也要劝你一句,无根的草总是容易折断。”
何浅浅低眉笑道,“多谢娘娘教诲。”
惠妃微微冷笑道,“你既有志,便自去罢。”
何浅浅唇角上挑,道,“是,叨扰娘娘。嫔妾先行告退。”
惠妃不再言语。
何浅浅告辞走下堂来,惠妃一直坐在殿上,自斟自饮,她的容貌仅仅是端庄,比起吴宁的妖娆来,又逊了几分,能位列妃位,自然是吴宁的功劳。听说她刚刚入宫时,朱瞻基怜惜她温和寡语,也曾在她宫内住过几宿,她还曾一度怀上龙裔,可是最后不了了之。
不知为什么,何浅浅总觉得她独坐的身影,竟有几分凄凉。
非烟搀着何浅浅来到门口的长廊处,那里方才还挤满了人,现在已经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何浅浅再回头,惠妃已经走了,心下明白了大半。
“小全子这几个贪玩的,又跑去哪里了?”非烟骂道,“越来越不懂规矩。”
“不错得很,你倒是越来越懂规矩了,居然也会教训人了。”何浅浅笑道。
“我这不都是担心小……主”非烟硬生生改过来,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