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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康听闻钱浦一番话却并未表现出半分惊恐之色,反而愈发平静的看着她。过了半晌才悠悠从口中道:“若我说重审此案,并非是为了朝中那些事。而只为了一个天地为公的公字!钱推承可信!”
天地为公!钱浦诧异的望着眼前的陆元康,终于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几分坚毅的道:“信!”
第二卷 第五十章嘉和二年冬。雪色
第五十章嘉和二年冬。雪色
只说那一日,钱浦与陆元康一番推心至腹的交谈之后对他的为人更生敬佩之情。多年前那个大智若愚的小和尚,成为眼前这个在黑暗中借助阴暗的朝斗纷争伸张正义的男子。余氏之案,让钱浦的心情也委实复杂。余氏虽然有失妇节被世人不耻,却用赚来的银两赡养公婆,诚然孝道感人。而待其夫归,怒而杀妻,让闻者之人只道怅然其不幸,难言世道多艰百姓凄苦。
可在钱浦细看了案宗这案子本身就有诸多疑点,可余氏失节为实,其夫蒙辱而杀亦是人之长情,况且其中牵连朝中之臣官员名声,少卿大人由此一断案也委实在情理之中。只是想那可怜的丈夫多年为国家安危驻守与边境,父母无力抚养妻室沦落为娼ji,待其归京却又蒙冤入狱。
钱浦眯着眼睛望着那卷宗忽然低声对陆元康道:“此案虽然的确有凶器在场,可尸体却早就难以辨认。或许是余氏自杀投河也未必,虽出于无奈之为可到底有违妇德……不敢面对归家的丈夫也未可知呢!”
陆元康抬头思绪了半晌却道:“若真是自杀必先会对身前之事有所安排,而余氏连鞋子还有一只在案发现场。试问有哪一位妇人会衣冠不整的去投河?”那被当做证物的绣鞋还摆在桌案旁,虽然时隔有些年成布料已然失色却也依旧能看出此绣活的主人是何等精细之人。
钱浦望着那绣鞋却不禁一愣,只有她手掌那么大。也是因为这只案发现场的绣鞋让断案多年的少卿大人断定此为他杀而不是自杀。可她眯着眼睛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她指着那一行小字道:“这里还写着那日船舱中还查出了红舌这种毒药,先是下毒然后将尸体抛入河中……可那人既然是北定侯身边的侍卫想来伸手不错,又何须用毒直接就能解决了。少卿大人难道就没有当年闻讯过吗?”
“余侍卫当年在军中受了伤,已经哑了……虽然知道他蒙冤,可当父亲知晓之时已经判了刑。虽然看在家父的功勋上一直未曾行刑,可却……冥冥之中,我总觉的此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陆元康提及旧事不禁带着几分懊恼之意。
钱浦望着那红舌的剂量低头思量,虽然她不通医术。可对于红舌却有比御医还要了解,因为她自小服用多年。这些剂量对于长期服用之人根本达不到昏迷的效果,况且余氏的丫鬟也在供词中指出余氏因旧疾本就有服用红舌的习惯。可是人对药物的抵抗力,却又因体制不同不能同言而语。即便少卿大人做下如此断案也并不为错,所有的推断如此下去皆在情理之中。钱浦一时间踌躇的望着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白茫茫的第一场雪,让她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一起去踏雪,可因钱浦和陆元康一起在大理寺办案。两人拘在衙门里已经四五天没有归家,又怕案情外泄不接了案子怕是不能接触旁人了。钱浦望着那雪景此时莫名的浮现出那人的脸庞,莫名的红了脸,怎么会无端想起他……也不过是几日光景未见罢了。
陆元康见钱浦对着窗户发呆不禁拉着她的手道:“钱大人是南边的官员第一次见落雪吧!一起去瞧瞧,若不是案牍劳神雪下饮酒岂不是妙事。”
钱浦被他领着出了屋子,到底在南边呆久了受不得京都的干冷让钱浦刚踏出便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冻得缩了回去。
陆元康望着钱浦缩头缩脑的样子不禁好笑道:“怕冷么,那进去吧!”
她却有从里面钻了出来,跟在陆元康后面低声道:“也不是……只是有些不习惯。”这感觉太陌生,却又是她熟悉的京都的冬天。阴冷的像这变幻莫测的朝局,只消轻轻一动便是翻天覆地!
不知下了多久的雪,踩在上面发出咯咯的响声钱浦望着一片洁白苍茫之色却越发的不是滋味。这天地之间本就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奈如今却是这般正邪难辨的光景。
她一失神嗵的一下身子一倾重重的摔在雪地上,陆元康回头赶忙将钱浦从雪地扶起来道:“小心些……踩着我的脚印走。”
钱浦忍着疼痛起身眯着眼睛望着两人的脚印,忽然间抓着陆元康的手指着那脚印道:“原来如此……居然被伪证给诓骗了!你看这脚印……”
陆元康望着两人在雪地上的脚印,一大一小一连串几分迷惑的望着钱浦。
“余氏乃明媒正娶的妻室,那么自然她绝非娼家女子。一个良家之女,自然不会似娼ji一般自小缠足。那只手掌大小的绣鞋是断定余氏并非自杀而是他杀的原因。可一个并不裹住的女子如何会有这巴掌大的绣鞋呢!”钱浦望着两人的脚印,对着陆元康分析道。
陆元康一愣顿时也明白钱浦的意思,几分赞许几分激动的望着钱浦道:“果然是钱大人心思缜密便是当年少卿大人都并未察觉的证物,这么大的破绽居然被我们找到了。有了此物就可以重新提审那位黄大人,我们便离当年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钱浦望着一脸乐观的陆元康,好似也被他身上的乐观向上感染了一般咯咯一笑将近些日来研究案情的苦闷一扫而光。陆元康见她苍白的脸上显现出几分红晕,水润的眸子笑眯眯的好似一弯月牙儿在洁白的雪色下越发秀丽可人不禁一叹道:“怪不得人人都说钱大人俏似女郎,诚然也!即便是身为女子,也比不上静之这份气度容貌。”
听得这番赞美的话钱浦不禁一愣,愈发的红了脸转身踩在两人的脚印上往回走去。陆元康站在雪地上痴痴望着钱浦的背影越发觉得熟悉。
“怎么见我来了便要往屋里躲?”钱浦转身望着不知从何处天降到自己身后的林琰,她又是惊又是因他这一句讥讽之言涌出的委屈。抬头眯着眼睛望着不远处和陆元康说话的陈公公松了一口气,不知两人在聊些什么还好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林琰见钱浦此时不理会自己,却朝着那边望去心中几分不悦隐隐有些吃味。此时待钱浦放下心来转过脸望着他,却又因林琰阴着脸儿又提起小心来。钱浦望着林琰的袍子边上沾着的雪想伸手帮他排掉,可衣袖僵在空中却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鲁莽转而抱着手与他行礼。
见林琰脸色愈发阴沉钱浦赶忙眯着眼睛带着几分献媚赔笑道:“不知林尚书百忙之中抽空来此,对下官有何指教之词?”
“指教?!”他微薄的嘴唇带着几分笑意望着她,可钱浦却本能意识到林琰这笑比起愤怒更可怕。
钱浦才想起,当初林琰告诫过自己不要接下这案子之事。还想起他那日软硬皆施的命令,可她偏偏最后接下这案子让林琰不悦了吧!
想到这里钱浦心中愈发委屈,而这其中的隐情又是不便与林琰解释的。况且陆元康和陈公公还在这里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终于钱浦忍下了心中之言,垂下头不去看他低声道:“此处甚冷,林尚书乃金贵之躯还是会屋中训话。”
钱浦低下头将路让了出来,可林琰却依旧站在她身边不动。两人就这么在雪地里僵着,钱浦不禁抬起头瞪着他低声嘀咕道:“脚冷啊……”
林琰终于迈着步子,不去理会后面的钱浦压着嗓子道:“哪里冷,刚才不是和小侯爷闹得挺欢实?怎么和我说会子话就受不得冷了。”他到底是心疼她的,虽然心中看到刚才那一幕委实不是滋味却也不忍真让她站着雪地里受冻。只是这一笔账自然在林琰心中记下,哪一日定要同小混蛋讨回来!
钱浦听到林琰这又酸又坏心眼的话虽是委屈却又忍住了笑意。林琰这是吃味了么……想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在林琰身后发出咯咯的低笑。
虽然钱浦用衣袖掩住嘴角,可林琰还是忽然听下脚步转过身怒气中带着几分窘迫的低斥道:“傻笑什么……”
“你念我了么……所以才来了……”她抬起头眨着眼睛望着眼前依旧面色阴沉的男子。
林琰盯着那水润的眸子,微红的小脸许久终于忍不住用低咳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钱浦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放肆话一惊,本是扬起小脸望着他此时羞愧的垂下了那生动的眉眼咬着微凉的嘴唇。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微凉的雪花打在她的脸上却还是消不去这两颊的滚烫之意。什么时候,居然变得如此不知规矩。
林琰见钱浦羞涩的低下了头,不禁闷声一笑道:“此时怎么不怕被人听去……”虽然嘴上如此不饶人,可他却伸手将她碎发上的雪花弹去。那动作轻柔,钱浦感受到那大掌的温度眯着眼睛抬头望着那琥珀色的眸子中片刻的柔情,心中涌起一股蜜意……甜甜的好似他身上好闻的桂花香儿。
(发晚了,抱歉……最近在准备考试导致状态不好,卡文了……感谢大家的体谅和支持。)
第二卷 第五十一章嘉和二年冬。歪解
第五十一章嘉和二年冬。歪解
钱浦与林琰回到屋中,赶忙将茶碗递到他面前讨好的问道:“还有些点心,我叫衙役热来给你。”
屋中没人,他捧起茶碗的时候便抓住钱浦冻得通红的小手未放。钱浦顿时被他这放肆的动作吓得又惊又羞,到底这里是衙门不是他放肆的地方啊!林琰却抓着她的手,轻柔的在掌心揉捏起来慢悠悠的道:“不必,一会子跟我回去。怎么几日不见又清瘦了……”
钱浦不知林琰所谓何意,可听到他末了一句关切之语到底软了语气嘟着小嘴抱怨道:“衙门的东西吃不惯,太咸腻了……况且这几日也没有胃口,还一直……”还一直担心你兴师问罪,钱浦这话自然说不出口。
林琰却好似猜到她的心思挑着眉头问道:“还一直什么,钱大人这藏半句的习惯委实太滑头啊!”
钱浦红了脸喘着气瞪着他道:“还一直念及林大人的教诲惶恐的狠……”她一番话让林琰终于转怒为笑捏着她的鼻子低声道:“小混蛋,你根本不怕我……难为还装出一副苦主的样子!”
被他这话一激,钱浦撇了他带着笑意的脸庞小声嘟囔道:“怎么不怕哩……你是我的天啊……”这话说的急,便带着几分南边的语调儿。软软的柔声,好似侵入骨头一般酥人。
林琰听到她这番温婉的抱怨,心中更生怜爱松开就她的手却故作严肃的道:“好听话早就听腻歪了,怎么就这张巧嘴还能说到人心里去。”一句你是我天……到底让林琰心中本该对钱浦不知深浅擅自接案的教训话说不出口。林琰心中虽然被这一句话哄得极是开心,可终究憋着一口气却也早没了管教小混蛋的意思。
钱浦不禁红了脸,一双含水的眸子却带着几分幽怨望着他。厚着脸皮无赖道:“这话原还有旁人说过?”本是无意间表白打诨之言,可自己这般一问心中却涌起酸楚。他身边的女人,只怕连五个指头都数不过来……到底能真在意自己几天呢!
“没有……”林琰见钱浦本是明亮水润的眸子渐渐黯然失神,心中涌起一股子亏欠来。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道:“休要胡想,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想别人!除了你这个小混蛋,谁敢在我面前打诨!”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微怒,本是想安抚她怜惜眼前之人,不知为何却升起怒火来。不知在怒钱浦的小心眼对自己太不信任,还是在怒自己始终将本是心爱的女子却至于尴尬的地位。
总之林琰说完话便沉默不语,钱浦也知那日交谈之后林琰告诫过自己不许多心瞎想。可到底是她无意之言,让两人尴尬了。一时间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掌中,却也不知该如何进退!本是难得的见面,本该说些体己的话,她也知眼看到了年关林琰自是忙碌。林琰能抽空来看她向来也是推脱了许多政务。想到这里钱浦也有些恨自己这小心眼儿的性子,可总不能还在大理寺的衙门里她又演那出水漫金山让大坏蛋解气吧!好歹她还穿着官袍,哪能说哭就哭用眼泪儿这唯一的招数。况且这一招时而管用时而不管用的。
两人正在僵持之际,却听门外衙役道:“钱大人,小侯爷刚才让小的传话。说他今日要去宫中面圣,案情既然有了进展,大人这些天也累了。今日就回府上歇息,明日可以暂缓半日回府衙。”
钱浦一愣,听明白这是陆元康给自己私自放了半日的假期。便答道:“知道了。”
“钱大人可需小的张罗车马?”那衙役并不知里面还有旁人,在外面几分讨好的问道。
钱浦望了一眼身旁的林琰,便赶忙拒绝道:“不必了。”
听见那脚步声渐渐远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