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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
“练功出了点岔子而已。”罗凡淡淡地转过头,“二宫主有何赐教?”
“嗯——?”疑惑的声音传来,秋水般的杏目凝视向罗凡,只听得曌云裳带着些许讶然问道,“先生那日与剑圣以战,虽然伤重,但经过数日的调养,伤势应该愈发减轻才对,为何如今反倒并未有减轻之相?”
“呵~”罗凡轻笑一声道,“宫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楼无痕想请问先生,今夜子时,先生在什么地方?”冰冷的声音,率先开口道。
“既然是练功出了些岔子,自然是在练功了。”罗凡道,“莫非二宫主怀疑我什么?”
“唔——”曌云裳摇了摇头道。“二妹,来者是客。莫要怠慢了客人才是。先生之伤,不会是今夜受到惊扰之故吧?”
她的眼中罕见地一丝关切神色一闪即逝。道:“哎,此事倒是吾欠缺考虑了,来人,替吾取千年玉参一颗,熬成药粥,即刻送来。”
顿了顿又道:“另取上等剑谱六部,分别送至各位贵客房间。”
随即转向罗凡等人道:“还请诸位收下,也算是我剑阁方面,聊表歉意。”
……
另一方面。漆黑的夜里,一道黑影,长渡无涛之海,绝世轻功,在宽阔无比的海面奔行!
身后,影影绰绰的人影,疾追而来,为首一人,鹤发苍颜。正是鱼纹老铗,身后一众剑阁弟子,个个武功极高,一路追出数十里。竟然丝毫不见疲色。
“休走!”鱼纹老铗眼神一冷,已是宝剑出鞘,森冷的寒光。划过百尺长空,夜幕流光。轰起惊天水响!
“呃——!”一声闷哼,只见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箭劲射数尺之外!
那道人影于海面踉跄几步。几乎要维持不住轻功,坠入冷夜冰寒的海水之中。
只见那人拔剑出鞘,剑锋一点,轻轻落在海面,身形翻腾,竟再次飘跃出十数丈之远,几个起落间,再次远去!
“好精湛的剑法!”鱼纹老铗冷哼一声,足尖一点,飞身海面数丈之高,如随疾风,御空疾驰。
远处的崖岸渐露,只见海岸的高崖上,一点白影,犹若飘零的游魂,在这昏暗的夜晚,尤为显眼。
凝神一看,只见是一名白衣白发的少年,静坐在崖岸之上,双眸漠然,凝望着远方。
当她看到那少年时,那少年似乎同样发现了此处的异状,只见崖下那道黑影一掠而过,漆黑的双眸,仿佛也发现了这孤寂的海边,竟还有人,不由多看了一眼。
四目交接,那白衣白发的少年,眉头微皱,接踵而至的,剑阁诸人疾驰而来!
正行至崖下,忽然间只闻得一道凌烈的劲风,呼啸而下!
抬头一看,只见那白衣少年手上小巧的短鞭一挥。
“轰隆!”
断崖轰然倒塌,巨石如擂鼓般隆隆而下!剑阁诸人去路登时一阻!
白衣少年手中短鞭一收,漠然离去。
……
剑阁之中,曌云裳二人盈步离开,只听得楼无痕冷声道:“大姐,你为何阻我?”
“‘凡剑谪仙’所受之伤,并非剑伤,况且其剑法修为绝不在你之下,又怎会轻易为你所伤?即便是突袭之下,也并未可能。”曌云裳淡淡地道,“此事鱼纹已去追查,你便不必为此担心了。”
“只是……”顿了顿曌云裳又道,“吾却是不知此人来我剑阁,所图为何。”
二人边走边谈,此时夜月出云,只见幽阁高耸,幽冷的月光,透过剑阁最高的钟楼,映在二人面颊之上。
楼无痕抬头望了望天空银勾般的弯月,道:“剑阁珍奇虽多,但值得这样高手看重的,却仅有数件而已,会不会是……”
顺着她的目光,只见剑阁之巅,隐隐约约只见有十二地支书于其上,十二地支恰好呈三百六十度围成一圈,竟有些像是现代钟表上十二小时的划分。
“岁月轮若无我允许,任何人触其剑柄,都将遭其反噬。”曌云裳淡然道,“如来人目标为此,那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剑柄……反噬……?”就在二人离去后,一道阴影中的人形低声自语,继而消失踪影。
……
剑阁外,无涛海的另一边,只见那黑衣人已经摘下面罩,白衣少年负手而立,淡淡地道:“我们又见面了,西门寒照。”
“东宫神玺!?”夜幕之下,只见那黑衣人正是一名褐发长髯的老者,不是西门寒照又有何人?
此时西门寒照脸色苍白,额头汗水涔涔,显是早已精疲力竭,只沉声问道:“你怎会在此?”
“为寻赭杉军而来。”东宫神玺问道,“你又因何至此,还搞得如此狼狈?”
“红楼剑阁。”西门寒照道,“吾在剑阁,追查到了些许事情,却不料中途为剑阁之人发现,大意之下竟受其剑伤。”
“红楼剑阁?嗯——?”东宫神玺微微思索片响,接着开口道,“可否言明?”
西门寒照缓缓抬头,撇东宫神玺,随即似组织了一番语言,才施施然开口道:“吾先前已向你提起,吾之好友牧野凌风与你面貌神似一事,你可还记得?”
“如何?”东宫神玺的话语言简意赅。
“吾二度步入剑阁,皆发现剑阁之中,除了聚会众人之外,从无一名男丁。”西门寒照强忍者伤痛,缓缓开口道,“照理……所言,红楼既以剑种号召天下剑者,楼墙之内必定有男丁才对。”
“咳……咳……”西门寒照似乎受伤不轻,说话之间,又咳出几口血沫。
“你伤得不轻,是否我先为你运功疗伤?”东宫神玺见状微微皱眉道。
“无妨……暂时死不了。”西门寒照续而又道,“随后我由此推想,剑阁广纳天下精粹,只为留下剑种,然而数百年来,不见任何剑种自红楼而出,只进不出,此事着实太过可疑。”
“是以这几日我遍查剑阁,最终被我探听得一处名为步穹青鸾的地方,历任宫主的丈夫,最后都要进入此处,继续参透剑的秘密。”
“喔?”东宫神玺不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还有一处这样的地方?之后情况如何?”
“哎……”一言至此,西门寒照不禁长叹一声,“吾还未踏足该处,便已被发现。”
“……”沉默良久,西门寒照又道,“但吾心中,却已有了一个最坏的猜测。”
“喔?”东宫神玺微笑道,“说出你的答案。”
“所谓的步穹青鸾,恐怕不是参悟剑之秘密之所在,而是……”西门寒照一言至此,却是停了下来,看向东宫神玺,似乎难以再说下去,仅以意会之。
“嗯……”东宫神玺略一思量,道,“你的意思是,步穹青鸾,就是所有剑种的坟墓,甚至连你的好友,也遭遇不测了?”
“这是我最不愿面对的答案,但不知道为何。”西门寒照颓然苦笑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才是最正确的答案。”(未完待续,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759。选择
“如果是这样。”东宫神玺道,“对红楼剑阁的调查不能中断,你还撑得住么?”
西门寒照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重回红楼剑阁。”东宫神玺负手凝望着远方的天空,“我们要尽量避免引起她们的怀疑。”
“这我知晓,但莫说红楼剑阁此时森严防备,吾身上的伤势已成,也终究难以避开。”
“这确实是个难题。”东宫神玺道,“但也并非全无办法。”
“嗯?”西门寒照转头凝视东宫神玺,“你有何计?”
“算不了什么计策。”东宫神玺道,“如你能令一人出手相助,你的伤势根本不成问题。”
“何人?”
“绯羽怨姬。”
“嗯!?”西门寒照亦不禁面露讶色,“她不是剑阁第三位宫主么,请她相助,无异于自投罗网。”
东宫神玺神色冷淡地道:“她是剑阁第三位宫主没错……嗯……如果你的推测为真,或许我知晓她为什么对回到剑阁有所抵触,甚至曾经根本不愿提起剑阁了,一个妙手仁心的医者,却来自这样一个杀】人之地,事情的变化,倒是令吾越来越感兴趣了。”
“嗯——?”西门寒照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看向东宫神玺,似因他对怨姬的了解有些不解,经过一番解释,才知东宫神玺曾因异虫之厄,寻求过怨姬的帮助,又因与剑圣有所交集,是以知晓她对剑阁极为抵触之事。
西门寒照听他一番解释。慎重地点头道:“若真如此,此险值得一冒。况且如今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
另一边,剑阁之中。西门寒照的房门之外,只见一名少女手中捧着一只装有剑谱的锦盒,轻轻扣门。
时间不久,剑阁内的其他人,也陆续收到剑阁侍女送来的赔罪之礼,但此时西门寒照房间之内,依然无人答应。
罗凡阖上房门,回到房中,便听得雪灵那清灵的声音传来道:“公子。外面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罗凡笑道,“不过这剑阁宫主疑心倒是挺重,人都走了,还要让这些侍女堂而皇之地试探一遍,不过……有人怕是要倒霉了。”
“公子似乎对这里的主人并不看好呢。”雪灵轻笑道,“为什么呢?似乎这里美人儿不少哩。”
罗凡不禁双眼一瞪道:“这话怎么说的?这与你家公子我有关系么?”
“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做,‘温柔乡,英雄冢’。”雪灵笑道,“怎会与公子没有关系?”
“哈哈!”罗凡道。“说起英雄冢,这里还真是一处英雄冢。”
雪灵还欲开口,便见罗凡一根手中封住她冰凉而柔软的唇。
“公子,怎么了?”
“听。”罗凡轻声开口。顿了许久,才缓缓低语道,“任这剑阁如何稳固。也葬不住的名剑哀鸣。”
屋内寂静片响,雪灵却并未听见任何声音。不由嗔道:“公子,这夜寂无声的。哪来什么剑鸣?,你要不喜欢这里的主人,还不如去帮一帮那个倒霉的家伙呢。”
“唔……”罗凡失笑道,“用不着我,有人代劳了。”
西门寒照的房间的窗扉,陡然间开出一道缝隙,一道人影落入其中。
“没人?”那道人影不由失笑道,“看来除我之外,还有人打这剑阁的主意,还真是奇了。”
下一刻,忽然听得房间之内传来一阵苍老而浑厚的声音道:“放在门口吧。”
“打扰了。”那侍女连忙依言照做,随即恭敬地离去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似乎暂且平静了下来,整个剑阁也似乎陷入一片非人的死寂之中,一夜无话,直到第二日清晨,旭日东升,一切依然如往日一般,只是剑阁主殿之中,曌云裳却是迎来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大殿之上,只听得曌云裳那温和却不失威仪的声音传来道:“先生当真已经确定,要放弃接下来的剑试?提前离去?”
罗凡淡然道:“其余诸位,皆已分出胜负,唯独我与剑圣二人,胜负未分,仅以平局论。这种情况,怕是剑阁千百年来,也未出现过的意外,只怕剑阁方面,也并没有什么完美的解决方法吧?”
顿了顿罗凡又道:“而我之本意,是为论剑而来,如今论剑之事已了,与其令几位宫主为难,不如我主动退出如何?”
“先生大义,令人倾佩。”曌云裳缓缓开口道,“先生有意成全,吾亦非常感激,但剑阁千百年来,亦没有中途退出的先例,况且吾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先生不如先听吾心中定夺,再做打算如何?”
“哦?”罗凡淡然道,“宫主请说。”
“剑种之选择,除剑道之外,亦需双方适合之可能。”曌云裳道,“虽然五名剑者皆是登峰造极,然而最终的选择,仍需慎重,先生何以认为自己不是那名幸运之人?”
“那我还真是够‘幸运’了。”罗凡不禁失笑,“我早已预料到没有如此简单,也不知是受哪位宫主青睐?”
“唔——”曌云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接下来是吾剑阁问心宴,还请先生入座,具体如何,先生接下来自会知晓。”
“哦?”罗凡淡然道,“有些事情,我不愿多管,亦会自有个结果,但宫主却一再挽留,那我便也只有留下一观宫主有何说法了。”
曌云裳道:“曌云裳不才者,想请问先生,你心中的剑,是什么?”
罗凡道:“剑者,道也。”
曌云裳道:“道又是何物?”
罗凡道:“天、地、人、心,一切物,一切法。”
曌云裳道:“如此说来。这些庞杂的事物,与剑